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钱多不烫手，技多不压身

齐夜此时心情大好，敲了这一笔，省得自己再去找地赚取功德了，不过这笔功德只能暂解一时之急，那个大傻帽不可能天天来，自己还是要找一条生财之道的。

        距离宿莽峰百里之外的千里亭是附近的传送亭，专门用于像齐夜这样一境修行者，这附近除了落蕊的宿莽之峰，还有狼跋之峰，泽陂之峰，稍远点的还有月出、无衣、黄鸟三峰，只有这一个千里传送亭。像落蕊这种大修士可御风而行，根本用不着，所以几乎都是从别处到此地中转之用。义楼之峰距离此地至少千里以外，翻山越岭的，齐夜暂时不想省这笔功德。

        百里之距，齐夜一阵疾行，这是在书院第一次使用千里亭也是第一次下宿莽峰，久违的光照温度让齐夜好不舒适，只是已近黄昏稍稍有些不美。千里亭只是比普通亭子稍大一些，齐夜观其中央之地下刻四盘、八门，不知如何使用。亭内有一人在摇头晃脑的读书。

        见齐夜过来头也不抬的拿出功德戒，一程一功德，无论距离远近，概不还价。虢山书院千峰万壑，其所建千里亭也是相当之多，对学子来说此地可是肥差，只有那些得夫子喜爱、天资聪颖之人才被允许看亭，一程一功德，和千机阁对半分账，可谓是坐着找钱。

        见齐夜半天没动静，此人抬头看了看齐夜说“一程一功德，这位兄台可有疑虑？”

        不是齐夜不懂规矩，只是见这千里亭，忽然有个想法。

        “师兄见谅，小弟齐夜，敢问师兄怎么称呼？初来乍到，第一次使用千里亭。”齐夜装作憨憨的。

        “关海月，字崇岭，此地千里亭看门人，今日我当值。我说看你面生。”关崇岭放下手中之书，对齐夜拱手报名，看着可要比那个大红粉黛强多了，女名男像，字里多山，怎么看也是读书人风范。

        “既然如此，师弟第一次使用，我收你半个功德好了，我来教你使用。”此人确实谦谦君子。

        “师兄，不急不急。”齐夜其实挺不会和这种人打交道的。别人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有时会拿捏不好分寸。要不然怎么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呢，像那个大红粉黛那样的货，坑起来心里没罪恶感，有事还能找他，哪怕他知道自己没好事，各取所需嘛，就像书院中有一被称为事功学派的集会学社，利益才是稳定关系的唯一手段，还曾像书院提起结议，将此学问落入教习之中，只不过被书院拒绝了，现在也只是个在野集会学社而已。不是此学问不行，而是利弊半参，其未来方向因果变故太大。

        哈哈，只是齐夜此时想到了一个赚取功德的法子而已，谈不上什么利益相交。

        此地无论是距离五楼之峰学舍还是六艺书院学舍都颇为不近，而附近几峰更是人烟稀少，请教修行学问之类怕不是舍不得花这笔功德，而开峰之人大都不需要此亭，所以说此亭建于此地就有学问了。

        反过来推论，什么样的人不差功德？什么样的人要时间大于金钱呢？只有一个结论，能够大量赚取功德的人。虢山书院之大其实还并不是只有眼前看着的这么大，其千峰万壑之间还孕育有芥子灵境，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灵境之内即孕育有天材地宝，也有灵妖魔物，更有危险重重的死地。此事说不清楚，有的说是虢山此山的自身之妙，自书院建立之前便有此神异，只是书院建立后才被发现而已；也有的说是书院建立之后，虢山充斥着读书人大量的天地规则纠葛。交织而成。反正是各有各的说法。不过芥子灵境就像是人参娃娃似的，一进一出之间你就再也无法找到了，可能是消失了，也可能是隐遁了。

        此地千里亭若是没有赚钱之人给养着那又有什么存在必要呢？嘿嘿，跟在前人的脚后面走可能不会发家致富，但能够吃饱饭啊。指着落蕊的招蜂引蝶，拦路、剪径、敲竹杠不说会不会饿死，要让落蕊知道了还不得弄死自己？齐夜是想对了，饿死是万万不可能的，被知道了打死那是肯定的。

        “师弟可是有什么要问的？”关崇岭微微一笑，像是看透了齐夜所思一样。

        “哈哈，那就不好意思了师兄，我看此地附近无论是学子还是夫子都甚少，千里亭建在这里有人吗？这不赔本买卖吗？千机阁那帮子人搞木头不会脑子也是木头吧？”齐夜憨憨的问道。

        “哦？那师弟你是要去哪？”关崇岭眉毛一挑，他之前以为齐夜是此地中转寻机缘之人，看来不像。

        “不瞒师兄，我是在宿莽之峰落蕊夫子门下求学的，现在要去义楼之峰借一部功法。”

        “什么？宿莽之峰？落蕊夫子？你现在是住在宿莽之峰吗？”关崇岭吃惊之色，一连四问。

        “对啊，有什么不妥吗师兄？”齐夜疑惑。

        “没有没有，以后出门小心点啊，哈哈。”

