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不能轻举妄动

“大家记住，公司只认票不认人。”朱瑜放下股票道：“每年派发利润的时候，只认票，不认人，所以，买了的人一定要把这个东西保存好，它和银子一样，是有价值的。”

朱瑜相信，自己这句话一定会被有心人听去，然后收购一些股票后再次交易，形成二级市场，但因为现在大明的市场上就这么一支股票，所以朱瑜也不担心引发什么情况。

而且，万一再有用钱的地方，他也可以出售自己的股票，反正项目结束后，工程公司只要能收回投资和利润，剩下的股票是不是存续就无所谓了。

“现在暂定后天在王府门前出售股票，所以有想法的各位大可以回去商量一下，准备银子，办事要迅速，我们也不要太过耽搁才好。”朱瑜道。

南北两侧虽然一江之隔往往是府界甚至是州界，但其实江面上并没有一道真正的篱或者栏杆。

所以隔岸相望的两个村子通婚的现象比比皆是，年轻人的长辈往往因为在江上打渔而相识，一来二去便成家立业，然后下一代重复上一代的故事，并乐此不疲。

水师将领官兵们也往往出身于这些江边小村，所以他们早就做好了对小对船乱跑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准备。

有些指挥使甚至还提前给船上的士卒下了命令，只要往来船只上的人不超过三个，就可以直接放行。

但江边的百姓们看多了大江两岸分治的历史，知道在江南江北有不同的皇上的时候，来回乱跑，由其是白天来回乱跑很容易会被江上的水师抓来当成谍子拷问。

轻的审问一番后破财放人，重的砍了直接扔江里也没人知道，如果不小心有女眷被江上的水师抓走，受辱的也不在少数，所以没人会在白天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直接从江上穿越。

但晚上就不一样了，虽然夜间在江上航船很危险，但那是对刚刚下江不久的新手而言，对那些在江上跑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老手来说，只要江上放两盏灯，那么白天和晚上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这种事通常都是事先商量好的，对岸的两个村子各出一艘渔船，夜间航到江心，在彼此能看得到的距离上，各挂起一盏灯笼，装做在夜渔的样子，抛锚停航，充当路标。

而后，从两边村子里出发的跨江小船就以此为路标，来回运货或者运人。

江面上这种在禁航时通行的方式自诸侯割据的时代便发展出来，然后直到大明，代代相传延续千年，远远超过每个个体的年纪，既然历代两岸的统治者们都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那么现在南北周的永乐与朱元璋一样也没办法解决。

而真正夜间无法下水的是水师的船，大船不必说，一个偏航搁浅就能让船指挥罚俸三月，所以没人乐意为了几个晚上打渔的渔民冒这么大的风险。

而水师的小船水手又不如大船那般对水面熟悉，就算真的出去拿人，划水也划不过从小生在江边的老油条，结果还是一样屡次无功而返，所以长久下来，也干脆就没人去管他们了。

水师的人并不担心北方以用船偷偷运兵然后在南岸集结的方式来打南岸一个措手不及，因为虽然大江很长，但南岸适于登陆的位置就那么几个，也早就被渔村占据了。

所以如果北方上陆的话不可能不被发现，毕竟过去漫长的千年中，没有一个北方王朝通过这种方式成功登陆南岸，这也就证明了这条路的不可行。

因此，朱元璋的担心并不来自北方，而是西边的朱瑜。

上次与王斌和赵尚书聊完朱瑜的事情后又过去了好几天，但两个老臣都没有回信，朱元璋自己琢磨了一阵。

突然想起了朱瑜与赵尚书的关系，他虽然不会因此对赵尚书  怎么样，但还是决定不再让他参与讨论与朱瑜相关的问题了。

这一次，他直接叫了王斌与王枢密两个王姓大臣过来。

“上次，朕让你们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朱元璋问。

二王当然记得之前朱元璋的要求，而且出宫后他们也的确去打听了，但是一无所获。

每个火药作坊的人都表示，用现有的黑火药想要达到“炸死人”的效果非常困难，由其是朱元璋想要的那种“开膛破肚”的效果，非有大量的火药贴身爆炸才可能达到。

而这与朱元璋看到的汇报明显不符，荆州的消息里写得很清楚，火药特有的白烟是在自己一方队伍的前边出现的。

王斌只是打听，而王枢密走得比较远，直接找了关在金陵大牢里的死囚来试验，并承诺如果死囚不死，那么就可以赦免掉他们的罪。

结果，除了一个人因为火药的配方不对而被烧死之外，其余的死囚全部成功被赦免了，其中最轻的，只是身上被熏黑，连皮肤都没有伤到。

“皇上。”王枢密道：“经过臣的试验，发现光凭火药无论如何达不到那样的效果，而且，几个与西域有过联络的人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武器主要是用火药来驱动的。”

“……”朱元璋无语。

“可能这件事最终还是得去问朱瑜，或者，我们往长旗县派几个谍子打探一下？”王枢密问。

“赵尚书的女儿现在是赵华云对吗？”朱元璋问。

“是，敢问陛下……”

“能不能从他那边做些工作？”朱元璋想了想道。

“皇上，万万不可，朱瑜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如果真的对赵尚书不利，朱瑜转头直接投向北方，我们又该当如何？”王斌赶紧劝，“长旗县的地位在那里摆着，不能轻举妄动。”

王斌理解错了，他以为朱元璋是想以赵尚书家人的安全来威胁朱瑜，这样的话，几乎会肯定朱瑜一定会与朱元璋翻脸。

上次朱元璋派去的两千人如果说还有回旋余地，那以家人的安全为威胁，几乎可以肯定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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