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五章养鸡

“大兄弟，这鸡苗什么价啊？”边晓宇抱着小叶子蹲在一个卖鸡苗的小摊前。

        冬雪刚刚融化了一点，田里已经有人在开垦，镇上也热闹了些许。

        边晓宇怀揣着全部身家，雄心勃勃地想买下蛋的老母鸡，谁知老母鸡没什么人卖，仅有的一两个还卖得死贵，边晓宇除非把自己卖了，不然根本买不起。想每天吃鸡蛋，只好从养鸡崽做起。

        卖鸡苗的小贩看了他一眼，伸出两根手指道：“两文钱一只。”

        边晓宇觉得这价钱还能接受，开始挑鸡苗，双眼亮晶晶的，“这只挺可爱的，要了；这只也萌萌的，要了……”

        叶之英算是看明白了，他这个干爹根本就不懂怎么挑鸡苗，那手尽往“长得可爱”的招呼，卖鸡苗的小贩都在偷笑了。没办法，只好自己出马。

        小叶子一手抓着干爹的手指，一手指了指几只长得精神的鸡崽。

        边晓宇看着他，“嗯？小叶子喜欢这几只吗？好好好，给你买。”

        那小贩暗暗心惊，这丢点儿大的小娃子怎么这样厉害，把他最好的鸡崽都挑走了。

        边晓宇挑了十只鸡苗，小贩把那些鸡苗装在小笼子里，连鸡苗带笼子付了二十一文。笼子是小贩自家砍了竹子编的，成本低，半卖半送了。

        边晓宇胸前挂着娃，背后背着一篓生活用品，手上提着一笼鸡，走到集市外的小路边，找了处背风的地儿等着。

        等了有一刻钟，附近村庄来赶集的驴车就过来了，他交了两文钱，就能搭他的车回去，在分岔口下车，需要走的路就少了许多。

        一起搭车的人多是大爷大妈，看到一个少年带着一个婴儿，总免不了要关心一回。

        “小伙子真懂事，这么大就能来赶集，还把弟弟带得这么好。”

        “是呀，不过这孩子也太小了，背来背去的多累得慌，你又要赶集，何不就放家里？”

        “是不是家中无人照看？”

        “若有相好的近邻也可托付。小伙子住的哪里呀？”

        边晓宇有问必答，客客气气地和大爷大妈们周旋，叶之英则一副“我只是个婴儿，我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懒洋洋地看着路边的野草。

        听到少年说自己独自住在山脚，家里没有大人，这婴儿不是弟弟而是捡来的干儿子，一车人顿时面面相觑。

        “这……可怜哦……”一个比较感性的大妈已经开始抹眼泪了。其他人也纷纷露出怜悯的神情。

        其中一个人说：“你自己一个半大孩子，哪能养另一个孩子呢。我们村里有户姓王的，家境还过得去，就是没有孩子，我看你要不把孩子送去王家养。”其他人纷纷附和。

        叶之英本来不屑一顾的神情立马一变，睁大眼睛紧张地看着边晓宇。

        边晓宇听到提议时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想到自己设定的八个月相处时间还没到，又听到那户人家姓王不是姓魏，心中安定下来，小叶子的养父母还不到出场的时候呢。

        边晓宇微笑，轻轻拍着小叶子，谢绝了众人的提议：“我能养他。”

        叶之英只觉得心里被什么撞了一下，眼睑低垂下来，身子伏到少年单薄的怀中，奶声奶气地唤：“干爹~”

        他已经能很流利地喊“干爹”了。

        “哟，这么小就会喊人了呀，真厉害。”有个人感慨了一声，还想继续劝说的人被转移了注意力，又纷纷夸了起来，此子定非池中之物，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边晓宇嘴角弯起，那是，这可是反派大人，身具人魔血脉，天赋杠杠滴。

        这样说了一路话，很快就到了分岔口，边晓宇抱好娃，背好篓，提起鸡笼，下了车。

        看着驴车继续摇摇晃晃地前行，边晓宇低头和小叶子对了对额头，轻声细语：“小叶子，咱们回家啦。”说完慢慢往山脚的小木屋走去。

        叶之英：嗯，回家。

        走到小木屋，边晓宇还是出了一身汗。放下鸡笼，揉一揉手，才推开木屋的门。

        把小叶子放到床上，再放下背篓，呼，一身轻松。

        边晓宇躺在床上歇息，看着小叶子自己翻身，爬几步，抓住栏杆站了起来。

        “你这小家伙学得可真快，看来要不了多久就会走路了。”

        小叶子不但学得快，而且从不会添麻烦，像照看不周从床上摔下来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干活的时候把他放一边就能自己玩，真是边晓宇见过的最乖最好带的孩子了。

        叶之英只嫌自己长得太慢了，这样他要什么时候才能给他帮上忙啊？他讨厌这副弱小不能自主的样子。当下静静站着，锻炼腿部力量的同时，心法也慢慢运转起来。

        边晓宇歇息够了，就去安置那笼鸡仔。

        现下天还太冷，鸡仔只能养在屋里，等天气暖和一点，就可以在木屋旁边圈出一块来养鸡，还可以开辟一块来种菜，人吃好菜，菜头、烂菜叶什么的就可以喂鸡。

        鸡圈的材料明天就可以准备了，现在还是准备午餐吧。

        把背篓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到储物柜，边晓宇回头瞅了一眼还站着的小叶子，想了想摸出了一个鸡蛋，给小叶子蒸个水蛋吧。

