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宁见阎王不见君 > 78、故人难忆

78、故人难忆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扯出来,四处看了看,周围一片漆黑,一咬牙朝着躺在地上的人说了一句:“你别乱跑,我去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避雨。”
符寻一边跑着一边寻找,雨水迷了眼睛,腿一不小心便被划了一道口子。此时她也顾不上疼与不疼,撕下一块衣角将伤口随意包扎,眼角瞥见了不远处有几块残破的墙。
她兴奋地朝那个方向跑去,发现是一处已经倒了几十年的小庙。而那几块残垣断壁也不能避雨。
虽然屋子倒了,符寻却依旧围着那些遗址打转。终于在一块已经所剩无几的墙壁底下找到了暗门,这是之前和尚们用来存储冬粮的地方!
符寻简直要叫出声,立马一瘸一拐地回去打算将楼宁修拖过来。
可是好不容易跑到了先前那块地方,却不见楼宁修的身影。
她呆愣在原地。
突然背后一重,直接被狠狠地抱住:“吓死我了,我以为没把你救回来。”是楼宁修的声音。
符寻舒了一口气:“我找到地方避雨了。”
还好符寻出宫前留了一个心眼,准备了一块打火石,还有一个火折子。
虽然用一层又一层的油纸包着,火折子还是进了水,吹不起来了,但是打火石还能用。
“这里有蜡烛。”摸到蜡烛的楼宁修有些兴奋地说。
符寻捏着打火石也摸了过去:“你有佩刀吗?”
楼宁修上下摸了摸:“有未开刃的匕首。”
“快给我。”
因为身上戴的金银玉牌实在是多,在黑暗中又看的不是很清楚,楼宁修一阵捣鼓不仅没将匕首解下来,那些东西还绕在一起,缠得更紧了。
符寻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我来”。便伸手去解。
一阵悉娑声她将楼宁修的裤腰给解了。
突然的下身一凉,楼宁修叫道:“你干什么呢!现在不是时候啊!”
“你给我闭嘴!”符寻咬牙切齿道。
终于,在这十分诡异的气氛中,符寻将匕首抽了出来。
“快把裤子给我穿上!”
楼宁修无语凝噎地将裤子默默地穿好。
符寻才敢用打火石点燃蜡烛。
有了一点光源,两人终于不再是睁眼瞎。
借着微弱的光他们俩终于看清了地窖的格局。地窖不大不小,因为储存了大量的香烛这些不能受潮的东西,所以防水做的很好。
虽然废弃很久,不过好在那些蜡烛还是能用的。
符寻拿了几根,无意中发现了隔壁还有另外一个放着瓜果蔬菜的小地窖。不过那些粮食因为放的实在太久了,都已经干得不成样子,角落里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木雕佛像。
有些才雕出一个形,有些已经雕出了眉眼。不过应该都是残品,不然也不会扔在这里尘封许久。
楼宁修将装了菜干的竹筐拆了生火,将自己外袍脱了下来。
本来七月的白天天气湿热,他穿的也不多,这么一脱浑身就只剩下了薄薄的亵衣,湿哒哒地贴着他的身体。
虽然这样想符寻觉得有点不太好,不过楼宁修虽然穿着衣服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消瘦,但是脱了衣服却会让人觉得形体很好。
上为宽肩,下为窄腰,白色的亵衣暧昧地匍匐在胸膛紧实的肉上。
楼宁修并未察觉到符寻的不自然,一脸无辜地问道:“把衣服脱了烤烤吧,不然会受风寒的。”
事出突然,符寻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身上穿的还是粉色的宫服。里面虽然穿了中衣,但是要让她在男人面前,尤其是楼宁修面前脱衣服,她实在是......
楼宁修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可不会对你做什么越矩之事,你扭捏什么。”
“也是,你东宫里一堆莺莺燕燕呢,哪个不比我好看,自然是看不上的。”符寻一边脱着外衣,一边道。
楼宁修背对着符寻烤火:“瞎说,那些我可碰都没碰过。”
符寻没有答话,找了一个位置靠着墙,闭着眼睛休息。
人的精神一旦紧绷太久,松懈下来的时候就会十分疲惫。
两人并肩都靠着墙,寂静的地窖里只有竹片燃烧的炸裂声。
沉默了一会,符寻还是开口了:“为什么?不揭穿我。”
这个问题存在在符寻的心中已经三年。楼宁修一开始就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却没有拆穿,也没有将她调离凤来宫,这到底是为什么?
