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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初来乍到


  
足足昏迷了五天,符寻这才悠悠转醒。
那是一个傍晚,雪已经不下了,迦勒江上的冰也开始融化。她身旁的火堆已经熄灭,一缕青烟往上冒着,符寻就这样盯着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楼宁修掀帘而入的时候,看见呆坐在一旁的符寻,差点手一抖将捧着药碗碎了。
符寻不知他心中的波澜,只是无辜地睁着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
她是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的,只觉得自己躺得久了,腰呀脑袋呀全身都很疼。而原先那位喜爱红色衣袍身材纤长的公子,已经不知何时穿上了羊皮大袄。黄白黄白的大袄套在他的身上,虽不见以前那般的风流,却格外明朗。他学着游民扎起了一缕一缕的小辫子,没扎起来的长发散在后背,模样还是那般的干净。楼宁修没有草原上游民真正的粗犷,辫子与特殊的服饰更加增添了他的野气。
“我们渡江了吗?”这么多天,符寻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问这个。
楼宁修走上前,用手理了理她睡乱的头发,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他感觉到符寻的身子又萎了萎,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把药喝了吧,这是游民的方子,退烧祛湿驱寒,似乎挺管用的。”楼宁修坐在她的身边,手上端着一碗黑绿黑绿的药汁。
符寻用鼻子闻了闻,才刚凑过去呢,一股酸气便直冲天灵盖。
她有些为难地看着楼宁修。
“喝吧,你昏迷的这几天,都是靠它续命的,我之前也喝了好几天了。”
楼宁修都这般的说了,符寻再怎么不愿意也只得接过那碗药汁。
她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趁着自己的舌头还没反应过来时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药汁一口都喝了,一张脸皱成了麻花。
楼宁修却在一旁好笑。
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符寻沉默了一会,出手快准狠的直接将楼宁修头掰了过来,毫不犹豫地亲上了去,酸苦的药味顿时在两人唇齿之间蔓延。
许久才放开。
楼宁修舔了舔嘴角,似乎还意犹未尽。
符寻抹了抹嘴,本来还想看看楼宁修一张脸皱两下,却发现他笑意愈发地深了。便别过脸,有些别扭地问道:“谁救了我们?”
“蒋国的一队游民,阿法家。”
楼宁修比符寻早醒两天,在那群游民之间混着,倒是了解不少东西。
蒋国的国名为蒋,并不是因为他们的王族姓蒋,而是他们国内尊崇的神,是地狱里的老大“蒋王”。
他的秩序不像大周,万人只听令一个皇帝。
这个国家有的不是皇帝,而是王。他们的王不是一脉相传的,蒋国的人民崇尚力量,选举族长的活动四年一次,选举王的活动八年一次,只要最终的胜出者,不论是谁他们都会无条件服从。因为他们坚信胜出者,即为强者。
而成为王的人,都必须改名为“蒋”。一名蒋王底下有一百八十个族长,族长各自带领着自己的游民,游走迁徙,不会在一处定居。
就好比如今在坐的蒋王是一位白皮肤的胖子,但这些身材强健,体格高大,物力强悍的游民依旧为他马首是瞻。
“什么白皮肤的胖子?”符寻一愣,难道是蒋寻欢?他真的当上皇帝了?
“他们是这样叫的,语气亲昵就像是一个五字昵称。对了之前我的受封礼上,来的那位皇子,叫啥来着?”楼宁修挠了挠头,那几天来的人实在是多,楼宁修虽每位都见过,但是对于其貌不扬又说话不多的蒋寻欢,他实在是记不太起了。
“蒋寻欢。”符寻替他想起来。
楼宁修两手一合:“是了,我记得他也是白白胖胖的,当初来时还是太子,现在已经当上蒋王啦?”末了他又想了想:“苏克、阿法、阿勒缪、蒋寻欢,这几个名字也差得太多了吧?”
“他们不会就算不是自家的人,赢了也推崇他为王吧?”对于他们口中的白皮肤胖子,楼宁修十分好奇。
符寻沉默了一会:“你那么好奇,直接去问问将国人好了,自己瞎猜个什么劲儿。”
“还记得我和你说让我来蒋国看花海的那位故人吗?就是那个白皮肤胖子蒋寻欢。”
随后将自己是如何与蒋寻欢相识,分别后再次相遇的时如时与楼宁修说了。
楼宁修听完,纵然很吃蒋寻欢的醋,气不过他竟然比自己还要早认识符寻,却又在因为符寻第一次主动对自己讲述过去的事而感到开心。
“他有给你什么信物吗?”楼宁修问道。
符寻摇摇头:“当年蒋寻欢走得太急了,并没有留下什么信物给我。”
楼宁修无语:“什么都没有,你说你认识他们的王,谁信啊。”
“......”
