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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相见两生厌


  
再此期间符寻与郑飞萤都未曾见过面,可能是因为五国使者陆陆续续的已经进入了大周的皇城,都城的保卫工作愈加紧张,也可能是苏云白根本不打算有救符寻的动作。
而是生或者死,符寻都接受。
自从那晚过后,楼宁修来凤来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有时是带着一本书坐在凤来宫的宫殿中默默看着,有时是帮着皇后策划典礼,见到了自己心爱的儿子,皇后不再整天皱着眉,动不动发脾气,总是夸赞自己的儿子聪明,自己的儿子努力,自己的儿子有君王风范。
符寻将皇后对楼宁修的宠爱看在眼里,时时觉得恶心,但更多的,却是羡慕。
只是符寻是不愿意承认的,她竟然羡慕一个病态的女人对一个犹如还在喝着奶性格无比暴戾的无能之人的母爱,自己真是可怜,比当初饿得半死在水沟里捡馊掉的半个包子时的自己更可怜。
楼宁修还是那般,拿着鼻孔看符寻,符寻察觉到他在看自己,便也毫不惧怕的回应楼宁修,一副“无所谓,要命便拿去”的模样。
久而久之楼宁修眼中的蔑视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逐新趣异的神色。
看得符寻鸡皮疙瘩掉了两层,但是至少,她明白自己的生命暂时无虞了。
“母亲,儿子东宫里还缺几个人,您赏几个丫头给儿子吧。”楼宁修一边替皇后垂着肩,一边嘴角勾出恶魔般的弧度。
在殿外小厨房里,烧水泡茶的符寻打了一个喷嚏。
“要人让喜奴去挑选几个不就行了?何必在我这里要。”皇后眼皮子抬都没抬,一边对着帐,一边道。
“母亲会管宫人,您宫里的都是机灵的,儿子喜欢用。”
“说吧,你看上哪一个了?”皇后以为楼宁修看上了她宫中哪位貌美的宫女,想要去做妾,只是知子莫若母,这次却猜错了。
楼宁修看了一眼正端茶上来的符寻,像是随手一指般:“就她吧。”
皇后抬眼看了一眼,才发现楼宁修要的是相貌平平的符寻,道:“这个不好看。”
端着茶的符寻差点一个踉跄摔了,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皇后又道:“而且身子没几两肉,硌得慌。”
符寻真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母亲您说什么呢,漂亮身段好会讨人欢心的儿子东宫里还少吗?儿子是看中的她这幅稳重的模样。”听得出皇后口中的揶揄,楼宁修捶肩的手停了下来。
“稳重还是语秋稳重。”这种话听多了,楼宁修便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母亲不舍得啊。”他试探性的问道。
“这奴才泡的茶挺好喝的,除了她别人泡的我都觉得没味道,你就留一个喜好给我吧。”
“好吧,做儿子的,母亲的想法最重要不是吗?”楼宁修见皇后不愿意,便也没有强求。
“你杵在这做什么?还不下去!”皇后对呆愣在面前的符寻一阵呵斥:“别以为刚刚本宫夸过你,你还真算东西了。”
符寻连忙请罪:“奴婢不敢,奴婢这就退下。”
“今天留在凤来宫吃饭吧......”皇后与楼宁修交谈的声音随着符寻退下越来越小。
符寻心中无数个白眼,还好皇后没有答应楼宁修的请求,否则进了东宫那个魔窟,便要日日与修罗做伴了。
符寻在小厨房待着,想起刚刚确实有些后怕,正发着呆的符寻脑袋上遭受了一记重击,转过头一记眼刀甩过去却发现是楼宁修,他的手上还拿着十二骨的玉骨扇,恐怕刚刚用来敲符寻的就是这玉骨扇。
突如其来的惊吓,让符寻屁股一歪,坐到了地上,愣了两下赶紧手忙脚乱的赶紧趴在地上行大礼:“参见太子。”
“怎么?你不是不怕本殿的吗?”楼宁修将玉骨扇在掌心敲啊敲,他黑色暗绣着火纹的衣摆在符寻的面前飘啊飘。
“奴婢不敢。”
楼宁修踢了一下她的肩膀:“起来。”符寻连忙站起身,顾不上膝盖与手肘上沾染的灶灰,依旧低着头。
“你那晚嚣张的模样去哪里了?”楼宁修闲庭信步的围着她踱步。
“奴婢不敢。”符寻头更低了,依旧重复着这四个字。
“你那晚的伶牙俐齿去哪儿了?现在只会说这四个字吗?”楼宁修又用玉骨扇敲了一下符寻的头。
符寻能忍受得住这个疼痛,身体却善做主张的让眼眶中充满了泪光,鼻子被塞住,开口便是哭腔:“奴婢不敢。”
楼宁修皱了皱眉,有些嫌恶的说道:“别给本殿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最恶心了。”
“若你不是太子,我就揍你了。”符寻低着头,看着自己眼眶中的一滴泪落在地板上,将那轻飘飘的灶灰溅起了一个小漩涡,嘴唇嗫动,发出了气声儿。
“你说什么?”楼宁修不可置信的高声问道。
“没有没有,奴婢不敢。”符寻连忙否认。
“符寻,你在吗?”听声音是雪莲的,符寻像是得救了一般,为能逃离这诡异的压迫感而松了一口气。
“在厨房里。”她生怕雪莲走远了,连忙回道。
“你可真会躲,让我好找,你......”符寻雪莲一边抱怨一边提着裙摆跨进厨房,话说到一半,看见了板着脸的楼宁修,剩下的一半憋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差点被噎死。
“参见太子。”反应过来连忙跪见。
楼宁修看了她一眼,哼的一声一拂袖走了,楼宁修走远,雪莲这才敢抬起头,最终确认那个瘟神走了之后,这才敢爬起身,用雪白的手帕子擦着膝盖上的污渍:“你竟然与太子熟识?”
