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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夜深难眠


  
渐渐地,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说完故事的阿法歪着头打瞌睡,鼾声震天。符寻还一直盯着那扇窗。
“喔阿法,今年的比去年的多啊。”五长老突然开口说到。
一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阿法立马睁眼。他宽大的手掌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脸颊,试图令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挠挠头有些羞怯笑道:“今年天气好,青草肥美,牛羊草吃得多,牛奶和小羊羔生得不少。族里生活好了,小娃娃也多了。”
“嗯,辛苦了。”五长老推了推眼镜,低头不再说话。
本来按照正常的流程,阿法这时应该已经退出去了,但是想到符寻与楼宁修有所求,便停下了脚步:“五长老,我有两位族人想找找他们的朋友,能不能查阅一下名单?”
五长老看了他们一眼,两位青年的男女,看起来也面善,便点点头:“当然可以,你们的朋友叫什么?”
符寻于楼宁修互相看了一眼,有些踌躇,半晌才说道:“蒋..寻欢。”
果不其然,五长老和阿法的眉头同时皱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五长老从位置上走到符寻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看见那个奇奇怪怪的男人离符寻这么近,楼宁修有些紧张,正想往前走两步挡在符寻前面,隔出两人。却被一双微凉却柔软的手牵住。
符寻握着楼宁修的手,看向五长老的眼神中没有丝毫胆怯,回道:“符寻。”
听到这个名字,五长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又细细看了她一番,推了推眼镜:“你们和我来。”
他们跟在五长老的身后,阿法则站在门口朝着他们使嘴型:“那我就先回去了。”
符寻点点头,也无声地回道:“多谢了。”
与来时不同,此时石道内漆黑一片,没有窗户,也没有阳光,只有火把照亮着脚下。五长老在前,符寻在中,楼宁修在后,三人就这般的首尾相随地前行。在狭小黑暗的石道内左弯右绕地前行了不知道多久,两人早已经跟得头晕分不清方向,恍惚之间只觉得地势升高,三人是往上走了。
又过了大约有一刻钟,终于走到了尽头,五长老站在门口朝着他们说:“稍等。”随后自己推门而入。
半晌后,五长老带着另外四个长老出来,在门口站着:“进吧,蒋王在等你们。”
在五个年长年迈的长老目送之下,二人有些慢步地进了石室。
推开石门,刺目光亮令二人有些意料之外,两人眨巴了半天的眼,才逐渐适应。
入眼的不如他们先前所想。
原符寻以为与蒋寻欢的再次相遇会是一个狭小的洽谈室,可见到的光景时发白的石头,蔚蓝的天与一览无余的块状草原。
“这里是?”楼宁修有些疑惑地问。
“这是蒋国的最高处。”细细柔柔的女声回答了这个问题。
二人回过神来才发现门旁边还站着一位姑娘,穿着一身与楼宁修一般的茜素红色长裙。
她的黑发编成长编搭在左肩,眉眼清秀,但是细看能感觉出那一丝丝的异域风情。
飞鸟高啼,风动云不动,符寻看着蒋寻欢被光模糊了的背影,恍惚间觉得他比前几年还要落寞了。
他背对着他们,站在不远处,听到对话缓缓转过身来。
“蒋寻欢......”符寻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唤了一声。
蒋寻欢听到符寻的声音,慢慢走近,光全都缩到了他的身后,漏出笑容晏晏的模样。
“符寻,你终于来了。”
他的模样没怎么改变,还是那般白白胖胖犹如嫩豆腐。穿着的黑灰色衣袍虽然款式简单,但是只要看一眼便能知道布料贵重。蒋寻欢圆润的眉眼比起前几年愈发的凌厉了,不过看向符寻时,眸中终归是含笑的。
“我以为你不来了。”蒋寻欢慢慢走到她面前。符寻这才发现原来他蓄起了稀稀拉拉的小胡子。
符寻苦笑:“发生太多事了。”
蒋寻欢点点头,表示理解,看向楼宁修时,并没有表示惊讶。
“这是我的妹妹,蒋寻歌。寻歌这是大周的皇子楼宁修,还有哥哥的故人符寻。”他牵引着身边的女子互相介绍着身份。
“见过二位。”蒋寻歌生落落大方地打着招呼。
她似乎是一位话少的,打过招呼后便安安静静地待在哥哥身边,只是一双眼一会看看楼宁修,一会看看符寻,不过大多时间都是停留于楼宁修身上。
“许久不见,楼太子。”
楼宁修摇摇头:“我不是太子了。”
蒋寻欢听到他这般自嘲,有些惊讶地说:“你知道大周的皇帝禅位了?”
