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再次醒来 > 第六章 第一次挑战

第六章 第一次挑战


大清早,夏鹿和其他人就被服务生送餐的敲门声吵醒。夏鹿的起床气被即将面对挑战的紧张压了下去。

吃早餐的时候,蒋臻德又因为喝酒差点和队友吵起来。

“你要是发酒疯没人管你。”最后以卢梦娜一筷子拍在桌上收尾。

陈沉吓得一弹。双眼布满红血丝,像是一晚上没合眼。

一辆火红色飞轿适时打断了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争。它颤颤巍巍地停在窗口。

吴昱反应过来,说:“上去吧,接我们去挑战的。”

这次的飞轿跟前一天坐的相比异常不稳。在空中跌跌撞撞,时快时慢。

中途几次突然的震荡,让刚刚吃过早餐的他们,胃里翻江倒海。

“这轿子喝醉了吧?还没到?酒驾要出问题……”蒋臻德按着肚子还没说完,飞轿一个急转弯,陈沉直接从轿内右侧甩到吴昱和夏鹿所在的左侧。

几个人都叫出声来。

当他们终于结束了空中“翻斗”,那飞轿也如同筋疲力尽了般,掉落在树木茂密的山腰上。

蒋臻德一只脚刚从飞轿跨下来,就“哇”的吐了满地。

空气里全是恶心的酒精味道。

其他人晕晕乎乎走下飞轿,忍受着异味查看周围的环境。

这儿像热带雨林,植物繁茂,虫鸟活跃。

“咳咳……呃。”一个声音响起。

夏鹿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刚没人说话啊。

“怎么说来着……”

他们全呆住了。

“你们的任务,就是在这山林待满10小时。如果能生存下来,就算成功。”

“谁在说话?”夏鹿对着空气问。

“呃,是我。”陌生声音从飞轿里面传来。

吴昱几步跨进飞轿,里面一直藏了个人?

“诶,请别摸了,我怕痒……哎唷,你们刚坐着我来的呀……”

吴昱从飞轿上跳下来,问到:“飞轿?你会说话?”

“为了客人的乘坐体验,我们一般会保持安静。但这次要给你们发布任务,所以才说话。”飞轿继续说:“我、我是新来的。刚来第三天,就被派来发布任务。刚刚不好意思啊,我还飞得不好……”

“我就说怎么搞的!”蹲在地上的蒋臻德,对飞轿有气无力地喊到,“我还以为你喝了酒。你刚刚是不是还走错……”还没说完又呕起来。

“喝了酒的是你。”卢梦娜剜了他一眼。

飞轿本来红色的轿身此时更红了,它的声音越来越小:“对、对不起……”

“谁都有不熟练的时候,没事儿。”夏鹿安慰道,“那,我们在这座山上呆10小时,就算挑战成功?”

“是的……还有,要尽量要往山顶上爬。对不起,我刚刚忘记说了……”飞轿声音颤抖着,仿佛提前受到了惩罚。

“里面很危险吧?不然只是呆10小时有什么难的。”卢梦娜说。

“我也不清楚,抱歉……我只是来传达任务的。”飞轿说。

看着这飞轿,夏鹿想起自己刚工作的时候,也是拘谨得很,生怕说错话做错事,别人多问一句,就以为是在质疑自己。她体谅地说:“明白了,谢谢你,请问怎么称呼你呢?”

