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洗泥完毕倒计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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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亚丽亭酒店。
爱尔兰风格装潢,色调蓝黄,鲜艳而明朗,在偌大的豪华套间里,只有一盏灯亮起,半边柔美,飘着窃窃私语与淡淡□□,见那床垫一起一伏。
“诶呦!”
“疼疼疼,不搞了不搞了,失败失败……”
秋莎朗捂着尾巴根从被子里钻出来,吸溜吸溜直抽气,肉脸蛋满满潮红,眸子水丢,像海棠春睡,在午后晒着太阳的滋润。
不过模样多么清妩媚人,嘴里的话永远糙不可闻。
“开后门真不是人干的,咱不搞了,弄再多油白费劲儿,我便秘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受……”
莎朗,思想上的巨人,行动力的矮子。
她算是24岁才有第一次经验,比同龄人晚些,对各种事物保持好奇心是正常的,但此时蔫下来,啜着气,看着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另外一个人。
边伯贤同样脸庞红扑扑,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可算松口气,天呐,他思想还是稍微保守一点,开发新路径这种事情,太冲击,一天一个新花样,消化不了。
他手底下拍拍翘嘟嘟的肉,哼一声,下巴抵在猛女的颈窝,盯她湿漉的睫毛,兀自出神,显然更喜欢事后你贴我我贴你的余韵time。
俩人挨在一起搂紧,四肢缠啊缠,任那呼吸交叠。
“菜菜……”
“嗯?”
“你的眼睛……好特别。”
“那叫漂亮。”
“噗……好好好,是漂亮。”
她总戴着眼镜,让珠玉蒙尘,这双眸瞳一沾水,便如冰种翡翠,润泽万物,剔透晶亮,帝王级别,一丝杂色也无的烟雨朦胧。
眸淋漓精致,正长睫半阖,悠悠闲闲的打瞌睡,不知当背景音的屏幕里传出什么新闻报道,她猛地睁开眼,腾的坐起,好奇望去。
他收回逗黑绒睫的指尖,半支起身,手不老实的从妩媚腰窝摸去,都要摸出水来,砸吧小牙,就要啃一啃小肉肉,性致来的如此快。
却听见猛女毫无心思,奇怪的讶一句。
“什么?竟当上国王了?”
国王?
猛男嘴巴松开小肉肉,也跟着一起看,发现电视在播放荷兰国王一家外出游玩的画面,不禁嘟囔道。
“荷兰是君主立宪制吧。”
“贝娅特丽克丝退位了?什么时候?”
贝娅特丽克丝,荷兰前女王,2013年退位,将王位传给自己儿子威廉亚历山大后,自己跑去颐养天年了。
当得知现任荷兰国王真是那个金褐色头发的男人,莎朗兴奋到光溜溜从床上跑下来。
她欢喜到蹦蹦跳跳,胸前也一颤一颤,凶猛艳兽啊,看得床上猛男眼都花了,只想抓人,却听见一堆乱七八糟的高歌。
“贝娅特丽克丝这个老女人总算退位了!”
“我终于可以不用听她的唠叨和鄙夷!还有脸骂我骄奢淫逸!呸!有本事把你的赌场hollandcasino给关了啊!”
“自己搞石油还搞航空,说什么厌恶浮华,崇尚质朴,想骗我?跟我玩这一套!”
因为贝娅特丽克丝总是干预小莎朗的‘教育’大事,小时候在hollandcasino摸牌,赢得一分钱也没带走过,说什么人类需要钱,但她不需要。
气得小莎朗当晚‘做法’点燃了她的城堡,天降妖火后,贝娅特丽克丝这才收敛一些,不过一年一次的会面里,还是很不愉快。
兴奋劲儿过头后。
莎朗又蔫了,她无精打采的爬回床上,竟有点想念贝娅特丽克丝,只有她的眼神看自己时是在看一个孩子,不过……
“威廉有狐臭,太臭了,他老婆怎么忍下来的……”
她嘚啵嘚啵发泄一通,像小疯子,随即一记狗熊抱,搂住听到懵逼的猛男深深嗅一口,喜滋滋傻乐:“还是你好闻。”
果然亚洲人才最高级。
莎朗一低头,发现他目光直勾勾盯着自己胸脯,还舔舔唇,顿时一喜,转转妖里妖气的眼珠子,趴在猛男身上嘀咕馊主意。
“诶,听说网上有卖一种药,可以催乳,不然我吃了,喂你啊。”
生猛,除了生猛还是生猛。
惊恐,除了惊恐还是惊恐。
边伯贤吓到睁大双眼,唰一下脸爆红,一直从耳朵通到脊背,结结巴巴大喊:“你……你……你不要乱来啊!”
