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某天

二级咒灵的消失，最终归结于窗的监测失误。

        过来调查的咒术师并没有在现场勘测到咒力的残余，就连咒灵存在的气息也没有。

        整所帝丹高中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所谓的二级咒灵，干干净净的，如同神社一般。

        而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也并没有因为晚到而受到诘问，只是在第二天重新接受了任务。

        五条悟，现年15岁，是个根正苗红的男子高中生。就读于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是高专里仗着实力强劲的问题儿童之一。

        这是关于他的一天。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高专某间宿舍的单人床上，严格来说，床作为寝具，理所当然的只能被人类躺着。可这上面似乎除了一张薄薄的被子就是被撕开的甜品盒，没电了的游戏掌机，还有镜面朝下的墨镜。

        没有人。

        “嗯？”

        五条悟忽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蜷缩在床边缘的地板上。

        他揉了揉眼，打了个哈切的功夫就将床上的东西都扫了下去，又一个翻身爬上了床。当后脑勺与柔软的枕头相接触时，浓浓的睡意再一次扑面而来。

        果然还是要睡在床上才舒服。

        可是刚闭眼没多久，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我知道你在里面，悟。”

        “你是不是昨晚又熬夜玩游戏了！”

        “都说了，不要在任务的前一天玩！游！戏！”

        在门外的夏油杰咬牙切齿，他就知道会这样。昨天，五条悟兴高采烈的买到了好吃的布朗尼，还有任天堂新出的游戏卡带。

        都不需要额外的多想，他已经能够想出五条悟靠着床边一边打游戏一边咀嚼蛋糕的情景了。

        五条悟看着被强烈敲击而震动的门，有些不耐烦的挠挠头，喊道：“老子知道啦！”

        听到了声音的夏油杰确定五条悟起床后，就没有继续敲门了。

        他说道：“那我在校门口等你。”

        “知道！”

        五条悟直接双手卷起t恤的下摆脱掉了上衣，虽说才十五六岁的年纪，但经过长期有效的锻炼，五条悟有着流畅优美曲线的肌肉，腹肌也甚是可观。

        他一边走向洗浴室一边单手解开运动短裤的系带，将全身脱光后，五条悟打开淋浴器开始冲澡。先是挤了泵洗发水洗头，再是用沐浴露洗澡。

        冒着热气的水冲走了全身上下的泡沫，五条悟抽了条毛巾围在腰间，又拿了条毛巾擦头发。

        少年人擦头发追求快也不顾忌什么，感觉头发半干时，五条悟就把毛巾丢到洗漱台上。他抹掉镜子上面的雾气，看着对面映出来的脸。

        微微潮湿的白发，雪色羽睫挂着水珠，苍蓝色的眸子一片清明。

        五条悟凑近镜子左看看右看看，终于——他单手撩起额发，对着镜子说：

        “老子真他妈的帅！”

        五条悟冲澡洗漱很快，也不过十来分钟就结束了。

        他直接套上高□□服，捞起床上的小墨镜，满是惬意的走出了校舍。看到校门口的夏油杰还伸长了手臂，打着招呼。

        “杰！”

        站在树下乘凉的夏油杰收起来手机，看着五条悟还有些湿润的发梢，他说道：“你还洗了个澡？”

        “对啊。”五条悟觉得没毛病，反正有无下限术式那些脏兮兮的咒灵残余也不会沾到他身上来。

        夏油杰不比五条悟矮，两人的身高随便放在哪里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加上清秀俊朗的面容，更加的引人注目。

        和五条悟一样，夏油杰也是问题儿童之一。

        不过，他看起来要比五条悟乖顺了些，那也只是看起来。

        两个问题儿童勾肩搭背的走出高专，那走路的步伐一个比一个拽。

        虽说接了新的任务，但五条悟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他问夏油杰：“这次的任务在哪里？”

        夏油杰叹了口气，无奈道：“悟你昨天根本没有在听对吧。”

        “宾果！”五条悟打了个响指，他笑嘻嘻的说道：“反正也没有听得必要，对了，到时候再买点吃的吧。”

        “那走吧。”