“我们飞轿是没有名字的,只有编号。我的编号是11801,就在我身前。”夏鹿一看,这飞轿前有个小小的木刻牌,刻着11801。就像人间的车牌。

“有人呼我接人了,我得走了。那就,祝你们好运。”说完11801就飞走了。

“大叔,好点没?”吴昱问。

蒋臻德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

草木旺盛得如同原始森林,树叶将阳光打碎。潮湿氤氲的空气像薄雾一样萦绕。

夏鹿被浓烈的植物味道呛到,咳嗽了两声。

脚下湿气的草丛使她不安。这盛草深林,说不定隐藏着许多可怕的生物。每一脚踩下去都令人隐隐发怵。

“咱们跟紧点儿,既然在这里待10小时就挑战成功。一定是有东西等着我们。”吴昱说。

“会不会有蛇啊?”夏鹿不安地看着脚下。

“如果只是蛇倒好办,怕是有什么没见过的东西。”吴昱说。

爬了一小时山,他们已经爬到了山的三分之二的高度。草木变得稀松,可望见烈日照射的山顶。

每个人的衣服都被汗液打湿,黏糊糊的像膏药贴在身上。

一路虽没有遇到什么可怕的生物,但外露的皮肤,都被从未见过的彩虫叮满了包。

夏鹿的脸和手臂都被自己挠得红成一片。正当她拍死胳膊上的绿色虫子时,只感到原本刺眼的阳光瞬间昏暗。仿佛头顶被巨大乌云遮住了太阳。

她抬起头,不见有云。

但天空像染了深色颜料,就这样奇怪地黯了下来。

突然,蒋臻德大吼一声:“卧槽!”

只见黑如墨汁的洪水,喷出山顶,向下奔泻。

伴随骤起的狂风,轰隆的巨响,那水势震天动地,仿佛要立刻吞没整座山脉。

吴昱大喊:“快跑!”

混乱之中,夏鹿刚跑出没几步,就一脚踩在碎石子上摔倒在地。她尖叫着从山坡连滚七八圈,终于用手臂刹住。但全身痛得站不起来。

她知道自己躲不过了。

洪流以惊人速度奔腾。群鸟从林中惊飞。

空气中涌来一股腥味。夏鹿回头,只见墨汁如海啸,遮天蔽日,从头顶盖下来。

她猛地吸入大口气,蜷缩成一团,闭上眼睛。绝望地等待被巨浪淹没。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

大风和震动渐渐平息。

夏鹿依然抱紧身子,却感到奇怪。她没有任何被冲入水中的感觉,没有浮力,也没有冲力。她甚至还可以呼吸。

怎么回事?

她把眼睛慢慢睁开一条缝,一片漆黑。

变成黑夜了?

可抬头一望,天空即无星点,也无月光。

自己就像被蒙上了眼罩,哪儿都是一片死黑。

我这是,失明了?夏鹿心中猛地一沉。

她一下慌了,使劲揉揉眼睛,举起手在眼前拼命摇晃,可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黑暗中林叶簌簌和飞鸟扑扑的声音,让本就令人胆怯的氛围更加恐怖。

隐隐约约的,夏鹿总感觉有东西在附近凝视着自己。

她颤抖的声音不敢放大,但还是喊了出来:“吴昱,大叔,你们在吗……”

咕咕,咕咕。

不知是蛙类还是鸟类,在不远处发出诡异的叫声。

没有任何其他人的动静。这里只有她——唯一的人类。

恐慌像山一样压在夏鹿头顶。她感到自己正不自觉地发抖。

眼睛看不见了,队友全跑散了。接下来呢?等死吗?

昨晚的梦又浮现在眼前。爸爸妈妈是不是会像梦中那样,趴在她的病床边痛哭呢?

她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坐在地,无力感像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将她淹没。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快起来!在这里灰心丧气的算什么?天才夏鹿可不是能被轻易打败的!”

夏鹿的头磕在草地上:“天才夏鹿,你快帮帮我。我不想就这么输了,我不能就这么死掉啊……”

这时,她感到耳边痒痒的,有虫子嗡嗡的声音。

她立起身子,挥手驱赶。

是萤火虫在周围,亮着盈盈绿光。

等等。

夏鹿猛然意识到,她能看到萤火虫。她没瞎啊!