符寻道:“你知道偷渡者最喜欢去的是哪里吗?”
“赵国和胡国。”
“对,因为赵国和胡国有钱,就算去他们那里做苦力,都能挣到钱。蒋国扈都雪川比他们来说不仅气候恶劣,还穷。”符寻话说到一半声音变小,凑在楼宁修的耳边小声道:“以前偷渡到蒋国的,若是没被发现还好,要是被发现了就会被游民卖到他们的都城做奴隶。他们也会把我们卖了吗?”
楼宁修刚想说话,就被打断。“哼,果然白皮肤的除了我们的王都没什么好人,阿勒缪好心救了你们你们却认为蒋国里的都是食人魔。”
苏克一撩帐篷门帘,十分生气地大声质问,青涩的脸上布满了愤愤不平。
楼宁修连忙打圆场:“不是的不是的,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我告诉你们,在我们蒋国没有一个奴隶,我们的蒋王解放了所有奴隶,你们不想待在族里,就走吧!”苏克一边驱赶着,一边用手推搡他们。
“苏克,你们在吵什么?”阿勒缪掀开帘子,发现三人已经不知何时扭作一团了。
他犹如老鹰拎小鸡一般将苏克拎了出来,皱着眉表情严肃。
苏克一看到是阿勒缪,顿时焉了,被提着领子话都无法敢完整说出一句来:“阿勒缪,他们......”
“没什么没什么,有些误会有些误会,小事情。”楼宁修一边解释一边从阿勒缪的手上接下苏克。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尽量不要树敌比较好。
苏克双脚沾地,看着他们俩“哼”了一声就往外头跑。
阿勒缪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朝着符寻与楼宁修笑笑:“苏克太失礼了。”
符寻面上不动声色,摇摇头,朝着他道谢:“多谢你救了我们。”
“不客气,若是有人淹死在迦勒江,未来几年都会很倒霉的。”
......
符寻有些苦笑:“不管如何,还是多谢你们了。还有一件事。”说道此处,符寻看了一眼楼宁修,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摇摇头,他们的东西全都在迦勒江中丢失了,也没有钱。
见符寻话说一半,阿勒缪问道:“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我们想和你们借两匹马。”
他们这个要求,倒是令阿勒缪有些吃惊:“你们要马干嘛?”
符寻道:“我有位故人在你们都城,我们此番渡河也是为了完成与他的约定。”
阿勒缪摸着胡子沉默了,他想了想:“现在太冷了,光靠马是跑不到都城的。你们可以跟随我们族人,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到达都城拜见我们的蒋王。到时候你们也可以去找你们的朋友了。”
楼宁修笑着问道:“你就不怕我们是敌国的探子?”
阿勒缪突然放声大笑,声音震耳发聩,笑了半天他才止住:“你以为我们一百八十个游牧部落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你们能骗得过我和阿法,但你们骗不过我们的王。”
两人附和着他尴尬地笑了笑。
符寻又问:“苏克说蒋王释放了蒋国所有奴隶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阿勒缪说得毫不掩饰,毕竟解放奴隶,这是蒋国建国以来第一次。
一如符寻所说,蒋寻欢上位以前,他们的都城存在着大量的奴隶。有家里太穷被卖掉的,有偷渡而来被骗到都城的,反正都没什么好的下场。
蒋国以往的王都是有蛮力有武力却没有脑子的人,人在有了权力、金钱之后是最容易放纵自己的,所以,明明一个只有王生活的都城,奴隶却不断。
纵情声色,溺于喧嚣导致明明他们有着无人能敌的铁骑,却在五国之中排的不上不下。
“以往都是五位长老强撑着蒋国,好在出了一个蒋寻欢,他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他拯救了奴隶、拯救了我们、也拯救了蒋国,就算让他当一辈子的王,我们都心甘情愿。”阿勒缪说得动情,双眼含泪地看着帐篷顶,左手拇指内扣置于右胸,仿佛在虔诚地膜拜。
符寻楼宁修对视一眼,真想不到这么糙的一个汉子竟然是个感性的。
不知过了多久,阿勒缪终于回过神来,
“好了好了,我要出去剥羊皮了,你们夫妻就住在这个帐篷吧。”阿勒缪说完便走了,只于两人在光线有些昏暗的帐篷内独处。
“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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