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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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开始,各家各亲戚来拜年,纪罗绮直接告了病,躲在自己院子里不出去。亲戚们哪里知道哪里是谁的房间,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听着主人家的吩咐,不曾自己瞎逛。有些格外亲近的,自然熟悉这府里的人,来了也有自己要找的人,自然也不过这边。
姜阮涟身为姨娘,可是自己却觉得自己更像个大丫头,话是这样说,心中却是高兴的。自己嫁进来一年半仍然是黄花闺女的事情这府中有人知道也有人不知道,她自己是不在意别人知不知道的,只要自己知道就好了。并非是自己嫌弃什么,只是实在迈不过心里的那道门槛,自己今年才满打满算不到二十岁,可是纪和惇马上就要四十五岁了,他几乎能做自己的父亲,可是他却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这对于哪一个妙龄少女来说,这都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
名义上是姨娘,实际上是大丫头,这正好合了自己的心愿。自己当然可以尽心尽力的侍奉,可是也仅仅是侍奉,就像是丫头对老爷那样,别的不会再有。近来这段日子,自己也看的分明,大太太对大老爷情深意重,自己反而是无端插进来的一个。纵然大太太对自己颇为冷淡,可是却也从未为难过自己,自己又怎么舍得让她伤心呢?若是真的这样,自己反而成了没良心的罪人,那可真是问心有愧。
好在纪和惇本就不是什么贪恋美色之人,当初娶姨娘不过是图个时髦,如今其他事情绊住脚,自然没空去管姨娘的事情,只记得自己前些年娶了,却连姓甚名谁花了多少银子是什么时候娶的都不知道。这样也好,大家心里都安心,姜阮涟这样想着。
今天周玉仪家里的自然也来,自从清帝退位,家中就人丁凋落,周玉仪虽然在这家中算不上没有个话语权的,可是这些话语权却跟家里没有半点关系,无一例外是自己争来的,家里非但不能帮忙,反而还要拖后腿。今日说是来拜年,可实际上来的也只有她的亲弟弟跟两个外甥女,家中也没有其他的人过来。
她是心疼这两个外甥女的。自己小时候家中还正在兴盛,从小是锦衣玉食的长大,配亲也配的是顶好的。可是这两个外甥女跟自己却没得比了,家中已经到了衰败的时候,早就没了权利挑挑拣拣,莫说是想要个称心如意的,一切甚至都得以家族为前提,没有半点自己考量的余地。
自然不是说女子应该自己去选择婚姻,那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是婚姻大事也绝对不可儿戏,父母挑选定然也不能随意挑选,必然得是容貌品行端正,各方面都配得上的,如此才能将女儿托付过去,心里才能放心。当然不是指责自己的弟弟,如今家中的情况,也由不得去挑选了。
纪罗绮不知道前头那一片焦头烂额,只知道在自己院子里自娱自乐,闲的无事与南乔北栀还有屋里的另一些丫头打一打叶子牌,或者是叫了别的没事的来自己这边,大家一起搓麻将也好,写诗作画也好,反正是不用出去应付外头那些人,心里就高兴的很。
这几日家中的戏唱个没完,听的人无端的就心烦。前一两场还觉得新奇,后面咿咿呀呀的听久了,只觉得整个头都要裂开。好在自己这边的院子离的戏台子远,那边的声音也传不过来,自己这才免了那份苦楚。
戏台那边靠近的是二房,二房里头倒是没有几个安静的,这当然不是说性格,只是二房一个个都是家里往日出去交际的,自然这几日在戏台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是不觉得不习惯的。戏台设在家里的东北角,正好除了二房,别的地方都听不到这个声音,大家也就乐得自在,各自干各自想干的事情,谁也不干扰谁。
纪安湫也不大喜欢外头那些人,自己又没有什么亲眷要来,自己所有的亲眷都在这个家里了,所以那些应酬跟自己是无关的。纪罗绛当然也没什么亲眷,纪柏珩自然是要出去,毕竟今天祁永年家里人要来,那算是自己父亲家的,自然跟自己有着血缘关系,当然就要出去看一看。
纪安湫跟纪罗绛乐得个清闲,想着两个人在房内玩也没事,正好听说纪罗绮最近告病在家里,便想着去看一看。按照两人的猜测,纪罗绮定然不是生了病,只怕是不想去应付,所以临时搬出来的借口罢了,哪里会真的有什么病痛呢?
