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第二天他们约好在前公司旁的一家咖啡馆见面，韩清预订了卡座，赵宛如到的时候他已经坐着等在那里了。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赵宛如本来也打算提前到的，结果堵车，最后九点准时到了，没想到韩清已经在等，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也刚到。”

        赵宛如坐下来，韩清把菜单递给她，“喝点什么？我请客，以后还要多仰仗你。”

        于是赵宛如不跟他故作客气地推拒，干脆地点了杯蓝山，韩清点了杯冰美式。

        咖啡上齐后，两人开始谈正事。赵宛如把拟好的合同递给韩清，让他过目。

        韩清拿过来后，吸取教训，认认真真地研读每一项条款。虽然他昨天帮了赵宛如，但他不是傻白甜，不会蠢到认为一点微末的帮助就能让人掏心掏肺。

        “怎么，不相信我啊？”赵宛如半揶揄道。

        “没有。”韩清柔和地笑笑，莫名叫人生不起火气，“实在是被公司那条解约三个月禁播弄怕了，之前没仔细看。”

        “确实。”赵宛如点点头，深有感触。原本有些降温的气氛又回升了。

        看到赵宛如只要十五个百分点的抽成，韩清惊讶道：“怎么比昨天说好的少了百分之五？”

        “你现在在起步阶段，而且我只负责帮你精修，又不是全包，自然没脸要那么多。”赵宛如笑道：“也算是投资吧，你挺有潜力的，当然要跟你打好关系。”

        这女人坦率得叫人无法讨厌。

        “多谢抬举，我会努力的。”

        “要看看视频吗？”赵宛如打开手提，调出视频，把电脑转向韩清。

        视频大体沿用韩清的粗剪辑，只进行了小部分镜头的近远景切换以及滤镜调色，让整个视频的质量上了个台阶，食物看上去也更加叫人垂涎欲滴。

        “不愧是专业的。”韩清竖起大拇指。

        听了韩清的夸赞，赵宛如露出自信又略得意的笑容，“那当然。今天就先这样，我把视频邮箱发给你，飞信压缩了画质不行。下次新视频直接邮箱发我就行，我修剪好就回发给你。我有事先走了。”

        “好，多谢。”两杯咖啡刚好见底。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走到咖啡厅门口时，赵宛如突然回头，道：“要加油啊，合伙人！”然后就笑着推门离开了。

        我会的。韩清在心底默道。

        回家后韩清登录自己的微博，上面有两千多个粉丝，去掉僵尸粉和不活跃的粉丝，可能只剩下两三百。

        他发布了一则微博，说明自己因为特殊情况要停播三个月，但是会在black视频平台上发布做菜的视频，希望大家能继续关注。

        虽然效果可能不算好，多少也算引流了，能多一点是一点。

        韩清把赵宛如精修好的视频发布到他的视频账号上，配上文案“请你吃好吃的[爱心][爱心]”，然后就把这事抛在脑后，打开电脑，开始浏览各式招聘网站。

        他不是什么理想主义的人，视频不一定能做起来，考虑到生计问题，还是得努力物色工作的。

        一直看到下午，他都没能投出几份电子简历。这些平台上大部分是骗子，剩下的不是招外卖配送员的就是招主播的，都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韩清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睛，这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了，肚子咕噜噜在叫，他打开冰箱拿出食材和没吃完的剩饭，炒了份黄金炒饭。

        他的手艺很好，哪怕只是简单的炒饭，也香得叫人想吞掉舌头，这都是被韩清刁钻的舌头逼出来的手艺。

        正吃得开心，就收到了赵宛如的飞信消息：“快去看black视频签到页子页里面的人气新推荐，你的视频上去了！”

