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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再见故人


  
“你知道我只对符寻钟情。”楼宁修看着他,像是在看着傻子一般。
“你爱她,可是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夜色中蒋寻欢的肤色依旧发白,他的眼睛深沉而平静,丝毫没有被楼宁修的语气惹恼的意思。
“她想要温暖,想要被爱护......”楼宁修还未说完便被蒋寻欢打断:“符寻喜欢的是孤独和掌控一切。”
“你与她所求的并不是一件东西。”蒋寻欢攥着拳头,心中挣扎不已。符寻对他来说是舍命的朋友,他们之间有一丝无形的牵绊,可如今自己却因为妹妹的幸福在抹黑她,挖她的墙角。
在那片小小的情绪挣扎的涟漪之中,渐渐浮现出蒋寻歌的脸,他咬咬牙。
“你若爱符寻,便放她自由,而我借你兵力夺回属于你的皇位,一举两得,你开心,她也开心,有何不可?”
楼宁修嗤笑一声从高处跳下来,拍了拍屁股,道:“我知道,符寻不是没心的人,一直跟在她身后又如何?我爱她,这就足够了。皇位什么的,去他妈的!”
天气渐渐转冷,这是符寻楼宁修到蒋国的第二个冬天。蒋国的游民顶着五颜六色的旗帜进入石房扎营。这是蒋国特有的,庆祝新年的方式,是在其他国家难见的盛况,石房内外都迎来少见的热闹。
石房加上周边的草地,一共能容纳几十万人。而蒋国的每个族落不同,连带着习俗与文化也不同,帐篷扎在草地上,就像是一块布上画满了五彩斑斓的颜色。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节日,庆祝的方式也不同,或许是因为相聚,蒋国的游民则比平时更加兴奋,穿着也十分隆重。他们多的是将牦牛的皮裁剪成衣服穿在身上,保暖又方便。
有些部落会用有颜色的石料磨成粉,然后将身上牦牛的长毛染成不同颜色,有些则会在长毛穿上敲打得扁扁的银块。
符寻游走在各个帐篷之间,一会看看这太阳一般灿烂的流苏,一会摸摸那响声清脆的帐角铜铃。
“阿寻,你喜欢这里吗?”楼宁修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问。
符寻的耳根被她呼出来的气息搔得**,点点头,神态娇俏道:“喜欢啊。”
“那你喜欢我吗?”
符寻被他问得愣了愣,随后牵起了他的手,不说话,继续沉默地逛着。
楼宁修悄悄将自己买的镯子戴上了符寻的手腕,道:“古人说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阿寻我们成亲吧。”
她停下来了,定定看着手腕上的镯子,又定定地看着楼宁修。“你说什么?”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从他闪闪发光的眸子中,符寻能看见他的希冀。楼宁修将一对中剩下的一个戴在了她另外一只手上,随后有些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永远、万世。”
静默了片刻,楼宁修眼中的光彩渐渐消失,他又笑着道:“皇位和你,我总要得到一个吧?”
符寻点点头:“好。只不过我不喜欢冬天。”
“那我们就春天再成亲。”
自从符寻答应楼宁修愿意与他成亲之后,那个男人便开始张罗起来。买红绸,做嫁衣,打金钗,怎么豪华怎么来。
这种忙碌的情况之下,自然而然地符寻便愈发得少见他了。
符寻有不少打发时间的方法,其中她最为喜欢的一个就是一人无聊了便到各家的帐篷里尝尝刚煮的甜咸可口、香气扑鼻的奶茶。
吃着奶酪饼,她已经计划好了:一直白在人蒋寻欢家里吃吃喝喝也实在不太好,再深的交情都要吃没了,她决定开春与楼宁修成亲之后便动身前往扈都游玩,然后再去胡国、再去......
吃完了酪饼她又喝了一口奶茶清清嗓子,准备回去睡睡午觉,却被一阵晕头转向袭击得跌坐在地上。
“她晕了吗?”恍惚间她听到有人在说。
“放心吧,我在饼里放的药够她睡上半个月了。”另外一人道。
“那那个谁就这个放过了?”
“管他呢,主子给的期限快到了,反正他孤身一人还能救回蝴蝶?那封信你写好了吗?”
“写好了。”
“那你快去放到蝴蝶的房间,这样蒋国的人就不会来追了。”
“好。”
等她再次醒来之时,已经双手被捆,坐在舍命奔波的马车之上了。
“楼元修的人?”
驾车的车夫听见她的询问并不吱声,只是一心一意地前行。
符寻从飞起的风帘里看了看天,晕倒之时是太阳正盛的午时,如今天色清浅,不知是早晨还是傍晚。也不知已经离开石房多久了,楼宁修是否发现自己已经不见。
若是发现他会怎么办呢,独身杀近大周吗?
