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礼物

翩然落下的雨点打在透明玻璃窗上。

雨幕迷离似幻，像是老天早有安排，注定要在今天落下一场倾盆的大雨。

沈栖山赢了赌局，却仿佛在意料之中一般，眼眸里藏着晦暗的失落。

他靠在椅背上遗憾道：“看来你输了。”

姜寻茉深呼吸，才从心跳加速的反应中回过神来，她看向窗外，露出意外的神情。

“太神奇了吧？”她不免怀疑道：“你不会使用钞能力了吧？人工降雨？”

男人表示：“没那个必要。”

“为什么啊……”姜寻茉实在想不明白，等她拿出手机才发现，等雨下来后天气预报才变化了图标。

今天的雨要下到明天早上，然后又是连续好几天的晴天。

唯独今天要下雨，真是离奇。

沈栖山突然道：“六年了。”

“什么？”

“连续六年，在十月二十五号这天下雨。”

男人声音低哑，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窗外有车经过，车灯在雨幕下恍如舞者的魅影，散落在男人俊毅的五官上。

“好吧。”很快，姜寻茉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她耸了耸肩，“输了就输了吧。”

沈栖山轻笑，“很豁达嘛，输给我什么东西，想好了吗？”

她得意地抱着胳膊，“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对呀。”

男人侧头，饶有兴致地看她：“想到今天会输了？”

“那是真没想到。”姜寻茉说：“但是，万事有准备嘛。”

“很好。”沈栖山点头，“准备了什么？”

女孩儿笑弯了眼睛，她凑过去小声道：“手伸出来。”

沈栖山照做。

姜寻茉：“闭眼。”

他看着他，三秒后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沈栖山感觉掌心一阵柔软的触感滑过，转而一枚温热而光滑的小物件出现在他的手上。

男人不自觉地加深了笑意。

他太了解这是什么了。

沈栖山收起掌心，把他的袖扣收了起来。

“拿本来就要还我的东西当礼物。”他抬眼，眼神冷冽而锋利，“我有这么好糊弄？”

“我又没说这是我要给你的礼物。”

“所以礼物呢？”

“在家里。”姜寻茉左右歪了歪头，“送我回家，我拿给你。”

当然了，就算没有这个礼物，他也是要送她回家的。

半个小时后，沈栖山把姜寻茉送到了楼下。

“车里有伞，拿上去吧。”

姜寻茉打开车门摆手道：“不用了，就几步路！”

她跳下车，在雨里蹦跶了两下，“等我啊！”

女孩儿转身朝着单元门跑出。

旋转的身影，让她的大衣和雪白的裙摆转出一朵花的形状。

像有鲜花在雨幕里怒放。

沈栖山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雨刷在车窗上来回滑动，它们劈开路灯的光影，推去落下的大雨。

时间过了二十分钟，沈栖山第一次觉得自己欠了些耐性。

灼热的期待是滚烫的岩浆，在他干涸的心房上滚过，分秒写着煎熬。

意识到自己反常的状态，沈栖山闭了闭眼，选择让车熄火。

终于，姜寻茉抱了一个大纸箱出现在楼下，却只看到一辆车灯都没亮的宾利。

沈栖山不在车里。

她抱着箱子，用手臂和脖子架住她从家里拿下来的大伞，保持着这个姿势，她跑到车边往里看去。

这辆车的车窗膜贴得也深，虽然没有深到什么都看不见的程度。

但她是可以确信车里是没人的。

“去哪儿了……”她喃喃道。

伞重，箱子也占了她所有的怀抱。

因此只是一个倾身，再起来的功夫，伞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

她不能放下手里的东西，只能任由大伞自由落体。

然而就在雨水要滴在她肩膀上之前，一双大手伸来替她稳稳握住了伞柄。

姜寻茉转头，发现沈栖山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为了给她撑伞，他的手臂几乎将她环住，清冷的草木香包裹着她，除此之外还有一缕烟草味。

猩红的火光在沈栖山垂落的左手边闪烁，他将脸转向一边，把烟雾吐出来。

姜寻茉放下来心来，原来是去抽烟了……

有人帮她撑着伞，她的行动方便多了，两人站在伞下，姜寻茉面对着他，脸上绽开了极美的笑容。

“这是我的礼物哦。”她说。

烟在燃烧，他看着她，却再没抽上一口。

沈栖山：“这是什么？”

“你猜猜看！”

然而不等沈栖山说话，纸箱却自己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随后，一阵微弱的叫唤声从里面传来。

“喵——”

“……”

“……”

沈栖山沉默地撑着伞。

大伞足以容纳两人，但他的伞还是倾向她，不让她和纸盒遭受半点风雨。

他没有说话，看着姜寻茉讪笑着，吃力地打开了纸箱的盖子。

很快，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猫从箱中探出头来。

沈栖山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小猫柔软，温柔甜蜜的脸颊上有一双圆圆的眼睛，小圆脑袋歪着看沈栖山，凑着鼻子在他身上细嗅。

女孩儿也有一双大眼睛，含着潋滟的水光，像一湾琥珀色的湖水。

它看着他，她也看着他。

沈栖山选择和姜寻茉对视。

姜寻茉咧嘴一笑，“沈总。”

“生日快乐。”

“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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