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换命术——裴思恒

但现在的自己可以救他们，可以不让阿姐那么难过，可以让本该团团圆圆的裴家人再次团聚，就算是自己对他们的补偿吧。
  此刻洛南赫的双腿早已消散，他只能用自己的躯干支撑起如今残破的自己。
  手中掐诀，口中念诀。
  “人间生死，则取本灵，聚！”
  随着神通催动，洛南赫身前快速凝聚出三团光团，随后越来越多本源灌入，三团光团逐渐幻化为人形。
  而此刻裴思靖跌跌撞撞来到洛南赫身旁，还想迈步上前拉住他消散的手，但却被一层无色光幕给挡住了。
  让她不再能前进丝毫，她绝望撕喊着洛南赫名字，“阿赫，阿赫，洛南赫……求求你……停下……停下啊……”
  洛南赫不敢侧头，他不愿让她看到自己如今模样。
  洛南赫最后传音给赵远舟。
  “朱厌帮我最后一次……”
  赵远舟听此虽面无表情，但瞳孔中一闪而过的悲伤，文潇还是注意到了，他刚想随上前两步，便被文潇截胡了，她知道他要做什么。
  文潇流着泪，蹲在裴思靖身后，伸手紧紧抱住她，一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裴思靖还想挣扎，可余毒未消的她哪还有力气反抗。
  她只能透过手指缝隙，看着金光粒子消散在这天地间。
  这时她耳边响起了洛南赫那虚弱的声音，“化丹分神，遮换本源，散！”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洛南赫崩解速度也越发快了。
  而裴思恒三人凝聚的速度同样在加快，随着他们的彻底复活，洛南赫也彻底消散在这天地间，独留原地那把唐横刀。
  透过指缝裴思靖看着最后一缕金光粒子飘向远方，嘴角溢血，心中压抑难过。
  伴着一缕清风拂过她那挂满泪痕的脸颊，宛如洛南赫正温柔地帮她轻拭脸颊泪痕，耳畔还若有若无地传来一声不舍依恋的呼喊。
  “阿姐！”
  随着清风远去，裴思靖像是被抽空所有力气般，彻底晕厥瘫软在文潇怀中。
  文潇抱着她，眼中带泪，愤恨看向即将死去的乘黄，怒声呵斥道：“乘黄，你私逃大荒，杀害无辜，你可知罪！”
  此刻的乘黄却不以为意，如今的他依旧没能醒悟，又或许他已经明了一切。
  “罪？我有什么罪，文潇，你迟早会懂我，你迟早也会成为我！”
  话音刚落，他便彻底崩解化作满天金光粒子彻底消散。
  而这一刻众人眼前忽然出现一幅幅画面，是乘黄的记忆，大多都是关于他和初代神女的故事。
  众人看着他是如何一步一步从良善之妖，变成如今这个满手鲜血的极恶大妖。
  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原来是听了九婴的蛊惑，认为洛南赫的妖丹可以复活任何人，他便布局了好多年。
  看到这儿卓翼宸眼中闪过一阵意味不明的光芒。
  而这时两人便听，赵远舟摇头哀叹一声，“相柳确实很特殊，他也是唯一一个能用自己性命复活他人的大妖，是真正夺天地造化的异种。”
  “可乘黄又怎么会不知这神通的局限呢！神通必得相柳主动献祭，还得要对方的本源完整，而且还需得到天道认可，不是谁都可以逆天改命的！终是被执念迷了眼。”
  听此场中陷入一片安静，卓翼宸眼中的希冀在听完赵远舟这番话后再次破灭，话语有些低落无奈。
  “朱厌，如今乘黄身死，我们又该怎么出去？”
  而一旁文潇则温柔的擦拭着裴思靖眼角泪痕，同时抬眸看向他。
  赵远舟在看到卓翼宸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后，才安心，毕竟他刚才那番话便是故意说给卓翼宸听的。
  “很简单，白泽令唤出的白泽金瞳便能同破幻真眼般，看破一切虚幻，自然便能找到出口。”
  文潇听此，温柔的将裴思靖平放在地。
  随后来到赵远舟身边，同其并肩而立，“那便借你的手一用！”
  话罢也不给赵远舟反应的机会，主动拉起了他的手。
  而一旁的卓翼宸则神色复杂的撇过头，不看两人。
  文潇两人神力催动，白泽令发威，随后白光一闪，三人再次睁眼便已重新回到观星台。
  “嗯，出来了！”赵远舟伸了一个懒腰。
  卓翼宸则有些纠结看着躺在地下的众人，有些无奈。
  “这，怎么回去？”
  文潇也是头大，无奈道：“传信给缉妖司吧，让他们带点人来！”
  “好！”卓翼宸答应一声。
  …………
  次日，缉妖司
  “咳咳，阿赫……”
  听到裴思靖的呢喃声，一旁还在煎药的白玖猛地抬头，话语激动欣喜。
  “裴姐姐！你醒了？”
  裴思靖迷糊睁眼，朦胧间似乎看见了洛南赫的身影。
  “阿赫！”她想伸手轻抚其面颊。
  待她睁眼定睛看去，这哪是洛南赫，床前的人儿原来是白玖。
  随后在得知裴思靖苏醒后，赵远舟四人也是赶了过来。
  “裴姐姐，你醒了，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文潇关心上前，将其搀扶起身，倚靠在床头。
  裴思靖没有回答，抬眸看向众人之中，眼中满是期许，像是在寻找那道人影。
  当她与众人对视时，却没人敢直视她，特别是文潇，此刻文潇眼中已满是泪水，这似乎便是答案。
  裴思靖有些不愿相信，声音有些恳求。
  “赵远舟，阿赫他回来了，是吗？”
  如今裴思靖不再叫自己大妖了，赵远舟本该高兴的，可，此刻的他也不知怎么回答。
  所有人都眼中带泪，白玖更是趴在英磊怀中小声啜泣，英磊同样红了眼。
  文潇则是别过头，不敢看向裴思靖，而卓翼宸微微仰头，以防泪水流下。
  赵远舟声音有些干涩，良久才憋出一句话，“……这是他的配刀。”
  赵远舟不愿将这血淋淋的现实告诉裴思靖，至少不想从他口中说出。
  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于是他便将洛南赫的佩刀递到了裴思靖跟前。
  裴思靖颤巍巍接过，看着刀柄上的两个刻字‘大泽’，还有那自己亲手打造的铄银刀鞘。
  虽然很丑，坑坑洼洼的，一点也不美观，但他却一直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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