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结识新刀

“叮叮——”

        袭来的太刀被一期一振挡了回去。

        烟尘散开，五虎退终于看清给他们俩人来了个“开门杀”的刀——鹤丸国永！

        只是这不是时之政府官方立绘上那个静若仙人、动如脱兔的白鹤，原本耀白色的头发仿佛被人恶意地打翻了一坛墨水上去，变得漆黑无光，透露着几丝血色，衣着也不再是仙鹤的洁白无瑕，反而像是一团混浊的黑雾，红与黑交织。那双血红色的眸子，仅余下疯狂的杀意。

        五虎退看着对抗的两刀，眼泪不由自主地喷涌而出。

        这不是五虎退的感情，而是完全属于苏澄的情绪。

        她想起了自己的本丸中那个永远充满活力、热爱捣乱、但在大事上绝不含糊的姥爷。他是千年老刀，虽然平时总是和短刀混迹在一起，爱笑爱闹，但也是和三日月宗近一个辈分的“老爷爷”了。经历过许多风波，其实也很少会在意什么东西，就算再将他放入墓穴中陪葬多年，隔绝一切玩乐，出来照样是那个姥爷。他的心其实很强大，坚不可摧。

        这样的鹤丸，这样的姥爷，让他暗堕到这种程度，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对自己来说爱护都还来不及的刀被其他人弄成了这副德性，苏澄感到一种出离的愤怒，一股火焰在心中不断燃烧，发酵。

        已经不止这一次了。

        他们收到的伤害，已经不止一次了。

        初生的刀剑付丧神，对审神者都有一种强烈的依恋和喜爱，他们的心是纯粹的，如同美丽耀眼的宝石，就像她在那条小路上遇到的付丧神，即使是不认识的刀剑，他们也会热情地伸出援手。但宝石易碎，一次次的伤害让他们被迫成长，还未享受过甜蜜，便深刻体味人世间的苦涩。

        原本白纸一般的刀剑，被染上了不同的色彩。运气好的，享受着喜悦和满足；运气差的，只有数不尽的灾难和痛苦。

        苏澄很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可以帮助他们，可以稍微平复心中踊跃的情绪。可她现在只能呆呆地站在一期一振的身后，接受他的保护。

        在打斗进一步白热化，五虎退跃跃欲试，打算参入战局时，一声长喝打断了这场意外的较量。

        “鹤丸国永！！！”一个手提菜刀、戴着单个黑色眼罩的付丧神从本丸中冲出。

        这个付丧神，烛台切光忠，径直奔向鹤丸国永，他的脸已经黑了，拿着菜刀杀气腾腾，感觉很想把自己眼前的同僚就地正法。但是浅薄的同僚情还是阻止了他的危险行为，他只是悄悄抬起没拿刀的手，蓦然重重锤上黑鹤的后颈，鹤丸再无声息，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五虎退和一期一振都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同僚相残的惨状。

        啧啧～这到底是刀心的泯灭，还是刀德的沦丧？

        敬请期待我们的下期节目《解密刀刀相残背后的真相》……

        【皮这一下我很开心⊙▽⊙】

        烛台切光忠那动作，一看就是做过无数次的熟练工。

        他提溜起鹤丸国永的领子，往两刀的方向鞠了一躬，表示歉意，再抬起头对五虎退安抚地笑了笑，说：“一期殿和退是第一天来本丸，鹤丸他可能还没有适应，惊吓到你们了，今天请务必允许我以点心作为赔罪。”

        一期一振点了点头，面上带着笑意，开口却不太友好。

        “烛台切殿是怎么知道我们今天来这里的？”

        烛台切光忠没有在意他语气中的质问，只是随口道：“这个本丸接受一切付丧神，经常有新的同伴加入。”

        说罢，他便向两刀告辞，拖着鹤丸国永走进院子，地面上嵌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五虎退偏开头，不忍看着对小孩来说太过残酷的大人世界中的塑料友情。

        不过，果然是暗堕付丧神啊！

        虽然那振烛台切光忠没有鹤丸国永表现得那般明显，但正常的他可不会做出把晕倒的鹤丸国永直接拖回屋子的举动，就算被捉弄了，他也只会笑着威胁“下次不准备你的饭了”，但如果那只鹤丸真的饿着肚子可怜巴巴地来找他，他还是会无奈地帮那只调皮捣蛋的鹤再另做一份同样精美的食物，这就是温柔的咪酱啊。

        可是现在……不忍直视。

        不过，转念一想，即使鹤丸已经暗堕到距时间溯行军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步，烛台切光忠还是照看着他，替他收拾像今天这样的烂摊子，免得他悄无声息地被别人弄死，虽然对待鹤先生的态度残暴了点，但是，该怎么说呢，咪酱不愧是咪酱。

        这一点也适用于烛台切光忠做的点心上。

        盘子里是几块草莓大福，圆滚滚的团子糕点，雪白的面团上还带着淡淡的粉色，顶端露出小小的草莓尖，细细的糯米粉在缓缓下坠，弥散开的小片白雾更显甜点的鲜嫩。

        五虎退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精致的点心，慢慢咬了一口，眼睛倏忽亮了，背景是飘落的樱吹雪。

        一期一振坐在他旁边，宠溺地看着陷入甜点海洋中的弟弟，时不时用手帕帮他擦净脸颊上不小心粘上的碎渣。烛台切光忠也一脸笑意地看着这个粟田口的短刀，自己的手艺被其他人如此喜爱，作为一个厨师，这也是值得高兴的事呢。

        一时间，大厅竟是一片和谐之景。

        这也让一位不经意间经过的付丧神忍不住驻足，不愿去打扰这份本丸中难觅的安宁，也不愿离开。

        不过，他的隐蔽没能躲过短刀的侦查，五虎退即使在享受甜点，也不会忘记该有的谨慎，而且，顶着一份这么强烈的目光，五虎退也没法继续安然地吃着东西。

        他看了看身边两位太夜晚睁眼瞎刀，一期一振以为他还想继续吃，给他再拿了一块，而烛台切光忠，他已经陷入了迷之回忆中，根本没有注意五虎退的视线。

        深感两位大人不靠谱，五虎退往后缩了缩，对着门口感应到的位置方向喊：“门口的那位殿下，请您进来一聚。”

        一期一振总算是发现不对劲，警惕地看向门口。

        虽然这座本丸如今只有刀剑付丧神，但暗堕的刀剑是六亲不认的，说不定是哪位发狂的刀子被大厅的灯光吸引，打算来一次偷袭。

        门口不知名的付丧神连忙出声，止住打算袭过来的三把刀。

        “嗯……我只是看到三位聚会，不想打扰，冒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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