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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十二点之后一定更新


(一)

        浓云如墨将天空粉饰成一个吃人的黑洞,一天还没走到尽头,天色就已全数暗下。

        京城似乎并不因为天黑而褪色,华灯初上热闹繁华一如白日。

        然而那高大的城门就像是一道分隔阴阳的界线,热闹只停留在了城中,出城后便戛然而止。

        城外,破了顶的破庙里寂静无声。地上的火堆像是心脏一样发出扑通扑通的响声,这是破庙里人存活着的唯一痕迹。

        仔细瞧才能看得到,火堆旁坐着的是三个人:一个小姐、一个乞丐和一个和尚。

        他们三个是半个月前的朔月遇到一块的,像是偶然又像是命中注定,所以围着火堆坐下来后没说几句话就做了约定——等到十五的时候一起看月亮。

        这个约定简单而稀奇。搁在京城哪个角落里说出来都会让人不屑一顾,甚至连实现的理由都没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是坐在一起了。

        (二)

        火光熹微,但清晰的映出那小姐曼妙的身影。她朱唇黛眉,时兴的蓝缎旗袍让她看上去高贵而优雅。

        她一直是个优雅的小姐。

        无论是在馆子里还是在馆子外。

        盛京的角落里,盛京的街头上她都是风光无限的小姐。

        小姐无名无姓,因为当小姐哪里需要名字?男人冲她一招手,唤她一声小姐,她就得巴巴的贴上去。

        就像是招一条下作的狗,让人难免不屑讥笑。

        小姐不知道自己来了京城多少年,她喜欢坐在馆子漆黑的街角看着繁华街道上往来的行人。这一刻她才能深深的感受到自己原来不属于这繁华到腐烂的地方。

        她整日眸中含笑,就是脸被馆子的阿姨打了也不曾哼哼一声。她笑着说,笑着活,心里哭的如大雨滂沱。

        人说她是个没有感情只会卖笑的东西。

        只有小姐自己知道,她曾经也有心。

        小姐曾是南方人,纵是时隔多年的现在她的嗓音里带着的还是水乡扁平的腔调,永远也学不会北方的圆润。

        她曾在渔船上捞鱼,曾唱着渔歌扬帆,恣意快活着比深闺里的小姐还要自在。然而每个少女心里都有梦,恣意的渔女羡慕着能够走在岸上举止高贵的小姐,暗暗的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和她们一样。

        那是个月色圆满的十五夜。粼粼波光将天空的玉盘弄得满是皱纹,十五夜花灯绽放,河岸边都是赏花灯的少爷小姐。她坐在她的渔船上,靠着白日里钓来的鱼,想着能够赚一点钱好买点像样的胭脂。

        可是每个渔人也跟她抱着差不多的心思,她的生意也大多被那些狡猾的渔人给抢了个光。就在她蹲在船头百无聊赖之际,眼前的光线暗了暗,她抬起头却见一穿着月白长衫的公子哥站在了她的面前。月辉被公子高大的身影挡住,叫她看不清公子哥的脸,只听到公子哥说话的声音,好听到让人耳根子发软。

        “小姐,请问这鱼怎么卖?”

        “公子……十……十文。”她支支吾吾地开口,见那公子哥掏钱的动作带了些犹豫。她疑心自己的价格是不是说得有些高,正要想着该不该再少点呢,那边公子哥却笑开了。

        “小姐是第一次做生意吗?”公子哥问。

        她呆呆地点头,后又急急忙忙摇头,第一次被叫小姐让她脸有些发烫。要知道平日里渔人总是用渔女喊她的。

        那公子哥笑了笑,把钱递给她。她紧张得半天忘记拿钱,待那公子哥走后她才对那公子哥说,“我……我不是小姐……”她只是个渔女。

        声儿不大,但是公子哥听清楚了。公子哥回头对她说,“那我也不叫公子,我姓白,名叫……”

        后面半句因为风大,她没有听清楚。但她知道公子姓白,所以默默记下了。

        之后公子每个月十五,总会来渔船上找她买鱼。而她就这样不知不觉着在公子这儿丢了心。

        她开始偷偷摸摸跟渔人打听着这个姓白的公子,可是江南公子那么多,姓白的也那么多,渔人们也不能跟她说个准儿。况且她也只是个渔女,自古小姐公子配一对儿,他这么个渔女算是什么东西呢?