        老母鸡没买成，但还是买了几个鸡蛋回来。

        想着水蛋，有点流口水，要不要给自己也加个餐？可是鸡蛋总共也没有几个，他一个大人（虽然披着少年的皮，但边晓宇还是记得自己已经二十多岁了，比小叶子大了两轮呢）跟个宝宝抢鸡蛋吃，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左手伸向储物柜，右手按住左手，戏精上身，“快住手，我的麒麟臂……”

        小叶子运转着心法，冷漠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又来了，他干爹时不时的迷惑行为。

        唉，习惯就好。

        最终还是边晓宇脑中的天使小人战胜了，中午的饭桌上只有一小碗水蛋。

        边晓宇抱着小叶子一勺子一勺子地喂，前面喂得很顺利，吃完一半，小叶子也不肯吃了。

        “真的不吃了吗？”边晓宇有点疑虑，“怎么吃这么少？”再喂一勺，还是不肯吃，猜他可能不那么饿。

        看着剩下的半碗水蛋，边晓宇笑嘻嘻地说：“浪费食物是可耻的，既然你吃不完，干爹就勉为其难地帮你解决了吧。”

        捏了一小撮盐撒进去（小叶子吃的是没加任何调料的），拌匀了，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真的是“大口大口”，总共就两口。

        唉，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自己养的鸡下的蛋呢？

        唉，好怀念超市里堆积如山的鸡蛋啊。

        叶之英看着少年吃得满足，嘴角微微翘起，摸摸自己半饱的肚子，没什么，反正也没味道，自己又不爱吃。更何况，练了这么久的心法，今天他终于又感受到一丝丝灵气在体内产生了，虽然还很微弱，但弥补半碗水蛋的营养还是可以的。

        之前看到的竹子已经被边晓宇祸害干净了，鸡圈的材料还得另外找。

        靠山吃山，山上还怕没有树木？

        边晓宇拎着砍刀上了山，刷刷几下就带了两捆树枝回来。不得不说，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他的生存能力噌噌噌地上涨了。

        扎篱笆不难，这儿又没有黄鼠狼之类的动物会来祸害鸡仔，篱笆的任务就是不让鸡仔四处乱跑而已。

        边晓宇坐在木屋里，敞开门，靠着天光搓草绳。最近天气都挺好，也越来越暖了，白天都不需要烧着炉灶来取暖。小叶子躺在床上睡了，他就自己对着门坐着，安安静静地搓草绳。

        边晓宇享受这样恬静的独处时光，但也有点想家。他家境还过得去，没什么太大的压力，父母也不需要他多有出息，全家人的想法都挺一致，觉得过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日子就好。

        边晓宇自认不是个有大志的人，也不认为这样的想法可耻。曾经有个朋友向他倾诉，接受不了自己其实只是一个普通人，感觉很失败，还向他取经，怎么才能做到心平气和地接受现状，不汲汲于成功。

        其实边晓宇不太能理解对方的想法，自己这样的性格养成，得益于和平、友善的社会，良好的家境以及开明的父母，这些都是值得庆幸的事情，感恩就好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现在自己也能为社会做贡献了，有几分力就出几分力，何必执着于所谓的成功呢？

        边晓宇想着往事，念着家人，不知不觉就把草绳都搓好了。接着，用新鲜出炉的草绳把两捆树枝编织成一张长条的篱笆。

        小叶子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侧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床铺靠墙，比较暗，从这个角度看去，少年仿佛沐浴在淡淡的白光中，周身有一层淡而薄的光晕。

        边晓宇把篱笆编好，卷成一卷，竖立在鸡笼旁边。回过头看一眼小叶子，“呀，小家伙你睡醒啦？等干爹收拾一下就来抱你。”

        边晓宇把搓草绳、编篱笆掉下的琐屑扫进炉膛，做下一餐的点火料，又去洗了把手，拍干净身上，才走到床边。

        小叶子已经坐了起来，看他来抱，顺从地张开双臂，脸贴到他胸口。

        边晓宇又坐到对着门的那个位置上，这下两人都被淡淡的天光笼罩了。

        边晓宇让小叶子坐在他的大腿上，一手搂着他，一手抚摸他又细又软的头发和又暖又滑的脸蛋，轻笑着，“还没醒神呐？那干爹给小叶子唱歌醒醒神。咳，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唱过了《数鸭子》，小叶子也精神了，边晓宇就把他放到座椅上，自己拿着那卷篱笆出去圈地。就紧靠着小木屋的侧面围，三面是篱笆，一面是木屋的外墙壁。把篱笆墙固定好，一个简单而温馨（？）的鸡圈就完成了。

        边晓宇抱着小叶子来欣赏他的杰作，“明天再铺点草进去，以后白天鸡仔就可以在鸡圈里活动了。养鸡仔的任务就交给你咯，小叶子。咱们有十只鸡仔，知道不？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只，要数清楚哦。”

        叶之英：……所以刚才唱的那首歌是有预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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