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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第二百一十四章·合欢


荒木歌川撕破莫共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肩胛,这香甜的气息让荒木歌川欲醉不能,他的吻倾巢而下,铺天盖地落在莫共脸上,头发,肩胛,脖颈,她的每一寸气息,他都要吸收进来。或者是,他已掉入天地山河集聚的玉露琼浆之中,无可自拔。

        绑着莫共双手的绳子还是绑着,她白皙的手腕上,被勒出一条一条像被藤条抽过的殷红的血印。莫共完全动弹不得,不得不侧着身子对抗荒木歌川,她的右臂和神经一样麻木,坚守最后一道防线。

        荒木歌川只觉得深夜中,莫共星辰大海般皓洁的双眸,为天地所动,坠落的星光全部揉进她的黑发。香氛馥郁,是猗猗幽兰开在她眉间散出的芳蔼,莹润的香甜之气扑鼻而来,她似一樽晶莹的琉璃躺在万顷碧波上,荒木歌川不由得起来……

        那一刻,荒木歌川急遽的情愫瞬间停歇,安然静卧,而电闪雷鸣之后,是百草芬芳,朝华昱晖,四海平方之内升起的万古和春。他攫取到的温度,一直通透到自己心脏,荒木歌川感觉自己怀里紧藏着的风花雪月,这温暖,大赦天下,万渌千湖。

        这般美好。

        莫共此刻全身血液倒流,回力冲天,手腕被紧紧勒着被……住,蚀骨的疼痛。莫共瞳孔莫名放大十倍,惊恐的眼色,望向上空,那空寂的天花板,死一般净白,她怎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不共戴天的仇人,此刻竟然…在自己…上,做着她此生最万劫不复的事情。她一生唯一的情感,在此刻,彻底崩盘毁灭。

        …绽开一朵渊红绝烈的玫瑰。

        事毕,荒木歌川缓缓挪动身体,将自己挪到旁边,却不敢看莫共的眼睛,这才意识到莫共的双手还被绑着,立刻伏到莫共身后给她松绑,之后轻轻靠在莫共身边。莫共眼睛里没有任何光芒,直直望向前方,万物平静,世界和宁,而她却觉得自己身体里发出炽热的火焰,要将她烧噬而碎,片甲不留,最终遗为灰烬。

        莫共皓腕上,勒出的红印子十分艳丽,时间太久,有些地方已渗出丝丝缕缕鲜血来,来湖南之前,荒木歌川不允许自己对她费尽心机离开自己的诀别之举生出的恨削减半分,可是,看到莫共渗血的手臂,心头的紧色已松懈开,望向莫共手腕久久不移开的视线早已出卖他心中的不忍。

        这样的野蛮凶狠,会不会更加吓到她,她会不会更要想方设法逃离自己……荒木歌川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无可适从,心中一团乱麻也跟着恣意纠缠。

        列车缓缓徐行,花开红树,平湖白鹭,一路翻山越岭,一路景色宜人,此时,这节车厢中只有荒木歌川和莫共两个人,沿途的花开的芳菲恣肆,荒木歌川流连在莫共身上的目光如莫共落在窗外那些万紫千红身上,这是真正的人间四月天。

        此时,坐在日军独立第32混成旅团指挥部的旅团长猪木三郎将一封信重重的摔下。

        “尊敬的猪木少将阁下,非常惭愧,也非常抱歉,这样的战局真的是荒木怎样也未料到的,是荒木大意了,好在阁下麾下没有人员伤亡,这是荒木最为庆幸的,□□军队顽劣难抵,还需少将阁下尽心尽力铲除!

        荒木的秘密任务已经完成,那名狡猾的抗日分子也已经抓到,荒木接到命令,急需回南京复命,便先行一步,未来得及与猪木少将打招呼,实在抱歉。”

        荒木歌川不想让上面的人知晓自己私自来到湖南,于是在计划战役之时便婉转的告诉猪木三郎此事不可伸张,这次战役如果获胜也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猪木三郎巴不得这样,这样一来,军功都是自己的,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荒唐的事情,猪木三郎实在是难以想通,究竟是为何,他那些人怎么会在半路闹痢疾,竟会出现这等羞耻之事?他查遍了后勤部队所有炊事,都说不出缘由所在。

        这时,牧野和宏轻声敲响荒木歌川和莫共所在车厢的门,荒木歌川示意他走进来,牧野和宏支支吾吾说道:“大佐阁下,卑职有事要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荒木歌川:“就在这里说。”

        “这……卑职是想秉明猪木少将的事情。”

        “那也无妨。”

        莫共依旧望向窗外,牧野和宏心下为难,这个莫共当然能听得懂日语,这是涉及到军部机密……

        “你到底要不要说,不说就出去吧。”荒木歌川有些不耐烦,好不容易才得来他和莫共独处的时间,牧野和宏却在这里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犹豫一会儿,牧野和宏又说:“卑职斗胆,请您借一步说话。”

        不得已,荒木歌川走出去。

        牧野和宏说道:“非常抱歉,卑职烦扰了大佐阁下,大佐阁下帮助猪木少将指挥那场战役的事情,卑职有些想不通,您表面上看是帮猪木大佐制定了一个完美的偷袭计划,实则却是在帮助中国军队。卑职以为您对莫小姐恨之入骨,定会将她所在的军营全部端掉,但您不仅没有那样做,反而帮助他们放了猪木大佐关押的俘虏……”

        荒木歌川:“莫共是抗日分子,我们入侵,他们反抗,谁是正义?”