二人掀开帘子过来,正好看见纪罗绮与南乔北栀一同坐在地上打叶子牌,三个人打得热火朝天,门口的守门的也没有大看清人,过年的时候,家里的防卫更严一些,可是有些院子因为冷清,所以自然只要主子不说,外头的人能多懒就多懒了。
纪罗绮抬起头来,看见两人走过来,将手里的叶子排略微收了一下,也没有让人给两人搬椅子,在旁边随便拽了两个垫子过来,拍拍垫子,让两人坐下。
两人也不计较这些,原本就是过来图个消遣,过年的时候大家也常坐在垫子上头玩,自然是不挑这些的,所以二人也高兴的笑着,在垫子上头坐下来。
“今天怎么来了?不是都忙着见亲眷,我是没有要见的,你们两个也没有?不至于吧,三姑你没有还好,三嫂怎么可能没有?三哥不是还要去见父亲那边的人吗,三嫂这个儿媳不跟着吗?”
纪安湫听到这话,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你还不知道咱们家吗?那些呀,说白了都是外亲,你二姑父是入赘到咱们家来的,哪来的道理是咱们家的去见他呢?没这个道理。你三哥是正经的孙子,你三嫂可不是他正经孙媳妇,我才不管这些事。二人虽然说结了亲,可是哪里需要那边同意了?只不过咱们这边同意,他们的话可不重要。想见的话自然叫策儿去给他们见,你三嫂好容易回来,与其跟那些人瞎扯,不如跟我,你说是不是?”
纪罗绮手上的牌已经快要收拾完,稍稍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怎么就不算正经孙媳妇呢?当然是算的,只不过不在人家族谱里,要是按照三姑的说法不在族谱就不算正经的,那三哥也不算什么正经孙子了。”
纪安湫知道对方是跟自己开玩笑,一旁的南乔已经起来先把东西收拾,拍了拍衣裳上的土,去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茶过来。纪安湫跟纪罗绛接了茶杯,先将茶放在了一边继续聊他们的。
“你三哥当然算正经孙子,人家说血浓于水,毕竟是血缘关系,我也不拦着他。可是你三嫂干嘛陪着去受这个罪,谁不知道啊,他们一开始打算定的是你们两个表妹,忘了订的是哪个,反正一开始考虑的也不是你三嫂。既然他们考虑的不是咱们家孩子,咱们何苦给他们往上贴,倒不如不见了的好。”
纪罗绮听见这话,略微笑了笑,也知道自己三姑是发自内心的维护这个养女,自然不愿意让养女受了半点委屈,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往年的时候对家来也没有见出去见过,都只不过是遥遥的说一声,年年用着不同的借口,或者干脆说有事出去,对方想见一眼,那是难如登天的事。
不过也有道理,反正纪罗绛住在纪家,别家的不过是过年过来串个门,若说是日日见,自然没这个道理。这一年到头见这么几回,想躲过去自然容易。
纪罗绮把身子往后靠了靠,斜着眼睛问道:“那你们两个来这干嘛的?总不能是过来找我闲聊吧。闲聊你们在自己家里不是聊的更自在?还是说你们是过来找我玩的?”
纪安湫四下望了一圈,问道:“你那个小娘呢?跟着你母亲出去了吗?去把她也叫回来吧,咱们四个人还能凑桌麻将,或者咱们对对子也行,正好让你看看我把你小娘教的多好。”
这话说的正中下怀,纪罗绮原本就想着找个什么由头把人拉回来,正好这面说了,立马叫人去请。
姜阮涟一个小妾,家里人自然没资格登纪公馆的大门,可是又得跟在大夫人身后,可谓是叫苦不迭,此刻正好看见有人过来,心里不知道多么的高兴,只觉得脚都要站麻了,早些离开是正经。他们聊的那些话自己一句也听不懂,自己不懂什么投资赚钱,不懂什么官场上的事,更不懂所谓的家族兴衰,这都是那些人考虑的事情,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却觉得自己跟着家里更加格格不入,仿佛就是两个世界一样。这里的人再说怎么家族没落,那也是瘦死骆驼比马大,若说自己去理解他们,那真是不可能。自己理解他们,谁又理解自己呢?怕是没有人了。
这边南乔过来,凑在周玉仪耳边耳语了几句,周玉仪同意了,挥挥手让人去吧。姜阮涟如蒙大赦,告辞之后就退下,出了外头坐上轿子,一路朝着纪罗绮院子去。
四个人今天在房里玩闹了一天,从对对子玩到飞花令,后头又玩到行酒令,然后又是打麻将,搓叶子牌,倒是比外头玩的更自在快乐。
亲眷们住了几天才走,从第五天开始才是各路好友过来拜年的。这家里就显得清闲许多,想去前厅的就去前厅凑热闹,不想去的就在房中躲着,或者是跟家里的哪些自己看得上的玩,那也是没人管的。除了有时候好友们单独叫谁,其他的都是用不着出去,大家各自躲各自的懒,好歹是歇了一片刻。
过了初七,个人又忙开个人的事儿,纪和惇过了十七就要动身,周玉仪又开始忙着收拾行李打点下人,每日有操不完的心。纪罗绮后半年仍然是继续上学,跟老师写了两封信,老师又把信传回来,别的就没再干。等着父亲一走,自己也马上要开学,母亲管完父亲就要管自己,可谓是忙的脚不沾地了。
