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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是别离


  
楼元修在抓到符寻二人的时候,不知是因为惧怕苏云白,还是想能肆无忌惮地继续折磨他们,所以并未将他们带回皇都。
他先是将楼宁修关押在阴暗潮湿且寒冷的城关的地牢之中,并且指派了最信任的士兵看护。毕竟他还没忘继位之前曾对外说得是楼宁修中毒身染重疾。
而符寻则是被软禁在另外一所院子之中。
这日风停雪消之时,符寻便打算抱着被褥与新衣跑到了关押楼元修的地方,刚出门就遭到了阻拦。
符寻直接把手中碎碗的瓷片抵到喉咙:“敢拦我,我就......”
果然看守的侍卫皆面面相觑,不敢再阻拦。
就这样威胁了一路,符寻到牢房门口,又被一脸凶煞的守卫将佩刀一拦,道:“牢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可进入。”
符寻的脸颊鼻头被冻得通红,因抱着两床被褥而有些行动不便的将瓷片又抵进喉咙好几分,在守卫的面前喊着:“让我进去!”
显然楼元修打过了招呼,这边的守卫都认识她,而她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自我威胁的模样并不能撼动这一批看守牢房的侍卫。
见到这副场景守卫并没有说什么,更没有退让的意思。
他们只是睥睨了符寻一眼,叹了一口气随后正了正身子,继续目不斜视地站岗。
僵持了一会,符寻急得满头大汗,可他们依旧不动如山。
“大哥,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我就送床被子。”硬的不行,符寻试图来软的。
守卫终于开口:“姑娘,陛下有令不可视监,你别为难我们了。”
正当符寻抱着被褥恨得咬牙切齿不知如何是好时,一声娇丽却带着威严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僵局:“那本宫总能进去了吧?”
来人一身粉色,上头绣的凤凰戏牡丹更是精致繁丽,头戴金凤钗,眉眼温和清丽,神态高雅,身后跟着四五位仆人。符寻看着面前这位有几年没见的姑娘,心中莫名地一软:“玲儿。”
漆玲儿快步往前走了两步,握住符寻冰冷的手,她没有符寻那般的隐忍,见到故人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符寻姐姐。”
符寻打心底里有些不可思议,她与漆玲儿只有几面之缘,却也十分凑巧。第一次入宫与她相遇的时候,她误会了自己是男孩,也是她带来了苏云白救了她,那会她似乎很喜欢自己。还有多年前夜里她丢下她在深夜的内宫独自逃跑,过了这么多年,在她们很少交谈的情况下,漆玲儿还能记得符寻,情真意切地叫了一声“符寻姐姐”,也是着实不易。
符寻心中五味杂陈,这么好的姑娘,她竟然成为了楼元修的皇后。
“你......”突然间,她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漆玲儿似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似的,放开了符寻,重新端起了皇后的仪态,可声音中有着难以掩藏的苦涩:“符寻姐姐你还能知道吗,生在官家,命不由己。”
符寻也低着头自嘲地笑了笑,果然,就算逃离得再远,那受人敬仰的皇宫依旧是个白色的地狱,而在其中的人依旧万事皆苦。
符寻垂了垂眸,半晌不语,忽而又道:“玲儿,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想进去见一见楼宁修。”
漆玲儿深深的看了一眼符寻,问道:“符寻姐姐,为什么?”
漆玲儿她不爱楼元修,可终归是他的妻,只要待在他的身边,便也明白楼元修的三分心思。
又常年待在后宫,清楚明白楼宁修的为人处世,曾经犯下的恶行。可漆玲儿不明白,明明是一个叫楼元修的男人明里暗里护着符寻,明明是一个叫楼元修的男人钟情十年于她,可她却偏偏选择遗臭万年的楼宁修。
“玲儿,心之所向,难以言喻。”符寻看着漆玲儿,蓦地笑开了,可是却笑地比初融的雪还冷。
漆玲儿看着符寻点点头,又朝着守卫亮了手牌,道:“让她进去。”
守卫有些为难地看着漆玲儿:“娘娘,陛下说......”
