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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夜宿


木樨拿着碗匙去清洗的时候,一位大娘把自家竹篮递给了木樨,木樨看着吃了饭,脸蛋终于有点血色的妇人,也没有扭捏接过竹篮,把碗什直接放了进去,走的时候还叮嘱大娘明天早上城墙下继续供应饭食。

        木樨提着竹篮来到大道上,找到官道上驻兵,用银子买了床铺盖卷。战乱时候物价高溢,若没关系就是有钱都买不到东西,好在木樨刷脸过关,给的银子也足够才能拿到一床薄被褥。等出了大道,木樨抖抖这床轻薄的被褥,嫌弃分明,这被褥用粗棉羊毛杂糅纺制,摸着刺手不说,还特别薄,这里的秋天很冷,盖这个被子多半要着凉。

        木樨摇摇头,随即从空间里拿出一床厚实的棉被,打算把这床薄的铺在木板上,想着俞靖安一身青锦的样子,又从空间里拿出一件军绿加厚大衣,然后才抱着一大挪东西往马车赶去。

        木樨是在末世能独自生活的人,身体上不显肉,但筋骨早就锻炼出来了。这一大挪东西,若是在末世前,自己得分几次拿,但是现在一起抱着还能跑得飞快。

        木樨把被褥大衣放在马车辕座前车板子上,招呼了俞靖安,推开车门。

        “先生,我买了些床褥过来!”

        车厢内,俞靖安收拾了刚刚吃饭的小桌,军用水壶也妥善地放在一边,木樨走过去嘟嚷着先生这么细心做什么,手上还缠着绷带是个伤患,自己来就行。

        木樨进去把吃饭的小桌重新支起来,放到右侧,像个小案一样,让先生把地图绘卷放在上面观看,而后就着灯光,把军大衣拿出来,披到先生身上。

        “这个是我家乡的衣服,很保暖厚实的,我看先生喜欢青色的衣服,就带了过来,先生将就穿一下。”

        俞靖安伸手摸了摸羊绒混纺面料的大衣,眼神又深邃了很多,眼前的姑娘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或许有时间,自己真该去海外看看。

        木樨看着俞靖安没有排斥,便出去把被褥抱进来铺在中间,嘴里念叨:

        “哎,这被褥真得薄,那些官爷收了钱只给我这种薄薄的被褥。”

        俞靖安清冷的声音响起:“边关清寒,每年冬天都有无数冻死骨,能给你被褥已经很仁义了。”

        木樨吐吐舌头,忘记这茬了:“哦,那官爷对我们还挺不错的,误会误会,嘿嘿。”

        俞靖安轻啧一声,没有质评。

        木樨铺着床被,想到了什么,又出去借着车门的遮挡,拿了一口高压锅,小半袋粳米,和油盐,纸卷进来,这些都是必须品,趁这个机会在俞靖安面前过过明路,一起放到左侧的座板之下,把那座板下空间塞得严严实实。

        “这么多东西,你是怎么拿回来的?”俞靖安有点好奇,问道。

        “啊?拿绳子绑成一串,我力气很大的。”木樨睁着眼睛乱说。说到力气大,还曲起手臂,展示自己有肌肉。

        俞靖安微微蹙眉,半响不语。

        马车中间过道铺好了被褥,木樨不想踩脏,退出来,把靴子脱掉,才爬进去,坐在被褥上对俞靖安说:“先生,夜深了,你早点休息吧。”

        然后想到自己刚刚脱的靴子,又过去作势帮俞靖安脱靴。

        “你手上有伤,我帮你把靴子脱掉吧,没关系的。”

        谁知木樨的手刚碰上俞靖安,俞靖安就全身僵硬着要躲开,木樨抬头看俞靖安。

        “我自己来!”俞靖安僵硬着说道。

        “嗨,没事,你当我是一个小丫鬟不就得了。”木樨想着古代男女授受不亲思想也太严重了,手上缠着绷带帮脱个鞋而已,怕什么?木樨摇着脑袋,动作强硬,干净利落,把俞靖安的靴子解下放到门口处,和自己的靴子摆在一起。

        木樨铺好床褥,又记起一事,从背包里拿出两本现代法律书籍,递给俞靖安:“先生,我白天所说可不是骗你的,这是我们桃花岛的法律,你可先看看。”

        俞靖安接过书,脸上却少见的出现别扭,想看木樨又没抬眼,声音低低的:“你睡哪里?”

