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同样的效

而且王枢密也很难往炮仗上联想，毕竟大明的炮仗封闭技术不太到位，所以就算能炸响威力也很小，贴脸炸最多也就是一个小伤口，想要炸死人是绝对没可能的。

“这……臣也不知道，只是看这些特点，像是与火药有关。”王枢密想了半天，才道。

“火药？焰火用的那种？”朱元璋问。

“对，但是我们民间的火药不像是有这么大杀伤力的，所以……可能是朱瑜从西苑那边学到了什么。”王枢密猜测道。

朱元璋沉默，如果不搞清楚朱瑜这边的武器是什么，他其实是不愿再派兵去长旗县的。就算他在军事上再怎么一窍不通，也明白知己知彼的重要性，如此贸然，其实只是让人送死而已，更何况北方还有一个永乐。

“从西苑那边学的……”朱元璋想了想，“现在京里有没有什么人对西苑比较熟悉啊？或者只要是西北的事情就可以，不一定非要局限于西苑地区。”

“呃……”王枢密看了眼赵尚书，“之前礼部这边常和一位民间的书院教习合作，处理一些与西苑相关的事情，不过这位先生，现在要么失踪了，要么就是留在了旧京，所以……”

“……能不能说点有用的。”朱元璋压着心里的火气道。

“请皇上容臣回去去民间调查一下，一方面说不定有了解西苑的人，另一方面也可以问问烟花作坊里的人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火药有目前这种杀伤力，都说朱瑜与民间的联系紧密，也许他不是从西苑学来，而是就在我大明民间学到的。”

朱元璋无奈地挥挥手，意思是你随便去找，死马当活马医了。

现场的考察很仔细，他们不止看到了朱瑜府门前的血肉，也看到了在血肉堆里的各种碎铁块与做为炮弹的铁球。

这些，全部被他们写在了汇报里传回了京城，当然，也包括朱元璋看到的那些特征。

虽然永乐也是一头雾水，但他比大皇子聪明的地方就在于他没有直接去找早已经在衙门里呆得不接地气的枢密们，而是直接和杨摄政一起接见了十几位京内外烟花作坊的掌柜。

为了防止这些掌柜们进宫紧张，他还特地把见面的地点放在了京城知府的府衙里，与杨摄政一个装成师爷一个装成知府知，询问作坊掌柜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提高火药的杀伤  力。

本来杨摄政觉得这件事交给枢密院去办就可以了，但永乐坚持亲自上阵，理由是这件事很重要，而且朱瑜非常聪明，天知道他还会搞出什么新鲜东西，所以自己这边哪怕是未雨绸缪一下也是好的。

杨摄政看出了永乐对朱瑜的重视远超对面的朱元璋，这倒是让他有些欣慰，说明永乐的眼光还是没问题的。

在朱瑜重新现身之前，杨摄政一直很感慨唯一一个让自己有点重视的皇子就这么死在了一片混乱的西北，有些可惜——当然这种可惜是可惜没有死在自己手上的可惜。

而当他得知朱瑜不仅活了下来，而且在长旗县活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与永乐同样的感觉：不愧是朱瑜。

这也是他放下手头的事，陪永乐来玩角色扮演的动力之一。

永乐给站在书房堂下的十几个掌柜读了一遍汇报上所写的长旗县“战场”上的特征，以及派出人员发现的细节，然后开口问道：

“诸位掌柜有什么想法？可以用火药实现这样的效果，关键是还可以有杀伤力的。”

“敢问大人这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其中一个掌柜问。

“呃，这是本官府上人去山里剿匪时，被匪徒所伤的。”永乐道，“但是不知道匪徒用的是什么方法，只知道是与火药有关。”

“不不，大人误会了，小人的意思是，这是在什么样的地面上？”那掌柜问道。

“就是普通的路，土路。”永乐记得消息里提到过。

几个掌柜低声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个代表出来道：

“大人，小人们商量了一下，想到了一个可能，估计是用铁皮罐子或者铁桶里装上火药，然后把这些碎钉放在里边，埋在地下，然后等人跑到上边的时候点燃炸掉。如果是石条的街道这样不行，但是是土路的话就有可能了。”

永乐与杨摄政对视了一眼。

“这样的话，地面会不会炸出一个坑来？”杨摄政问。

“肯定会，这样的话威力还是蛮大的，不知大人……”

永乐轻轻摇摇头，他没有在之前的报告中看到地面有坑的说明，如果有的话，相信自己派出的人一定能看得到。

“想要实现这种效果，最小的需要有多大？最小的铁皮罐子或者是小铁桶？”杨摄政突然想到了什么，问。

几个掌柜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大概两个拳头大小，太小了的话力量不够，炸不开。”

“大人，其实这东西就是我们过年前后玩的炮仗和焰火，焰火往往是缠得越紧，糊上的纸浆越多，炸起来就越好看，越响，小人想着如果里边做成焰火，外边用纸浆粘上铁屑铁钉的话，大概也可以实现同样的效果。”另一个掌柜道。

“关键是杀伤力有多大，能把人炸死吗？”永乐问。

“这……如果是贴脸炸的话倒是有可能，但是，还是炸伤的会多些，小人们经营火药作坊，每年都有这样被炸伤的伙计，但只要不是全炸，几乎是不会死人的，唉，炸伤了其实反而更麻烦……”

永乐与杨摄政再次对视，双方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是这个”几个字。

最终  ，永乐还是没有搞清楚朱瑜究竟弄出了什么样的武器，并以此为凭大败了朱元璋。

回宫的路上，永乐掀开马车帘，问骑马走在旁边的杨摄政道：“摄政，樊城那边有消息吗？”

“臣正要和陛下说这件事。”杨摄政点点头，“樊城知府愿意奉陛下诏，与南朝决裂，臣派去的人已经进入了他的府衙，知府也答应带人去更上游的地方寻找可以造船和渡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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