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搬家

看着一期一振暴怒中的黑脸，苏澄已经做好暗堕值上升的准备，可出乎意料的，他只是站在洞口，默不作声地注视着里面的一片狼藉，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没了最初的怒火，但更添几分伤神。

        “一期尼……”五虎退拉了拉一期一振的衣袖，隐含担忧地看着他。

        一期一振回过神，他看向身边最后的弟弟，下意识地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轻声说：“没事的，我们可以再找到一个……”

        一个？一个什么？可以作为新的起点的“家”吗？

        一期一振也意识到了话中的不妥，他不再说话，只是走进去开始收拾一番“抢劫”后仅剩的一点东西。

        五虎退跟着他进入洞中，看着他在一边忙碌，轻声问：“一期尼，是谁……”

        暗堕刀剑？不，他们同病相怜，虽不会主动帮助，但也不至于搞一番破坏。

        流浪刀剑？不，他们或许需要药品，但既然没有丧失理智，作为刀剑的尊严也不会让他们做出偷鸡摸狗甚至毁灭“在场证据”的事。

        时间溯行军？这倒是最有可能的一个了，如果他们有理智的话。

        “大概是我以前本丸的同伴。”一期一振没有转身，边收拾东西边回答他，“他也暗堕了，我们之间有些矛盾。”

        五虎退上前帮他整理破损的杂物，没有再问。

        因为，一期一振的眼中，透露着极力掩藏却又遮挡不住的苦涩。

        在弟弟面前，他必须做好一个哥哥的角色，所以极力掩藏悲伤，想要给弟弟一个可以依靠的印象。

        一期一振背过身，当面对空无一人的前方时，他终于透露出一丝脆弱，打破了在这艰难的世界中披着的坚固外壳。

        “退，我们一起去一个本丸，好吗？”

        收拾完了那些可用的东西，一期一振拉着五虎退坐在被割裂的草席上，摆出谈心的架势。

        “本丸？”五虎退并不怨恨审神者，重新接受另一个新的主君也可以，但是，一期一振的话……他不认为一期会选择一个新的本丸欢喜地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能够做到这样的话，他也不会选择暗堕这条不归路。

        “嗯，是一个专门接收暗堕付丧神和流浪付丧神的地方，没有审神者。”一期一振粗略地解释了一下。

        “只是，在那个本丸，需要我们服从安排做任务，以换取保持这具身体存在的灵力。”

        哦！这不就类似《火影x者》中的忍者吗！村子分配任务，自行完成再领取报酬。

        等等——灵力？

        先不考虑这是审神者的专有属性，刀剑如何得到还能以此为奖励发放，光是维持刀剑显型需要灵力这点，为什么她以前从未感觉到这种需要？系统伪做的身体当然不用担心，各方面参数都是按照原先的付丧神1：1对比制作的，这种设定怎么说也不会被忽视。

        除非……我原本就具有灵力！

        【哦豁，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活了十几年，突然被告知自己可能是“魔法少女”，任谁不会惊喜？但对于现在的苏澄，大概惊会大于喜，毕竟对于暗堕付丧神来说，灵力大概只是一种口粮，而审神者，就是储备粮。

        如果被发现有灵力，最好的结果就是被强买强卖，最坏的话，直接被发现不是五虎退，而是某个占了他身体的孤魂野鬼，大概会被愤怒的一期尼一刀斩了吧。

        “……所以，退，我们一起去吧。”一期一振结束了他的发言。

        五虎退看上去有些愣，他呆呆地看着一期一振，而一期一振也回望他。

        他终于明白，一期一振是认真地在询问他的意见，他在认真规划商量他们俩的未来，而不是一个人做好决定，再以“为你好”的名义强制他人执行。

        五虎退没有立即答应，既然一期尼是认真的询问，那他也应该认真回答，而不是光凭一时的冲动草率做出决定。

        但无论是为了探索这个世界，还是为了接触更多的暗堕刀剑，完成系统任务，去一个作为暗堕刀剑聚集区的本丸，都是有利的。

        那么，也没必要考虑那么多了，至于“工作”环境和“同事”相性，她相信一期一振的眼光，毕竟作为两人以后可能会延续很久的定居点，他会做出最佳选择。

        “嗯！”五虎退笑着答应了。

        ……好吧，他收回前面的话。

        为什么他会指望一个暗堕后直接找一个山洞为家的刀子精会明白提前看场地这件重要的事！

        此时的一期一振和五虎退各拎着一个小布包，站在那个传说中的本丸门口。

        破旧的木门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便会轰然倒下。门板上有深深浅浅的刀痕，在一边的柱子上还溅有几滴红色的“墨迹”，依五虎退的经验，90以上的可能是血迹。而门口，已经有落叶铺开的厚厚的一层“地毯”，飘扬着数不尽的灰尘。

        总之，整个本丸，就是一个大写的“破落的暗黑本丸”。

        【实物与图片完全不符/图片仅供参考】

        “一期尼……是谁告诉你这里的？”五虎退的声音带着颤抖。

        这种破落的样子，还会有人，不，是刀住吗？不会是……鬼吧。

        听说怨气太大会产生某种非自然的生命物质，而且也容易被阴性强（同样带有怨气的人）吸引……

        “是歌仙殿，他应该不会说谎……”一期一振虽说着相信他，但话中已带着一丝怀疑。毕竟历史上是皇家御物，虽然后来遇到渣婶，流落各地，但……他也从未见过如此破落的本丸。无刀还有解释的借口，毕竟无人打扫，若是有刀，那更无话可说。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期一振上前推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门。

        “咳咳——”

        五虎退被弥散开的烟尘呛住，不住地咳嗽，眼圈发红，泪水挂在眼睫上欲掉不掉。可不等他挥开烟尘，一把太刀便从烟尘中出鞘，斩向他们。

        “叮——”

        一期一振一边抽刀将不知名的太刀拦在面前，一边示意五虎退躲在他的身后。

        两刀战得激烈，五虎退的心思却转向了他们手中的刀。

        那本该是陈列于博物馆或是某个收藏室中的文物，受到精心护理和供奉的宝物，如今却因为成了无数复制体中的一员，不再被视作唯一的珍宝来珍惜，甚至因为化为人身有了思想，更受人世流离之苦。

        这两把刀已不复当年的华丽，反而因被人拿着经历无数恶战又无及时的修复，刀身已遍布细小的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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