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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旧良人,新时景


  
金枝玉叶的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普通平常的小食,那软糯滑腻的圆子咬在嘴中,原来这世上美味的东西除了难得吃到的珍奇异皅,还有酒酿圆子。
“味道如何?”符寻看着吃得一本满足的楼宁修,笑着问道。
楼宁修将最后一口的汤喝完,从怀里掏出用金线描着边的帕子擦了擦嘴角,道:“还行,一般。”
符寻看着他那口是心非的模样,又偷偷笑了两下,不再说话。
“公子,这是您的花生汤。”老妪笑眯眯的将一碗白如牛乳的汤端了上来。
花生汤一样用青花边白瓷碗装着,上面浮着的沫子像是护城河中荡漾着的冰碎。从开摊熬煮到现在的去红衣的花生粒,只要用舌头轻轻一推,便化在了唇齿之间,传来的是一股似奶香又似豆粕的香味。
正吃着,老翁送来了一碟糕点,样式简陋没有坊里的精致,是自己亲手做的,符寻嘴里含着圆子道:“我们没有点糕点,大爷怕是送错了。”
老翁笑道:“姑娘时常关照小摊,这是大娘送给你们的,不收钱。”
“那怎么好意思。”符寻有些为难道。
“既然摊主给你了,就收下吧,别负了人家的好心意。”楼宁修倒也不客气,拾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送,吧嗒了两下嘴,后又撇嘴道:“这糕点怎么一点都不甜。”
老翁道:“之前姑娘几乎一天来一次,来得多了我们两口子也稍知道些姑娘的口味。虽然有些日子没有见着姑娘了,但想着今天是冬至节,姑娘应该会来,便早早地就选好了料做好了糕点。这不是巧极了么,姑娘真的来了。”
符寻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细细品尝,这口味的确是她中意的,正不知该如何道谢时,一旁忙活着地老妪开口了:“姑娘有大半年没有来了。”看了一眼楼宁修又道:“成家了?”
符寻顿时被糕点呛得说不出话,连喝了几口圆子汤才缓和下来:“没没没,大娘你看错了。”
老翁老妪互看了一眼,笑笑的不说话。
老翁与老妪虽头花发白,但是动作还是很利索的,闲聊之际又将饺子与芋圆子端了上来。楼宁修一口气将两碗汤汤水水都一滴不落的喝到了肚中,拍了拍似鼓一般涨着的肚皮,指了指符寻:“上给她。”
符寻看着那两大碗的饺子与芋圆:“我不爱吃甜,一碗酒酿圆子已经足够,再吃不下别的了。”
“让你吃你就吃,话那么多做什么,敢违抗主子的话?”楼宁修看着她那瘦小的身板,因为重伤才愈而有些下陷的眼眶,皱了皱眉。
符寻将那两碗饺子与芋圆往楼宁修的方向推:“说吃不下就吃不下......啊呀......”话说到一半随着“哐当”一声,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原来是两人坐的木桌因年久失修的原因,中间一块缝裂开了,高低不平的桌面将那碗底一绊,盛着紫黄相间芋圆的碗口一歪,便倒在了桌上。
还冒着热气的汤汁一半洒在了木桌上,一半合着圆滚滚的芋圆落在了楼宁修的怀中。
“哎呀呀,快擦擦,可惜了这一身好衣裳。”老妪见到这般,赶紧拾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来擦。
楼宁修黑着脸,将那块帕子狠狠扔在地上:“滚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本殿。”
老妪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吼,直接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符寻连忙去扶:“惹了你气的是我,凶他人做什么。”
楼宁修看着她毫无歉意并且还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小贩而凶自己,更加的怒火中烧:“你瞧瞧你做的好事!你凭什么凶本殿!”
“符袂从小就教导我‘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明明是你自己吃不了那么多,不听人劝告执意要点一遍,你这是在做孽!”符寻将老妪扶起,直直面对着楼宁修,虽她的身量没有楼宁修的高,但是气势还是不能落下的。
楼宁修被她反驳的哑口无言,一口气憋着不知该往哪儿撒:“好你个符寻!好你个伶牙俐齿!无名小贩胆敢烫伤本太子,应以死谢罪!”
老夫妇知道了面前人的身份,连忙惊恐的下跪求饶:“太子饶命,太子饶命!”
符寻见到他又是这般蛮不讲理的模样,满脸的失望:“是了,你是大周最阴晴不定的太子,最喜欢践踏别人自尊的楼宁修。若是符袂还活着,看到你这副模样,应该比我现在更失望千百倍吧。”
楼宁修一把将身边的木桌掀翻,瓷碗落地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声:“行,是我楼宁修自讨没趣,看你如此消瘦才点了这些给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说罢转身拂袖而去,走了两步,又一顿:“符袂从来没有教过我这些话。”话字落定,他便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符寻呆愣在原地,他刚刚说了什么?为了.......自己?