听到大周易帝,楼宁修面上并未表露出太多。
“楼元修当皇帝了?那么...?”这话是符寻问的,“楼培死了”这四个字她看了一眼楼宁修,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蒋寻欢摇摇头,又道:“只是退居后位而已,大周的告示说你突发急病,且不能担任储君重值,只能由你弟弟继位太子。而你的父亲因身体疲累到长青宫修养了,皇位便自然而然地顺位给当朝太子。”
楼宁修冷笑一声,低声道:“楼元修这个废物,连弑兄夺位的名头都不敢当,还觊觎皇位,真是懦弱。”
“那......有没有传出抓我的消息?”符寻有些忐忑地问着。
蒋寻欢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点点头。
“贴出的告示之中说到原太子重病是因为你心怀不轨之徒混入东宫下毒所致,想必现在大周是在掘地三尺抓你了。”
到底是因为楼宁修抓我,还是因为楼元修想抓我?
符寻如此在心中想到。
入夜后的大周犹如笼上了一团墨,寂静与漆黑相互胶融,山脉就像兽的尖牙,草木成团就是它闭着的眼睛。需要大量的灯笼照亮黑暗的角落。否则总会让人觉得那里时时刻刻都会蹲着一只蓄势捕食的恶兽。
“你一定要抓到符寻不可吗?”苏云白有些疲惫地问楼元修。
楼元修只是望着窗外,不言不语。
苏云白见他这般死人的样子又道:“你现在是大周的皇帝,怎可为儿女私情纠结自扰?而且我们也曾答应过她,待你为王就放她自由,又何必这般的翻天掘地?”
他说得越多,楼元修的牙根咬得越紧,他搭在窗沿上的手一挥,一旁盛着金桂的玉胎瓶摔落地砖,碎成了百八十片。
“我不想听!我想见她!”
苏云白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我教了你二十多年,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乞丐失态,我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若是成婚封后之际你还是如此,就别当皇帝了。”
楼元修低着头,一旁的火烛因为许久未剪灯芯而光线微弱,当他再抬起头时已经神色如常。他道:“对不起先生。”
苏云白这才满意地敛了敛眸:“郎大将军前几日来拜访过我,话中之意是希望将他的衣钵传给郎枫。你曾与她在军中相处过,你觉得郎枫这个人是否可用?”
“郎枫有勇有谋,高义薄云,是个可堪大任的人才。”
苏云白点点头,又道:“文官中漆鎏的二女儿也到出阁年纪,她小时候我曾见过一面,倒是一位憨态可掬的姑娘,模样也不错,为后倒也不失风度,你觉得呢?”
听到憨态可掬一词,楼元修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心中只觉得十分讽刺,什么憨态可掬,只是容易拿捏罢了。“听老师的。”
一直到深夜,苏云白这才离开。待他走后楼宁修这才敢漏出慵懒姿态。
他瘫坐在太师椅内,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询问一位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暗士。
暗士出自于苏云白都不知道的组织--登云楼。
又或许知道,而这是登云楼最深处的,只为寻找符寻的机构。
“主子,棋已经布满整个大周,却依旧不见蝴蝶的身影,会不会......已经飞往外面了?”
楼元修长舒一口气,似乎是在感叹符寻的聪明,又似乎是在感叹自己的舔狗。
“我曾见过她与蒋国的人有过交谈,她可能去往蒋国了。”
就像是最浓郁的靛青,蒋国的天空黑得发亮,蓝得见白,就算是最深的夜,苍茫的草地上也有虫鸣,涓涓的小溪依旧倒映着月光。
楼宁修晚上睡不着,便爬到了石房的最顶端,他坐在岩石上,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你想回去当皇帝吗?”原以为万物具静,大家都入睡了,却不想蒋寻欢也没睡,抱着与楼宁修一样的想法出来透气。入秋之后难免有些寒冷,而蒋寻欢说的话更冷。
“你若是想重回大周,我可借你十万兵力。”
蒋寻欢站在平台上抬着头,楼宁修坐在高处低着眸。他有股与生俱来的傲气,若是性子稍微平缓温和一些的人遇到他,总是不经意间被楼宁修折服,就连蒋寻欢也是这般。
“条件是什么?”楼宁修问。
“自然是城池几座,另外取我妹妹做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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