那瞬间,她仿佛看到天才夏鹿在黑暗之中向她伸出手来。

她大出一口气,欣喜而贪婪地注视着那星星点点的萤火虫,突然觉得能看见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冷静下来后,她意识到,刚刚倾泻的“墨汁”,实际上是遮天蔽日的黑色气体,将整座山脉灌入无边黑暗。

知道自己并未真的失明,心里踏实了许多。夏鹿站起身,才发现刚刚一直紧张得蜷缩的身体,肌肉都僵硬了。她原地踢踢腿,甩了甩手臂,让身体舒展开来。

眼下最重要的任务,是寻找队友。单打独斗可没有胜算。

这位刚刚“复明”的挑战者,在黑暗的树林里摸索着向前走去。

在这全然无光的夜中,山间时大时小的风阴冷瑟瑟。由于视觉几乎报废,听觉、嗅觉和身体的知觉却异常灵敏起来。

一阵阵林间山风的微弱之音,如同耳边诡谲的轻笑。此时的任何动静和声响都显得别有用心,意味深长。

而眼下,萤火虫的微光是她唯一能见到的光明。

夏鹿如同盲人一般,两手伸开,四处摸索,探索着路径。

本想唱首欢快点的歌给自己壮胆。刚开口,又怕自己的歌声会引来什么危险。

突然,近处的草丛发出一阵微弱的沙沙声。

她竖起耳朵,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悄悄靠近。

她大气都不敢出,两手握拳,僵在原地。

突然,黑影一闪而过。夏鹿叫出短促的一声,喊道:“谁!”

没人回应。

什么也没发生。

刚刚是什么?看错了吗?

夏鹿伸出手去,想摸摸面前是否有东西。

她抬起手,指尖凉风嗖嗖的。什么也没摸到。

难道是长久的黑暗,让眼睛无法聚焦,导致幻觉了?

可之前的确听到草丛中有不同寻常的声音啊。

但再一想,如果真是鬼影,也不会有声音才是。

焦躁和惊怖交替占据着夏鹿的大脑。她摩擦双臂跟自己打气:“幻觉,幻觉,森林而已。”

她继续摸索着前进,手指不时触碰到坚硬的树皮或划过低压的树叶。

突然,脚底踩到一个滑溜软软的东西。那东西在脚下挣扎了几下,摩擦着草地,嗖嗖逃走了。

一阵鸡皮疙瘩从脚底翻到头顶,夏鹿原地打了个冷战。

只听见远处,一大群飞鸟扑棱棱拍打翅膀,像是窜飞而逃。

那边发生了什么?

夏鹿明知徒劳,却还是伸长脖子望去。除了漆黑一片外,没有任何线索。

可就在这时,前方的场景让她浑身一颤。

笼罩天地的黑暗中,一团模糊的青光突兀地亮着,如同坟地的磷光。

光团缓慢地游移,正朝着夏鹿所在的方向。

夏鹿摸到一棵树,躲在后面。

她心里直打鼓,警惕地盯着那幽幽绿光,想看清是什么。但又对磷光笼罩的东西感到恐惧。如果是干尸,她怕自己一看见就会叫出来。

光团越来越靠近,夏鹿眯起眼睛辨认,汗毛全都竖起来。

只见那团荧光后,是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漂浮在空中。

夏鹿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怕发出声音。心里一遍遍念着怪物快离开,不要发现自己。

但那东西仿佛能听见她心里的声音。咚、咚、咚,草地里沉重的脚步向她所在的方向靠近。

夏鹿侧过身,屏住呼吸。不敢挥手驱赶在周围的萤火虫,生怕弄出动静。

那幽光越来越近,离夏鹿只有一手臂的距离。她觉得自己疯狂的心跳声都会被它听见。

可这时,一只萤火虫飞进了夏鹿的鼻子。还没忍住,她就一个喷嚏把萤火虫打了出来。

那怪物骤停的脚步让她的血液都凝固了。

几秒钟死一般的沉寂后,那怪物的声音响起:“谁?”