        这一下，惊得韩清放下了筷子，连忙撂下碗筷拿起手机，按照赵宛如说的进app查看。

        他找了好几遍，才在藏在角落的“人气新推荐”的more的最下面几个视频里面，看到他的视频。

        再一看，视频浏览量已经超过三万了，还有几十条评论。

        才几个小时就这样，这个成绩比他预料的要好，不过他更好奇，这么偏僻的位置，赵宛如是怎么找到的。

        “我想在新推荐里面找几个有潜力的新人，拓展一下我的业务。这还是受你的启发呢。”赵宛如回复道。

        韩清点进自己的视频评论区，里面除了舔屏食物疯狂说想吃的，还有一部分奇奇怪怪的评论。

        “那个下巴和唇形，我打赌一定是个帅哥！怎么就不露全脸呢！”

        “还有那双眼睛，我已经拿ps把它们拼在一起了，确实好看！”

        “求楼上造福大家！”

        “同求！”

        韩清点进那个说已经ps到一起的账号，却发现上面挂了个红标：“该用户涉嫌发表违规言论，已被禁止评论三个月。”

        运气这么好的吗？他还担心自己的合成照片真的被人发出去呢，结果这人就倒霉的被禁言了。

        现在势头这么好，是有榜单加持，哪怕是个犄角嘎达的小榜单的more部分，也胜在平台本身流量大，能带来不少点击量，韩清很满足了。

        black的流量变现率算是比较高的，一万播放量能有三十块，他这会儿可就九十块入账了，蚊子再小也是肉。

        估计等被其他人从榜单里挤出去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势头了。韩清恨不得能住在榜单上。

        第二天一早，韩清起床再看，自己果然已经被挤出榜单了。

        不过目前视频有12万播放量，评论到了200多条。播放量还在缓慢增长中，只是大不如在榜单上时了。

        12万播放量就有360块钱，去掉分给赵宛如的还能剩306呢。如果每个视频都有这样的成绩，他甚至不用每天发一个视频，两到三天发一个就能比得上之前直播的收入了。

        韩清心里打着小算盘，点开了自己的视频，打算看看弹幕，了解一下观众反馈。

        流畅的剪辑，对比度恰到好处的调色，好看的摆盘与镜头角度……片好的岩蚝铺在雾气腾腾的冰块上仿佛云片。

        烤架上翻滚着油花滋滋作响的蒜蓉烤岩蚝简直诱/人/犯/罪。蒜蓉金黄，金色的油花噼里啪啦，烧烤食物曼妙的美拉德反应让香味似乎能透过屏幕传到人的鼻端，再加上清翠的葱花点缀，整个就一视觉味觉盛宴。

        “馋，馋死我了！明天就去饭店吃岩蚝！”

        “呜呜呜我为什么要在等外卖的时候点开这个视频！”

        “蚝肉看起来好q弹口感好好的样子！”

        “白天刷不到晚上轮流刷系列＋1！”

        韩清还没来得及收起笑容，就看到一些不一样的弹幕。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小哥琥珀色眼睛好漂亮吗？”

        “加1，你不是一个人。”

        “这是美食视频，麻烦关注食物。”

        “我们看看颜值也行嘛，唇形也好好看！”

        “不行这唇太好看了，我恨不得被他嚼的是我！”

        “姐妹大可不必！”

        “可惜没露全脸，关注了关注了，坐等主播啥时候露脸！”

        ……

        韩清要么遮下半张要么遮上半张脸的半遮半掩态度反而给他增加了神秘感，让他微博粉丝和视频号粉丝都涨了不少，现在视频号粉丝和微博粉丝量都达到了三千，也算是个小透明了。

        ——

        “王，那些说要发……合成照的账号，我都派人处理了，您看……”留着八字胡穿着西装的帅气中年男人额头带汗，恭恭敬敬道。

        如果有经常关注经济新闻的人在这，就能发现这正是black视频直播平台的掌权人，章生。在圈内可以说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了，却在这人面前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吭。

        “嗯。”冷淡的声音仿佛山间云雾一般，缥缈淡出耳端。章大偷偷抬眼想看一眼王的表情，却只看到如雪的长发和一闪而过的琉璃蓝。

        “您……对那个人类，是不是太上心了？”章大试探着问道。

        于亥垂眸扫了一眼手里手机的屏幕，视频里的嘴唇张张合合，唇红齿白，姣好的唇形如同花瓣一般，一点艳红的舌尖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报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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