姜阮涟给那条小狗安排了窝,又起了个名字。那名字起的通俗易懂,就是村里小狗常叫的,叫旺财。不过因为那小狗全身通黄,所以那小狗还有个名字,叫大黄。纪罗绮知道的时候还笑,说这名字起的实在是太通俗,人一下子就能知道。姜阮涟就稍微低下头,说自己实在是不会这些,没办法的事。纪罗绮也没有再说什么,高兴的蹲下身子,冲着旺财招招手,旺财就高兴的凑过来,在她的手上蹭来蹭去。
纪和惇十八那日就走,一日多留不了。走的那天家门口排了好几辆车,为的都是送人。好在这次去的地方不远,就在隔壁省,所以图个放心,也不用人坐船坐火车,直接家里的车开过去,有什么事情还能让他们回来传个信儿。
周玉仪站在门口与丈夫送别,瞧着丈夫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中不免有些空落落的。
自己这些年与丈夫一年有半年是不在一处,丈夫如今虽说有个差事,可是不过是省长,有时候还要换一换,当初还真不如当那教育部部长,就在这城里,稳定还让人放心。不过这是丈夫的选择,自己也无权干预,只好每日送人走,日日等人归。
送走了纪和惇,马上纪罗绮也要开学,她已经提前把纪罗绮的东西收拾完,开学的当天上午让车送去就是。
前些日子周舅老爷来的时候还说起来周云婉的婚事,多亏了她的接济,两个人的嫁妆都已经备齐了,到时候再从彩礼里面拿一部分,每盒子都不装满,虚抬个三分之一,这也就够了,面子也够里子。婚事已经定下来,就在今年的四月份,就连周云娆的也定下来,是明年的五月份。
周玉仪这几日常常在想,是不是该把女儿议亲的事情重新提上日程,距离逃婚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敏感期也该过了,哪有女子一辈子不结婚呢?更何况如今女儿考上大学,大学一读又是好几年,那就更耽误了。今年过了生日,就是二十岁,已经是十足的老姑娘,哪里还能再等呢?自己二十岁的时候已经快要是两个孩子的娘,可自己的女儿居然还在外面上学,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情。
可是又瞧着女儿每天高兴的上学,高兴的跟家里人谈论上学的事儿,自己也不忍心断了。可是如今也想着,自己都是为了女儿好,不狠狠心,纵容着女儿这样子闹下去,那才是真的害了她。这样想着,也打算之后再找功夫跟女儿谈一谈,好歹先把婚事定下来。
一个上大学的女子,自然没有几家好人家愿意要,不过这也是庆幸,纪罗绮生在纪家,哪怕是上了大学,也仍然能找到不错的婚事。自己好歹先劝劝,就说成了亲也不耽误上学,就像纪柏珩跟纪罗绛那样。等到成了亲,人怀了孕,有了孩子,大概就能被栓住了,就不再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
如纪罗绛那样孩子刚生下来没多久就要去上学的,那实在是罕见,实在是大逆不道,她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如那个外头来的养女一样。
二十的时候三人就都去上学了,纪安湫没再把姜阮涟接过去,可是因为整个三房空荡荡的,所以没事干也过来串门。
周玉仪原本就不喜欢这个三妹,一个女子,大逆不道的非要上学,还在十六岁的时候从外头收养了个三岁的养女,闹死闹活的不结婚,这哪一点像是大家闺秀干的呢?如今来了大房,每天过来也就是在自己这里串一下,然后就跑去姜阮涟那里。好好的大家闺秀,一天到晚的跟个小妾搅和在一起,自降身份,当真是上不得台面。
这样想着,心中虽然愤愤不平,可是又想着这毕竟不是自己丈夫的亲妹妹,只不过是同父异母罢了。如此这样,对自己丈夫同父同母的亲妹妹纪安沁更多了几分喜爱,那样的言谈举止,那样的气度,那样的知书达理,那才是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脑中这样盘算着,便想着要不要让纪罗绮多跟纪安沁来往而少跟纪安湫来往,好歹别带坏了自家女儿。
日子就这样晃晃荡荡过去快半年。周云婉的婚礼周玉仪去了,从排场到布置,再到对方的家世,这些都比不过自己当年,可见家里是真的没落。已经许多日子没回过家里,这一朝回来,发现还真是不比自己当年出嫁,已经年院子后头都租出去了。
周云婉一双眼睛泪盈盈的,想来也是不舍得这边。这样她心中更是无尽的懊悔,当初要是快了一步,指不定今天周云婉就是嫁给纪柏珩,而不用嫁去那么远的地方,往后许久不得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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