夏鹿喉咙发干,没敢出声。

“有人吗?梦娜姐?夏鹿姐?”

夏鹿整个人彻底一松,几乎快要哭出来:“吴昱!是我!”

当对方走到身边,夏鹿这才看清楚。吴昱手里拿着一个发光的塑料袋。他的手受伤了,血迹斑斑的。后面跟着蒋臻德。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其他人呢?”吴昱问。

“我不也在找嘛?刚刚快把我吓死了。”

“我还被你吓了一跳呢。”吴昱说

“怕什么?鬼啊?”蒋臻德戏谑道。

“我说大叔,你怎么还戴着墨镜啊?”夏鹿回道。

“反正这么黑,戴不戴不都一样?”

“你是假扮的吧?其实你是亡魂,专门来捣乱的吧?”夏鹿说着,伸手就去摘蒋臻德的墨镜。

但蒋臻德一把抓住夏鹿的手臂,突然凑近她的脸,阴森地说道:“你就不怕,我们俩都是亡魂变的吗?”

夏鹿头皮一麻,甩开他的手退了几步。惊慌地在蒋臻德和吴昱脸上来回看。

是啊,队友都在黑山林突然消失,他俩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了呢?

如果他们是亡魂假扮的,她根本分辨不出来。

夏鹿呆在原地,半晌发不出声。

“你别吓她了,幼不幼稚。”吴昱说。

“咋我闺女一样呢,太容易受骗了我讲真的。”蒋臻德大笑起来,笑声在黑森林回荡。

夏鹿不想理他,又被吴昱手里发光的塑料袋吸引,问:“这是哪儿来的?”

吴昱告诉她——他和蒋臻德在黑浪打下来时,从陡坡摔到一个平地。发现天地变成暗夜,两人便想办法照明。蒋臻德从口袋里找到一个塑料袋,本是前天晚上找酒喝的时候,怕拿不动才带过去的。他们用塑料袋捕捉萤火虫,作为临时灯具。虽然光芒微弱,但至少能用。

“可得亏我出去找酒不是?”蒋臻德补充道。

三人集结成功,让夏鹿安心了许多。虽然灯光有限,行进缓慢,但至少能看清脚下的路。

吴昱拿着萤火虫灯走在最前,蒋臻德一只手搭在吴昱的肩膀上,走在中间。夏鹿也把一只手搭在蒋臻德的肩膀上,走在最后。

这样行走在黑暗中,不容易走散。

走着走着,夏鹿突然感到有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可夏鹿走在最后,背后不应该有人的。

她尖叫着一下弹起,甩开那不知是手还是爪子的东西,猛地回过身,“什么东西!”

在萤火灯的照映下,陈沉本就面如死灰的脸,更加阴森郁结。

现在的他,连呼吸都断断续续的,仿佛置身于缺氧的环境。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呼吸道和肺部疯狂的气息声。整个人抖得十分神经质。

夏鹿一看是陈沉,呼出一口气。一手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拍了拍陈沉的手臂,安慰道:“是你啊陈沉。别害怕,咱们一起……”还没说完,山地突然震动起来。

只见前方土地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从大地底下钻出一块有七八层楼高的如同幕布一般的东西。

夏鹿看着这徒然出现的巨大幕布,脑子一片空白。

一道剧烈强光从他们身后打过来。

那是比舞台灯光还要强烈的圆形光束,将他们四人的影子投射在前方的巨型幕布上。

可回过头去,根本看不到光源来自哪里,就像黑暗中凭空射出了光线。

四人黑色的影子,被放大了许多倍,和他们本人一样,在幕布上迷茫地左右晃动。

“这是……”夏鹿看着他们如同巨人一般的影子。

陈沉他张着嘴,瞪着眼前的幕布。本来就在神经崩溃边缘的他,现在喉咙里酝酿着叫喊。

一阵凉风吹过。伴随着耳边沙沙的树叶与草丛的摩擦声,他们听到有一丝奇怪的异响。

脚边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当他们都意识到可能是什么的时候,果然,那巨型幕布上,出现了一条盘旋着身子的大蛇,头呈三角形——

