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喜闻乐见

自从朱瑜这边开始出产小型的挂钟，朱指挥使府俨然变成了整个长旗县流行文化的中心，时不时便会有当地官员或者富商的小姐太太们登门拜访。

朱瑜有意借机推广自己的产品，而赵华云又不可能每天除了见客什么也不做，于是朱瑜便差人在王府偏院开了个小门。

在里头按着后世的流行风格布置了一间能容下十人左右的茶室，让赵华云每五天在这里办一次茶会，如果有什么小姐太太想来见她，到时间过来便是。

本来他是觉得赵华云每天在府里呆得无聊，也不想让她真的像是皇子妃一样与世隔绝，于是想出的一个两全的办法，没想到这茶室一传十十传百，只过了半个月，便已经人满为患到需要排队，大大出乎了朱瑜的预料。

于是朱瑜不得不让赵华云找书坊去印了一批预约券来解决这个问题，但即使这样，最新的预约也已经排到一个月之后了。

“她们是怎么说的？”朱瑜有点好奇自己造出来的东西在大明中上阶层里的评价，他平时接触到的这些人都把自己当成王府的经办，想着从他这里拿银子，所以就算自己的东西在他们的眼里算不上什么或者有些奇葩，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这一次试车……”朱瑜出去的时候对赵华云说过火车的事情，而且其实整个大明最为了解朱瑜规划的人也非赵华云莫属，所以赵华云当然知道这件事。

“因为你们才刚刚弄完，消息还没传出来，下次茶会是后天，估计到时候就能听到反馈了。上一次大家聊得最多的还是从铁匠行会那边传出来的蒸汽机的事情。”

蒸汽机看起来过于抽象，所以哪怕是朱瑜一直在说，赵华云也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东西的重要性，而把它当成是自己的阿瑜从西域带回的一个大玩具。

“大家都在说蒸汽机烧火又黑又冒烟，而且声音还大，搞不懂为什么整个行会都像疯了一样在弄它，然后她们也在感叹朱指挥使府大手笔，可以为了它撒出那么多的银子。”赵华云继续道。

“接着就是问小号的挂钟能什么时候有货，还有人问可以不可以定制一下外壳，因为我们的外壳太普通了，和她们家里的摆设配不上。”

赵华云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卧房里挂着的那台小钟，和市面上售卖的唯一区别在于它是朱瑜直接从精密厂那边拿来的。

“其实没什么大手笔。”朱瑜笑，“娘子你不知道，上次拍卖座钟的银子，支付给这次蒸汽机的费用甚至还有不少富余，让有钱人来花钱支持整个社会的进步，不是件坏事，总好过贪官把银子埋在自家地里嘛。”

赵华云扑哧一声笑道：“阿瑜如果想埋的话，现在府里地方大，明儿我也去找个坛子给你用便是。”

这阵子他一直在忙着蒸汽机的事情，有些日子没来实验场了，这次一上山，被试验场防雨棚里陈列着的火炮数量吓了一跳，要塞炮有八门，而普通的标准炮朱瑜一眼竟然没数全，估摸着至少有二三十门。

这下他终于理解为什么城里的铁匠铺掌柜们说买不到矿石了。

当然，眼前这些还不是全部，因为已经有至少四五门要塞炮被运去了城墙上，而标准炮肯定也有十几门被运到了更远的山里做训练射击，现在虽然朱瑜手里的人不是太多，但论杀伤力估计已经能顶上一厢满员禁军了。

“这是什么？”赵桓与王韵同时发问。

“这东西叫火炮，是拿来守城用的。”朱瑜故意把火炮的应用范围说得窄一些，然后将原理和具体的用法简单地说给了二人听。

说完，看着两人不太相信的眼神，朱瑜叫过来今天在这里当值的军官，要他拉一门炮出来试射给二人看。

赵二和钱五今日都带着人马进了山，不在射击场里，但他们已经习惯了朱瑜时不时就会带着客人来到这里打上几发的习惯，所以特意告诉轮值的军官们至少要常备着够开五炮的火药，现在已经是定装，和炮弹，以及两门炮。

炮的是按朱瑜的要求从已经生产出来并且通过了测试的炮身里随便选的，按朱瑜的说法，  这样可以在正式使用前保证还有测试的机会，所以今日的两门炮就是从陈列着的那几十门炮中随便挑的。

军官带着几个人，很快把两门炮推了出来。

“赵大人，行之兄，过来这边观看。”朱瑜引着二人往火炮炮口正对的小山坡那边走去，“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站错了地方非死即伤。”

赵桓和王韵对视一眼，还是半信半疑，但在朱瑜的地盘上当然要按着他的要求做，于是跟着他走了很远，来到了山坡下一个两人多高五丈多长一尺多厚的墙边。

“这是靶子。”朱瑜简单地介绍道。

赵桓再次和王韵对视，他们没理解这个东西做靶子有什么意义，防弓箭显然厚得过了头，如果是拿来训练攻城则又有些矮。

他俩当然都见过箭靶，可这墙上既没有布袋子也没有草垫子，甚至连挂钉都没有一根，以至于他二人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朱瑜看着他俩的表情，笑笑没说活，一会儿他们就知道先带他们过看来靶子是什么意思了。

离开靶子，朱瑜带着他们两人又往回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了侧面一面半埋在地下的半圆形土墙后。

“可以了！”朱瑜拿起放在土墙后的一面绿色小旗，挂在了土墙后的旗杆上，然后拉了几下绳子，把旗子升到了旗杆顶上。

试炮前场地中央要立红旗，掩体后的人准备好要立绿旗……随着生产出的火炮越来越多，试验越来越多，试验场里的制度也越来越完善，这正是朱瑜喜闻乐见的。

“嘟，”几个试炮的人同时吹响了口中的竹哨。接着试炮区域的规定，听到这个声音，凡是在火炮炮口前方作业的人，都要马上放下手里的活。

钻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人两人宽一人半深的掩体里蹲下并捂住耳朵，这样的掩体在试炮区域内每十丈见方的距离内必有一个，而且都用了绿色的小旗加以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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