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见

在我出生的国度里，有被流传下来的四种长生法门。

        其一：不食五谷，吸风饮露；其二：引火自烧；其三：尸解，兵解成仙；其四：服药成仙。

        但我有着独特的第五种长生法门。

        ——杀死真命天子。

        何为真命天子？

        自然是令我红鸾星动之人便是我的真命天子，而我恰好有着异于常人的桃花体质。所以说，让我这样的祸害活下去也许是上天的旨意。

        所以神无月家一直以残杀真命天子的方式来供奉我，我醒来之后小栗特意来询问我，是否要加大供奉的力度，我拒绝了。

        有佳肴在前，何须小菜？

        小栗之所以能成为家主，就是因为他是新一代替我斩杀真命之子的人选，惭愧的是他没有杀过人。

        因为刚上位我就醒来了，所以特此过来的询问大概是想表现一下吧。

        “不需要了哦，寿命还够用，足够等五条悟长大了。”

        小栗点头，双手奉上最新的少年jump漫画。我盘起腿来开始仔细研读，这是我醒来后发现的神物！

        为什么会有人如此的擅长绘画！如此的会讲故事！小栗说这个叫漫画，我还以为叫做小人书，幸好没说出口，毁我一世英名。

        漫画更新到了高潮，里面一些傻逼龙套要给主角下死刑，我怒了！

        “这部漫画的作者是谁？”

        小栗看了眼，“尖叫小熊。”

        “我要给他寄刀片！”我新学了一些很时髦的词语，要小栗给我买一箱刀片寄过去，并且亲自写信威胁，这种事情我最擅长了！

        “是的，神无月大人！”小栗兴奋的应下，如此普通的他能为如此尊贵的大人办事是多么的荣幸的事情啊！

        “等等，神无月大人是谁？”我喊住小栗，谁特么多了个这么中二的代号？谁取的，而且我记得小栗就姓神无月来着。

        我难道没说神无月家其实在血缘上和我没关系吗？而且我不是日本人啊，话说回来，我的真名早就被我遗失在漫长的时间里。

        小栗疑惑道:“神无月大人就是您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下跪，恳请我的原谅，“并非故意冒犯只是”

        我挑眉，“只是什么，将姓氏冠在我头上，好大的本事呀。”

        小栗瑟瑟发抖，他不应该得意忘形的，将神无月家的姓氏冠在大人头上是他祖父的决定，用极其卑劣的手段让大人与神无月家绑定，只要大人承认了这个名号，神无月家将是大人无法摆脱的责任。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小栗，对于我这一行的都对真名非常谨慎，我认识的次元魔女壹原侑子用的也是假名，为了避免歹人利用真名，我遗忘真名，没有名字的流浪于世间。

        关于“神无月大人”这个称号，只要得到了我的承认，此名就会与我产生联系，此名所承载的责任与义务就会负担在我的身上。

        早些时候我所割下的一半灵魂，不只是用来庇护神无月家族，更是作为他们力量的源头。

        但当初神无月栗的祖先并没有用称号与我产生联系，而是以一种交易的形式向我祈求庇护罢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被庇护的神无月家摆了一道，我抬起小栗的下巴，他胆子很小，尤其是面对我的时候。

        现在被吓得浑身发抖，话也说不清楚了。

        我垂眸，“神无月家还真是没落了，竟然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局限我。”

        “你要知道，即使失去了一半灵魂的我也是可以歼灭神无月家的。”

        小栗始终不敢抬头，眼睛像是被胶水黏上一般不离地板半分。贵为家主却愿意与我脚边平行，甚至更低。

        神无月栗真是可怕。

        年仅十五岁就能登上神无月家权利的巅峰，是我小瞧他了，看似仓鼠那样的普通，却又这狐狸的狡黠。

        也许，这一开始都是故意的。

        我的苏醒，还有灵魂残缺时对小栗的表现出的慈悲宽容，都成了这个十五岁少年郎掌握权利的靠山。

        只有小栗可以接近我，只有小栗可以跟随我，只有小栗才有机会日日目睹神无月家象征的尊容。

        啊——真不愧是我的巫女！

        我扶起小栗，表现出了与以往不同的亲昵态度，“我同意了，这个代号。”

        “但我还是会生气的。”我幽幽说道，看着小栗的情绪因为我的一言一行所牵动着，我笑了笑，“我只庇护有神无月栗的神无月家，小栗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巫女。”

        “明白了没？”我微眯着眼，松开小栗。

        他屈膝远离我几步远，暗地里松了口气。但清澈的眼神如同一汪春水，语气坚定到仿佛一切都是空，“明白了，神无月大人。”

        我打了个哈欠，问他:“最近是不是来了很多人要拜访我？”

        “嗯，是来自意大利的彭格列九代目。”

        我说：“哦——彭格列。”

