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021

        转眼间又过去了近两年的时间，鳞泷左近次作为两个小孩的老师留在了灶门家里。

        期间他们先是认了半年的字与音。

        半年字与音以后是半年的川柳和俳句。

        半年川柳和俳句以后是半年的文章和时事。

        如此下来，两个小孩渐渐从父亲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

        他们的世界开始逐渐变得广阔，

        他们开始认识这个世界。

        西洋化的入侵，

        老一辈的逐渐离去，

        越来越多的人渐渐抛弃传统的生活，拥抱先进的、强大的西洋的文明。

        灶门家虽然还在卖炭，但如今买炭的人家还是慢慢的少了。他们开始把学习到的东西应用到家庭之中，慢慢适应时代的变迁。

        所幸早些年，香奈乎在山下的镇子上开了一家名为“蝶之屋”的医馆，凭借着过去生长在蝶屋的经历以及后来从蝴蝶姐妹身上学来的医术，香奈乎给镇子上的居民看病疗伤，补贴家用。

        加上鳞泷老师背后的默默援助，灶门家近年的日子倒还过的不错。

        022

        钢铁冢萤先生过去是专门为鬼杀队锻造日轮刀的锻刀人，一位极其爱刀的锻刀师傅，是可以为了刀而付出生命的那种。但钢铁冢先生似乎对父亲有着很大的怨念，据说曾多次对父亲菜刀相向，而原因就是父亲毁坏了他所打造的日轮刀。

        “啊，是无限列车事件那次吧。好像是为了拖住上弦三，在鬼逃跑时被上弦鬼折断了。”听闻这件事时，炭吉郎找到了相关的记忆，不自觉的联想到了那个像是猫头鹰一般的男人。“鬼杀队的炎柱好像也是在那次事件中阵亡的。”

        炼狱……

        父亲虽然天赋出众，但在刀运上，炭治郎就像是被霉运神所纠缠一般，堪称“丢刀狂魔”。

        作为武器，其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对于杀鬼队成员而言，日轮刀是非常重要的灭鬼利器，而每一位杀鬼队成员都必须要做到“人在刀在”。

        钢铁冢先生一次又一次地帮炭治郎锻造刀剑，而当年的父亲实力还未成长起来却又常常遇到实力超常的十二鬼月，他的刀剑也常常在与鬼的战斗中被折断遗失。

        钢铁冢先生说，相比起鬼杀队的其他剑士，炭治郎的刀剑折损得实在是太快了。

        但最后他还是来了，同时还带来了那把曾经他拼上了性命才修复的刀。现如今仅存的那把——由战国时期不知名匠人打造的、铭刻着‘瀎’字铭文的日轮刀。

        当初鬼王之战后，这把历经悠久岁月而不折的刀虽然没有如他的“前辈”一般折断，但依旧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后勤隐部队的队员打扫战场时，也将这把历经磨难的刀剑带了回来。大战结束后来到蝶屋看望伤员的钢铁冢就这样巧合的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刀。趁着众人都还在养伤功夫，这些在战场上幸运的留存下来的刀剑就被钢铁冢带回了新建的刀匠村去保养。

        就当是作为锻刀人最后的工作了。

        后来伤员恢复了，炭治郎等人回归了往日的生活，而那时的钢铁冢还在锻刀村柯柯业业的修复刀剑的损伤，巧合的错过了。他也就没有再提及把刀送回。

        而现在钢铁冢这次把刀带来，除了想要物归原主之外，他是想看看，炭吉郎和绯世子身为炭治郎的孩子，只修行了火之神神乐的炭吉郎他们，又能够让日轮刀绽放出何种的色彩。是否会同炼狱一族的剑士一般，好似流淌在血脉中的意志，延续赤红的炎之刃。

        日轮刀，以名为“玉钢”的特殊材料锻造而成，由锻刀师耗时半月完成。因为刀身颜色会根据主人所属的属性改变自身颜色，所以也被称为“变色之刀”。因为个人的差异，哪怕是同一属性的日轮刀颜色也一样。甚至同一个人成长带来的改变，他不同时期的日轮刀在颜色的深浅上也会有所不同。可以说，世上没有两把完全相同的日轮刀。

        ……

        半个月后，炭吉郎从钢铁冢先生的手中接过了一把太刀，与父亲炭治郎的制式相似，刀柄和刀鞘上缠绕着漂亮的白色的柄卷和刀绳，黑漆的刀鞘牢牢包裹着沉重而修长的剑刃；绯世子则是一把白漆刀鞘缠绕着红色柄卷的打刀，相比于太刀来说比较小巧，更适合手腕纤细、臂力较弱的女孩子使用。

        情况也如钢铁冢所预料的那样，孩子们的日轮刀在他们握住刀柄抽出刀鞘之后就慢慢的变色了。

        墨色从刀镡上方开始顺着刀身一点一点被晕染，直到将刀尖也被吞没。

        “是和炭治郎是一样的颜色呢……”

