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第三百六十二章·震惊

一时之间，荒木歌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原来，她当初去北方，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预谋，她想让花谷长勇助她逃离东京然后回国？所以在具沢町关押狼群的地方，是花谷长勇救了她，否则那般危险的境地她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难以逃脱……

        这样一来，去年八月份她要回国的消息花谷长溪第一时间得知也便不奇怪了，可花谷长勇是助她回国，为何临时变卦让花谷长溪将她拦下来呢？这一点好像又解释不通了……难道是花谷长勇不小心将消息泄露？但是这么粗心的事情又不像是花谷长勇能做出来的，又或者因为两人约好，但莫共给到他的报酬没有达到他的预期？毕竟战后生活如此拮据，他需要钱也是正常，还是……还有别的交易，他们两之间达成了某种交易……可男女之间可做的交易能有什么，荒木歌川不敢再想下去……

        牧野和宏见荒木歌川瞬间变了神色，便明白一定是出事了，牧野和宏此时默默的望着荒木歌川，几乎已经屏住了呼吸，他静静的等待指令。

        良久，荒木歌川从铁路站总局会客室的椅子上站起来，说道：“我们回去。”

        “后面的记录不需要再看了吗？也许花谷长勇还有别的谋算？”

        “不需要了。”

        回到军营，荒木歌川坐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在开车回来的路上，荒木少将一句话都未说，牧野和宏也不敢过问，此刻，他只是安安静静陪在他身边。

        去年冬天，她既然已经去了北方，且又有花谷长勇陪同，为何没有回国呢，反而遇到了狼群？

        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有遇到狼群，她所述的遇到狼群只不过是一个糊弄自己的幌子，因为她与花谷长勇交易失败，所以无法回国，回到东京以后她担心自己会查出这件事情，只要得到他的同情和怜悯，这样一来，他即便查到了什么也不会去追究……荒木歌川开始冷笑，她的手段真是厉害，与当年相比，丝毫不差……

        最近的事情纠缠在一起，荒木歌川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

        荒木歌川手托在桌子上，不停的敲打自己的头，这样的动作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且他的力度越来越大，牧野和宏非常担心，便说道：“少将阁下，您……可是有什么心事？”

        荒木歌川还是不语。

        “请少将阁下将心中烦忧之事说与卑职，卑职不愿意看到阁下这般……”

        荒木歌川抬头看了一眼牧野和宏，又思忖一会儿，才开了口：“去年冬天，便是12月16日那一天，莫共去了北方……”

        牧野和宏这才想起来，确实是那一天，因为莫共突然离开，自己与其他士兵还分开去北方寻找。

        ……

        荒木歌川慢慢叙来，将莫共去往夏目初音的家乡并且返回途中在具沢町遇到狼群的事情，所有前后始末均告诉了牧野和宏。

        “所以刚才少将阁下在东京株式会社动物科学综合研究所听到结果才如此诧异？”牧野和宏听罢也非常吃惊。

        荒木歌川点头。

        “还有，从刚才铁路站总局查到的记录来看，花谷长勇的出行记录与莫小姐刚好吻合？”

        “正是。所以她当初去北方根本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预谋的，而为她谋划的这个人就是花谷长勇，她是要花谷长勇帮助她回国。”

        牧野和宏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这些事情集聚的太突然，让人猝不及防，怪不得刚才荒木少将会神色骤变。

        “上次在花谷长溪家中，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提到莫共之时，花谷长勇还故意作了询问。”

        “卑职记得。”

        “哼，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我真的小看了这个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伙伴了。”荒木歌川冷笑着，“我真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没变，连花谷长勇都能够利用上……”荒木歌川似是说给牧野和宏听的，又似是自言自语。

        牧野和宏将整件事情的前后脉络又理了一遍，冷静下来，说道：“少将阁下，卑职还是觉得有些地方比较奇怪，很难说通。”

        “哦？什么，你说来听听。”

        “既然花谷长勇是帮助莫小姐回国，那为何去年八月份，是花谷长溪得知莫共回国且将莫小姐拦下来呢？还有，如果当初莫小姐去北方是为了逃离日本，然后花谷长勇帮助她，那为何他们两人会在逃离的过程中遇到狼群，还将自身处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花谷长勇帮她回国，这之中定有什么交易，否则花谷长勇为什么要助她回国？也许是交易失败了，所以花谷长勇才会临时出卖她。”

        “交易？”牧野和宏更加诧异。

        “是啊，你想，男女之间能做的交易有什么？”

