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寻人

　　随着凌云秀进到屋子里，那是他二师兄曾经的卧房，屋子里有两只大大的书柜，书柜里放着各式各样的书，打开来看竟然全都是手抄本。手抄本与印刷本不同的地方就是，这些手抄本似乎有着一些灵性，所以大户人家买书还是要买手抄本。

　　澹台隐的字写得非常好，条案上还摆着那张大大的宣纸，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澹台隐。纸旁还放着一张已经干掉的唇脂，那唇脂是他从凌云秀的梳妆盒里面偷来的。

　　趴在条案上还能微微嗅到从黑色墨块中散发出来的香气，她很想再趴在床上感受一下他的气息，可狴犴在这里显得有些不便。她屁股刚要坐到床上便被凌云秀一把拽了起来，她似乎是有些神经质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澹台隐以外她似乎再没有可以完全相信的人，就连那大师兄，连那师父都不是很可心的。二师兄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或许对别人还有所隐瞒，对小师妹确实一百个敞开心扉的坦诚相待。云秀闭了闭眼，想要从空气的流动中嗅出澹台隐曾经在这里行动的轨迹。他会在清晨起床，推开窗子，迎着朝阳和清凉的晨风读一会儿书。然后他会去后院生火煮饭，凌云秀这个时候大概在摘菜洗菜，或是土豆炖白菜，或是白菜炖土豆虽然单调却吃得有滋有味。

　　吃完了早饭澹台隐兴许再读一会儿书，倘若是冬季他会读得更久一些，等夏天的太阳射进他的窗户便会放下手里的书本到后山去。二师兄的武功在师兄妹三个人当中算是最差的，他喜欢到后山去偷懒儿，那里有一颗大李子树，端坐其上凉风习习好不爽快。有几次师父找到他抖手飞出暗器打断树枝摔得他几天不能下床。凌云秀正在给阿阮上药，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噗嗤一笑。

　　阿阮也跟着一笑，“怎么啦姐姐，想什么美事儿呐？”

　　“我想起我师兄澹台，他总是被师父打到骨断筋折。”，她似乎是在回忆什么，“每到那个时候我就会熬一碗粥，蹲在他的床头等他醒过来。我也怪傻的，咯咯。有时候他能一下子昏迷两三天，师父好像从来不担心他的死活似的。”

　　“啊？你二师兄这么惨？”

　　凌云秀摇了摇头，“其实也不全是这样，二师兄他自幼身体残缺，师父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师兄的骨骼极其脆弱，所以要不断打打碎再重新长好，新长好的骨头就要比原来坚硬得多。即便如此二师兄他依然病恹恹的......”

　　“所以才需要你保护他不是吗？”，阿阮扭回头看她，“你看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要么我找个人帮帮你怎么样？”

　　“你？”

　　“怎么瞧不起我啦？”，阿阮插着腰，腮帮子鼓鼓着，“啊，疼死了......我在仙人洞有一个师弟叫金丝雀，他这个人行走江湖广交朋友消息灵通，如果求他帮忙说不定会有结果。这样你也不必撒手莲花派的事务，只是......”

　　“只是什么？”

　　“哎，那金丝雀烦得很，我不想见他。另外前段时间......算了还是跟你说了吧，前段时间主人要金丝雀去盯梢欧冶普中，可刚出发第二天就没了消息。如今欧冶普中和金丝雀的下落全无，就算想要找他帮忙也得先联络上他才行。”

　　凌云秀皱了皱眉，虽然不清楚她口中所说的这个金丝雀是何许人也，但他们仙人洞的洞主到底是犯了哪门子邪劲儿要盯梢欧冶普中呢？算了，这些都可以暂时不做计较，凌云秀自然是知道师父他又多厉害。

　　至于他的厉害之处不用说也都明白，澹台隐都是属耗子的，就连他也没能逃过师父的魔掌，金丝雀恐怕是刚接近师父便被逮了个正着。欧冶普中这个人比较向佛，倘若金丝雀并无害人之心，那么他现在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可凌云秀也知道，自从大师兄走以后师父的脾气秉性有了变化，倘若真有人威胁于他也不是不会下杀手。

　　就这样把她所担心的事情和阿阮讲说一遍，阿阮也点点头，“我们最初就是这么想的，倘若金丝雀不回来的话孔雀就要亲自去找他。既然孔雀是主人的代言人，那么他的话应该会有些分量，只是这金丝雀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忽然话锋一转，“对了云秀姐姐，您知道师父欧冶普中他老人家身在何处？如果要孔雀去找他商谈，没准可以问出金丝雀的下落。”

　　“哪有那么容易。”，凌云秀一耸肩，漫步到床边落座，抚摸着床榻摆出一副母亲溺爱孩童的样子，梦呓似的回答说，“他老人家神出鬼没我怎么知道去哪儿了呀？不过你可以帮我去找，我信得过你。”

　　“我不能去，我要盯着你......”，阿阮忽然拍了下手，“对呀！咯咯咯！云秀姐姐，云秀姐姐快起来！”

　　“干嘛！让我睡一会儿啦。”

　　狴犴将毫不情愿起床的凌云秀从床上拉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阵子。从狴犴嘴角露出的微笑就觉着是有好消息，可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凌云秀并不清楚，迷迷糊糊的等她开口。阿阮觉着而好不容易抓到了她的把柄不能就这样白白的送给她，所以她一边笑一边想应该用什么条件交换。可想了半柱香的时间也没想出来，云秀露出满脸的不耐烦。

　　“你不要拿我寻开心了好吗？”，一把甩开她的手，“我要睡觉啦，你快给我出去！”

　　眼看对方下了逐客令，狴犴抓住她的手笑道，“咯咯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知道澹台隐在哪里，而且绝对准确！”

　　“你知道？”，凌云秀有些不相信，“那你告诉我，二师兄他现在人在哪里？”

　　“这个，我要问了才知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我这就带你去见澹台隐。”

　　“好吧，你说什么条件，只要不太过分的我就答应你。”

　　狴犴想了想，“我还没考虑好，不过你得先答应我，然后我带你去找二师兄，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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