她不希望这样,符寻希望楼宁修平平安安、健康长寿、子孙满堂。
只是答应嫁给他的诺言,只得失约了。
想到这个里符寻自嘲地笑了笑,什么时候自己认命了,被抓进去了,就跑出来呗。
恍惚间似乎听到了水声,过了片刻,果然马车停了下来。
马夫在关口与守关的士兵交谈着什么。符寻摸了摸身上,还好她一直藏着一把小刀,若是能把绳子解开,就有机会逃跑。
在她费尽千辛万苦把绳子割开的时候,马车也缓缓前行了起来。
符寻挣扎着,却不料马车车门早已被紧锁。
关口内外一般都会伴着小小的城关形成,人员密集,情形嘈杂。随着车外的环境改变,渐渐传进来的车水马龙之声,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必应已经过了迦勒江。
真是高兴一程愁一程,符寻高兴的是人多好跑,愁的又是已经进入大周的地界,再跑能到哪里去?
马车摇摇晃晃前行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忽然人群骚动,大人的尖叫与儿童的哭喊之声掺杂,又片刻之后不知是谁一阵闷哼,世界安静了。
符寻紧张地攥着手中小刀,心想怕不是边关人打起架来。
而黑灰色的布帘被掀起,入眼的是那张想念得不能再想念的人的脸。
楼宁修喘着气,脸上还有未干的血,在看向符寻时那双充满戾气的眼顷刻换上柔情漫漫。
“阿寻。”他轻声叫道。
符寻感动了,仅仅是一下,便道:“快走!别被他们摸了屁股!”
楼宁修“噗呲”地没忍住笑了一声。
“当初我被迷晕之际,隐约听到他们还使计假装我出走,你是怎么识破出来寻我的?”符寻一边跑着一边问,蒋国特有的银饰块还挂在她的身上,叮叮当当地似乎在为二人开路。
楼宁修狠狠牵着她的手,生怕符寻再被人抢走:“你答应过我的,我知道你不会临阵脱逃。”
一直跑到城关口,过了桥便又是自由身,希望之光却在刹那间戛然而止。
城门依旧大开着,近在咫尺,却被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楼元修挡住去路。
“好久不见。”他笑着道。
外头的风雪很大,符寻坐在床边,美梦被屋外寒风的呜咽声打断,她眨了眨眼,是满心的悲怆。
像是铁骑冲开城池一般,大门陡然被打开,隔扇门的抹头与边梃相遇,木头与木头的撞击发出一声剧烈的“砰”,随后是一声声渐渐消失的吱呀吱呀声。
城门被破,敌军潮涌攻占城池,风夹着雨雪拼命的灌进来,似乎想把这屋内的一切占为己有,符寻护着已经摇曳欲熄的烛火站起身,道:“参见皇上。”
楼元修披着风雪缓缓从屋外走进来,他一进室内便将门关上,把那疯狂的雨雪拦在门外,又将防风的棉帘放下,道:“你是最怕冷的,怎么不在屋内多备点炭火。”
屋内风的涌动已经停下来,可烛火的摇曳却不见停歇,符寻正坐在椅子上,道:“外头风雪甚大,香碳用光了,不方便去拿。”
楼元修自顾自的坐在桌前到了一杯热茶,送到嘴里才知道,连茶也是冷的:“倒像是你的心将这风雪冰冻的。”
符寻咬着唇,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跪在楼元修的靴前,哀求道:“放了他,只要你放了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楼元修捏着茶杯,似乎是在极力忍耐自己的怒火,从齿缝中一字一句的蹦出话来:“你恨他,我恨他,苏云白也恨他,就连这大周臣民都恨他,你倒是说说,我有何种理由放过楼宁修?”
符寻把头埋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我不恨他了,我不恨他了......你杀母、灭李、夺位还不够吗?他的债都还了,你留他一条命吧。”
楼元修被她的话逼急了,将茶杯一把摔倒地上,像是还气不过似的,又将桌面一扫,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都还了?他们李家对我母亲做过的事,对我做过的事,永远都还不完!就算我将楼宁修千刀万剐,剥皮凌迟,他们姓李的还是欠我楼元修的!”。
说完后,楼元修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理了理自己的袖子,又恢复了一如往常的满脸亲和,他将符寻扶起:“太晚了,你早些休息,我有些信件还需要过目,有什么需要的就叫人拿,别委屈了你。”
楼元修又披着风雪离开了,符寻瘫坐在地上,神色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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