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沉默者

作者有话要说：</br>silentparty事件的原名申不出来了，改了一下，你们懂的。

        确认了为菲布理调整身体机能的可能性之后，美琴精神十足地回到了朋友们身边。回去的路上故事便已经编好了：她只说在路上碰到斯芙拉，而听说了菲布理的事情后，斯芙拉提出可以带菲布理去见一位自己熟悉的知名儿科医生，或许对菲布理的身体状况有所帮助。朋友们自然不会任何疑虑。更何况才刚刚说完这些事，就听见斯芙拉带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美琴，你们准备好了没有？菲布理也在吧？还不快把这个可爱的孩子给我介绍一下。”

        ——不愧是勇者专属的召唤灵。

        美琴本还在想她并没有一个适合单独谈话、救治菲布理的空间。或许应该回医院找冥土追魂帮忙？妹妹们说不定也能帮上些忙。倒是没想到，斯芙拉竟然把她们直接带到了离常盘台中学不远的一处高档公寓。

        “既然在这个世界行动，我肯定需要一个基地一张床的哟，”斯芙拉像再普通不过的白领那样从口袋里掏出门卡，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租的房子。”

        斯芙拉的公寓看上去也和所有年轻白领的居所一样，简单甚至有些小邋遢，但一转眼就能看见价格不菲的奢侈品。斯芙拉甚至能变出一台儿童游戏机塞给菲布理打发时间，还能名正言顺地给她戴上耳机。

        “说吧，你有什么要帮忙的？是这孩子的问题吧？说起来，她倒是比你的复制品妹妹精密多啦，虽然看得出来有一些故意的设计上缺陷。不过我可帮不上她什么忙。”

        美琴忙道，“我知道你不能直接帮助她，我也不是求你来治好她。我只是想请你帮忙把她接入御坂网络。应该能做到的吧？”

        “她是人工造品，脑电波很容易调频并且固定，所以调到和你们相同并且接入网络是没问题的，只可惜我做不到。”

        美琴没想到斯芙拉拒绝得如此干脆，一愣之后问道，“为什么？当初不是你把我接入御坂网络的吗？”

        “我的一切力量都只会对你一个人生效；我能把你接入御坂网络，但可不能把任何其他人接入网络哦。”

        美琴一时无语，思考片刻之后说道，“那么你能不能把我和菲布理的脑电波联通？”

        “嗯？”斯芙拉显然有些惊讶，“这对你有什么益处？”

        美琴差点条件反射地直接回答“这对我能有什么益处”，但是她及时想到估计得把这件事情说成对自己有天大的好处，这样斯芙拉才会帮忙。于是她忙编起故事胡扯道，“多连接一人相当于多一份计算力吧？这对我当然是有益处的事情。并且菲布理提过她还有一个姐姐，是能力者。如果我能同步她们的脑活动也可以多熟悉一种能力吧。总之对我当然是有益处的！”

        斯芙拉凝视美琴半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你可别胡说八道了。说起来，你这孩子倒真是奇怪；从初见面到现在，你就从来没向我提出任何关于获得更多力量的要求，却总是为了一些奇怪的小事召唤我。”

        “这不是小事！”美琴咬了咬牙，抚平突然迸发的怒气，尽量平静地说，“菲布理时间不多了；对我来说这就是一等一的大事。你到底能不能帮我？”

        “你下次不用编故事了；这种事情我并不能拒绝。”

        说着，斯芙拉一手握住美琴的手腕，另一手盖在菲布理的小脑袋上。她闭上眼睛凝神片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便说，“好了，你自己和那孩子说吧。”

        美琴深吸了一口气，摘下了菲布理的耳机，努力堆起微笑说道，“菲布理，姐姐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哟，”见菲布理点了点头，美琴牵起女童的小手，续道，“因为你昨天生病了，我一直很担心。现在我有一个或许能帮你治病的方法，不过需要菲布理帮姐姐读取你的想法和身体状态。可以吗？”

        菲布理又是点头，用一种极为自然的语气应道，“美琴姐姐是说联网运作吗？可以的哦！”

        美琴先是一愣，然后庆幸的同时又不免感到胸中一阵悲凉。菲布理的思维程序真得自带大脑联网相关，果然是布束砥信的手笔。虽然难过，但美琴忙压下心情，开始读取菲布理的生理信号。这一次她轻车熟路，很快就抓取了她想要的信息。调整菲布理的生理系统却比她想象的还要麻烦：她必须将自己的免疫系统信号复制给菲布理，但又得尽量避免修改其他参数，以免菲布理身体出大问题；这意味着她不得不在自己体内复制菲布理免疫系统以外的一切生理机能，甚至很有可能把菲布理产生毒素的新陈代谢机能都复制了过来，虽然她也没法确定。她一直握着菲布理的手，就这样对坐了将近半个小时，而菲布理也似乎忘记了孩童的多动与好奇，竟然一直乖乖地一动不动。美琴终于松开菲布理的手后却直接栽倒在地毯上，像只濒死的小动物一样蜷缩着，大口大口的呼气。

