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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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阮涟日子安稳了下来,虽然如今的身份在家里有些尴尬,但是却也无伤大雅。无非是原本是大房的姨太太,现在到了三房住着。不过既然大房的太太同意,三房的姑小姐也同意,自然也就没有人去多说。
姜阮涟在这里过了四个来月的安稳日子,纪安湫当真是十分喜欢她的。当初一看便觉得这是个安稳不闹事情的,况且又长了这样的容貌,来了相处几日发现更是,眉间总是一抹愁容,无端引起人的爱怜之心。纪安湫看着她,总是时不时的想到,自己的哥哥或许天生有收集美人的福气。大嫂年轻时是十分动人的,如今纵然年老,但是却因为保养得当,无非是体态丰腴一些,那张脸上还是十分的动人。新娶进门的姨太太就更不用说,这般的容色,就是自己活了这么些年所有的所见,也不止这一个。
姜阮涟不知道对方心里做什么想,只是每日跟着对方一起,省了乱七八糟的虚礼,人活的也自在了不少。
含巧原本还絮絮叨叨的说大老爷,后来看人在这面活的不错,纪安湫对人也颇为照顾,也就不去再说那些。反正原来说那些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主子争宠,主子得了脸面,自己的日子才能好过些。如今既然主子生活安稳,自己的生活也是安稳的,就没有必要再费尽心思的去争一个虚妄的宠爱了。
纪罗绮纪罗绛与纪柏珩三人刚上大学,学业难免繁忙,回来只是匆匆一面,待个一两天就又要走。纪罗绮照样每回回来都过这头看看,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但若是非要说为什么,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似乎只是习惯了这样做,习惯了在外头回来的时候给姜阮涟带些灵巧玩意儿,习惯回来见了母亲就来这边转转,习惯了每回回来都与对方说几句话。习惯了,习惯了,习惯了,习惯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习惯了对方占据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纵然连自己都不知为何。
而对于姜阮涟,纪罗绮则是在这个家中对自己最重要的人。纵然两人的第一次相见并不太愉快,可是后面的日子却是一点点的打破了第一次相见时的尴尬。自己帮她逃过婚姻,她成为自己在这个家里的保护伞,二人互帮互助,算是各自取利。可是如果真的是利益关系,自己又为什么要等呢?习惯了每次等着她回来,或许回来什么都不干,只是坐在对面的桌子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而不说别的。就仅仅是在旁边点着熏香,面前放着茶盏,就那样闲聊。
纪罗绮与自己所说的东西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那些新奇的大学生活,北大的校园布置,课堂上的趣事,学生们关于这题的争论,吹胡子瞪眼的老教授,这些对于自己来说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自己的世界始终很小,从前是围着家里,围着那座山,那个小小的村庄。现在也是围着家里,围着这个院子,围着这个望不到头的公馆。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家会不会再次改变,可是自己总觉得,那样的生活与自己是无关的。
因为觉得无关,所以才更加好奇,更加奢求,更加聚精会神的听着每一句话。这种感觉就像是,只要自己去听了,自己就能知道那边的生活,自己就能过上那边的生活,即使自己知道,自己永远过不上那样的生活。
转眼又是几个月,再过几天就到新年。
纪罗绮已经放了寒假回来,周玉仪高兴的张罗一大桌子菜,为的是给女儿接风洗尘。女儿去了这几个月,纵然人人都说学校食堂好吃,自己也又花钱翻新了许多东西,可是心里仍然是不放心的。哪里能比得上自己家里好呢?怕是哪里都比不上。女儿说的那些话,或许只是为了让自己不担心,可实际上在那边哪能活的真正就称心如意呢?
