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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风雨飘摇


  
最近永巷令的宫女在各宫走的勤,说是宫女与人私相授受的情况愈发严重,现在正在到处抓人杀鸡儆猴呢。
符寻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担心刘七七,如今楼元修已经离开皇城,远在边疆,再无人可帮她调离将作少府。
想到此处她无奈地叹了叹气。
永巷令雷厉风行地捉了三天人,揪出了大大小小的十几对,有宫女和侍卫的,也有宫女和太监的。
好在关在永巷令牢里的没有刘七七。
符寻一颗心还未落下时,便有人暗地举报太监徐珍勾引宫女,诱其对食,为人龌龊。
这下那拥挤的牢房里又多了一对。
符寻找到了那个举报的太监,问他的缘由。
一开始他还嘴硬地说是为了替皇后清理门户,最后才被逼出是眼红徐珍的位置,想要取而代之罢了。
符寻将他打了一顿。
她咬咬牙,实在是没有法子,只能去求楼宁修。
楼宁修在御花园的湖边见到符寻时还挺惊讶,听到她有事相求更加惊讶了。
“奴婢有位相熟的妹妹被人陷害诬构对食,求大人帮帮忙。”符寻垂着眸请求着。
楼宁修坐在湖边,手中握着鱼竿,问道:“我若是帮了你这个忙,你要怎样还我的情?”
“任凭...大人吩咐。”
符寻啊符寻,你终归还是败在了心软。
她在心中自嘲着。
楼宁修将鱼竿一提,鱼挂在他的勾上奋力甩着尾,他头也没转地朝身边喜奴道:“喜奴,去把永巷令那个......”“刘七七”符寻补了一句。
“那个刘七七领出来,安排在东宫做点粗活。”
喜奴道了一个是,便退下了。
楼宁修甩了甩手上的鱼,一脸无辜道:“我还想吃一次小罐炖羊肉。”
这一次的羊肉,符寻很是管乖巧地服侍着楼宁修食用,毕竟有求于人,还是要安分些不是吗?
喜奴去的早,回来的时候已经日暮西山了。看着着渐渐下落的太阳,符寻心中也愈发的着急。
“符姑娘,奴才去的时候刘七七已经病倒在牢中了。奴才瞧见让人赶紧把她领了出来,没成想过来复命的途中,她......她一头撞在了宫墙上,说是要以死证明清白,没能救活......”喜奴低着头,言语中皆是可惜。
符寻听到这个消息慌乱之中手被那冒着热气的陶罐直接烫红,可手背再疼痛却比不过心里的:“她怎么这么傻!只是为了救徐珍而已,便霍出了性命?”
楼宁修使了眼色叫人下去拿烫伤的药膏,一边握着她的手握,一边吹气,缓缓开口:“你才是个傻的,你又怎知酒浓,又怎知情重?”
符寻看着他,眼中情绪起伏,久久不语。
雨一直从六月末开始下,大雨小雨交加,一直到了七月中旬也不见停歇。本来就闷热的天气,便愈加地叫人觉得黏湿,仿佛身上笼罩了一层的水汽。
这种天气就算摆了冰块也是无济于事,各宫中有不少宫女太监都中了湿暑。
连皇后与符寻都难逃一劫。
太医来凤来宫开了祛湿热的方子,符寻服侍她用完后,便由念柏持羽扇将皇后哄入眠。
符寻坐在自己的小屋里,看着碗中黑乎乎的药汁,嘴巴里有些泛酸汁。自从入了宫她就没怎么喝汤药了。
摸着心口那处旧伤,还好这些年它也给面子,没有复发。
最后她还是皱着眉头一口气将那药水仰头喝了。
才咽下去没多久,雨帘里有个穿蓝袍**服的太监跌跌撞撞地冲到皇后寝宫门口跪着求见。
念柏有些无奈地说:“喜公公,娘娘方才睡下,您有什么事,两个时辰后再来吧。”
喜奴一身被雨水浸湿,豆大的雨滴打得他眼睛都睁不开:“嬷嬷,是太子,是太子啊!太子爷执意要在这大雨天出宫,奴才怎么都拦不住,这时恐怕已经出耀阳门了!”
念柏和符寻听了皆是一脸不置信,但事关太子,她还是去通报了皇后。
皇后本来身体就不是很舒适,如今又被搅了好梦脸色更加的阴沉。
喜奴犹如一只落汤鸡一般跪在地板上:“无意打搅娘娘清梦,只是事关殿下,喜奴只能越矩求见。”
从他的叙述里,符寻知道了楼宁修顶着大雨出去的目的。
原来是连续下了大半个月的雨,原本茁壮成长的庄稼全都烂在了地里,大周全国各地皆发生了洪涝坍塌。
楼宁修说是要去治水救黍直接牵了马往皇城外跑。
在此之前已经有好几个官员抢险之时被洪水裹走,这洪涝是他一个人能救得下来的吗?不管喜奴怎么拦着,楼宁修还是决意要去,喜奴无奈只能来凤来宫求皇后了。
皇后一听自己宝贝儿子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出宫,脸都吓白了几分,连忙道:“快快快,找禁卫军将他抓回来!”
