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相

晚上三更，木樨如约来到商行见到了慕启明，从慕启明口中得知那批粮食顺利借给了秦王。

        慕启明摇着手中的铁骨扇，看着眼前神秘的姑娘，问：“那粮食不会是珍珠米吧？”

        木樨闷笑：“慕先生放心，那是平常粗粮和粟米。”

        如今俞靖安成功借到了粮食，木樨也算能轻喘一口气，有闲情打量夜光下的慕启明。

        慕启明穿的披风是双层可拆卸的，据说是世家所制，用的是稀有天蚕丝，领口滚了一圈白毛。看着慕启明穿着的披风手里却拿着铁骨扇摇晃，木樨还是忍不住莞尔。

        不过木樨知道，这是因为慕启明从小身中冰火奇毒，对温度感知有异才会这样。

        木樨道：“慕先生，我来自很远的地方，那里有些稀奇的东西，比如那些如琉璃般透明的珍珠米，比如那能望千里的望远镜，其实还有很多，慕先生可感兴趣？”

        慕启明摇着铁骨扇，含笑看着木樨：“落日马场建立在马背之上，在大海里可是寸步难行。”

        木樨低头道：“船只建造早已不是秘密，我真的希望能在桃花岛看到落日商行！”

        “更何况，那里有着别具一格的医疗体系，慕先生可以亲自走一趟，可能对身上奇毒有不同的认识。”

        慕启明合上扇子，收起漫不经心：“听闻木姑娘医术了得，可是看出在下所中之毒？”

        木樨叹口气，摇头。这个世界里有着很多木樨不懂的东西，比如有人能御剑飞行，有人能引梦过往，有人能飞符召使，有人能御蛊通神……

        而慕启明身上的冰火奇毒闻所未闻，木樨所学的是现代医学知识体系，用抗生素合成药去对抗玄幻之术，木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木樨如实答道：“并未看出慕先生所中之毒，不过桃花岛上有很多新兴文明，值得一看！”

        “况且这些马驹，也不是马上就要，后面还指望落日商会帮忙周转。”

        慕启明思忖一下，点点头，递给木樨一块暖玉，暖玉精致小巧，正面刻有繁复暗纹，是落日商会的标志。

        “木姑娘，你现在已经是落日商会的伙伴。这是我们落日商会的信物，你先拿着。”

        木樨接过信物，告诉慕启明，自己会在边关小住一段时间，那百匹马驹先由落日马场养着，等有一天，膘肥体壮了，自会用到它们。

        萧黎羽自从那日从孟和村回来，就躲起来不见人，木樨知道他心中有结难以解开，可是俞靖安的棋子已经摆好，眼看就要收尾了，作为俞靖安的徒弟，夜不收的继承者，有些事情必须是萧黎羽才能做到的。

        于是木樨再一次来到温氏医馆。

        “你不用去找他了，他不会见你的。”

        齐无悔从树梢上一跃而下，拦在木樨面前，心想这个小丫头老是来烦小鱼儿。

        “齐大侠，如今北蛮举兵待发，而关内三营势力还争执不休，木樨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找萧黎羽帮忙，还请齐大侠网开一面，让我过去！”

        齐无悔嘴里叼着茅草，抱着剑摇头：

        “你说这些没用的，萧黎羽现在没空见你！”

        木樨看向灯火昏暗的房间，高声说道：“难道见一眼萧鸿飞的遗信都没空吗？”

        门内哐当脆响，像是瓷器摔碎在了地上。

        木樨和齐无悔一起看向屋里，萧黎羽从里面踉跄出来：

        “什么，我父亲的信件？你快给我！”

        木樨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信封上没有文字。木樨看着面前两人：“我们进屋说吧！齐大侠还请留步！”

        屋内，萧黎羽作势要抢木樨手中的信封，木樨没有阻拦，萧黎羽拿到信封就迫不及待打开，结果发现里面是一张白纸，大失所望：“你骗我？”

        木樨不置可否，只是对着萧黎羽说：“萧黎羽，你应该知道你师父此时就在这居庸关里，他旁边跟着北蛮人，他在策划一件惊天大事！”

        木樨步步紧逼，盯着萧黎羽，有些事情他该知道，也该他去面对！

        萧黎羽手里拽着空白的信封，步步后退：

        “那又如何？师父给我传暗号了，师父说北蛮先锋要来，是他让我先去疏散村民的！不对，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跟踪我？”

        木樨答道：“你忘了，那天在山岗上是我救的你？”

        萧黎羽回想起当日情景，怪不得自己看木樨面熟，原来山岗上的人就是她。

        萧黎羽语气笃定：“原来那天真的是你！你认识我师父，你认识小结巴那个北蛮人！”

        木樨伸手握住萧黎羽摇晃的肩膀，努力看着他的双眼：“萧黎羽，不管你信不信，我来是为了救你师父，我想救俞靖安！”

        木樨心里很难受，自己知道俞靖安所做的一切，自己知道俞靖安为何这样做，他无路可走，所以很悲哀。

        “萧黎羽，你应该知道你师父为何会回到这居庸关，他，他是为了复仇而来！”

        萧黎羽想挣脱木樨，痛苦地捂住头：

        “我就只剩下师父一个亲人了，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会和他一起面对！”

        木樨努力按住萧黎羽肩膀，问：“那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能够救他，你愿意帮我吗？”

        萧黎羽看着眼前的少女，少女双眼微红，眼眶里含着泪水，声音中带着乞求，可是事关师父，萧黎羽无法回答。

        木樨抬手擦了擦泛红的眼圈，苦笑：“你别误会，不是什么大事！你知道的，你父亲一直想治好俞靖安的双手！而我就可以！”

        “如果这封信件，是你父亲写给我，拜托我救治俞靖安的，你想想他会怎么写？”

        萧黎羽看着递到眼前的纸笔，有些犹豫，他怕害了师父。

        木樨闭上双眼，语气哽咽：“萧黎羽，你可知道那个小结巴是北蛮的幼狼王？你可知道那日俞靖安被杨帅追杀至不归河，俞靖安最后没入了河中？最后救他的正是这个幼狼王！”

        木樨的眼泪终究还是绷不住，尽数落下，自己为什么那么念念不忘俞靖安，不就是因为他真的没有路可以走了吗？俞靖安绝望的让人心疼，琼林宴上打马玉街风光无限的探花郎，最后一步步变成了复仇的枯骨魔鬼！他真的是无路可选啊！

        “萧黎羽，北蛮马上就要打来了，你想让俞靖安如何做！他别无选择，而我，我可以给他另外一条道路！我想带俞靖安去海外，我想治好他的双手！

        萧黎羽怔怔看着眼前少女，原来那日师父被杨帅逼到了不归河，原来是北蛮人救了师父！

        萧黎羽肩膀剧烈抖动，愤怒绝望涌上胸腔，眼看就要宣泄而出，结果在喉咙处被死死地压住，喉咙深处传来压抑悲伤的嘶吼，好久，才用颤抖的双手接过面前的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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