        “哈？彭格列！”

        我又问了一遍，“几代目？”

        “九，九代目。”小栗被问的都有些结巴了。他搞不懂为什么我的反应会这么大。

        为什么不大啊！当初彭格列从自卫团变成黑手党可是我在后面推波助澜的。

        没想到竟然能坚持到第九代目啊，我有些诧异，因为彭格列一代目giotto可不是那种好功喜大之徒。

        不过，也许正因为有这一代目那样的人，彭格列才能延续到第九代目吧？

        我与彭格列的交情止于一代目，当初他捡到了我，我就回报了他。

        所以帮助一代目成为彭格列首领之后我就溜了，我才不想在一堆把我当成占卜师的傻子堆里待着。

        话说彭格列九代目来拜见我是为了什么？

        自从大人醒来后，小栗还是第一次见到门庭若市的神无月家，常年寂静的宅院突然间变得热闹起来，每天都有人过来恭敬的朝他提出想要面见大人的请求。

        对此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是想见一见真实存在的传说罢了。

        反正小栗会筛选掉无关紧要的人，我接受拜见也不过是想看看当初被我强迫签下不平等条约的后代如何了，从辈分年龄上说，我算是他们祖宗那一代的人物。

        而且等待五条悟长大的日子对我而言是多么的短暂与无聊，时间在我眼里是非常难以定义的存在，大概是会减少的数字吧。

        小栗温柔的为我披上羽织，梳理我的头发，有些好奇道:“彭格列是大人的故友？”

        “差不多吧。”我眨眨眼，对于朋友的后代，本大人可是很友善的。

        我盘腿坐在柔软的蒲团上，抬头看着前方的老人和青年。

        他们分别彭格列九代目timoteo和门外顾问泽田家光。

        九代目是个头发半白的老人，他脸上挂着如同天空般和善慈祥的笑容，身着考究的浅色西服。

        我很喜欢他的眼神，温柔不失坚定。

        “初次见面，神无月大人。”九代目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如今的代号称呼我，在他的记忆里我被叫做“占卜小姐”。

        啊，我懂。

        那群自以为浪漫的意大利人总觉得我是来自于深海的东方占卜师，所以看到我就会特别荡漾且无聊的称呼我“占卜小姐”。

        我承认这个代号，但我很不喜欢。

        因为我不是占卜师，我这是算命先生！

        紧接着我看向他身后的泽田家光，他留着杂草一般得金发，面容深邃俊郎我却看不出当年一代目的影子。

        泽田家光抿着嘴朝我颔首，“您好，神无月大人。”

        泽田家光一开始并不相信传说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有人活这么久。但是传来情报都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自告奋勇代替了守护者来保护九代目，顺便他也想亲眼见识那位躲在一代目影子里的“占卜小姐”

        当泽田家光走进神无月的宅院，就好像进了漆黑的洞窟。

        比彭格列总部还要来的复杂和奢华，极具有历史的底蕴。他穿过层层门扉，越过由红色鸟居组成的小路，过了桥，穿过曲折的回廊，泽田家光终于见到了她。

        竟然是位十二岁的幼女？！

        可是她得身上泛滥的不可思议的神秘气息，周身沉淀着时间带来厚重感，光上一见面泽田家光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法逾越的山脉。

        当她转过头，面朝泽田家光时。

        他有一种被看透了的感觉，明明双方都没有对视，她还用白面罩掩盖了真容，却有一种被对方注视的奇妙感觉。

        “作为giotto的后代，你似乎长得和他没有那么相似啊。”神无月大人凑近过来，白布面罩遮挡了面容却没有遮住打量的目光。

        泽田家光有些懵逼，这个他该怎么说？！

        “估计是没有遗传到吧。”泽田家光干巴巴的打了个圆场。

        “切。”我坐了回去，又看向九代目。

        “你们真的不想知道些什么？”

        我故意吊着他们的胃口，“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答案哦~”

        九代目和泽田家光面面相觑，他们这次过来的理由非常单纯，就是想见一见先辈的故友而已，若真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心，也无非是希望能够和传说中的人物搭上关系。

        “诶，就只有这样嘛？”

        我百般聊赖继续说道:“明明其他人都希望你们能够带回去些什么吧。”

        微眯着眼笑道:“比如继承人什么的。”

        刹那间，泽田家光的脸色变了，九代目倒是好涵养根本不为所动。

        我看了眼九代目的脸，笑眯眯的说道：“听说，你收养了个儿子。”

        九代目波澜不惊，“是的。”

        我挑了挑眉，“那以后有时间的话，可以让你未来的继承人过来玩一玩。”

        避免他听不懂，我又说“只接待拥有giotto血脉的继承人哦，如果不是的话那就算了。”

        说完，我就离开了会客间。

        对于彭格列，我只对giotto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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