第9章 菲布理

重逢一方通行后的第二天，美琴与黑子，初春，还有佐天几人在一个花坛里捡到了一个叫做菲布理的四五岁小女孩。菲布理知道自己的名字，却说不出父母的名字，联系方式，甚至连“家”、“住址”、“亲戚”这些概念对她来说都陌生无比。除了自己的名字，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御坂美琴”这个名字。初听见小女孩说出自己的名字，美琴只觉得胸中一沉。

        难道又是什么奇怪的实验？她蹲在菲布理面前，盯着看了许久。不知为什么，美琴就是觉得这个自称菲布理的小女孩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这孩子和常盘台的另一位level5食蜂操祈倒是有微微三分相像，但瞳色差距太大，肤色也白了不少；如果是克隆体的话，至少瞳色肤色绝不会有差别。菲布理应该不是任何她认识的人的克隆体。那边黑子还在胡说八道地编排菲布理是不是她的孩子，而美琴却只能脸色一滞，都来不及生气。有这种可能么？会不会有人用御坂美琴的dna和另外一个人甚至几个人的dna人工合成一个能力者，而不是纯粹的克隆？以学园都市的技术，这也都是有可能的吧？这些想法直让美琴觉得呼吸困难。而黑子很快注意到美琴的沉重神色，短暂一愣之后却是沉默了。

        美琴深吸一口气，将感官接通御坂网络，问她的妹妹们道，“你们认识这个小女孩么？她是不是也和什么实验有关？”

        御坂网络给了她一个确凿的否定答案，于是她终究还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之后的几天里，菲布理一直跟在美琴一帮人身边。尽管始终找不到她的家人，但是这个奇怪的小女孩似乎越来越正常：她热爱糖果，小裙子，佐天泪子的背，还有美琴的那个粉红色珍惜呱太手指娃娃，说什么也不肯还给美琴。美琴都快要渐渐忘了那种初见时神秘的熟悉感，直到菲布理莫名地高热昏倒。

        彻夜治疗之后，菲布理终于醒来，一幅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烧也退了。但是主治医生冥土追魂仍然心思重重地把美琴单独叫到一边。冥土追魂是妹妹们的主治医生之一，也是一个异常接近学园都市内部黑暗的人。

        “这孩子其实不是真正的人类，”冥土追魂说道，“而是一个生化制造品。”

        美琴的眼睛瞪得滚圆，“这怎么可能？！”

        “是你的话，应该能意识到这不但可能，甚至在学园都市几乎是必然吧，”老医生说道，“那孩子并不知道真相，她的身体机能甚至比普通人更强；作为一个生化产品，她是非常成功且先进的。不过问题在于，她的体内会因为新陈代谢产生一种毒素，会使得内脏功能失调，不多时就能要了她的命，必须靠她随身带着的那些特制糖果中和毒素才能存活。”

        “所以她不吃糖就活不下去？等她身边带着的那些吃完了……”

        “我不知道是技术问题还是研究人员有意使然，”冥土追魂用微不可见的幅度皱了皱眉，“其实，就看这孩子身体机能的精密完善程度和问题所在，我更相信这不是技术问题，而是研究人员故意为之，让她有这种可控的致命缺陷。”

        “菲布理的包里还有不少糖果。如果已经有了解药，难道不能复制么……”

        冥土追魂摇头道，“至少我不能，而且我想，如果不是这孩子的创造者，无论是多么优秀的科学家都不行。毒素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神经毒素，而中和剂则是一种刺激淋巴细胞功能产生抗体的特殊蛋白质，几乎不可能人工化学合成，只能借助生物合成。你想想蛇毒血清的制造过程，大致就能明白了；人类至今还在用羊、马等动物生产解毒血清。”

        “那么用蛇毒血清的制作方法不能做出抗体么？”

        冥土微微叹了一口气，答道，“昨夜我试了大鼠和羊；尽管已经小心控制剂量，它们都直接被毒死了。医院里没有其他实验动物；找到合适的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但就算有合适的动物，这也不够。最大的问题是，那孩子的免疫系统有缺陷，体内淋巴细胞需要特殊蛋白质刺激才会开始活动，类似于需要电力才能工作的机械。哪怕能给她注射毒素的抗体，如果没有糖果的后续，感冒发烧一样也会取走她的生命。所以我说这个设计怎么看都是有意为之。”

        “你说什么？”美琴眼前一黑，“你的意思是，这孩子是故意被设计成需要特殊药物才能拥有免疫系统？？”

        老医生默然点头。

        “为什么？”无计可施的美琴只觉胸腔瞬间被怒意占满，“是谁？到底为了什么？这座城市里到底有多少荒唐的假借科学之名的疯狂！”

        “我之前倒是听说过人形生物机器的研究，和暗部有关。”

