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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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如此义愤填膺?”卞自鸣避开萧祺然一击,“幻境中真真假假,又有谁能说得清?”
萧祺然手中折扇生风,眉目巍然:“你同旁人的恩怨,我不能亦没有心思去解决,只是随安,你无论如何都不得动她。”
若是和那名赤羽宗弟子一样,辗转于心魔不得脱身,他还真不敢保证,随安会变成如何模样。
“让人沉溺于噩梦,实则是最下端的做法——梦魇虽是针对一个人最深处的惊惧而生,但对心性坚定者,无用。”
随着卞自鸣吐出的一字一句,萧祺然眉头愈发紧锁。
“编织出最上乘的美梦,让人寻不到破绽,久久沉溺其中,自以为弥补了一切遗憾,这才是幻境最完美的布置,”卞自鸣笑着,说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自诩这么了解徒弟的你不妨来猜猜看。
“谢随安心底最求而不得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
重新踏上这片土地,谢随安心情不可谓不激荡。
面临眼前朴素又庄严的小宅,她沉沉吐出一口气。
“师父,”她转头向萧祺然求证,“你确定,这是我家的宅子?”
据回忆来说,谢家祖上经商,直到她外祖这代,逐渐衰落,人丁亦凋零了,膝下只得一女。一家子一合计,索性搬来了这座人生地不熟的小城,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
外祖见自己时日无多,原想招赘,又担心自己死后无人为独女做主,奈何谢母本身是有个主意的,与偶然路过此处的修真者看对了眼,春宵一度,这便有了谢随安。
一心向道的人是不会被凡尘牵绊住脚步的,他舍不下谢母,本想着带她一同走,谢母身上却没半点仙缘,听说了他的打算,更是干脆利落地让他一人离开,当这孩子是她一个人的便罢。谢父无奈,留了点信物,离去了。
守着这不大的宅子,忽略了不少风言风语,谢母将谢随安拉扯大,谢随安并不觉得自己的母亲不惦念生身父亲。
当她问起,谢母只说:“哪里愿意走到相看两相厌的地步呢。”
谢母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谢随安听得懵懵懂懂,只想着自己会一直伴同娘亲,可惜谢母生产之时落了病根,好容易待女儿及笄,只来得及挑拣了几句极其要紧的同她说,就撒手人寰了。
谢随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不顾自己天资如何,决定先拜入仙门,投石问路,再去找找父亲。
萧祺然就是在这时出现的。他出现得恰到好处,听闻了谢随安的经历,提出二人结伴,谢随安不愿承他的情,便拜其为师。
“自然,当年我就是在这里捡到你,怎么可能作假。”萧祺然欲替谢随安理理发髻上歪斜的花胜,谢随安却颇不自然地避开。
她一动,萧祺然眸色一深,要再探,谢随安乖顺地垂眼,终究选择不躲过他欲摩挲自己面颊的手。
不愿承他的情,却拜他为师?谢随安暗暗腹诽,这不是给他占了个更大的便宜,自己还平白无故矮了一辈么?
可这的确是许多人期望的,甚而谢随安打心底希冀的顺遂又美满的一生。
心满意足地收手,萧祺然牵着谢随安推门,久未归家,谢随安扫视着一切,觉着是全然的陌生。
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萧祺然适时笑着补上:“我请人定期前来打扫,大概是他们挪动了陈设。”
见谢随安神色不动容,萧祺然又说了一句:“随安若不喜欢,我叫他们改回来。”
“……不必。”谢随安缓和神情,改与不改,对于她而言没什么两样。视线触及到眼前的摆设,谢随安也不由软了几分心肠。
一切虽不相熟,但的确是按她的喜好来的。若真如萧祺然所说,这里是她自小长大的地方。
二人漫步院中,萧祺然顺势同谢随安娓娓道来他的安排:“今日便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去采办些东西,后日再去好好祭拜你母亲。”
言罢,他还朝谢随安略微促狭地一笑,握起她的双手置于心口:“但愿她会喜欢我这个女婿。”
谢随安能感觉到,掌心之下的心脏跳动得格外快,握住她指尖的手传来源源不断的温热。她未预料到萧祺然会抱有这样珍而重之的态度,她竟由此感到了一种不切实际的欣喜。
就好似,身在一个美梦中。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谢随安若有所思,只是还未细想,就被萧祺然牵引着往后头去了。
后院不同于前院的景致精巧,是一片开阔的场地。谢随安见状,心念一动,随念在手中一显,眼中亦有战意浮现。
她抬头望向对面的萧祺然,却略显错愕。
此时此刻,萧祺然提剑,是如她一般的跃跃欲试。谢随安犹疑的目光落在他执剑的手上,极轻极缓地眨了两下眼睛,确认了那不是她的错觉。
落在萧祺然眼里,他只当是徒弟不想轻敌,轻笑道:“很久没有同你切磋了。随安,接招吧——”
话音未落,他便出手,瞬息之间,风已至眼前!谢随安本能格挡,险险接下!