姜阮涟也在这几天被叫回大房,毕竟是过新年,姜阮涟虽说在大房无足轻重,可是名字是画在大房的,自然过年得回去。正好纪罗绛与纪柏珩也已经回来了,纪安湫虽说是不舍,却也让人先去了,说等着他们开学再把她接过来住。姜阮涟答应下来,千恩万谢了这几日的照顾,收拾了东西,坐轿子回去了。
纪罗绮这次回来又带了不少的小玩意儿,大多是些胭脂水粉,还有几本书,几个玩儿来的,顺路看到的金貔貅。
她把这些东西都先放在屋子里,等着一会儿吃完饭再去给姜阮涟。若是在桌子上就给,免得让自己母亲不高兴,大嫂也显得颇有微词,倒不如免了这个麻烦。
纪柏珣又升了一级,纪和惇也马上要出省,一走又不知是多久。周玉仪颇为不舍得,问人什么时候走,得到的消息是大概过了元宵没多久,最迟到二月,那就必然得走了。周玉仪叹了口气,虽然早就习惯了丈夫这样,可每次走都难免担心。她是一个传统的妇女,没有什么比丈夫和孩子在心里的分量更重,所以自然要担心。
一家人吃了饭,周玉仪留下了纪罗绮说话,其他人便各自散去了。姜阮涟也有些疲惫,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打算收拾收拾东西。
前脚这面刚安顿好,后脚外面传来通报,说是绮四小姐来了。姜阮涟早就不像一年前那样,听见人来还会诧异紧张,如今却是已经习惯了的。自己这院子少有人来,若说跑的最勤快的,可不就是纪罗绮。
纪罗绮走进来,看了看刚安顿好的屋子,自顾自的伸出手去又摆了摆,将旁边的袋子放在桌上。姜阮涟漂了那袋子一眼,也不打开去看,让含巧先把袋子放到柜子里。
纪罗绮在椅子上坐下来,翘起一只腿,随便从桌上捏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姜阮涟轻笑一声,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绮四小姐怎么这样着急呢?这刚坐下就把糕点往嘴里送,也不怕噎住了。你母亲可是十分在意你,要是在我这噎住了,怕是你母亲得活扒了我的皮。”
纪罗绮接过来茶杯,用茶水往下顺了顺,满不在意的摆摆手。“这算什么大事?你是没见我在学校的时候,早晨吃饭,有时候连粥都不喝。人家知道的,我是小姐,不知道的,谁觉得我是?我进去的时候都想了,要不要干脆就隐藏了自己的真实姓名,我也不说我姓纪,省的我的同学天天好奇。”
姜阮涟在一旁坐下来,还是不大能理解这些小姐的想法。旁人挤破了脑袋,谁人不羡慕投胎在纪家?偏偏真正生在这个家里的人又整日闹事,想着隐藏真实姓名,这可真是奇了。不过后来又一想,这个人是纪罗绮,事情也就没那么奇怪了。
起初自己并不了解,后来相处的多了才知道,纪罗绮与自己所想的那些小姐是不一样的。若说自己所想的小姐都是像纪罗絪或者纪罗缊,那纪罗绮就是另一种了。不在意家里的荣光,不在意家里的好处,更不在意旁人因为自己的家庭给自己贴上的标签,她想要在这样的家庭里活出自我。可是说句不好听的,这又怎么是现实的呢?这样的家庭,注定没有活出自我的可能。
纪罗绮看着被放进柜子里的袋子,皱了皱脸,将糕点咽下去,笑着说:“怎么不打开看看?虽然说都是我顺手买的,可是那也都是我的心意。这家里我还是最喜欢跟你说话,你不劝我,你也不讲那些长篇大论,所以我好心给你带的东西,你倒是给他扔柜子里了。我委不委屈先不说,那袋子东西怕是委屈死。”说着还做了个委屈的表情。
姜阮涟被一下子逗笑了,嗔怪道:“你怎么又胡说?那袋子东西哪知道个委屈不委屈。你不委屈,那就算了,你也不用担心,东西我总是会拿出来看,不过是如今懒得看。你也没多久来这的空,我干嘛把时间花在看东西上?不如先见见你,东西等你走了,我照样能看,是不是?”
纪罗绮被这话逗笑了,茶喝了最后一口,说到:“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会哄人,现在看来,你倒是最会哄我的。”
姜阮涟拿手帕掩着脸,挥了挥手。“这是什么话呢?我哪里哄你了?话就是这样的话,你上学回来倒是跟之前更不一样,原来最多是说话有些奇怪,现在更是没个遮拦。我哪里要哄你呢?”
纪罗绮没管这一番话,站起身子来,到姜阮涟旁边坐下。要是说一年前,姜阮涟一定是伸手拖着凳子,红着脸往旁边躲一躲,如今却是一动不动,照旧拿着手里的茶杯喝茶。纪罗绮伸手就要抢,姜阮涟轻轻躲开,又喝了一口。
“你做什么?”姜阮涟扭过头去,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纪罗绮,眼睛里头满是笑意,“你们家里家大业大的,缺你一口茶喝了不成?你放尊重些,我可是你父亲的姨太太,你没事干抢我的茶杯干什么?”
