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5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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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读完台词的栾夏被强烈的情感淹没,难以自抑地失声痛哭。
她曾问过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导演话剧,而今天,她终于从这些台词里找到了答案——
他是为了成全她的梦想而来的,哪怕她自己都已经不再坚持这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了,他依然执着地为她而来,为她在石屿编织一场热烈的美梦。
而他在这个夏天里,无数次的引诱、撩拨与试探,最终的目的,也只不过是想让她留下,成就这个美梦,也成就她自己。
心间淌过一股股热流,所有的感动都化为了一种崭新的力量。
她止住哭泣,心中的信念感比任何一刻都要强大。她不会再辜负他,也不会再辜负她自己。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她舞监助理探头进来问她:“栾老师,准备好了么?要去候场了。”
栾夏擦去面颊上的泪水,转过头,笑靥如初:“我准备好了。”
舞监助理领她去侧幕时,季航和所有演员已经在侧幕的地方等待了。
看见她,他们都笑起来,给她让了一个位置,让她站进他们围起的圆圈里。
每个剧组都有独特的热身方法,让演员们提早找一找状态,《予明》的热身方法就是台词接龙。第一个人会挑一句剧里的台词,然后其他演员要接下一句。
“来热个身吧,小栾姐。”孟畅离她最近,主动牵起了她的手,“今天我来起头吧。”
栾夏点点头,和其他的人都牵起了彼此的手。
孟畅清了清嗓子,选了接近尾声的一幕戏里的台词:“我们总是在计较我们失去了什么,但是从不记得我们从别人那里得到的东西,所以人是多么不知足的动物,只计较失去,从不留意得到。”
栾夏紧接上下一句:“所以我未曾留意你过去给予我的爱,把你的馈赠视为我的东西,在这一点上,我实在愚不可及。”
季航接道:“不,我才是那个最愚不可及的。因为我不想让你发现我对你的爱,才把它藏起来。你找不到它,也是情有可原的。”
下一个是艾叶:“因为我怕你找到它以后,会因此轻视我,嘲笑我,把我当成一个供你取乐的小丑,你更不会相信,一个小丑竟也会爱人。我怕受伤,所以在你面前,我从不轻易言爱。”
方铎接下来说:“那么从今天起,你再也不用害怕了。人不会因为爱而变得丑陋,虽然爱时常会让人受伤。但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受伤就不去爱、隐藏爱,这是对我们生命最大的浪费。”
丛毓文是最后一个:“所以即便可能会受伤,我今天也要向你坦白,虽然迟了一点,但是——我爱你,像你爱着我这般的爱着你。”
一圈轮完,他们彼此的力量,通过接力的台词也传递给了彼此。
优优在cue季航和栾夏上台去开场了,所有人都松开了手,给予身旁的伙伴最后的拥抱,互相鼓励:“加油,愿戏剧之神保佑!”
灯光转暗,季航牵起栾夏的手。在所有人的目送下,在黑暗中,他们步履坚定地走向舞台中央,在原定的位置停下,定格在开场的动作。
栾夏望向了观众席,注意到并不是座无虚席的。很有可能,有许多原来为栾梦而来的人,因为她的缘故,在开演前退票了。
她心头起了小小的失落,季航也因她身体小幅度的颤动察觉到了她波动的心绪。
现在是开场前的最后一分钟,她和季航本应保持缄默,让彼此都好好入戏。
可季航顿了顿,忽然插嘴问她:“其实,小盛一开始没想把剧名取成《予明》,他觉得用自己的名字来命名也太自恋了。”
看似只是无关的闲扯,栾夏因为他突然提起这个不免讶异地看向他。
“可是我劝他保留,”季航笑着回望她,“予明,予明。他把光给了角色,也给了我们。他相信,我们一定能把这份光送给观众,送给每个在黑暗里的人,一点希望。”
栾夏怔愣,还未能回应季航,就听着开场铃已经响起了。
清脆的铃声中,她望向一片漆黑的观众席。
初时因为黑暗,她什么都看不清。但在舞台灯光亮起的瞬间,她看见了台下亮起无数双眼睛,带着渴望、带着期待、带着真挚,与她隔空相视,翘首以盼着她的开场。
她看见了顾嘉州,看见了坐在一起的向易恺和阮杏子,看见了瞿菲,也看见了许许多多陌生的面孔。
灯光映在他们的眼里,星星点点的,耀眼得让她难以忘怀。
她追寻已久,终于找到了她的星星,不在她头顶的夜空,也不是在她一眼望不到的未来,而是在这里,在此刻,在台下,就在那些观众的眼睛里。
眼睛又有些酸涩,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她转回头,向季航绽出一个笑容,也说出梅梦在今夜的第一句台词:“今天是礼拜几?”