        “这……”牧野和宏的眉头也不禁皱起来，这件事情一旦成了真，他不敢想象后果是什么样子的……

        “至于遇到狼群也许根本就是假的，她独身一人从狼群之中逃脱，这怎么可能？”荒木歌川的神色更加幽深。

        “从狼群中逃脱，确实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牧野和宏也有些难以理解。

        “这个花谷长勇与莫共是怎样有所往来的呢？难道是因为花谷长溪的原由所以她的哥哥也结识了莫共？”荒木歌川自言自语着，他又似被那道煞白的光击中，忽然站起来，急迫问道，“牧野，你在南京之时，可有见过花谷长勇？”

        “卑职并未见过。”

        “这个花谷长勇……”荒木歌川深沉说道，“他当年去的地方未必是菲律宾。”

        “少将阁下，这是什么意思？”牧野和宏十分惊诧。

        “这个花谷长勇，也许在南京之时，便与莫共相识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这些年来隐藏的便太深了。”

        牧野和宏更加不知该说什么，他得知这些信息都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嗡的，更别说少将阁下是何种心情了……

        “花谷长勇的档案查过了吗？”荒木歌川又问。

        “卑职查过了，花谷长勇的档案记录他于昭和十六年（1941年）应招入伍，是第48师团菅野支队当中的一名伍长。”

        “昭和十六年（1941年）去到菲律宾作战的确实有48师团。”这时，荒木歌川回忆起，那天在花谷长勇家中，他询问花谷长勇额上的那道伤疤，花谷长溪说了一句“哥哥当年在南……”便被花谷长勇打断，南？南什么？难道是南京？

        牧野和宏继续顺着自己刚才的思路说道：“少将阁下，您刚才说莫小姐是先出发去了夏目初音的家乡——弥彦，在返回途中遇到了狼群？”

        “是。弥彦她确实是到过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您怎么确定莫小姐一定去了弥彦？”

        “她不仅去了弥彦，还找到了夏目初音的妹妹和夏目初音的衣冠冢，前年冬天回国之后，我让你去给夏目初音的妹妹发抚恤金的时候，不是让你带上了莫共当初送给夏目初音的头花吗，莫共在夏目初音的衣冠冢前面看到了那枚头花，并且与夏目初音的妹妹确认，是你曾经去过那里。”

        “竟有这么巧的事情，那莫小姐在出发之前可知晓夏目初音的家乡便是弥彦？”

        荒木歌川摇头：“莫共只知道夏目初音的家乡在新潟县，具体位置并不知晓。”

        “也许当初夏目初音活着的时候告诉过莫小姐。”牧野和宏继续推敲。

        “如果是那样的话，莫共早都去弥彦了，不会等到去年冬天，回日本之后她询问过我夏目初音的家乡，但我没有告诉她。”

        “那这样说来，莫小姐去往夏目初音的家乡完全是巧合？”

        荒木歌川点头。

        “既是如此，那去年十二月份莫小姐如果要离开日本为何不当天离开，而是在回程的时候离开？”牧野和宏认真说道。

        确实啊，她为何不当天就离开？荒木歌川自嘲起来，自己竟未想到这一点……

        牧野和宏又说道：“卑职并不认为莫小姐与花谷长勇是串通好要离开日本的，而且根据少将阁下您刚才的描述，莫小姐当时在具沢町遇到狼群，那个经过太过逼真，如果是编纂的不可能达到这样一个逼真细致的程度……这一切疑点太多了。”

        荒木歌川静下心来，仔仔细细想着牧野和宏说的话。

        牧野和宏继续说道：“所以，还请少将阁下稍安勿躁，勿要自行猜测，又与莫小姐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待将真相查清，自然一切都明了。”

        “是啊，我真是被冲昏头了，这一切，疑点太多了。”想到此，荒木歌川竟有些窃喜，嘴角挂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将这件事情的前后脉络捋清楚一些，牧野和宏也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

        荒木歌川忽然想起来自己在刚才的讲述中，漏掉了一个人，那名让莫共下车的“站长”，荒木歌川立刻说道：“还有一个点，莫共说当时火车停靠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是当地的一名站长说要检查她的身份证件，所以带她下车，下车之后她才遇到了狼群……如今想来，那个不知名的车站便是‘具沢町’。”

        “那名站长可还检查了别人？”

        “并未。”荒木歌川摇头。

        “既是如此，莫小姐所述的那名车站站长，他为何单单来到莫小姐身边让她去检查，明显是逼着莫小姐下车，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当时莫共也是这么说的。”

        “所以，少将阁下，这件事情疑点太多了，卑职反而觉得莫小姐所述更加真实一些。”

        “对啊，我怎么忘了那个站长了。”荒木歌川的心情愉悦许多，他命令道：“你去一趟具沢町，将那名站长的身份调查清楚。”

        “是！”牧野和宏开心的接过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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