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宁见阎王不见君 > 65、旧时景,新良人

65、旧时景,新良人


  
“......”李晚默然。
是了,哪个深闺女子的愿望不是与互相钟情的男子过一辈子呢?
李灯盈身份让她骄傲,而对皇帝的感情却让她卑微。
......
太仓李晖被革,那大周管家这一职便被空了出来,不论是左党右派亦或者是中立人士,皆都是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苏云白力荐自己底下的一个新官担任此职位,而李晚那边却是想让楼宁修来操持太仓事宜。
一边是刚正不阿,忠心耿耿的活力官员,一边是磨合锻炼的大周太子,两方各执一词,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争得不相上下。
只可怜无能的皇帝楼培每天看着这朝堂上地鸡飞狗跳,不知应该先安抚谁才好。
又是鸡飞狗跳的闹了好一阵,直到冬至前一天,皇帝才下旨令太子楼宁修暂掌太仓令印,但因太子资历尚浅,由新文状元席正信掌太仓丞印,协助辅佐太子办公。
里外双方这才才暂且停息了争斗,就算是老虎打架,不也得缓缓气不是?而这一局,李晚与苏云白两人又打了一个平手。
冬至这一日是少见的晴天,皇帝照例需要出郊祭天,而成为二等宫女的符寻,必定是要陪在皇后身边去的。
不得不感叹时光的捉弄无情,之前站在浩浩荡荡的队伍外看着冬至祭天时,符寻怎么都不会想到现在竟然轮到别人在盯着自己看。不过好歹能出宫了,说不定还能偷偷的溜到御史大夫府后门,见一见吴小妹。
“小奴才在想什么呢?一会被母后看见你心不在焉的又要挨板子了。”楼宁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符寻的旁边,压着嗓子低声揶揄道。
符寻白了他一眼,好没气的回答他:“多谢太子提醒。”
“叫本官太仓大人。”楼宁修用胳膊肘捅了捅她的腰,极为得意道。
虽然楼宁修做为太子是会旁听早朝的,但是这次成为太仓可是他除了替皇帝批一些无关紧要的公文后,第一次正式参与到政事。
看着鼻子都要翘到天上的楼宁修,符寻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明明是个尊贵的太子,却在为成为太仓而高兴,莫非是个傻子吧?
掩去嘴角的笑,符寻还是乖乖的叫了一声:“是,太仓大人。”
祭完天后,已经日落时分。一如往年那般,大周的皇城里里外外都挂满了花灯,到处都是灯火流萤。
这样的情景让符寻恍惚了一下,不知哪里传来的靡靡之音,带着商女不知亡国恨的感觉。
原以为走完仪式便会回宫的符寻,正有些恋恋不舍这一点时间紧凑的自由。
皇帝走了两步,突然兴致起来了,大手一挥说了句:“多年不见这花灯夜市,得此机会须好好逛逛再回宫。”随后派人快马加鞭进宫拿了常服。
皇帝换下了衮服,皇后与文武百官太监宫女也都换上了平常的服装,虽然一群人浩浩荡荡,却也都隐在了火树银花当中。一年到头,也就只有这一点的时间算玩乐而已。
符寻换上了之前吴小妹帮她裁的水粉色绣芍药长衫,念柏嬷嬷给她绾了一个垂髻,绑了两根薄薄的丝带子,带子的两头都坠着两个小铜铃,响声清脆。
跟在大部队的后边,符寻的心思却早就不知道飞往哪里,眼睛四处瞄着,希冀着能遇见那抹明黄。
楼宁修穿着红衣,执着玉骨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跟在符寻身后晃荡:“
锦里开芳宴,兰缸艳早年。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
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太仓大人,这诗念的可是春节元宵。”符寻见到故作深沉的吟出这么一首诗的楼宁修,微微笑着提醒道。
楼宁修一个脑瓜崩弹在符寻的额上,道:“本官知道,何时要你多嘴。”
符寻尝到了结结实实的一口栗子,捂着被他弹红的额,哼了一声,快步离得他远远的。
就在刚走没两步,身边的行人突然躁动了起来,前面的皇帝有侍卫护着,后边的符寻则是被挤得双脚离开了地面往前送。
就在人海中摇摆不定时,她被一双温暖的手牵住,一股力气不知往哪边一扯,符寻只觉得自己扯入了一个怀抱。那人紧紧的护着符寻,就像母鸡紧紧的护着小鸡般,符寻躲在他的羽翼下,能闻到淡淡的薄荷冷香。
两人随着人流不知去往何方,最后被挤到了一个人少且漆黑的小巷子中。
符寻抬头一看,是楼宁修。
她连忙挣脱出楼宁修的怀抱,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
楼宁修摸了摸鼻子:“你什么你,本殿可又一次救了你,这天大的恩情几辈子都不够还的了。”
