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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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自由!自由!我们都是为了更大限度的自由而不懈努力!
我们死了。
多么绝望。
——
人开源,而成了武生,兵刃开源,而成了源兵,其他诸族的开源,被称作通灵。
——
无数的鹤风镇居民从家中出来,他们涌向广场,看到那燃烧的尸山之后,很多人都面如死灰,目瞪口呆,不停地呕吐,大多数看了没几眼就扶着墙往回走,心神具创。
名国民风彪悍,却也已经有百年不曾发生战争,丰衣足食,生活美好,哪里看过这般惨烈骇人的场面,似乎历史书上的残酷场景具现化了。
没有人在意他们此刻的内心活动,除了他们自己。
他们惊恐着猜测着第一次短兵相接,谁胜谁负。
不知谁看着某处亮闪闪的,说了一句:“那里好像有把刀。”
众人纷纷看过去,有几个胆子大的甚至直接走了过去。
“是戒尺。”一人踢了踢,戒尺在地面的摩擦下发出凄厉的声音,“这东西没用了啊!远学都关堂了!”
……
王见涛,柳子烁,李鹤先,赵不雅,李不俗,两个李家白衣缀在远远的后面。
回老剑楼,慢慢步行。
每一个路上看见他们的人都躲避着目光,不敢直视。
震坤兵,一部分散入城防,一部分作为尖兵投向了广阔的西丰府各地。
王见涛与柳子烁走在前面,讨论着城防部署的事情,很轻松的样子,在他们看来,战争直到最后一刻,恐怕都不会在这里发生,他们信心十足,甚至产生了主动请缨入场的情绪。
战争,最重要的从来不是摧城拔寨,而是杀人,或者说杀武生。
绮澜洲根本就没有可以大量制造的坚固材料来作为大面积的城池防护,所以那些看着高大厚实的城墙,在武生军队的冲击之下,基本无用。
平民百姓更是不值一提,没有重视的必要,这也让绮澜洲紫历以来的战争史上很少发生屠城事件。
城池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囤积粮草,但这个作用在武生而言,也很微不足道。
辅兵武生们同样具有远超普通人的强大的身体力量,让他们可以负重太多的粮草与辎重奔行,随时随地都能快速扎出营地来,根本用不着时刻来往于城池搬运物资。
走在后面的李不俗三人,也在交谈着,是关于李不俗学习高学的事情。
李不俗纠缠了好久,撒娇的招数都用上了几番,李鹤先依旧不同意,铁石心肠一般。
一直被李不俗拉着手而不得不旁观的赵不雅履行先前的想法,为李不俗开言:“您在担心什么呢?”
听起来跟李不俗一句又一句的“为什么不让我学高学”没什么区别,实际上一个“担心”恰好戳在了李鹤先的痛处。
刁钻的臭小子!李鹤先心底不满,脸上却还是温和的儒雅。
“您怕不俗变成第二个李璨,怕不俗有了力量就不再需要您,会像李璨那样离开。”赵不雅平静地说着欠揍的话。
李鹤先依旧没有动怒,只是淡淡的看着赵不雅。
“您一定明白的,您再厉害,也不如她自己厉害,只是,您太爱不俗了。”
李不俗直勾勾盯着李鹤先,好像这一生头一次认识这个被她称作父亲的凡事都会宠着她的男人,心里暖暖的。
李鹤先笑笑,“不俗,如果要你在我和不雅之间选一个,你选谁?”
李不俗高声道:“傻子才选!我都要!”
李鹤先开怀大笑,好像什么很久以前就存在着的某种重负突然释放。
“那就这样吧,我回家准备准备,走一走周厚端那老小子的路,也不知道云往收不收你——不雅,事情你也有份,记得帮忙,云先生还是很看重你的。”
李不俗惊讶,“您答应啦?”
“不雅都要把我说穿了,我再不答应的话,多不好,再说,本也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李鹤先看向赵不雅,“我听子烁讲,你今天刚给云先生介绍了个废材徒弟?就是楼里那个陆成?成了没成?”
赵不雅纠正道:“成了,但他不是废材,只是比较特别。”
他想起师傅一个劲儿把陆成叫做“傻子”,就又对着李鹤先重复一遍:“他真的不废,只是比较特别,要不然,师傅怎么会收他,您说呢?”
“有道理。”李鹤先摸着下巴,琢磨着,“也许那小子真是块儿石中璞玉,只是无人看得出,云圣大才,慧眼识珠啊。”
赵不雅非常认同地点头,“没错,就是这般。”
“那你看我们不俗,这么聪明可爱,人人都能一眼看出来,她绝对是一块举世罕见的美玉,是不是入云门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想来云圣早就想把不俗收为徒弟了吧?”李鹤先说得极其认真,竟然还带着一丝不舍,好像李不俗拜师云往就是送给云往了似的。
赵不雅忍住笑意,看了看李不俗,后者坏笑,一脸骄傲的小模样儿,“知我者,老爹也。”
“嗯。”赵不雅不敢把话说满,“我送陆成过去的时候,先生虽然觉得陆成是个可造之材,却已经有厌倦收徒的心思了,尽管我们不俗这般的好,却也要照顾一下老人家的心情跟精力吧,万一师傅忙不过来,咱们也不要强求了,常崖高学也是很不错的,您说呢?”