        渔人们笑着她痴心妄想之际,撑船的撑船,唱歌的唱歌。徒留她一个人拿着船桨对着水里畅游的鱼儿出神。

        也对,身为渔女的自己没什么资格去奢想公子。她记得每一回公子买了鱼,就下了船,即使是闲聊也只是站在岸上。

        她一个渔女,身上都是鱼的腥臭腌臜,公子自然不敢靠得太近的。她悲哀得想着,船桨啪嗒一声掉到了河里,惊散了四下游鱼。

        直到下一个十五,月色凉如水。那个白公子才再一次来到了她的船上。

        “明天我要去京城了。”公子吃完了鱼并没有一如往常一般马上上岸,而是坐在了她的船头。

        她愣了愣神,不知道什么意思。她自小生活在小城,没听说过什么京城,只能木讷的哦了一声。

        月色下公子的侧脸被照的清晰,面上的线条柔和,嘴角扬起的弧度也格外温柔,他说,“中了举就回来,你会等我吗?等我一起回来看月亮。”

        她不知道中举是什么,但是点了点头。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微凉的指尖就触碰到了她的脸颊。吓得她身子向后缩了缩,抬眼就见那公子坐在自己的面前,弯着唇笑得高兴,“我喜欢你。”

        夜风颇凉,这句带了温度的话让人听得有些不真切。就像是说中了她心底的一句话一般,她的心通通通地跳着,就像是不属于她一样。

        “我也……”话到嘴边,无声咽下。她抓着裙摆的手不敢松开,心里地悸动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她不知道公子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自己的手里怎么会多了一个碧玉做的扇坠。只知道回神抬眼之时,满畔溢满了凉月。

        夜凉风吹树,月寒浸孤舟。

        渔女没有等到中举归来的公子,却变成了馆子里靠出卖自己的小姐。北方的地界没有孤舟,而她却像是孤舟一样飘摇在街头。

        晨光熹微,朝霞像是水里那尾跳动的红鲤,畅快自在恣意非凡。

        成了小姐的她高兴不起来,她扯了扯身上华美的服饰走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行乞的乞丐见她这一衣衫华丽的女子,纷纷上前扯她的裙摆。她扯了扯嘴角,心下同情这些乞丐之余,想起了自己的家当都被扣在了馆子里,就连最初带的那些盘缠都被强盗抢了去。她现在除了一身华服之外,身无分文。

        她看着已经洞开的大门,想到了那个第一次进城的渔女。带着一身鱼腥,眼底懵懂天真。包袱里带着的是卖了渔船的银子,手里攥着的是公子送她的扇坠子。京城那么大,她挨家挨户地找,问着形形色""色的人有没有姓白的公子。

        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找不到那个姓白的公子。

        “姑娘是……南方的吧?”地上的乞丐说着将地上的一个铜板往袖子里收,这个乞丐是唯一一个看出她也身无分文的,所以刚刚并没有上前问她讨钱。

        乞丐操着一口跟她相似的乡音,让小姐忽然红了眼眶。那时候满心的公子,满腔的奋不顾身,在蹉跎多年后听到乡音的这一刻她才知道这些有多么不值得。

        “对。”小姐说着撩起了鬓边的长发蹲在城门边和脏臭乞丐聊了起来。她和乞丐说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他们一直聊到月色初上洒落一地。

        乞丐全程都笑着听,时不时地点点头,嘴里叫她姑娘。她说完了故事,不解地问乞丐,“你为什么不叫我小姐呢?”

        她现在看起来衣衫华美,举止优雅,就是她一直渴望变成的小姐的样子啊。可是这么多年小姐小姐的称呼却并没有让她高兴起来,反而是乞丐的一声姑娘让她更觉得亲切。

        她想起了水乡,想起了行棹垂钓的恣意生活。眼中忽然酸涩,她不知如何是好。

        乞丐见状,连忙捏着袖子要给她拭泪。似乎是想起了自己满袖腌臜,生生止住了动作,笑得抱歉,“姑娘,想家的话就回去吧。”

        小姐抬头,心里苦涩。看着洞开的城门,又看着不知道何时赶来的馆子管事。

        月光像是一条路从城外通向了城内,就像是引她回家的路。

        年轻的小姐脱掉了身上唯一一处代表着优雅的绣花鞋,深深地看了一眼繁华的京城。

        “公子,我不当小姐了。”她微微一笑,也不知道对着谁说。趁着那管事离她还远,赶紧迈开步子冲城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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