“哈哈哈哈哈!”
她抱住纯情boy就带被翻滚,从床上折腾到床下,又是闹又是笑,也不管窗外此时下起雨来。
荷兰无冰霜,夜晚多美妙,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他们可以在海底潜水,翻一个又一个跟头,像鱼吐泡泡;他们可以手牵手走在河边,他一扭头,笑容无忧无虑,满心甜蜜。
或是自驾公路游,她坏心眼的将甜筒奶油倒在锁骨,一脸神气,逗得他握不住方向盘,俯身过来舔干净,笑声如小孩般聒噪。
或是玩当地酒吧,她跳着80年代迪斯科,他搂着她腰一路摇摇晃晃回吧台,灌一杯辛辣酒,旁若无人的嘴对嘴。
亲吻是不分场地也无理由的。
他不胜酒力,醉的迷蒙,视线里所有物都在旋转,却能准确的一把抓住她的手,露出八颗牙齿,傻傻笑,赖过去就是一顿厮磨。
角落无人。
他的灵魂都在暗暗蒸腾,腿上坐着一人,温柔摩挲脸庞,笑语些暧昧,交缠些鼻息,时间过得那样慢。
为了醒酒,他精神亢奋的拉着她跑在路灯下,从这头到那头,数一颗颗树,晕乎乎喘息,变魔术似的摸出一支郁金香,可爱耍赖的咬她脸蛋,尽情比喻。
“像你一样,胖嘟嘟,可看起来亭亭玉立。”
“菜菜……”
他一喝酒,原形毕露,就靠在沿湖风光的树旁,捧着这圆润的小脸蛋,嘿嘿直笑。
在荷兰,不管白天还是晚上,能做的事情太多了,但也可以什么也不做。
在床上,两两侧躺对望,用手轻轻遮盖鼻子嘴巴,仅露一双漆亮灼热的眼睛,笑意丰沛,静静享乐。
这令人窒息的化学反应。
正以数十倍的威力膨胀爆发。
他拍拍脸边的枕头,一臂展开,将滚过来的人儿揽住,于橙黄温暖的光下继续凝望,怎么也看不够这丹青媚眼,怎么也看不够这水葱嫩鼻,还有她柔润肉感的嘴唇。
可爱到要人命。
“saranghaeyo。”
他抚抚菜菜的睫毛,喉咙滚动,轻轻亲在了眼睛上,一弯唇,使得声音微微沙软。
“saranghaeyo。”
他这回吻在脸颊上,心灵有所归属,无比安详宁静,如此舒服,投身跃进她精魅万灵的眸底。
“saranghaeyo。”
他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目光佐以认真,温柔的眼神要化开,浮现一层层波光粼粼,惊人的亮。
“saranghaeyo。”
这次笑出声了,轻轻悠悠,气息拂过她的发鬓,指尖从额边滑落耳后,能勾动铁石心肠,铁树也灿烂开花。
莎朗屏息良久,眼如星,熠熠生辉,望着他,终于呼出那口气,两条胳膊一伸,抱紧他脖子,枕在了温热胸前。
俩人都没说话,心却在慢慢靠近,一个双腿夹住他脚踝,一个双臂拥住摩挲长发,都淡淡带笑,无比美好。
窗外的雨急促猛烈。
时不时有闪电飞过。
她不去想18岁以前的过去,因为自己有血有肉,二次重生,甘于平凡,觉得一个普通男人的胸膛如此舒服可靠。
神仙不知道做人的快乐,他们也听不到一句saranghaeyo,多么可惜。
不知怎么,头一次感觉到血液都暖了,这种情绪波动叫什么来着。
她波动的较大,心里有种冲动,也许冲动名为‘撒娇’,直教她越贴越紧,都要钻进这个男人的颈窝里,听他沉稳的呼吸,感受来自后脑勺的抚摸。
无父无母漂泊近25年的小舟,缓缓欲靠岸。
不过老天不这样认为,这一趟荷兰梦幻之旅该结束了。
当地时间深夜02:10分。
边伯贤的手机铃响起,他迟迟没有接,直到菜菜拍拍他的腰才懒洋洋摸出手机,来电显示是经纪人,开头第一句话也简单粗暴。
“伯贤,《步步惊心丽》三天后开拍,你记得回来,不要玩忘了。”
“嗯。”
他结束通话也不急,翻个身,老老实实抱住菜菜就是不肯起来,看见这个人扎进眼底出不来,有点魔力,脸挨脸哼哼唧唧道。
“我要天天这样抱着你。”
从一旁镜中,反射出菜菜的偷笑,憨甜明朗,像笑进他心窝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菜菜……菜菜……”
“哈哈哈哈干嘛呀你。”
两个人抱成堆的打滚,让摘回来的油菜花与郁金香纷纷洒落,铺一室香气,伴以爽朗温馨的笑声,度过在荷兰最后的夜晚。
窗外的大雨愈来愈密。
一直轰轰烈烈下到韩国,位于铜雀区的大方洞,几抹身影陆陆续续闯进一家小院,吓得做法‘仙女’惊恐四逃。
‘仙女’正是莎朗每月都会来拜见的算命师,这仙女此刻神秘全无,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地,看着在家里来来回回走动的陌生人。
什么灵验仙女,在遇到强权,一点法术也无,只能听天由命。
有人拎着一张照片,让她辨认:“上面的女人是不是经常来找你?她一般问你什么,仔仔细细回答。”
仙女要一命呜呼,毕竟此刻还是□□凡胎,那灵通还没上身,看着面前的凶神恶煞们,两眼一黑就要过去,嘴里直打绊子——
“认识认识!她每个月来一次!”