“说什么说!有本宫在门口守着,你还怕他们长翅膀跑了?”见到小小的守卫还敢拒绝,漆玲儿秀眉一竖,声音顿时冷下了几分。
守卫明面上喋喋请罪,连忙忙让道,暗地里却使着眼色让人去请楼元修。
符寻朝着漆玲儿道了一声谢,进了漆黑的地牢牢房。
外头的风似乎停了,融雪的特殊的窸窸窣窣声音在阴暗寂静的牢房内显得格外清晰。楼宁修盘腿正坐在铺满稻草的漆黑一角,他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被鞭子打成了条状,雪白的日光带着细小的冰棱飘进牢房,将他布满血迹的脸照亮了一半。
他就那么呆滞地坐着,不知是因为冷麻了而不觉得疼,还是因为疼麻了而不觉得冷。
他只是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便看见一个娇小的女人抱着厚软的被褥朝他而来,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监狱的守卫从一大串的钥匙中选出了楼宁修所在的,哐啷啷的将门打开,娇小的女人将被褥放在稻草上,抬起头来是那张无比熟悉的脸,他才明白这原来不是梦啊。
那张脸含着泪,见到他浑身是伤不知是抱还是不抱。
“他怎么能这般对你。”符寻抚着楼宁修伤痕累累的肩膀,心痛至极。
楼宁修用指腹擦去符寻的泪珠,笑道:“我从小皮厚,挨两鞭子不碍事,倒是他,可有欺负你?”
符寻摇摇头:“不曾有,只是见不到你,也度日如年。”
楼宁修轻轻笑出了声,用手捏着她的脸:“几日不见,阿寻说的话越是酥人软骨了。”
符寻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腾地脸颊飞红。
楼宁修不说话,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像是这段时间楼元修对他的折磨已经全然不放在心上了。
符寻将软被铺好,牵着他的手似乎有意小心地说道:“我求他放了你。”
楼宁修的笑容消失,抿了抿唇,口腔内满是血腥味:“他不杀我是因为还没有折磨够我,怎么会放了我呢。”
“我答应他,若是放了你我便随他回去,否则他只能见到尸体。”
听到“尸体”二字时楼宁修的手颤了颤,她果然是陷入楚歌之境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小兽。可就是这般傲气不已的人却会为自己低头。
他将符寻拥入怀中,浑身颤栗着:“符寻,我爱你。我知道你能逃出去,我答应你会化为清风围绕你左右,继续陪你追逐远方。”
“陛下,她已经进去半盏茶的时间了。”先前从地牢跑出来通信的守卫与楼元修说道。
而这位高高在上却求而不得的皇此时面色并不怎么好看,他大步流星地前行,见到的是被当做催命符的自己的皇后--漆玲儿。
“臣妾见过陛下。”漆玲儿颔首行礼,她不爱楼元修,甚至巴不得他休了自己,所以姿态并没有那么顺从,只是一板一眼地传达着苏云白的话。
“苏丞相道陛下外出游历已有数月,如今新朝而立,社稷不稳,望陛下早早回宫主持大局。”
楼元修皱着眉听到苏云白时仿佛十分厌恶:“朕知晓了,过几日便启程,关外生活辛苦恐皇后不适,先回去吧。”
漆玲儿微微一笑:“苏丞相让臣妾与陛下一起回宫。”
楼元修正欲拒绝,却被一声急报打断:“陛下,蒋国的人在关口外,带着...带着军队。”
一条迦勒江,将两个国家相隔,使他们几百年来不曾相犯,保持着平安无事的生活。而如今,蒋国的将军穿着铠甲骑在铁牛战骑之上,与关内的传话的士兵遥遥相望。
蒋国将军汉科将叼在嘴里的小木棍一吐,嘬了嘬牙花,漫不经心地接过用来喊话的牛角:“符寻与楼宁修曾经潜入蒋国偷了我蒋王的传世宝贝,尔等快速速交出人来。”
“将军可曾弄错了,符寻与楼宁修是我大周臣民,接他们回家之时也未曾发现其身上有什么宝贝,这如何交出?”
汉科见楼元修面都没漏一下,被轻视的他十分火大:“老子不管,没有宝贝把人交出来,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哪里挖了一个坑把东西藏起来了。给你们三个时辰的时间,否则你们就得重新修一扇门了。”
前线的士兵照本宣科地将话传给了楼元修,气得他发了好大一通火。
他是来带人回去的,身边就只有几十人的宫内侍,杀杀刺客也就算了,怎么可能打得过蒋国训练有素的铁牛战骑。
若是传书回皇都苏云白知道他要兵马的理由更是理都不会理,好不容易才抓到符寻与楼宁修,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手......
可若不放手,迦勒江的关口失守,苏云白怕是会让他直接从皇位上退下来。
漆玲儿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楼元修,这个男人忍辱负重这么久,却即将因为一个女人而失心疯,不过也难怪,被打压了二十多年,连唯一喜欢的女人都要被抢走,任谁都会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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