她从未感受到这般直白的在乎,这般直白的关心。不论是吴小妹也好,还是雪莲、念柏也罢,她们都是真心实意的想着符寻的,但是她们在乎的方式是犹如明灯一般,散发着暖暖的光辉在指引着。那个性格乖张,目中无人的楼宁修,他的怒吼,他的关心,却犹如火一般在灼烧着符寻的心房。
“姑娘......”楼宁修走了,老翁与老妪这才敢站起身,怯怯的朝符寻喊了一声姑娘。
符寻这才犹如恍若初醒一般,将地上的木桌扶起,老翁上来接了她的手,道:“姑娘,追去吧。”
“不了,没必要。”符寻摇摇头,将地上的碎瓷碗都清理干净以后,从怀中掏出了碎银子,将小食与瓷碗木桌的钱付了,这才告辞。
时间越来越晚,符寻也感觉越来越冷,出来也不知多久了,再不回去恐怕皇后又得大发雷霆了。
回去的路倒是没有迷路,直接走到了车水马龙的南街,符寻独自挖苦着自己:“是有这么想回到皇后身边吗?”
符寻找来找去也没找到皇宫中的任何一个人,正在纳闷时,肩膀被人点了一下:“是小寻吗?”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符寻心里欣喜难平:“姐姐。”
看见自己没有认错,吴小妹松了一口:“果然是你,跟了你一路了,就是不敢上来打招呼,怕认错人。”
吴小妹比符寻进宫前又丰腴了几分,气色红润,穿明黄绣着彩蝶的罗裙,披一件狐狸毛抱领口的灰紫色男款斗篷。
符寻见她笑得两眼弯弯的模样,心下也开心,问道:“既然看见我了,怎么不敢上来打招呼呢?”
“第一次看见你时,你不是跟在一个贵妇人身边吗?那便是皇后了吧?”见符寻穿着单薄,吴小妹连忙将身上的斗篷摘了下来,给符寻,她明白,符寻一直是怕冷的。
符寻披着斗篷,不仅是身上暖,心上更暖:“是了。”
“小寻你瘦了,在皇宫中过得不好吗?听说皇后性格乖张,她有没有虐待你?若是实在不行,我去求求公子,让他把你带出来。”吴小妹看着她那些有些消瘦苍白的脸庞,心疼极了。
“......”过得好不好呢,符寻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看着吴小妹圆润的脸庞,心中苦涩难诉,眼眶里又热又酸。
吴小妹见她一瞬间的沉默下来,知道她是不愿谈论这个话题,又见她的身形瘦小,摇摇晃晃犹如风中的一只草,却什么苦也不说,也差点流下泪来。但此时却不能太伤感,吸了吸鼻子便又自顾自的说起来御使大夫府的近况。
“祁阳和君陶一个月前成亲了,虽然没摆宴,只是御史大夫府里简单的吃了一顿饭,但他们终归成了夫妇啊。”
符寻看着吴小妹,她眼中的光闪啊闪,有丝丝不甘,有丝丝悲伤,但洒脱更多。
吴小妹没有迎上符寻的目光,又道:“燕燕于飞两姐妹在前几日求了公子让她们出府,她们再不是御史大夫府里的侍妾了,公子允后,她们早上大包小包的离了府,傍晚却又小包大包的回了府。”
“为何?”符寻轻声问。
“小寻先猜猜看。”吴小妹手上拿着两串糖葫芦,突然打起了哑谜:“猜中了便给送小寻一串糖葫芦。”
“难不成是舍不得御使大夫府里的荣华富贵?”符寻想了想,以燕燕和于飞两姐妹的性子,奢侈的生活过习惯了,要成为平常人,恐怕是件难事儿。
“哪里啊,不仅公子碰都没碰过她们,连侍妾待遇都没有了。在御史大夫府里做了那么多的活,学了那么多的东西,怎么还会油盐不识,五谷不分呢。”说起燕燕和于飞两姐妹,吴小妹就忍不住捂嘴笑,明明刚来的时候是那么的趾高气昂,但相处久了,脾性其实还是不错的。
“那是为何?姐姐你就别打哑谜了。”
“是严子舒严公子娶了她们两姐妹。”
“啊?真的假的?严师傅?公子......他可知此事?”符寻嘴巴被惊得大张,怎么不相信。
“是啊,想不到吧,公子早就知晓了,所以她们在请求出府时便爽快的答应,刚得到允许,她们三人便成亲去了。”想到那个画面,吴小妹又是忍不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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