楼宁修盯着燃烧的火,两颊烤得红彤彤,缓缓地说:“你真以为是苏云白安排你入凤来的?  ”
他的话给犹如一记闷棍打到了符寻的脑袋上。原来自己所谓的忍辱负重,所谓的卧薪尝胆,这一切都是楼宁修给她的假象。
原来她一直在他的手掌心中徘徊。
“我曾警告过你很多次,站在苏云白的身边是赢不了的。就算他斗得过李家,楼元修也不可能坐上皇位。”楼宁修依旧缓缓地说着,轻柔到有些虚幻。
“符袂曾经拜托我好好照顾你,所以我才不让你轻易地死去。以后到了阴曹地府,我还要他给我做木牛车。”
“谁知道你倒是挺争气的,不仅做了细作要我的命,还时时与我斗气,让我恨得咬牙切齿。”此时他因高烧脑袋有些发胀,喉咙里也干得厉害,可好在灵台还是清明一片。
说的话虽然不至于是胡话,可是如今两人相对于一室,高烧让他将心中积存久了的一并吐了出来。
“符寻啊符寻,你就那么恨我吗?”
世间人人皆唾弃楼宁修,骂他为地府的修罗。但是楼宁修问她,符寻恨他吗?
许久前她也问了自己同样的一个问题。
一开始符寻是恨他的,他踢碎了自己的心口,不仅如此,还处处**自己。她憎恶他。
可是相处久了,符寻发现楼宁修并非如他表面那般恶劣,喜奴曾经偷偷地找过自己,拿着点心和热茶。
喜奴和她说,皇子也是一位可怜的人,两岁的时候就从皇后的身边抱走,那时候皇宫里只有一位符公公对他好,细细地教他做人的道理。
喜奴说皇子虽然表面上看着性烈如火,可是却从未滥杀一个人。
喜奴说符姑娘也认为皇子弄性尚气吧?可是皇子真的很聪明,甚至比苏御史还聪明,只是自从符公公走后就没有人能再教他啊。
多好的一个人啊,就这样被蒙尘。
所以喜奴求她,能够救救皇子,好好地指导他。
符寻问喜奴,为什么?
喜奴说她像极了当年的符公公。
符寻才知道,原来修罗的手中也没有执刀。
“不恨了。”符寻轻轻地说。
楼宁修顿时松懈了下来,他闭着眼睛,火光在他的睫毛上跳动,神情安然。
“除非拱手相让,否则仍何人都别想从我这里夺去任何东西。皇位也好,符寻你也好。”只不过柔和了一会,他的戾气又现出来了。
符寻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病得更厉害了,难怪说胡话。”
楼宁修将她的手拿了下来扣在掌心。转过头来与她对视,近在咫尺。
“我何时与你说过胡话?”楼宁修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鼻子,目光最后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他又问:“既然不恨我,那可对我动心?”
符寻被他问得脸蓦然红了起来,眼中的慌乱是藏也藏不住:“你病了,别胡说。”
楼宁修看着她眼中的慌乱,笑意浸满了眼睛,随后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啄了啄:“谢谢你也喜欢我。”随后便晕了过去。
符寻连忙接住他倒下的身体,脸还是红的,心跳得厉害。
楼宁修两岁后便被太后下令另抱宫闱抚养,因为那一年大家都说皇后疯了。
太后因为顾忌他还是皇帝的血脉,便想着将他从自己亲生母亲身边带走。
楼宁修被安排到了一个不近不远的院落里,照顾他的是一个还年轻的奶妈。
没过几天,母亲便打发了身边最得力的助手,符袂公公过来。
符公公是母亲一直带在身边的人,没嫁入皇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她身边了。
宫人们都说母亲是位祸国殃民的妖后,对下人只要稍稍不顺心便轻则打骂,重则杀头。老天爷是看不下去的,总有一天会遭报应。
只有符公公说“你娘她是个好姑娘,她不是她们嘴里讲的那样。她从小就是个乖巧聪慧的姑娘。皇子一定要记住,你娘她是疼你的,爱你的。”
符公公的话给了楼宁修勇气,他更加地深信他的母亲,那个会唱摇篮曲哄他入眠的母亲,笑起来十分好看的母亲,怎么会是一个疯子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被奶妈抚养着,符公公照看着,跌跌撞撞地长大。
奶妈对他照看得无微不至,可是终归惧怕他的母亲,不肯太过与他亲热。
只有符公公,他给自己雕木人,做风筝,教自己做人的道理。
别人恭维着他:“四皇子果然聪慧非常。”
符公公说:“做人聪明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心善。”
别人说:“作为皇子应该恪守规矩,不能上蹿下跳,更不能爬狗洞。”


  (https://www.xblqugex.cc/book_11229819/2524735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blqugex.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xblquge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