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重提

　　茶道茶坊。

　　“你还真在这里”？

　　苏立城抬眼看了看石宇，又低下头去继续泡茶。石宇走到他跟前坐下。

　　“你去找过她了”？

　　真是火眼，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石宇自顾自地端起一个茶杯边喝边嗯了一声。

　　“你昨天是不是跟林夏说什么不该说的了？她今天的态度冷得差点冻死人”。

　　“本来打算跟她求婚的…”。

　　苏立城突然停止。

　　“看样子，是没成啊。因为什么？说来听听”。

　　他摇了摇头“快过年了，季若之也快回来了吧”？

　　这话题转得石宇猝不及防，本来是来开导他的，怎么一下扯到自己身上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处理徐和”？转移话题嘛，小事一桩，他也会。

　　“老鼠三天两头的到处蹿，老猫也该给它个休整的时间”。

　　“从来没见你对猎物这么宽容过。我看，不是你想给他时间。说到底还是因为林夏，对吧”？

　　可不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扰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吗？想着成了他的未婚妻就能正大光明的搬到苏家去住，至少那里的保安系统很完善，不用担心她的处境，他也能安心捕猎。但这一切却都不在他意料之中。

　　十五年了，在他掌权以来从未尝到什么叫失败。这滋味还真是苦得让人难受。

　　“我可以帮你打听”。

　　“什么”？他问。

　　“你说呢？别说你了，就连我也很好奇，林夏的态度是因何变得这么快”。

　　见他不语，石宇接着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注定有缘无份，你有想过要放下吗”？

　　“那你呢？你放得下吗”？苏立城反问石宇。

　　一个所有人眼里视为神一样的男人，竟也变得这般儿女情长。曾经他真的以为这一生注定要一人度过。如今，心中既有了牵挂，又何谈轻易放下。

　　“我是不想看你变得和我一样…既然你心已定，那我就帮你一把。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一定会打听到让你满意的结果啊。毕竟女人的心思，我一向猜不准的”。石宇声明。

　　他看着石宇没有作声，算是对石宇的默许吧。

　　这些天，林夏的日子过得也没好到哪去。说出那些违心的话实属情非得已，如今除了饱受煎熬还得忍受良心的谴责。

　　二月中旬

　　年关将至，石宇变得心绪不宁起来。

　　“季若之的飞机今晚九点落地”。

　　苏立城走到他身后说。

　　石宇假装听不见，但内心仿佛小鹿乱撞。

　　“如果你现在去，正好可以赶得上”。

　　见石宇呆呆地坐在那里。“怎么？要我亲自拉你去吗”？

　　“人家都结婚了，我现在去算什么”？石宇说。

　　“你还欠她一个解释”。苏立城提示说。

　　遥想当年，季若之出国前主动提出要和石宇结婚。但那时苏立城身边正是用人之际，石宇只得拒绝她，说结婚的事延后再谈。但这只是石宇的借口，真实的原因是怕仇家寻上门来，怕连累她。后来石宇故意散播消息说自己死了，尸骨无存。这也算是另一种保护她的方式吧。季若之开始不相信，后来到处也联系不到他，这才相信了。最后带着遗憾与失望离开A市。

　　每年春节季若之都会回国待几天。每一次，石宇都只是在她家楼下静静地守着。曾经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挽回的，他却从未主动过。后来听说她找了个男朋友，对她还挺好的，石宇还偷偷查过那人的底细。但他还是没有付诸行动。直到前两年，季若之带着孩子和国外的丈夫回到A市。那一刻，石宇终于尝到了万箭穿心的滋味。物是人非，爱而不得，是何等的煎熬。

　　“现在去，还来得及吗”？石宇低着头毫无底气地问他。

　　这些年石宇从未有一刻忘记过季若之。这一点苏立称再清楚不过。若不是为了他，或许，石宇和季若之早就成一家人了。也是这一点，苏立城才准许石宇在他面前放肆，这是他欠石宇的。

　　他们和常人不一样，走错一步，就可能坠入深渊。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除了学会忍耐，还得学会做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所以，才不得不疏远身边最亲近的人。其实，那时候苏立城对爱情的理解并不透彻，直到自己体会过了，才明白石宇的痛。

　　石宇的出身和他差不多，是商界不可多得的奇才。他也并非想做个花花公子。只是爱的人从此与自己再无瓜葛，不得已才选择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

　　在苏立城的一再劝说下，石宇还是找到季若之说出实情。但对这些年自己一直在偷偷关注她，他却只字未提。

　　“你过得好吗”？季若之问。

　　“有吃有喝有钱花，好得不能再好了”。他故作轻松地说。

　　二人正聊着季若之的丈夫就到了。

　　“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随后他们跟他道了别，不知为何，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他不禁感慨万千。或许，他这些年执着的无非是不能陪在她身边。如今，她的身边有了一个爱她的男人守护着，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吧。只是，要想忘记一个人，那需要很长的时间，甚至可能是一辈子。可是只要她好，他即使孤独终身又有什么所谓。

　　……

　　“允真，你找我什么事”？林夏放下包，坐下就问。

　　林夏很奇怪，她正写着稿，唐允真一个电话就把她召到这里来了。这都没什么，关键是这都一个多小时了她一言不发，这可急坏林夏了。她敲了敲桌子再次喊出她的全名。

　　“哦，没什么”。唐允真反应过来回道。

　　“莫名其妙？没事给我打什么电话？正忙着呢”。林夏埋怨说。

　　唐允着跟她道了歉，结过账，随后二人一同离开咖啡店。

　　“对不住了兄弟，我实在是搞不清楚林夏转变的原因”。石宇无奈地说。

　　他‘嗯’了一声，然后低头沉思。

　　说实在的，他想过很多原因，但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最好的方法是直接问她，可是如果她肯说，他也不用整天这么瞎猜。本来以为唐允真可能会知道些什么的，可是关于这一点，她也表示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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