李鹤先想了想,“对,不管怎么样,我先去准备了,不俗,你跟着不雅玩儿,不要乱跑。”
陈先生死了,远学堂已经关了,李不俗又讨厌家里的环境,所以她此时此刻的唯一目标,就是赵不雅了。
对于陈先生,李不俗是有过伤心的,但很多事情她不是没想过,所以那伤心并未持续多久。
她虽然年纪小,实际上开智很早,别人的生死,很难打动她,那张纸片上的所谓“陈先生的学问”,不过是她刻意为之的“完美”的一部分。
其实有没有,无所谓,只是为写而写。
真正的主要,不过是那“赵不雅”三个字,可总不好直白写出来。
李鹤先离开了。
李不俗拉着赵不雅的手,蹦蹦跳跳的,问起“斩臂”之事,顺便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老剑楼的规矩都那么可怕?动不动就要断指断臂的。”
“……宽仁,得看时候,不合时宜的宽仁,总会带来欺侮,不如采取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来震慑,老剑楼的规矩,代表着周氏于整个西丰府的威严,不得不维护,而且得狠下心来,你看,那些规矩就摆在那里,他们却视若无物,杀人也似儿戏,那样的人,不能靠说来改变,一次重击,能免去未来很多祸端。”
赵不雅如实说了全部经过并释疑,听得李不俗满眼崇拜。
“也许你以后会比我更厉害。”赵不雅又说,而且不是客气话,他是真心这么想着的。
在他看来,鹤风广场上那一景象,如果自己不曾经历那么多,恐怕绝对做不到李不俗那样的程度,说不定当场就要吓晕过去。
李不俗开心道:“那样我就可以保护你了!不雅你看,战争已经开始了,时不我待,要不然,你直接现在就带我去拜见云先生吧?”
“保护我?哈哈,好啊,可是眼下,我们先回老剑楼……”赵不雅没有接着往下说,呆在了原地。
他听到风吹过耳边的声音,烧尸的气味忽然间就清晰得让他头皮发麻,他想再度撕下一块衣服遮住鼻子,却知道没有实质性的意义。
他看到天空中飘散着很多灰烬,太阳苍白。
他看到行人匆匆,每个人都不敢大声讲话。
他看着李不俗可爱的脸颊露出疑惑的神情,她摇晃着他的手,“不雅不雅,你怎么了?告诉不俗,不要让不俗担心呀——你瞧,王叔叔柳叔叔他们越走越远咯,追不上咯。”
他笑笑,接近于无意识地笑,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对她笑一下,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看着王见涛与柳子烁的背影,确实越来越远了,远得好像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了。
还好,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拉着自己的手。
他蓦然想起了那个她。
“小福,我这里有一块糕,分你一半,我们就可以一起捱到天亮了。”
他恍惚间觉得李不俗就是她。
可他知道不是。
头很疼,疼得要命,像是在惩罚他。
他把李不俗拉着她的手轻轻扳开,蹲下身,把头深深埋在臂弯与双腿形成的隐秘空间中。
好像这样就可以隔绝一切。
他想起老剑楼的一切,那把老剑,那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回老剑楼?回老剑楼做什么呢?
“掌柜其实只吩咐我给你说一句话:你是自由的。”柳子烁在广场上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在耳边回荡着。
他终于在这一刻正视起这句话。
你是自由的。
多么好的一句话啊。
明明很开心,为什么又这么难过,他不明白。
李不俗不知道赵不雅怎么了,她吃力地抱住赵不雅,受伤的那只手都发痛了,也还是怎么也抱不圆,她歪着头,试图从缝隙中看看赵不雅,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乌黑的长发坠在地面,闪烁着动人的光泽。
她把额头紧紧贴在赵不雅的肩膀上,以大人安慰小孩子的语气道:“不雅不雅,我跟你讲啊,不俗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哦哦哦哦,乖,乖……”
一页符鸟在空中显化,繁复的纹路,红色的光辉。
“不雅,有你的信。”李不俗轻轻摇动着赵不雅,“快起来啦。”
赵不雅终于发出一声呜咽。
李不俗吓了一跳,她从没想过,那个风华无双天纵之才的,那个她心目中的唯一,也会有这样的时刻。
赵不雅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好像正在承受着极端的压力,李不俗紧紧抱着他,什么都不说了。
行人往来,不时地瞟过,他们仿佛凝结成为了长河中的礁石,任凭激流,哪管时间。
红色的符鸟在空中忽上忽下。
好久好久。
——那是周厚端的回信。
柳子烁虽然嘱咐过不要去看望周厚端,但并没有说不让传信。
赵不雅便发了符鸟过去,问病情,问事态发展,顺便问了一下可不可以采千草园的药草,来帮助刚刚成为云往弟子的陆成,他相信父亲会答应的,周厚端本就对陆成颇有好感,还说过要帮他娶一门亲,何况现在陆成已经是云往的弟子,熬炼源气辅助修行的灵药灵物对周厚端而言,不过是毛毛雨,如果云往敞开了收徒,周厚端不介意提供一切资源,因为付出的资源在未来一定会得到远远超出的回报,那可是圣武生的弟子。
顺便一提,赵不雅的识字是云往教的。
回信很简单,只有三段话。
“还是那句话,你是自由的——我猜,柳子烁一定对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想必他最终还是说了实话了吧,还请不要对他心存戒心,他只是人之常情,其实,我也是希望他“违令”的,你现在一定体会到了自由的重量了吧,好好珍惜,做个比较好的人。”
“千草园随意采摘,不必再问我,陆成,前途无量。”
“七天之后,来西丰城,告诉我你的选择,为父也有话要当面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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