        提到暗部，美琴顿时想起了排名第四位的超能力者原子崩坏还有那个自称item的组织，不禁陷入沉默。

        冥土追魂站起身来，又说了一句，“你的妹妹，那位10032号，昨天夜里去看过菲布理。你的妹妹们不但拥有旁人没有的力量，更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你不妨去和她聊聊。”

        其实美琴可以瞬间通过网络得到她想要的信息（这一点冥土追魂自然不知道），但这一刻她倒是按捺住了直接脑内询问10032号的冲动。毕竟10032号就在这医院养伤，倒不如趁机去看望她片刻。两分钟后美琴拉开了御坂10032号病房的门，被名为“狗”的小黑猫扑了一脸。美琴一脸无奈地扒拉开了小猫，在10032号身边坐下了。

        10032号扭过头去，面无表情地说道，“在连接几天照看一名陌生少女还彻夜守护后，姐姐大人终于想起来看望可怜无助的正在养病的妹妹，御坂如此闹别扭般撇头，笼罩在阴沉的空气里。”

        “喂，还带这么比较的啊，”美琴无奈，犹豫还带着几分尴尬的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我不是每天都和你们说话的吗？”

        10032号续道，“那是姐姐大人和御坂网络内所有存在说话，不是和我说话，哚，御坂这样抱怨道，提醒姐姐大人还没有给过这个妹妹礼物，却给了那个金发少女粉色的呱太。”

        哪怕是在这种时刻美琴还是有心情捂胸口，痛心疾首地地说，“你可就得了，别再提我的稀有呱太，真得是太难了。”

        思索片刻后美琴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呱太手指娃娃；之前几天里她一直多带了几个呱太在身边，想要蒙混过关从菲布理那里骗回非常稀有的粉色呱太。她将红色的呱太塞进10032号手里，说，“呐，这一个是专门给你的，是给你一个人的。这还是我第二次给妹妹送礼物呢。”说到这里她却忍不住又是一阵心痛。她第一次给妹妹送礼物的下场却是太惨烈了。

        御坂10032号用不同寻常的柔和声线说道，“我们记得那个徽章，御坂怀念着过去十分开心地说道。既然那个徽章掉了，请姐姐大人再送一个吧，哚，御坂假借所有妹妹们的名义想要再骗到一个稀有呱太徽章。”

        美琴一记手刀敲在妹妹头上，“喂喂，你都说出来了啦！那个徽章就算要送也不会再给你，多不公平……我给，厄，14404号，哼。”胡说八道了一句后美琴恢复严肃，问道，“你说你昨夜去看了菲布理，有发现些什么？”

        “那个少女也有一个姐姐，”10032号仍然抱着美琴的腰，抬头望着她，同时直接将记忆传送给美琴，“还有，通过交谈，判断少女也是通过学习装置速成的思维，所以认知有与妹妹们类似的缺陷和特殊性。哚，御坂认真用语言汇报道，感受对姐姐大人有用的幸福。”

        “学习装置？”

        难道又是布束砥信主持的什么疯狂的科研项目？！

        “她是真心关心妹妹们的，”10032号低声说道。

        “嗯，我知道的，”美琴揉了揉妹妹的头发，这次倒没有尴尬，“我一定会找出真相，但是在那之前，我得保住菲布理。我有一个想法，可能，可能要请大家勉力帮我一个大忙。”

        “使用御坂网络的运算力并不会劳烦到妹妹们，哚，御坂指出姐姐大人明明知道的事实。并且御坂请求姐姐大人告知她的想法，毕竟没有实时思维联通。”

        “不只是借用网络的运算力那么简单，可能还有……”美琴迟疑了片刻，“算了，没关系，这就够了。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御坂10032号却一眼看出了不对，跟着美琴站起身来，抱住美琴的手臂说，“10032号再次提出要见证姐姐大人的想法；如果你拒绝，这表示你又有了和第一位对战时那样愚蠢的自毁倾向，御坂毫不留情地指出。御坂网络不希望再减少任何成员。”

        “好啦好啦，我可没有什么自杀计划，只是在想一个可能稍微有点风险的方法，”美琴自嘲地摇了摇头；也是啊，她怎么可能有什么事情瞒得过妹妹们，“我本来想，能不能先和你们实验一下；不过为了菲布理让你们冒险也说不过去。我自己来做反而没什么风险。”

        “为什么说不过去？那位少女和妹妹们分享共同的思维程序，说起来也是妹妹。姐姐保护妹妹，岂不是理所当然？哚，御坂摆出姐姐的气势，再次要求姐姐大人说出她的计划。”

        美琴缓缓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道，“我是想，既然你们能通过网络为我重启心脏，加速分泌关键荷尔蒙，那我也应该能通过网络为另一个身体刺激淋巴细胞。或许我可以先试试，是否能真得通过网络控制你体内的生化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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