        鳞泷老师捧着茶，坐在一边状似感慨的说道。

        意料之中的黑色。

        两个都是。

        当年他也是这般看着灶门炭治郎的第一把日轮刀慢慢变色的。

        只不过存在着一点差别。与灶门炭治郎质朴而醇厚的纯黑不同，炭吉郎的刀是黑中泛红的暗红色，像是干涸的血液，上面还有一些如同星辰一般的细碎纹样。绯世子的刀是黑色与绯红色交杂在一起的如火焰一般的火之刃，红色的火焰攀附着刀身，灼灼燃烧，永不熄灭。

        023

        不愧是灶门家的孩子。

        不愧是火神庇佑的炽灼之子。

        024

        钢铁冢先生离开了。

        把日轮刀交还给灶门家实际上是他私自做下的决定。毕竟霓虹明面上还有废刀令存在。

        他知道，但他还是怎么做了。

        钢铁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把刀送给了两个孩子，留作最后的纪念。

        自此之后，他们应该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他想。

        其他的锻刀人应该也不会再锻造日轮刀了，锻刀的使命已经结束了，可以试着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了。

        而这两把，可以算作是钢铁冢手中最后的日轮刀了。

        日轮的历史到此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就像是大海之潮，涛涛不绝，而尘世之人，代代更迭，此之为历史之必然。

        大正时代已然成为了过去式，现如今已是昭和。

        025

        又是一年，绯世子已经六岁。

        产屋敷家的家主又一次来访了灶门家。出于当年灶门一家于鬼杀队斩鬼事业做出的贡献，表示愿意资助到了适龄的灶门兄妹去上学，接受更好的教育。

        上学，这是此前灶门一家没有想到的。

        或许炭吉郎有想到过，但很快就又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抛之脑后。

        灶门炭吉郎此前并没有和其他同龄的孩子一样去学堂，一直在家由父母教导。其中不仅仅是因为家里父亲身体的原因，上学的学费也不是普通家庭能够承担的。后来虽然被鳞泷老师带着学习开智，但鳞泷老师此前也只是教孩子们认字习剑，因此并不是很清楚当今霓虹学校的状况。

        家中，灶门炭治郎因为父亲早逝，早早背负起家庭的重担，从小没有上过学，后来更是家庭破碎、远离故乡成为了鬼杀队的剑士浴血奋战，根本不知道要送自家的孩子上学。香奈乎就更不必说，因为心理原因从小生长在蝴蝶姐妹身边的她根本就没有上学的概念。

        而与灶门家走的近的两家人中，

        我妻善逸是个孤儿，被培育师收养在桃山长大，没读过书；

        灶门弥豆子，与哥哥的原因相同，没读过书；

        嘴平伊之助，山上长大的野人，没读过书；

        伊之助的妻子神崎葵，年纪轻轻早早加入鬼杀队，可能读过书。

        可以说，这一帮子人都是没有上过学的、基本没文化的乡下野孩子。

        如今被产屋敷一提及，才后知后觉的想到

        ——对哦，小孩子是要去学校的呢！

        上学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炭吉郎已经八岁，已经到达了可以入学的年纪，甚至比之初入学的一些同学还要大上一岁。不过好在，他本人就聪慧，又有着前一世的记忆作底，很快就追赶上了同龄人的学业。

        绯世子由于“通透”的原因，并不适合普通的教学方式。在产屋敷与香奈乎还有鳞泷老师等人商量之后，又问过绯世子学习医术的意向。小当主很看好绯世子的天赋，最后决定由产屋敷家牵头，先跟随一名经验丰富的家庭老师学习部分课业，之后直接入学产屋敷名下的私人高等学院，期间尽量避免不必要的外人接触。毕业后可以入职家族名下的医院或者前往西方深造。

        就这样，两个孩子的今后生活轨迹发生了巨大的转折，通向未知的彼方。

        026

        炭吉郎要去上学了。

        再过不久他离开这座自幼生长的大山，到外面的世界去。

        而在离开之前，炭吉郎打算前往大山，同他的朋友们告别。

        他知道，在城镇里是见不到他的朋友们的。

        因为那里没有‘光酒’，也就没有‘虫’。

        大山中朋友名叫——森罗。

        它和它的奶奶廉子都是一种，被称之为‘虫’的生物。

        他们曾是人类。

        只不过在饮下了名为‘光酒’的物质后，他们成为了‘虫’。

        ‘虫’是近乎生命原生体的东西。

        虽然近在咫尺，但形态及存在形式却非常模糊。

        有些看得见，有些却看不见。

        炭吉郎在展开‘通透’之后，会看到一种神奇的‘气’。后来，他好奇的追寻着‘气’的来源来到了大山之中。在这里，他见到了大山之中生命的奇迹。于世界初始，地底深处就汇集起生命之芽——光脉流，靠它太近会被吸附失去身形，远离而去，人性便会干涸。

        ……危险而又美丽的奇迹之景。

        而‘光酒’即诞生于此。

        ‘光酒’生命的本源。‘虫’会本能的追寻着光脉流动。

        炭吉郎偶然的在这里遇到了已经成为了‘虫’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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