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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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阮涟愣愣的望着窗外出神。今夜是有月色的,甚至颇为矫洁明亮。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天上,周围有若隐若现的云层,白色的略微有些透明。那明月是那样的亮堂,顺着窗子洒进来,在窗边的桌上洒下一片光辉。光辉并不刺眼,柔和的如同给桌子盖上一层天香纱。自己的院外有棵树,树的树影借着月光照进来,风一吹,婆娑的树影就晃一晃。无数个日夜,自己看着那晃动的树影,始终无法安眠。
若是非要说为何,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明明不是忧思这般重的人,如今却偏偏是彻夜难眠。从前只说自己是水土不服,如今却是骗不了。觉得自己的身体大概有什么问题,可是却又不晓得到底有什么问题。想来想去只得作罢,无非是睡不着觉,却也没有别的影响,大概本来就是如此的。
纪罗绮坐在一边,看着人发呆,跟随着看向月亮,问道:“刚刚在外面听含巧说,小娘晚上总是要到一两点才歇下是吗?”
姜阮涟收回自己的目光,低下头轻轻笑了一声,说道:“一朝背井离乡,离开我的家里来了这边,不习惯罢了。我本身习惯也需要很久,如今不过是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再过几年我就会习惯,以后就不会睡不着了。”
“可是你已经进门一年了,不管多么不习惯,都该熬过去了。”纪罗绮声音里带着些惋惜,“你跟四房的陈喜儿不一样,我起初的时候以为你是图着我家的权势,是主动嫁过来的,还想着用我父亲当梯子,可是后来我发现你不是。你是为了家里人能活下去,是为了一条命。这种认知甚至让我感到愧疚,因为我曾经居然那样想你。如今我对你,或许称得上是怜悯。”
姜阮涟被这一番话弄得摸不着头脑,转过头去,弯着眼睛笑了。“绮四小姐对我有怜悯那可真是好事。我在这家中是不指望着大老爷的,我又不是正头夫人,哪里敢奢望太多?再说了,这话我只跟你说,你别往外说,我从来不认为男人靠得住。男人看的不过是一副漂亮皮囊,至于其他的,他们不在意。可是漂亮皮囊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不可能就没有比我更漂亮的,所以我从来不想着以色示人,或者说我从来不想着靠美貌拴住你的父亲,我只想在这里活下去,所以我才要找你帮忙。”
纪罗绮或许是想着自己也快走了,于是今天夜里两人居然就肆无忌惮的打开话匣子,望着远处的月亮,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
“我是理解你的,可是我也该劝你,我往后不会日日都在这家里,我已经嘱咐了哥哥,你有事儿就让人去找哥哥,哥哥会帮你。或者我回来的时候,你跟我说。你既然帮了我,我就总得回报你,我说话算话,必然会保护你的。”纪罗绮叹了一口气,“我曾经还想过,要不要教你识字,因为你没事干总要参与我们之间的事,在这家里,社交是难免的。可是连陈喜儿都知道一些东西,你却不知道,不过如今是没空了。”
姜阮涟听到人要教自己认字,小小的高兴了一下,又听到说没空了,眼里刚亮起的那一点光,立刻灭了。纪罗绮却突然从身后掏出一个本子,姜阮涟拿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两个字,唐诗。
她不认识这两个字,只好抬起眼睛,好奇的等着人来给自己解答,告诉自己这两个字是什么。纪罗绮笑了一下,伸出手指,挨个点过这两个字。“唐、诗。”
“唐、诗。”姜阮涟照猫画虎的跟着念,念完了,又抬起头,“这是什么意思?这本书是讲什么的?我能认得吗?”
纪罗绮伸手将那诗翻开,里面是七句或四句,她随手翻了一页。“我们行酒令大概用的就是这里的,你要是把这本书都看完,也就不是问题了。我知道你不识字,我提前找了二姐,二姐认识几个字,你有空就可以去找她,二姐会教你的。”
姜阮涟将那本书收了,仔细的放好,平平整整的压了书角,垫在自己的枕头底下。原本听见已经找好了教自己的人,心里定然是高兴的,可是后头又有些担心,于是小声地问道:“可是我跟絪二小姐不熟啊,况且二小姐那么忙,哪里能有空教我呢?我到时候怕也只是讨人嫌,去一次两次还可以,三番四次,哪里能行呢?”