她急急忙忙地从身上摘下一块令牌扔给念柏:“念柏,你带人去,别的人我信不过。”
念柏看着那块令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本就形如枯槁,那经得起这般折腾。便有些求救地看着符寻。
符寻捡起了那块金打的令牌,道:“娘娘,让奴婢去吧,念柏嬷嬷还要给娘娘侍疾呢。”
皇后盯着符寻,眼里是探究、思虑,最后化为狠戾。皓首点点,朱唇轻启:“你去吧,要是太子回来少了一根头发,你们都得死。”
持着凤令,很快就调到了一批禁军。因为符寻不会骑马,只得驾着马车随着队伍前行。
出了皇宫雨下的愈发地大了,不一会儿便有雨水顺着蓑衣浸湿了铠甲,流到里衬。
就算如此,那些士兵的脸上未曾有丝毫的变动,还是眼神坚定地朝前行去。
或许是被大雨困住,在符寻带着人找了两个时辰后,终于在往西的官道旁追上了楼宁修。
那时天已经黑了,最显眼的是他的白马,还有一身红衣。楼宁修浑身已经被雨水打湿,发丝也湿哒哒地贴着脸颊,瑟瑟发抖地坐在凉亭内。
他垂着头,能听见有人踩着木屐一步一步朝自己行来,不一会便能瞧见眼前停着熟悉的粉色衣角。抬头往上看,是符寻。
符寻撑着伞,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楼宁修:“先上马车吧,里面有姜汤。”
楼宁修没有说话,乖巧地回了马车。
符寻给了他御寒的斗篷,还有装在脬袋里的姜汤。
等楼宁修缓过一些神来才问:“为何执意出宫?”
楼宁修只是一位治粟内史,掌的不过是太仓丞印。只要管理好大周的粮仓便可,什么洪水,什么救灾,淹死了多少人,毁了多少房屋,根本轮不到他来操心。
但是他却冒着生命危险,毅然决定出宫抢灾。符寻不明白。
楼宁修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现在是大周的太子,以后是大周的国君,手中的是大周将来。我不能一直蜷缩在宫中,只用耳朵治国。”
符寻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发现,里面的戾气已经许久不见。而楼宁修现在好像是雨过天晴后的太阳。
“你真的想当皇帝?”她问。
楼宁修苦苦一笑:“我外祖父想,母亲想,符袂也想。”
又是这一套说辞,符寻听得简直想吐,好似每个人活着都是为了别人,表现得自己光辉伟大。
难道为自己而活就是自私自利了?
“你自己呢?”她问。
“我想让你见证我的强大。”他说。
“符姑姑,情况有些不太妙,我们来时路过的那座桥被洪水冲塌了。”外头的禁军禀报道。
“那就往西走,去相二县。”楼宁修抢答道。
话刚说出口,便被符寻驳回:“娘娘的命令是将太子速速带回宫。看看有没有别的路可以绕行。”
“符寻,你别拦我!”楼宁修一急将符寻直接连名带姓地叫了出来。
“楼宁修,要是你出什么事,我和这些禁军一个都活不了。”符寻也直接连名带姓地还了回去。
楼宁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在吼谁:“从井后村有条路可以回去。”
有了目的地,马车便晃晃悠悠地往前行进。只是此时风雨颇大,又是天黑路滑,一不小心马车便翻了。
正稳当坐着的符寻突然感觉一阵翻天覆地,马上要被甩出马车的时候,被楼宁修一把抱住。
脱了底的车厢翻滚得犹如被大力抽打的陀螺,再落地的时候已经碎的百八十片了。
而坐在里面的两人早就不见踪影。
“快!快回去叫人!”
带着泥浆的洪水裹着两人起起伏伏,符寻已经喝了一肚子的黄浆,此时连救命也喊不出来了。
还好两人中楼宁修是会凫水的,他抱着已经瘫软了的符寻拼命朝岸边游去。
他们落水的地方原本是官道,只是地势颇底,加上旁边有条吞天河,雨水将河水一灌,便直接涌上了大路。
楼宁修不知道顺着水挣扎了多久,终于将符寻带到了岸边,此时精疲力尽的他再也动不了,昏昏沉沉地就这样睡去。
符寻再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变小了,她趴到旁边干呕了几下,吐出了一肚子的水。
回过神来一看楼宁修手紧紧握住她的,闭着眼脸色惨白地躺在自己身边,舒心又揪心。
她摇了摇楼宁修的肩膀:“楼宁修你醒醒,别睡了,我们找个地方躲躲雨。”
可躺着的人半点反应也没有。符寻有些急了,用食指探了探他的脉搏,还在跳动着,可是皮肤却滚烫。
糟糕,一定是他淋了太多雨发烧了。
实在没办法,符寻准备起身将他先拖到一个没雨的地方,却发现手被楼宁修死死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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