“小姑娘说……说她背了不少人命,经常被恶鬼缠身,前几年有个……有个男的死在她面前,她没当一回事,后面就一衰再衰,什么运气都没了……”
“噢噢!还有还有!她……她让我帮她算……算她小姨是死是活……说,说从美国失踪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这一段胆战心惊的回答传到了院外的一辆路虎里,什么恶鬼,什么男人,统统都是烟雾弹,对于她来说根本不足为惧。
可当车内几人听到【小姨】一词时,纷纷大惊失色,紧接着便是一股变态的兴奋,布满他们略显狰狞的目光里,如狼如豺。
“小姨?小姨?”
“她竟还有亲人?”
“美国那帮杂种骗了我们!她有个小姨!她居然还有个小姨在美国!”
仿佛获取到无比珍贵的线索。
这场生死时速的战争一触即发。
第二天,韩国仁川机场,一架从荷兰阿姆斯特丹回韩的飞机落地,在首尔时间17:20分安全抵达。
秋莎朗和猛男有说有笑的拎着行李走出机场,她老毛病又犯了,直肠子,喝点水就想上厕所。
边伯贤不想站着干等,担心太惹眼,干脆也去一趟洗手间,知道女孩子动作慢,于是先对镜摆弄好一阵儿头发。
外面。
莎朗先一步出来,她用面纸擦手,顺便掏出大衣口袋里的护手霜,精致一些总没错的,好像是得保养保养,不打扮不行,人类皮囊确实没几年美丽光景。
她涂着抹着,心情好极,想着一会儿伯贤出来,告诉burberry那事,贵妇姐姐说她的总监老公决定合计商量双方都允许的时间,见面再谈。
可是来不及等那猛男出现。
忽然。
几名穿戴讲究的男人从远处走来,站定,阴影巨大,先点头示意,然后才面无表情的用敬语问道——
“请问你是秋莎朗女士吗?”
她眸光闪了闪,紧抿唇,视线不动声色的扫视一周,脊背如雪松,挺拔不倒,警惕万分的反问。
“有什么事吗。”
这些奉命行事的小喽啰并没有追根究底其身份,明显有备而来,不讲废话,单刀直入的做出邀请。
“具会长找了你很长时间,得知你就在韩国,现在特意请你过去一趟。”
那人顿了顿,微微一笑,在她清冷的瞳底映出风雨欲来的高深莫测,用一句话彻底击垮一切平静与平凡。
“他想和你谈一谈关于在美国威利斯大楼的事情。”
威利斯大楼。
莎朗呼吸一顿,瞳孔猛地紧缩,身躯变得僵硬起来,脸颊红润的血色渐渐褪去,变得如玉般晶莹,再无温暖。
找来了。
躲不过。
只是……为什么是现在,算准了?一报还一报?造孽终有报应的一天?
首尔天空暖阳高照、炽目白耀。
莎朗独自走出仁川机场,姿态从容不迫,她仰头望向如洗碧空,似乎尝到世事无常带来的莫测变幻。
此时此刻。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背过的《圣经》,里面讲道——
【你们自己要警醒!不要让酒肉和生活上的忧虑麻痹你们的心灵,恐怕那日子要忽然临到你们!】
那日子就是这日子。
它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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