纪罗绮知道人担心的点,想着自己二姐那个样子,也发现自己是考虑欠缺了。二姐虽然没什么想法,可是身上的那种贵小姐气质难免让姜阮涟难受,只怕学两天就不想学,那不是个好事。她想了想,一拍手,比了个三。“三姑好不好?三姑喜欢你,定然愿意教你,之前还说呢,要让你过去做伴。不如干脆让三姑把你要过去一段时间,你就住在三姑那边,三姑人很好,肯定愿意教你。”
姜阮涟想起来之前见纪安湫,有些高兴。这个人像是在这个家里除了纪罗绮之外自己最能靠的上的一个。这位三姑小姐好像和别人都不一样。这位三姑小姐对自己没有半点的歧视,也没有半点瞧不起,反而是十分热情,热情到自己都有些无所适从。纪罗绮还在期待的看着她,她想了想,点了点头。
纪罗绮下午就要走,于是第二日上午的时候就跑到了纪安湫那边去。纪安湫已经帮忙打点好了纪罗绛与纪柏珩的行李,心里也没什么不舍,此刻正坐在房里看书。反正两个孩子出去读书都是好事,也不是一辈子不回来,自己哪里有必要去担心。
正看着书,听外头传报,说是绮四小姐来了。她刚放下书,就看见纪罗绮跑进来。
“你倒是慢些跑,急匆匆的干什么?”纪安湫嗔怪的捏了一下人的脸,“你难道还有心来跟三姑告别吗?那三姑可真是感动,等你过生日的时候,三姑给你包个大红包。”
纪罗绮本没这个意思,正好听见人说起来,索性就伸出手,带着谄媚的笑,略微蹲下去一些,说到:“三姑,我那天可能不回来,生日也不用办,您既然这样说,不如现在就把钱给了我?”
纪安湫啊了一声,摇了摇头,说到:“那怎么办?我本来想着给你包个一千块钱,可是现在我没带着现钱。”她说着将自己手上的一个镯子退下来,“不如把这个镯子给你吧,之前别人送我的,我瞧着还好,给你玩去吧。”
纪罗绮知道这一个镯子算不得什么,不过是个玩意儿,也就顺手接下来,套在了手上。两人说笑一阵,这才想起正事,纪安湫向椅子后头靠了靠,伸手刮了一下纪罗绮的鼻子。
“说说吧,你平白无故到我这儿来,是不可能,你到底有什么事要找我?”
纪罗绮嘻嘻一笑,把玩着手上的镯子,说道:“我就知道什么事儿都逃不过三姑的眼睛,我确实有事情找三姑。”
纪安湫颇有兴致,右手的手肘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撑着头,等着人说话。
“您还记得我之前带来的我父亲的那个姨娘吧?”
“那个,就是那个难得一见的美人?”纪安湫明显的来了兴趣,头又往前靠了些,“怎么了?难道美人有事托你找我?你早说,你让人自己过来嘛,我多喜欢那个美人儿,还担心我为难她不成?”
“三姑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那个美人脸皮薄着呢,可不像你这样。”纪罗绮说着清了清嗓子,“我想托你个事,那个美人不认字,可是又想认字,我原来说找二姐教,后来一想,找二姐不如找你,毕竟你真的上过学,知道的东西也多。我给了一本唐诗,你倒是先让人认了字,然后再读一读唐诗宋词,好歹是能我们玩的时候不尴尬。”
纪安湫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害,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就是个这事,你不用管了。今天下午你一走,我就去找你母亲,把那个美人讨过来住,然后我就在这边教她认字。我就说这三房人都走了,就剩下我跟策儿,我实在是孤独的很,所以想着讨过来做伴,你看好不好?”
纪罗绮一听,连忙拍手。“这才是好的很,我就说三姑是个好说话的,这样子我就放心了。我答应过这个美人,她在府中的日子我得护着,如今我走了,可就把人托付给三姑了,要是我回来,人受了什么委屈,我可是要找三姑的。”
纪安湫笑着挥挥手,原本想着让人回去收拾东西,又突然转了话头,问要不要留下来吃饭。纪罗绮拒绝了,说自己的母亲专门摆了饭,为的是给自己送行。纪安湫见这样也不强留,笑着说大嫂确实在意,自己都没管两个孩子。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纪罗绮便回房准备用午膳。
午膳上,周玉仪好一顿哭诉,眼睛里时时挂着泪水,姜阮涟站在身后,总是要拿出帕子帮忙擦一擦。纪和惇纪柏珣都帮着劝,说只是出去上学,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周玉仪却不管那些,只是一边哭一边说舍不得,哭到后来还问这个学就非上不可吗,为什么就不能在家陪母亲呢?纪罗绮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说自己上几天就会回来,待一两天的时间才会回去。
这样闹的午膳上谁也没吃好,只顾着安慰周玉仪,抽空吃两口。
姜阮涟原本是要坐下吃饭,看见周玉仪那副样子,也不好意思坐下吃,便帮着安慰。
用过午膳,他们从北门出去,周玉仪看着人上了车,开始想着要不要在学校里找几个家境不好的同学给点钱,好歹让人在那头也有丫鬟使唤。从小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突然要自己什么都干,哪里能放心呢?