        菲布理瞪着一双紫罗兰色的大眼睛，疑惑地望着美琴，说道，“美琴……姐姐？”

        斯芙拉俯下身去查看美琴，半晌说道，“啧，你这傻孩子，你复制了这个人造品体内的许多蛋白质合成机制。所以你现在也开始复制她体内的毒素了哟，还有她的头发的那种特殊蛋白质。幸好我之前给你喂过神浆，不然谁知道你扛不扛得过这个毒，说不定等不到体内产生足够的抗体就被毒死了。不过现在你倒是可以放心，死不了的，只是难受而已；你加把劲调整一下自己的生理机能吧，傻孩子。”

        美琴挣扎着坐了起来，白了斯芙拉一眼，低声说道，“她叫菲布理！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但拜托了，不要以奇奇怪怪的名字称呼她。”

        菲布理又是伸手拉美琴的衣角，问道，“美琴也生病了吗？”

        美琴勉强地笑了笑，说，“只是一点小小的不舒服，不过马上就好了，你不要担心我。菲布理以后不会再像昨天那样生病了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嘴上说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内心却愈发沉重。菲布理作为一个人工造物，拥有宛如录像一般的完美记忆。这些记忆菲布理自己不能理解，但落在美琴眼里，顿时让她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在学园都市的阴影中无声无息地酝酿，并且会在短短的两天之后引爆。

        菲布理的姐姐——名为“幽体扩散”的用头发作为媒体传递aim扩散立场来操纵大量物体的能力——数以万计的机器人——三万公里高空中的aim集束炸弹——这是累积了多久的无声的嫉妒怨愤即将爆发。

        更关键的，美琴意识到她已经无法单独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到底要怎么对付数万个机器铠甲还有卫星轨道武器，同时还要找到菲布理的姐姐，救出那个孩子？她脑海中连一个可以尝试的计划，甚至步骤，都没有。她尚在纠结的时候，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居然是婚后光子打来了电话。

        “我也还在担心菲布理，到底情况怎样了？”看似高傲实则温柔无比的大小姐询问道，“还有哦，御坂同学，我今天居然也做出了让朋友担心的事。看来我对友情的理解也还是不够呢。”

        挂掉电话的同时美琴也下定了决心。她一个人无法应付，但她从来不是一个人。她拉着菲布理的手站起身来，说，“菲布理，我们一起去找泪子她们，好不好？”她又扭头望向斯芙拉，低声问道，“你能陪我吗？这次的事情我需要很多帮助；你是否愿意帮助我？”

        斯芙拉对她笑了笑，温和而笃定地点了点头，甚至都没有重复“只能帮助你一个人”这种话。

        之后的四十八小时在几乎毫无停息的侦查和战斗中滚过。在三万米高空，美琴看着aim炸弹被她的一记超电磁炮轰得粉碎，这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都结束了。

        当女孩子们终于能再次放松时，佐天泪子突然注意到了一个本该是无关轻重的小细节。

        “御坂学姐，你的头发长了许多呀，前几天我都没有注意到？”说着佐天凑近了，仔细打量着美琴，“还有，你挑染了金色吗，难怪头发颜色看上去浅了不少。可是这几天御坂学姐没有机会去理发店染发吧，难道自己在宿舍弄的？”

        美琴愕然握起一缕自己的头发，发现头发果然变长了。她一向留披在肩头长度的头发，每三四个月去理发店修剪一次。她一个月前才去过理发店，可现在头发居然过肩至少三寸，是她这辈子都没蓄过的长度。再仔细辨认，就看见她的栗色头发中夹杂着许多纯金色的发丝，看上去就真得像挑染一般。

        “我根本没染过头发啊？”美琴一脸困惑，随即眯着眼睛一脸煞气地望向她的室友，“黑子，你可没干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黑子忙捂住胸口，装出哭声说道，“姐姐大人！你怎么能怀疑我偷偷染你的头发，我黑子是这种枉顾姐姐大人愿望的人吗？虽然我是觉得这种挑染金色很好看，但怎么可能强行给姐姐大人染发！”

        身边几个女孩子都凑近前来，仔细看美琴的头发。

        初春摸着美琴的头发说道，“这些金色的发丝感觉不像是挑染的呀；挑染应该一缕都是一样的金色，而不是这样每一丝都是不同颜色。”

        佐天又说，“而且御坂学姐的头发真得长得太快了？我很确定，比一个星期前长了至少三寸！”

        “啊咧，”终于想到一个可能性的美琴脸色渐渐变得古怪，“难道是菲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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