“眼镜蛇!”吴昱喊道。

夏鹿大吃一惊。她一直生活在城市,本就没见过几条蛇,何况还是头一次见到半人粗的巨型毒蛇。虽然只是影子,也足以令她浑身冷汗。

她借着光束往脚边看,可除了杂草什么也没看见。

“在哪儿啊这蛇?”蒋臻德粗声粗气地问。

“没看到!”吴昱说。

“根本就没有。”夏鹿说。

陈沉发出含糊地声音,仿佛已进入失控状态。

可从幕布上看,那条毒蛇就在他们身旁悠悠扭动,仿佛正在挑选第一口美餐。

突然,巨蛇影子一下蹿高。

“大家小心!”夏鹿叫到。

蛇影向陈沉的影子一窜而去。

幕布上,巨大的蛇影一下圈住陈沉的影子,将他锁住,高高地托起。

陈沉的声音仿佛都被挤扁了,颤抖地叫到:“救命——!救命啊!”

他整个人就这样升到夜空中,像被看不见的东西挤压着,紧紧绑作一团。

“怎么会这样……”夏鹿脑门上的汗滴了下来,手足无措地看着在脸都痛变形的陈沉。

就在这时,幕布上的蛇影一下松开,身边的陈沉也直直从高空摔下。

还没等陈沉爬起来,只见幕布上那蛇头就高高扬起,朝他的影子猛砸而去。

陈沉爆发出一声惨叫,鲜血从胸口喷溅而出。

“救命啊!!!”他声音都变了调,发疯地喊叫,一声声回荡在深邃的黑森林里。

夏鹿头皮都麻了。

“看见蛇了吗陈沉!”吴昱喊道。

“没……没有……好痛啊……”

蒋臻德骂骂咧咧起来。

夏鹿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要发抖:“这蛇影攻击我们的影子,就相当于攻击了我们本身。可我们攻击不了它,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蛇!”

怎么办,怎么办。夏鹿腿都软了,脑子里一片混沌。

这太不公平了。如果连对手摸都摸不着,这不是等死么?

幕布上,巨蛇影子又立了起来,朝吴昱的方向滑去。

“吴昱!”夏鹿叫道。

吴昱捡起地上的一根粗树枝,调整自己影子的位置。用树杈影,朝着巨蛇影子刺去。只见那蛇影一个激灵缩了回去。

“哈!”吴昱喊道:“我们的影子可以攻击它的影子!”

陈沉痛苦地在地上捂着胸口气喘吁。夏鹿蹲在陈沉的身边,扶着他的肩膀焦急地说:“陈沉,挺住!”

吴昱拿着树枝,控制着自己的影子,不断攻击蛇影。

可是这方法仅仅只能拖延时间。攻击如此庞大的对手,他感到力不从心。

眼镜蛇不耐烦地摇摆着蛇尾,扭转着身体,仿佛想换一个容易攻击的目标。

陈沉的情况急速恶化。他突然眼睛翻白,口吐黄沫。全身不受控制地痉挛。胸口的暗红色血液仿佛永远也流不干似的在地上扩大版图。

蒋臻德一把拉开夏鹿:“别碰到他的血,有毒。”

那血液流过的草丛,果然即刻变得焦黑。

夏鹿声音嘶哑:“他要死了,陈沉要死了是不是!”

蒋臻德没回答她,事情显而易见就在眼前。

中毒身体在剧烈地抽搐中,突然像被人扯掉了电源一般静止了。紧接着,他浑身长出黑色的丝线,缠绕住全身,仿佛一个巨大的黑色蚕蛹。两个从天而降的如古代卫兵的魂侍,一前一后搬起这茧蛹,飞向了远方。

其他三人看见队友就这样离开,一时间方寸大乱。

夏鹿作为第一目击者,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动弹不得。她呆呆望着陈沉远去的方向直到听见吴昱的吼声:“夏鹿闪开!”