看着雪莲这满脸好奇与探究的脸,符寻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用手揉搓着衣服脏了的地方:“不熟。”
雪莲翻了一个白眼,不熟?这话骗傻子呢!
“我可听说了,太子他可亲自向娘娘要你呢,娘娘竟然舍不得给,用语秋换了你,你说你什么时候变成娘娘面前的红人了?”雪莲拉着她低声的质问,像做贼似的。
符寻挣脱她,道:“我真的没有。”
“我跟你说,你以后攀上太子富贵发达了,可不能忘了我。”雪莲捏了捏她的胳膊,不知是提醒还是在嫉妒她与楼宁修的关系。
符寻完全没有理她,心中在盘算着,语秋走了,那皇后身边的二等宫女的位置便是空了的,看来她得出一次风头,让皇后彻底注意到自己,然后坐上这二等宫女的位置,越靠近皇后,便越容易博取她的信任,便越能发现她的命门......
“听见没有啊符寻~”雪莲见她在发呆,掐得更用力了。
被掐疼的符寻顿时炸了毛:“你那么稀罕,我叫太子收了你入住东宫好不好啊!”
雪莲见到脸色阴郁的她顿时噤了声:“真是的,跟你开个玩笑嘛,那么大声吼人干什么。”被吼也觉得丢人,但雪莲还是嘴硬絮絮叨叨的离开了小厨房。
符寻皱着眉,揉着被掐青的胳膊,简直无语凝噎。
楼宁修在凤来宫用完晚膳后,于宫门落锁前回东宫了,并且带走了语秋,语秋连包袱都没来得及收拾,便满脸春光的跟着楼宁修上了马车,从此命运被改写。
宫门落锁后,一盏盏宫灯点起,皇后洗漱完后穿着经过五十二道工序而变得又柔软又透气的细麻罗裙,散着发在抄经书。
念柏坐在殿门口候着。
符寻是极想上去找念柏说话的,可是却又怕话被皇后听去,想了想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枕在枕头上看着吴小妹送给她的珍珠钗子,心思却却不知飘到了哪层天去了。
等到皇后寝宫的灯灭了,符寻便知道皇后已经歇下,悄咪咪的前往念柏的屋子,刚走到门前,身后便传来念柏的声音:“你这丫头,大半夜偷偷摸摸的吓我一跳。”
符寻转过身还能看见一脸惊魂未定拍着心口的念柏,站直了身,挠挠头,颇为不好意思的说:“我这不是怕动作太大,闹到娘娘嘛。”
念柏摇了摇手上的食盒示意今晚又有口福了,打开了房门让符寻先进。
打开食盒,那里面是翠绿的碧玉羹,用翡翠刻成了荷叶状的小碗,装着加了小叶薄荷,上等龙井茶汤,蛋清液一起蒸成的羹,翠绿翠绿的犹如春日里柳树抽的第一只芽,上边摆着一颗红色的盐渍梅子。
琉璃勺子与翡翠碗撞击,发出了极为清脆的声音,似雨滴落在房瓦上的短暂,似石子投落在深潭中的空灵,碧玉羹在透明的琉璃勺子上犹如最嫩般的豆腐般抖啊抖,含在嘴里滑溜溜,舌头都不用动,它便化了。
化成的水因为有薄荷的缘故冰凉凉的,淡淡的茶香与甜味,像是驱走了这一整个炎夏的燥/热,最后将那颗梅子含在嘴里,盐渍的酸咸味覆盖了那层甘甜,使津液不停的分泌,使得符寻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不多不少的两碗羹,念柏像是早已猜到符寻会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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