那头纪安湫就显得自在很多,照常吃完了饭,让人去看着点大房那边,只要送完人,自己就过去讨人去。至于纪柏珩纪罗绛,说了几句在那头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话,也没出去送,照常回了房里。
前脚这头周玉仪回房,不到一个小时纪安湫就来了。周玉仪心里还惦念着女儿,原本想着不见,可是又想着纪安湫的女儿也去外头读书了,所以就叫人请进来见一见,想着两个人能有些共同话题。
纪安湫一进来,看见自家大嫂哭的红肿的眼睛,原本打算高高兴兴要了人就走,此刻却觉得还得装一下。心里感叹一声麻烦,还是走到一旁坐下。
“大嫂哭什么呢?孩子出去上学了,过不了多久,就要有成就了,这是好事。今天我都没去送他们两个,自己去吧,哪有父母能一直管着孩子的呢?咱们能做一时的避风港,可是未来咱们都尘归尘土归土,这个家还不是得靠他们自己吗?”纪安湫说着,轻轻拍了拍周玉仪的背,“还是看开点的好。”
周玉仪心里仍然挂念着女儿,听着妹妹这满不在乎的语气,知道两人是说不到一起去。擦了擦眼泪,如今也不哭了,又开始说起自己的想法。“我想着,那学校里面免不了没钱的,不如找一找,每个月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在那儿照顾绮儿,就算是雇的临时工。我倒是出钱让把宿舍翻新了,就是为了绮儿能活的舒心。”
纪安湫知道自己嫂嫂这是什么想法,不免的开口道:“嫂嫂,咱家的孩子是块宝,人家的就不是嘛?你这莫名其妙的就让人家当下人,这不但绮儿在学校里头不好做,人家孩子心里也不好受啊。孩子终究是要出去的,总得学会适应各种各样的环境,难不成还能一辈子在这家里头吗?在家里头有家里头的活法出了外头有出了外头的活法,你说是不是?”
周玉仪还想再说,但想着两人应该是说不到一起,索性转开话题,问纪安湫今日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纪安湫早就不想劝了,听见这话,内心更是喜出望外,恨不得直入主题,带了人就走。她压抑住内心的喜悦,说道:“我这不是想着,两个孩子都走了,我们那边空荡荡的就我一个人住,实在太孤独了。正好之前大哥新娶了个姨太太,我看着是个安分的,想借过去陪我住两天,大概到今年年底,大嫂,看好不好?”
这话说的周玉仪正喜欢。自己虽然保养得当,可是年龄已经摆在那里,每日起来看镜子,头发虽然仍然是乌黑的,却能找见一两根白发。吃饭的时候看见姜阮涟那样的年轻漂亮,心中虽然是不屑于争斗,可是总也是有些不高兴。如今纪安湫主动说要把人带走,自己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正巧姜阮涟还在后头站着,她顺带转过头说:“怎么样?不如索性去陪陪三姑小姐,正好那边院子也空旷。你过去了也不用整日在这边累着,好不好?”
姜阮涟昨天晚上以为纪罗绮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可是又不敢答应的太痛快,只好略略的点了点头。
纪安湫看见目的已经达成了,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呆,又随便闲谈了几句,让姜阮涟收拾东西去,等下就跟着自己走。
姜阮涟就这样住到了三房。原本按照纪安湫的意思,这院子里面空院子还很多,随意挑一个就好,可是姜阮涟却说不愿意再劳累下人,住在纪安湫院子里的厢房就好。这话说的让纪安湫更是喜欢,连忙让人把西厢房打扫了一通,然后把人安置进去。
果然如同周玉仪所说,在三房这面的生活轻松的多。纪安湫没那么多规矩,每日跟她同桌吃饭,有时候带着她一起捣胭脂,瞧着胭脂花开了,还跟她说做好了就给她涂指甲。上午总是没事的,在房里睡觉绣花,下午就跟着认字,到了晚上两人就一处闲谈,有时候要是突发奇想就出去园子里,日子不可谓过得不舒心。
纪罗绮一周回来一趟,去周玉仪那边拜过了就过来这边,看见姜阮涟气色比自己走之前好很多,整个人也没有那样的愁,倒是看着高兴了不少,多了一份明媚。想来让人过来这面是正确的,三姑这头规矩少事儿也少,人活的心里没想法,自然也就没有那么愁。
纪安湫高兴的把人拉过去给纪罗绮看,让人看看自己把人养的多好。纪罗绛跟纪柏珩听说姜阮涟这段日子住在这头,也没说什么,看脸上也是有些高兴的。原本担心两人都走了纪安湫孤独,这样想着倒是多虑了,纪安湫会自己给自己找个伴儿。正好姜阮涟也不是个爱闹事儿的,两个人就在这屋中呆着,每日清闲自在。看纪安湫在两人走了之后活的也不错,他们也就能放下一颗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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