        “我当然睡外面啊!”木樨推开车门,让俞靖安看辕座上的大睡袋。

        “哎,先生放心,我很多时间都要在野外露宿的,还没有马车,一直就睡睡袋,你别小看这个睡袋,防水保暖透气多合一。”

        俞靖安静默不语。

        木樨看看静住的先生,拍拍后脑,接着说道:“先生倒是提醒了我,这毕竟是荒郊野岭的,我喷些药物驱蚊防虫还能助眠。”

        说完从背包里掏出一瓶七神户外驱虫液,到处喷洒,轓轮上都不放过。

        喷了一道,木樨才收起驱蚊水,想想拿出一包纸巾放在小桌上,说:“先生你早些歇息吧,如果半夜你要下马车,叫醒我就是,不用客气!”

        俞靖安神色莫诲。

        木樨笑着把车门给关上,然后打开睡袋躺进去,嗯,这车板子比自己的身高还长,躺上去不弯腿,舒舒服服的,一夜无梦。

        清早,木樨被吵闹声叫醒,拉开睡袋,顶着乱糟糟头发起来,俞先生没有在车厢里,昨晚的床铺被先生折好放在左侧上,也不知道先生是怎么用他那枯骨般的双手做到的,木樨穿上鞋子,把头发扎成马尾,然后胡乱抹了一把脸,嗯,这车厢还需要个打水的木盆,木樨思考着,往吵闹声处走去。

        一来到墙根驻扎区,木樨就皱眉,才经过一晚上,这里就杂乱不堪,甚至充满着排泄物的恶臭,而吵闹处是有一户人家生了病,病人发着高烧,但是关城紧闭,一家人哭闹,守卫也不放人进去。

        木樨走过去,先量了体温,看了情况,还好,没有外伤,从症状上看,应该只是昨夜受凉普通感冒,但看着周围脏乱的环境,现在虽然是小病,如果在这种环境下传播开来,会影响很多人。战争是刀光剑影直接砍在身上,而战乱后发生大规模瘟疫是温水煮青蛙,等爆发开来已经无力回天。

        这种事情必须要提前遏制,木樨定了定心神,从背包里拿出几袋冲剂,交给这户人家,嘱咐好不要让病人受凉,然后朝城门走去。

        城门口被围了起来,腾出的大道方便军队粮草伤患进出,门口不远处支着一口黑铁大锅,炊烟寥寥,能闻到米粥香味,木樨一打听才知道,那是落日马场在施粥。

        木樨靠近大锅,拿出落日马场的玉式信物,问烧火的年轻人:“请问,我有急事想找你们当家,如何联系上他?”

        那年轻汉子侧头看了看木樨手中的信物,回道:“这位姑娘,如今城门是进不去的,当家的出不来,你进不去,如何找啊?”

        木樨追问:“没有别的办法吗?比如飞鸽传书?”

        那年轻人摇摇头:“姑娘,小的只是个烧火的伙夫,怕是帮不了你的忙!”

        木樨又向城门看守说明此事,看是否能通融一下,让自己进去,结果都是被拒绝。

        木樨忧心忡忡地往回走,想着找个没人的地用系统传送进去,可是昨天接连使用传送,胸口还隐隐作痛,今天再继续强行使用,怕是心脏承担不起,若是别的部位坏了就坏了,可这心脏一坏,自己就离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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