符寻无言,看了看还在往前行走的人流,道:“是发生暴动了吗?”
“不像,若是发生了暴动大家肯定都是四处逃窜了,不可能会这么规整往前行。”楼宁修上摸下摸,才发现一只抓在手上的玉骨扇丢了,皱了皱眉,脸色有些难看。
符寻发现了他的异样:“怎么了?”
“扇子丢了。”楼宁修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抓了又抓。
“那扇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那把扇子她也有印象,楼宁修好像特别珍爱,不是拿在手上,就是别在腰上。一听见扇子丢了符寻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毕竟楼宁修是护着她,才弄丢了的。
“是符袂送给我的一岁生辰礼物。”凭空抓了两下空气,最终他还是无力的垂下了手。
“我去给你找。”
符寻刚往外走,便被楼宁修拉住了手,他摇摇头:“算了,若你再丢了,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吃过酒酿圆子没有?”短暂的沉默后,符寻起先开了话头。
虽然符寻极其讨厌楼宁修,但因为自己让他弄丢了宝贵的扇子,心中不免升起了满满的愧疚。看着楼宁修那失落的表情破天荒地与他主动搭起了话。
“酒酿圆子?没有吃过。”楼宁修摇摇头。
“这附近有一家小摊做的酒酿圆子很好吃,我带你去尝尝。”符寻此时已经忘了他是皇子,是那脾气阴晴不定的修罗,而是将他当做一个失意的小孩来哄。
“甜吗?”楼宁修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往前走,眸中的光彩似乎恢复了几分。
“我不爱吃甜。那家的酒酿圆子酒香浓郁,带的是桂花蜜般淡淡香甜味,圆子软软糯糯的,似那水中的月亮。”符寻一边答道,一边领着楼宁修往前走。
好在以前还是乞儿的时候她是一只自由的的猫,皇城内无论大街小巷她都已经摸清楚了。
走过了三条小巷,面前便豁然开朗了起来。一排排的房屋依内城河而建,花灯的火光将那河水映成了暖暖的橙红色,护城河内时不时有花灯飘过,令符寻又想起了与楼宁修初见的那个晚上。原本满心的愧疚犹如被搅开,情绪复杂难以言表。
桥边有一个小摊在花灯树下冒着热气,一对夫妇坐在摊子后边对着一个纸条有说有笑,见到符寻等人走到面前,老妇人立即迎了上来:“公子姑娘冬至安康,来碗酒酿圆子吗?”
符寻点点头道:“大娘,来两碗圆子。”吩咐完了以后她又轻车熟路地找了一个位置,自顾自地坐下了。
楼宁修则是停在了小摊前边,好奇的上下打量着:“你这还卖什么?”
“公子,小贩这里还有饺子,芋圆子,花生汤。”老翁笑着迎客,整个人好像都拢在了雾中似的。
楼宁修大手一挥:“都来一份。”
听见他那么豪爽,老妪笑弯了眼:“公子,你们俩恐怕吃不了那么多。”
“你这是在贬低我吗?”楼宁修听人说话时,不看说者脸上是笑的还是哭的,更不管她是善意还是恶意,只觉得是在看低自己。
老妪此话激得他长眉一竖,立即不快了起来。
符寻见他这样,赶紧开口:“行了,大娘是好意,你凶人家做什么。”
老妪将两碗酒酿圆子端了上来,楼宁修的凶神恶煞地模样并未将她吓到。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是大娘眼拙了,公子想吃这里的东西是我们的福分,大娘这就给公子下饺子芋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纵然先前楼宁修不快,但是老妪这模样谁都发不起火。看着面前粗瓷碗装着的酒酿圆子,他还是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刚出锅的酒酿圆子是烫的,散发着米酒的香味,青花边的瓷碗中装着一粒粒白白胖胖的圆子,淡淡乳色的汤水中漂浮着丹桂。
没有皇宫里的食物精致,也没有皇宫里的食物制作复杂,甚至这么一个小小的路边摊有没有皇宫里的食物干净都不知道。却让人觉得暖意横生,顿时冒起了食欲。
到底是那花灯的暖意,还是小摊的蒸汽,或者是身边人难得的放松?
楼宁修舀起了一颗圆子,放进口中。


  (https://www.xblqugex.cc/book_11229819/25495586.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blqugex.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xblquge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