        因为昨天的事情，两人很有默契的先解决了任务，临走前五条悟看到了一家特别粉嫩且少女心的奶茶店，根本不顾夏油杰的意愿闯了进去。

        要了三杯“春季盎然之恋爱心跳与少女甜蜜回忆的梦”。

        名字很长，还很奇怪。

        但是五条悟很满意，因为很甜。

        夏油杰犹犹豫豫的看着手中粉红色的奶茶，还有卷成爱心的吸管，他手上还提着一杯，是给硝子买的。

        但夏油杰觉得硝子应该不会喜欢，他皱着眉吸了口奶茶，奇怪，这味道竟然还不错？

        两个穿着黑色高□□服的高大少年并排喝着粉色的奶茶，在众多少女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夏油杰还是没忍住给硝子打了个电话。

        “硝子，你现在在哪里？”

        “啊，我在神无月神社。”

        一旁的五条悟听到熟悉的词汇就好奇的凑了过来，“神无月神社？”

        手机传来硝子的声音，“你们不知道今天的神无月神社有祭典嘛，人还挺多的。”

        神无月啊，五条悟骤然想起来很久之前来他家的神无月家主，一个穿着巫女服的青年大叔。

        他忽然搭着夏油杰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杰，这个我们一定要去！”

        “本来就是要去找硝子，不过，我并不打算参加祭典。”人多的地方就很嘈杂，夏油杰下意识拒绝。

        “不行，你一定要去！神无月家的家主可是个女装控，噗哈哈哈哈哈。”五条悟捧腹大笑，夏油杰抽了抽嘴角，说实话他还是没有get到五条悟的笑点。

        夏油杰扶额，“女装控？悟你可别乱说啊。”

        实际上，夏油杰已经相信了这件事情。

        电话还没有挂，远在神无月神社的硝子眨了眨眼。

        她身后正是恢宏大气的神无月神社，一想到刚刚五条悟说的女装家主，硝子就觉得有些别扭。

        也许五条悟在撒谎，硝子是这么骗自己的。

        家入硝子和她的两位问题儿童同期不同，她是没有战斗能力的奶妈。

        硝子就站在神社下面的楼梯上，穿着也是黑色的高□□服，身为未成年的少女，她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嘴里叼着未燃尽的烟头。

        都不需要垫脚，她就看到了五条悟和夏油杰。

        长得高真是好，一眼就看到了。

        硝子心想。

        她瞄到夏油杰手上提着的粉红色奶茶袋，又看到两人手上的粉红色奶茶，硝子沉默良久，“我也要喝？”

        “当然了，特意给硝子买的哦~”五条悟毫不犹豫将奶茶塞到硝子的手里。

        说实话，硝子有点嫌弃这杯奶茶的全糖和卷成爱心的吸管，她看向夏油杰，却发现夏油杰正一心一意的喝着奶茶，还欣赏着祭典用的摊位。

        夏油杰，你叛变了，你竟然被糖精腐蚀了！

        “喝嘛，喝嘛。”

        五条悟扬起有些欠揍的笑容，他就是故意的，因为硝子讨厌甜食。

        他直勾勾的盯着硝子喝了那么几口，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去附近的摊位买了个苹果糖。

        五条悟不是没去过类似于祭典的活动，他拿着苹果糖在人来人往的神社闲庭漫步。他看着头顶朱红色的鸟居，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画面来。

        月夜下，无数的朱红色鸟居向着黑夜深处延伸，然后就是流淌的小河，小河上有一座桥？五条悟皱着眉，他好想还能继续往下面延伸，桥上什么都没有，因为还要继续走，应该还有一层又一层的日式门扉才对。

        真是奇怪，为什么会突然涌现出这样的画面？

        带着墨镜的五条悟抬头，明明还没有入夜。

        关于神无月神社的祭典，说是为了庆祝神无月神社建成三百周年，这次的祭典不仅有巫女奉上神楽舞，还会在祭典的最后燃放烟花。

        巫女啊，五条悟漫不经心的吃了口苹果糖。他对巫女没什么看法，更何况神无月的巫女在东京就像是一种特产，先不说样貌如何，单论发型和服饰就好像一模一样。

        看着差不多的少女，五条悟有种好像看到成群结队的四级咒灵一样。

        垂眸瞧着人群涌动，五条悟顿时觉得祭典好像也就这么一回事。就算是鼎鼎有名的大神社，举办祭典来，也无非是老生常谈的把戏，比如射击，捞金鱼，抽签，炒面等等。

        他回头就看到了夏油杰和硝子，硝子愁眉苦脸的看着手中的粉红色奶茶，估计是太甜了她有点想吐；夏油杰还好，他注意到了五条悟的目光，摆摆手又指了指出口。

        该回去了，悟。

        夏油杰的意思如上，但五条悟咬了咬后槽牙，总感觉不对劲，他总感觉这里有什么在吸引他。

        不会吧，这种大神社不会有什么特级咒胎吧！

        此时此刻，五条悟注意到了一对特殊的青年男女，

        手持拐杖的金发少女和不情不愿的黑发青年。

        他们身上流淌着高于普通人的咒力，是那种能看到咒灵的人，但不是咒术师。

        五感敏锐的五条悟很容易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因为是祭典，她就邀请我们来做客了。就是这样的，九郎先生。”金发少女一本正经的解释。