“你……”她的话来不及出口,就被一阵疾风骤雨似的攻击打断,这一套攻势下来,谢随安也被打出了些脾气,目光一凛,下一瞬向前冲去,不知身处何方!
见此,萧祺然渐减剑势,有意放水。
谢随安认真,萧祺然让步,师徒二人一来一去过上了百余招。
一招、两招……谢随安愈发凝神,只聚精会神于自己的剑尖,两剑即将相接之时,萧祺然忽地不知为何眉头一皱,长剑垂地,卸去了大半的力。
谢随安为之一惊,还以为是他忽感不适,不假思索掉转剑锋,不欲伤到他,冲力却来不及缓冲,直至撞进对方的怀抱中。
“随安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萧祺然揽住她的腰身,下巴懒懒搁在谢随安发顶上,调侃道,哪有半点方才异样的样子。
猝不及防掉进了他设计好的陷阱,谢随安佯装羞恼,一声不吭地去捶萧祺然的胸膛,垂下的脸却面沉如水,盯着落在地上的、萧祺然的佩剑。
-
“我说,你就算把我打死在这儿,幻境也是不会溃散的……”
卞自鸣很是无奈,眼前的萧祺然已然动怒,他若再不想想办法,恐怕真的会落得个同归于尽的局面。
萧祺然不为所动,面上仍旧沉静一片,卞自鸣却从那儿沉静中读出些许孤注一掷来,连忙喊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就算知道她在哪儿,若她不愿,她还是无法从幻境中走出来!”
攻势就这样静止了一瞬。
眼见有效,卞自鸣继而游说:“强行突破的下场你也见过吧?我的本意并非是想伤她,只是能否从幻境中走出,端看她心性如何。
“困住他们的不是我的幻境,而是他们的心魔。我毕生所求,不过是想找到每个人的心魔罢了。”
他这话的确不假,卞自鸣没有别的图谋,他自负得很,世人眼中的邪道,他偏要一条道走到黑。
萧祺然攻击接上:“并非想伤她?你的这番说辞,似乎站不住脚。若我猜得不错,你便是仙门大比之时……”
他一时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来指代想要表达的意思,又思及卞自鸣的心思,怒意更盛,只得加重了攻击。
“停停停!我说,我说,”卞自鸣哭笑不得地闪躲着,他们的修为本平分秋色,他却敌不过萧祺然的爱护之心,“其实仙门大比那次,不是我第一次听闻谢随安这个名字。
“几年前,谢随安一次外出修行,救下了一个村子的人,那件事的幕后黑手,是我问缘门的叛逃弟子。
“我本想自行清理门户,没成想,有人比我更快了一步——出于好奇,我盯上了谢随安,查了查她的过往,想用她来磨一磨我的幻术罢了。”卞自鸣谈起这些神采飞扬。
只是,因为好奇。萧祺然捏着扇骨的手渗着不自然的白,只是因为好奇,随安就要平白卷入这样的风波与磨难。
——他卞自鸣算是什么东西?敢叫他苦心养护的徒弟吃这么大一个苦头?
他怎么敢,又怎么配?
若说萧祺然方才还是挂怀谢随安安危,以威逼为主,现下,是真切动了几分杀心。卞自鸣不明白,方才还和缓下来的局面,怎么又突然急转直下了?
他到底是哪句话惹怒了萧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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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随安平静地注视着在母亲碑前行大礼祭拜的萧祺然,对方瞧着她的视线,行毕,起身笑问她:“随安瞧我做什么?该你了,去吧。”
她作为亲女,本该在萧祺然之前祭拜,萧祺然在前,这不合礼制。然谢随安自始至终,就从没想过要按照所谓的礼仪来。
“我不会去的。”
短短几个字,掷地有声。萧祺然的笑容凝结,谢随安咬着字,再度重复了一遍:“我不会去的。
“我才不会去拜下面葬着不知是谁的坟头。”
“随安!不要胡言!”萧祺然厉声呵斥,妄图喝止她大逆不道的言语,旋即瞳孔一震,险险避过急掠而来的剑尖。
“我没想过要拜她。”
谢随安一身素衣,立在那儿,被劈头盖脸一顿呵斥,她的表情半分也不曾变化,持着随念的手稳稳当当。
“师父,不对,”她忽地极响地冷笑了一下,剑锋却颤也未颤,“应该称呼你为卞自鸣才对。你还想用这个漏洞百出的幻境,困住我多久呢?
“在你看来,一个‘清白正经’的出身,一段和萧祺然情投意合的感情,就是我心中所求了,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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