纪罗绮也笑了,往后退了退,摇晃着手指,说道:“你跟刚开始的时候,可是大不一样了。刚开始你可不这样。刚开始的时候你声音那么小,现在你在外头声音也那么小,唯独对我,对我倒是胆子大了不少。之前我靠过来还知道躲,现在别说是往一边躲了,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了,我怎么就不知道你是我父亲的姨太太呢?我清楚着呢,小娘。”
姜阮涟听见这话也往出笑,自己确实跟刚进来的时候不一样了,不过也仅仅是在纪罗绮看来。要是旁人看来,自己也还是那副样子。这家中的大多数人自己都不熟,也不愿意去熟,更不愿意交情太好。这家中的人,自己哪个都惹不起,索性都躲得远远的,好歹活的安稳是正理。
纪罗绮不再打闹,一只手托着头,斜斜的在桌上靠着。姜阮涟坐的直直的,不显得紧绷,但也不显得过于放松,光是坐在那里,人看着就是赏心悦目的。想来当初的规矩学的不错,如今是半点局促都看不出来。
“过两天过年,去年的时候爷爷身体不大舒服,过年过的也不太好,今年爷爷奶奶都好,他们两个也要出席,过年可热闹着呢。”
“嗯?”姜阮涟眯了眯眼睛,“去年我就察觉出来了,你们家过年确实热闹。你没过过我们那边的年吧?我们那边跟你们这边可不一样。不过我们倒是也有年味儿,忙了一年,大家都指望着这个时候歇歇。我记得之前,之前父亲会带我放烟花,不过因为没什么亲戚,所以我们串门也就是附近。年夜饭什么的是母亲张罗,我记得当时我跟子陶,我们两个不管多大都是馋,那面母亲刚捏好的面,这面我们两个就要往嘴里送,免不了被母亲手上打一巴掌。”
姜阮涟说着,低下头笑了,有些不好意思。纪罗绮倒是听得兴致勃勃,甚至从半躺着变成直起身子,等着人继续往下说。
“不过母亲也知道我们是小孩子,玩心重,所以也就都让了,每回包面给我们一小块儿去玩儿。”姜阮涟说着瞪大了眼睛,像是在回忆那段日子,“那一小块儿可来之不易。你们这面或许给一袋都没什么,可是你要知道,我们过年的面都是好不容易来的,母亲的一小块,我们就兴高采烈了。我们两个就拿着那一小块去捏,捏各种各样的东西,等到第二天放干了,我们可喜欢了。去年的时候我倒是没那个想法,你们家的面太多了,我要是过去要,怕是厨房能给我好几大块。”
她说着就笑出来,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那边的方向是她的家乡,是那座贫瘠却养育自己长大的山,是那承载了自己整个少女时代的山,是自己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再回去的山。“你看,人有时候就是奇怪,就只有争着抢着才好玩,东西多了,反而觉得没意思了,你说怪不怪?”
纪罗绮听得入迷,觉得那样的日子真好玩,自己从来没体验过。在这个家里,别说是要一块面,就是自己要一袋撒着玩,也不会被说什么。家里从来不缺那一袋面,连吃的米都是上等米,那些下等的从来没见过。至于说母亲做饭孩子围在旁边跑,那就更是天方夜谭了,自己什么时候见母亲做过饭呢?母亲怕是从小到大都没做过。出去拜年倒是有同感,不过几分钱的红包是从来没拿过,大多是一个袋子,袋子里头不是金筷子就是碎银子,要么就是袁大头,其他的东西自己是听也没听过。
再说家里放那种小小的炮,这个自己倒是见过,不过都是兄弟姐妹散了之后聚在一起放的,从来不会一家人一起看。家里年年吃巨资办烟花展,绚丽的一片,半个夜空都被照亮,不但这面家里,整个城里都能知道这面在放烟花,不少人在那天都会在自己家外头看。家里一放就是三天,还要连着唱戏,到了第三日开始还要宴请宾客,虽说种是富贵的,也总是热闹的,可自己闹久了,却觉得有些无趣。如今突然听见别人怎么过年,心里的好奇实在是难以压制。
姜阮涟看着人,轻轻笑了一下。“你是不是想着我家里过年的事呢?你快别想,你要是过那样的日子,你就不会想了。你能想东想西是因为你家里有钱,你能选择过什么样的日子,而不是你只能过什么样的日子。你要是日子过的也像我们那样,你一定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好事情的。”
纪罗绮原本想反驳,可是想了一下,又觉得人家说的在理。虽然自己很不想在家庭的光环下生活,可是自己必须在家庭的光环下生活,因为自己就生在这样的家庭,自己没有选择。这样的家庭禁锢住自己,可是也给了自己旁人永远无法企及的优沃生活,所以自己也没有资格抱怨。自己不能一边享受着家庭的好,一边想着脱离家庭,那就太没良心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姜阮涟到了冬日里精神总有些不好,虽说今年身体比去年好些,却也不见得有多好。总归是要躺下歇一会儿,纪罗绮也不再打扰人,告诉了含巧好好照顾着人,起身就要离开了。
最近家中十分的忙碌,主子们倒是还好,有想做的玩意儿就做一做,没有的话就在院子里呆着。下人们是忙得不可开交,整日采办布置下请帖,整个公馆的门都开了,为的是方便进出。周玉仪作为管家的,自然也很忙,每天对账本支银子安排各种事宜,坐着轿子满公馆跑。因为这一个人太忙,又带了纪罗絪一起,二人每日可谓是脚不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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