季航也毫不犹豫地回答:“今天是礼拜四。”
或许是因为栾夏和季航的开场开得不错,接下来上场的主演们也都没掉链子,比平日更出色地完成了他们的齐舞。
大家本来还在担心栾夏的腿伤,以及怕她因栾梦的手术影响心态,但栾夏这场状态却出乎意料的稳,不仅游刃有余地在两个角色中自如转换,还临场加了很多和观众的互动点,让整场表演更生动了起来。
观众们在栾夏和季航的“偷情戏”后,更是被吊足了胃口。有些观众原本还想换个演员跟的,现在也立即打消了这个想法,紧紧跟着栾夏不放。
栾夏的节奏也越来越松弛,直到来到和季航的那场诀别戏时,季航在说最后一句台词时,她瞟向他身后那台难以驯服的升降机,不禁稍稍分了神。
今天没有盛予明再帮她了,她注定要一个人征服它。
可以做到么,栾夏?
可以的,可以的,栾夏,没什么可以再阻拦你了,你一定可以做到。
在她积极的自我暗示中,季航的尾音消散,灯光熄灭。
季航退到一旁,而舞监助理按原定的流程,冲上来给她换服装补妆。
她深呼吸放松身体,努力不去再想其他事情,只把最后一幕戏的调度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
换装完成,灯光掐着时间亮起来,舞监助理不敢让她多做停留,将她推向了那台升降机。
从半空摔落的记忆猝然袭来,腿部的伤口也忽地刺痛起来。她紧闭着眼睛,硬着头皮跳上了升降机。
升降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开始发动,她紧抓住扶手,仍然不敢睁眼去看。
风声骤起,将周遭的声音都撕扯得碎裂而模糊,听上去有种失真的朦胧。
她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忽听见有人在背后叫她的名字:“夏夏。”
久违的声音让栾夏猛地一震,睁开了眼睛。
她怔怔地回转过身,看见丁月竹完好如初地站在她跟前。
她不再是她曾在小黑屋里看到的那副虚弱的模样,而是像她们初见时那般的生机勃勃,笑意盈盈:“你又登场了,真好啊。”
这声音清晰又真切,令栾夏不觉伸手去触碰丁月竹的面颊——
是柔软的,有温度的,不是一个冰冷而虚渺的幻象。
丁月竹也抬起手,罩住栾夏停留在她脸上的手背:“你还好么,夏夏?”
栾夏的眼泪一瞬外涌,啪嗒啪嗒掉落:“不好,一点都不好。这两年……糟糕透顶。我庸庸碌碌,无所事事地浪费时间。我没有活成我十八岁想变成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一个很差劲的人。”
“你肯定不是唯一一个,大家都一样啊。”丁月竹劝慰,“所有人都是一边迷茫,一边走下去的。没有人会一直一帆风顺,但你们都会达到属于们的目的地的。你不是差劲,你只是短暂的迷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你知道你要去哪里。”
“可我不止是迷茫,我还很软弱。”在丁月竹这里,她不用假装强大,“我因为不想再被伤害,所以放弃了演戏,也放弃了剧场。”
“你不是因为软弱放弃,你只是因为我。”丁月竹的笑容转变成了伤感,“软弱的那个是我。其实现在想想,如果我当时坚持一下就好了,我不该让你们和妈妈伤心难过的。很抱歉,是我太自私了。”
“没有自私……不是自私……不是软弱!”栾夏语无伦次地抱住她,“错的从来都不是你,是那些不负责任的混蛋。”
“谢谢你没有责怪我,我知道我已经把你的生活变得面目全非。”丁月竹回拥住她,“看到你为我痛苦,我比你更难受。但所幸,你终于又回来了。我没有完成的梦想,你会继续帮我坚持下去。就这样坚持下去吧,夏夏,我想看你继续在舞台上发光,这样会让我不那么憎恨自己。”
“我会坚持,我会的。”栾夏哭着答应她,“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走,你能不能留下来看着我?我需要你,我需要你。”
“你不需要我,因为你一直比我勇敢。”丁月竹拍拍她的肩膀,柔声告诉她,“而且,我一直没有离开过,我一直就在你身边。”
“你骗我。”栾夏埋在她怀里,不肯撒手,“我只要一松手,你就会走的。”
“傻瓜,我不会的。”她承诺,“在你所到的每个剧场里,我会坐在台下,当你最虔诚的观众,在你谢幕时,为你鼓掌的。”
“真的么?”栾夏反复问她,“你会一直在么?”
“会的,一直。我会陪伴你,永永远远。”
升降机攀升至最高点,倏然停止。舞台的光束落在她们身上,像初升的朝阳。
“该上场了,”丁月竹松开栾夏,用拇指揩干净她的眼泪,双手打了两个响指,像以前她在后场时那么鼓励她,“我在台下等你。加油,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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