        “人家邀请的不是你吗？其实我根本不用去的吧。”黑发青年似乎不太乐意。

        金发少女拐着手杖，笑道：“她和九郎先生很相似，如果见上一面的话也许会有共同话题。”

        “还真是受宠若惊，能与神无月大人见面？”

        五条悟目送二人离去，咬了口苹果糖。

        诶，是被这里的人邀请来做客的嘛？

        见五条悟迟迟未来的夏油杰和硝子走了上来，夏油杰问道：“你在看什么，悟。”

        “没什么，说起来这个也很不错诶，吃一口？”五条悟将他吃得只剩下一口的苹果糖塞给夏油杰，夏油杰面无表情的丢进了垃圾桶，“不，刚刚的奶茶已经够了。”

        那杯该死的奶茶，硝子一想到这个喉间就不由自主的涌上呕意，实在是齁甜！本就讨厌甜食的她，对于甜味有着过分的敏感。

        如果可以，她想杀了五条悟。

        五条悟无视了硝子可以杀人的眼神，不由分说的将两人揽住，故意卖萌的说道：“这里可是有烟花的哦，人家真的很想看烟花呢~”

        夏油杰瞥了眼五条悟，“悟，别忘记报告啊。”他虽然这么说着，但已经双手插兜，闲情逸致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真正想回去的硝子后悔了，她就不应该跟他们说这里有祭典。但是没办法，既然要留在这里看烟花的话，硝子决定去买几瓶水，可她回头就发现一位巫女。

        是常见的神无月的巫女，她有这一头漆黑的姬发，腰间袖口都有神无月家徽图样。安静的站在人声鼎沸中，静默的注视着硝子。

        硝子被看得有些手抖。

        只见巫女微微鞠躬，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贵安，五条悟大人。”

        五条悟挑眉，“嗯，你认识老子？”

        巫女保持着一丝不苟的笑容，“神无月家的人都认识您。”

        她饱含歉意的笑道:“是我们招待不周，未能迎接五条大人的远道而来。神社已经为大人和您朋友们准备了房间，还有您喜欢吃的甜食。”

        巫女一连串的敬语砸的五条悟等人有些头大，但是送上门的好处为什么不要。五条悟用下巴指示巫女走在前面，巫女很懂礼节，她一直走在五条悟的右后侧，恭敬的引导着他们来到了一间六叠半的茶室。

        茶室有着打开的窗户，恰好可以看到一整片天空，中间是茶几，上面摆满了高档的日式点心，还有三杯热茶，就连蒲团也放好了。

        硝子戏谑道：“不错嘛，五条悟你还是有点用的嘛。”

        “老子一直很厉害的，好不好！”五条悟坐在蒲团上，丝毫不客气的享用着点心，还赶走了本打算服侍他们的巫女。

        “一直站在那里，跟个人形监控一样。”五条悟撇撇嘴。

        夏油杰叹气，“要对人家礼貌些啊，悟。”

        这是夏油杰的真心话，他对于用贵客态度招待他的神无月巫女的感官还是可以的。

        “在这里待着的话，可以看到很不错的烟花哦。”硝子掏出了手机，她还发现了已经准备好了的充电器，不由感叹这里的招待之周全。

        五条悟咀嚼着和果子，其实他内心中无法描述的瘙痒感更严重了起来，一直盘坐在这里他感觉关节处的生长痛和着瘙痒感密密麻麻的爬在皮肤上。

        六眼告诉他，这里没有咒灵，而且非常干净。

        这个世界上没有咒灵逃得过六眼的。

        所以不是咒灵。

        五条悟突然站起来，夏油杰奇怪的看向他，“你要干嘛。”

        “上厕所！”

        硝子探出头来，“你不觉得他今天很奇怪嘛。”

        “是吗？”

        她点着下巴，这幅样子总感觉很熟悉呢。

        “啊，就像我一个星期没有抽烟闻到烟味犯了烟瘾的时候。”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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