这时她才发现,毒蛇的影子正高高直立,在她影子左边吐着信子。

那三角脑袋向后扬起,张开血盆大口,向她俯冲而来。

她尖叫着两手护住脑袋。

只听到啪的一声,她被推了一把,跌坐在地。是吴昱冲了过来,用影子把蛇影刺开一米多远。

夏鹿脑袋嗡嗡响,仿佛忘记了呼吸,呆呆地看着幕布上自己的影子,还保持着张开着手掌挡住脑袋的姿势。

她发蒙似的凝视着自己的黑黑细细的手指影子,并拢手指,拱起来,交叉……

夏鹿想起来,她常常在下班回家斜阳下,用手在楼墙上做出很多动物的影子——兔子、马儿、狗……好友叶真真总说她幼稚,可她却乐此不疲。

突然,一个想法钻入夏鹿的脑袋。那如果,如果……

她把两手的大拇指钩在一起,其他四指并拢弯曲,转换角度——一只老鹰的影子出现在了巨型幕布上。

夏鹿睁大眼睛,那老鹰的影子似乎在微微颤动。

几秒钟后,老鹰的影子从夏鹿的手中倏地腾飞而起。它舒展开身体,犹如有了自己的生命。扑打着丰满健硕的翅膀,在幕布顶部神气地盘旋几圈。

夏鹿叫起来:“真的可以?!拜托了我的老鹰!”

只见幕布上,老鹰的影子猛地朝蛇影的方向斜冲而去,尖利的长喙啄向蛇头。

蒋臻德和吴昱都惊呆了。

夏鹿兴奋得直跳,跑到他们身旁说:“你们看!”又举起手,比了一个老鹰的形状。

巨幕上,另一只老鹰的影子从她的手上飞了出去。

“绝了!”吴昱叫到。

只见两只老鹰从不同的角度,对眼镜蛇又是啄又是挠。眼镜蛇被攻击得皮开肉绽,根本应付不来。

刚开始觉得巨大恐怖的毒蛇,此刻看上去倒像是被欺负的弱小动物。

夏鹿三人仿佛在看和他们生命无关的皮影戏,兴奋地鼓掌,蹦跳着喊道:“啄它!啄死它!”

才几分钟,那毒蛇就七弯八拐地趴在地上,再无反抗之力。

两只老鹰将蛇抓起,扑打着羽翼飞向远方,在幕布上消失了。

“牛逼。”吴昱叹到。

“可以,这鹰可以。”蒋臻德点着头。

“我果然是天才。”夏鹿说。

地面又一次轰隆隆震动起来,巨幕慢慢沉入地底。

身后不知来处的光柱也熄灭了。世界又一次恢复到全然的黑暗之中。

就在这时,前方咚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

吴昱借着萤火虫灯光在草地上照了照:“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如同手电筒的物体,周身由数块菱形的玻璃制成。

夏鹿刚拿起,又扔回地上:“好冰。”

吴昱两手相互揉搓了一会,将冰冷的水晶手电筒捡了起来。

“灯吗?”蒋臻德问。

“怎么凭空掉下这个?”吴昱说。

“不会触发什么机关吧?”夏鹿说。

吴昱拿着这东西在手里转动,想看仔细些。一不小心打开了上面的开关。

只见一道强烈光束从手电筒射出。  

这比拳头还小的灯头,却射出极其强烈的光线。圆锥形的淡蓝色光束,能照射几百米。

吴昱将手电筒往两边的树林照了照,“这灯能照好远啊,不怕看不清路了。”

刚说完,却发现夏鹿不见了。


  (https://www.xblqugex.cc/book_98383884/8461938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blqugex.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xblquge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