        “这……是他们。”

        “你知道就好,侵略他国本就是一场非正义的战争,那些俘虏都是一些没有战斗力的百姓和医疗队人员,而且你也知道俘虏被抓以后被送到哪里吧?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造成那些人的伤亡。”

        牧野和宏:“但是,战争不分正不正义,只讲输赢。”

        “不分正义?战争不分正义,人也不讲正义吗?啊?”听到牧野和宏说出这样的话,荒木歌川勃然大怒:“你看一下如今的局势,分析一下客观的战局,军部国策以战养战,但是皇军依旧在各个战场中节节败退,各方失利,从当初夸下海口三个月□□到如今这场战争已经持续六年了,国内财政亏空,经济衰败,民生凋敝,你觉得我们还有赢的可能吗?”

        “是。卑职……”

        未等牧野和宏说完,荒木歌川继续说道:“你忘了那个猪木少将说的话了吗?‘在中国这片土地上,所遇一切中国居民,无论老幼妇女,应尽皆处决!不过,妇女是可以留下来的。’他是当年第六师团下辖联队中的大队长,第六师团在进攻南京的路上,攻占江苏省会镇江,破城后屠杀了三千多名中国平民,他们进入南京之后所犯下的滔天罪孽你不是不知道,他那样说,那一定就是那样做的,这样的人,你怎可同情他,为他出力?”

        “卑职知错,卑职知错!”牧野和宏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触到了雷点。

        “好了,从此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也切勿再说这样的话。”荒木歌川厉声吼道。

        “是,卑职知错,请大佐阁下责罚!”牧野和宏突然跪地。

        “站在车厢走廊里面壁,直到列车停站!”

        “是!”

        牧野和宏离开,荒木歌川暗想,如果他真的侵袭了她所在的军营,只怕她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荒木歌川带领一群人星夜赶路,两日后返回南京。

        回到荒木歌川府邸已是晚上,再次踏入她的房间,万千回忆感喟涌上莫共心头,离开十八个月,房间里还是之前的陈设,与两年前离开之时没有丝毫改变,只是她从未想过,还会再回来。

        夜幕已深,长烟如玉。

        荒木歌川将莫共抱在怀里,双手紧紧搂住,莫共不得不在荒木歌川手臂上,在他怀里,没有丝毫可动弹的余地,这样的姿势不动莫共久久望着窗外冰雕般的夜色。

        荒木歌川的便服散落在边上,莫共忽然想到什么,轻轻伸手摸上去,果然一个坚硬的东西藏在衣服下面,莫共弄开枪扣,将它指在荒木歌川脑袋上。

        莫共握枪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心跳急遽,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离开南京一年半,她对他,明明是长长久久的思念,每一分每一秒都没有断离,可是……他是敌军军官!

        荒木歌川睡眼朦胧中,感觉到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指在自己额头上,明白了莫共的举动,欠了欠身,缓缓开口:“你认为你能杀得了我吗?”明明是威吓,可他的声音温和润朗,莫共举枪的手颤抖起来,手腕上的血印子格外鲜红。

        荒木歌川轻轻握住莫共指向自己的枪口:“我活着,你才能活着,请和我一起好好活着。”莫共眼中储藏已久的泪水缓缓流出,她认认真真的望着荒木歌川的脸,她终于敢看他了。荒木歌川也深情的望向莫共,一眼都不眨,她白瓷的脸庞在夜色中衬得更加明媚,这是人间瑰玉,她的手一直在颤抖,且一直在犹豫,她作为“抗日分子”,也许某一天接到的命令也有刺杀自己,可她还是没有下的了手,说明她不忍、不舍,像刚才一样……想到这里,荒木歌川忽然十分喜悦,心里笑了起来,他握住莫共的手夺下枪,扔出去很远,双手合力再次紧紧抱住莫共,她的脸颊和秀发都太柔软,触碰到自己颈部皮肤,荒木歌川睡意全无,他的唇又覆上来。

        莫共光洁秀润的眼睛和眼泪,荒木歌川过很多遍,他终于到它们,他等了太久,空缺太久。

        荒木歌川熟,莫共睁着眼熬过一整的通天长明。不知是深夜几时,荒木歌川已搂紧莫共的双手,又往里塞了塞,伏在莫共耳边,轻声说:“我好想你。”

        卧室中摆放红烛的支架,是紫罗兰的形状,向上蜿蜒,相互绕,支架放在六边形的木椅上,红烛辉光点点,妖娆静美,把莫共的脸照耀的更加唯美柔和。红烛中间一株君子兰,幽然开放,孤傲炫丽。

        竟然是红烛,莫共望着那烛光心意缠乱。

        红烛彻夜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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