        弄得齐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弟想和师兄做一笔交易，你看如何？”齐夜作询问状。

        “读书人谈交易俗了！你就直接说事报价格吧。”关崇岭一听这个，眼睛放光，话语间‘含蓄’而又直率。

        额。。。给齐夜弄不会了，不愧为读书人。

        齐夜所猜没错，关崇岭真是读书人无误，而且二人还可以说既是远亲又是近邻。月出之峰关绳墨之子，此为近邻；上朔三代，百年之间，落蕊夫子与关绳墨同出一门，此为远亲。而关崇岭不到四十之年修为读书人至人境，虽无法于王传习等相比，可也算是天资聪慧。

        “此地千里亭过一人半个功德，师兄只要将此人消息告诉我就可以了，我给你支付功德如何？当然了像我这种去什么义楼之峰的就没必要了，哈哈！说白了就是向师兄买消息。”齐夜不愧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奸商的脑子那是手到擒来。

        “这个？这个？不太好吧，暴露别人信息，你若是寻仇怎么办？”关崇岭可不傻。

        “师兄想多了，我只买你人去的什么地方，不会要此人信息，你看如何？若有所得还会分红利给师兄的。”齐夜悄咪咪的跟关崇岭使眼色。

        “哈哈，此事可行，不过嘛，你这半个功德就不敞亮了吧？”关崇岭在此地多年，脑子一转也想起这里边的生财道。这哪能半个功德就买了，再说了里面还是有一些风险的

        “一个消息一个功德！”关崇岭报了一个让齐夜肉疼的价格。谁告诉我读书人谦谦君子，不与人争利的？站出来！

        “哈哈，师兄说笑了，那你看这样行吗？我买你三个消息支付你两个功德如何？”

        还XX能这样？齐夜所说听得关崇岭直竖大拇指，真是处处留心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啊，三个消息两个功德，这怎么算的？怎么想的？这二除三除都除不开！

        “成交！师弟若是有需要也可叫我啊，鄙人不才刚刚成为读书人不久，至人境，多少还有点用，嘿嘿。”关崇岭并非迂腐之人。

        “好说，好说，以后少不了麻烦师兄。”齐夜抱拳，交易谈成了，就是不知以后生意如何？不过从刚见面之时，关崇岭只收齐夜半个功德来看，此人人品还是靠得住的。

          “那师弟就不打扰师兄你了，我先去义楼之峰了。”说着齐夜就要给关崇岭划功德。

          关崇岭伸手拒绝了。“此次免了！”

        “别介，师兄，一码归一码，交易归交易啊，哪能如此啊。”

        “那师兄也教你个道理，这叫交情归交情。”

        “哈哈，哈哈，多谢师兄！”

        “不必客气，等你回来时师兄定为你准备好所用消息。”

        说着，齐夜走进千里亭，在关崇岭的指导下拨弄四盘八门，按照天干地支定位法找到义楼之峰所在地，齐夜站进阵内，眼前光影层层闪过，眩晕恶心之感涌上喉头。几个呼吸间齐夜便到了，之前在虢山脚下看书院建筑，大都比亭子大不了多少，而此时此刻齐夜站在这，觉得自己比那只井底的蛤蟆强不了多少，原来看见的只是肉眼可见的那么大一片天。

        原来当时看见的只是顶盖而已，整个义楼之峰可以说是峰为其基，楼为其峰。单就藏书楼之巍峨比得上两个宿莽之峰。书香之气弥漫整个峰间，宝

        塔似阁楼檐角飞扬，浩然意驾驭天地规矩显化人间，这都是曾经在义楼之峰修行的夫子大儒有功于天下苍生，其规矩被书院置于五峰之上，以传后世之表。层层不同，层层旋转不停，垂落而下，就像春雨落田间，滋润着此山、此水、此峰、此地儒生、君子、读书人。

        齐夜虽不是书院读书人，但对能够彰显在五峰之上的前辈先贤其所作所为还是无比崇敬。

        缅怀完毕，齐夜踏足义楼之峰，此时天色已晚但门口进进出出的儒生学子并不见少，根据其身形容貌也能分辨一些种族，这些大都是书院修行的修行者。好多都是深藏不漏的高手，就像刚刚从齐夜身旁走过的一人，高冠，儒衫，续须，手不释卷，但二人相错的那一刹那，其澎湃的生命力和跳动之声落在齐夜耳边有如巨龙嘶吼，此人定为蛮族炼体修行者，其修为之高当不下于玄冥才对。

        义楼门楣高约几丈，大气恢宏，门口一老者目不斜视，自顾自的玩着投壶，只是却并不见有身边箭矢之物，举手瞄准之时手中自会出现箭矢，投入几丈远的投壶内，‘叮咚’，‘叮咚’，乐此不疲，来来去去的人早已见怪不怪。

        齐夜对于现在这帮看门的都有些敬而远之的感觉，王八蛋！扮猪吃虎的人心都脏。一想起书院看门的就对这样的人小心一些，更别说能在义楼之峰看门的了。齐夜学着众人的模样稍稍注入一点罡气将功德戒印在老者身边的玲珑八卦图上，便进入了楼内。

        只是齐夜未发现，在他印入玲珑八卦图上时，老者的箭矢这次却失了手。

        望着齐夜的背影，老者若有所思。

      “哦？呵呵，有点意思？冉由这老东西在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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