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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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罗绮从那头出来,仍然觉得心烦意乱,不知道该如何理清自己的思绪,也不知道两个人现在的事情究竟算是什么。纪罗绾跟蒋世陈说到底都是可怜人,被家里人牺牲被硬生生的绑在一起,可是他们两个一个想着两人互相拯救,而另一个人却想着却与我合作对象,从而让自己获得快乐,这样子是否真的快乐呢?这是自己没有办法评判的。只是自己现在仍然觉得自己当初拒绝婚姻是一个十分正确的决定,婚姻给自己或许带不了好的东西,却能带来自己无尽的痛苦,就比如现在的纪罗绾。
蒋世陈想要逃离家庭的掌控,自己当然是欣赏的,可是方法却过于极端,甚至有些蠢。一面享受着家庭带来的好,一面想着不受家庭的控制,不为家庭做任何贡献,这显然就是不可能的。或许他认为家庭是一个牢笼,这确实是一个牢笼,可是若是没有这个牢笼,他们也不会有现在的思想,更不会有现在的经历去思考这些,所以这既是牢笼,也是温床。
可惜蒋世陈并不明白一些道理。在他的心里,或许只有他那点破感情,至于其他的是一概没有的,哪怕是对于自己的家庭或是其他都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说到底,他只是被家里惯坏了,与自己所期待的新时代青年是不一样的。可是,新时代青年是什么样的呢?这自己也没有办法评判,这实在是太难说了。或许自己在往后见到的青年就是新时代青年的样子。如今,每个人都在摸索,每个人都在想着新时代青年会是什么样。新时代青年将是什么样?总之,不会是现在这样的。
纪罗绮突然有一些幻想,对于新时代青年。或许他们是自由的,他们能够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他们是自立的,他们不再需要家族活下去,他们是自强的,他们有自己的事业,他们甚至有着更新的思想,他们没有男女性别歧视,他们也没有这么复杂的事情,他们的心中只有这美好。纪罗绮想着想着就突然的想笑出来,这样子实在是过分美好了,美好的让自己都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见到这样的青年。
纪罗绮这边正想着就看见那边南乔跑过来,看见他在这边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带着人往回走。“小姐,您没事干来这边干什么,谁不知道最近四房每天摔盘子摔碗的?绾六小姐跟姑爷感情不是一般的差,整日不是吵架就是冷战。四房里头四姥爷跟四太太也为这个事儿没少生气,两个人甚至隔三差五的,还要吵一吵,整个四房乌烟胀气的,您平日里还是少来的好,等过些日子,他们把自己房里的事解决了您再来,免得把你也卷进来,大太太要心疼的。”
纪罗绮随便点了点头,也知道自己的丫头自然是关心自己,所以也没明说,就跟着人往回走了。这个家里的人大部分思想都是这个样子的,自己并不怨恨他们,只能怨恨这个世道,只能怨恨那些传播这个思想的人,却不能怨恨这些被思想荼毒的人。说到底,他们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他们也不知道正确的路,他们甚至固执的认为现在就是正确的路,自己无法改变自己,也无法指责。
“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不过是出去一段时间,哪里就能丢了我了不成?”
南乔一拍脑袋想起来正经事,眼珠子转了又转,最后叹了口气。“之前来拜访您的温二小姐,今天派人送了封书信来,现在书信在大太太那里,大太太已经把信拆了,让您过去看看呢。信的内容大概是温二小姐定亲了,马上就要准备结婚,大概就是下个月的事情,那头准备的仓促,温二小姐与您还念着旧情,所以温二小姐想着告诉您一声,当然也期待着您过去。”
纪罗绮原本在房里看了那么一通闹剧,就心烦意乱,此刻听着这样的话,更觉得心痛。为什么女子的一生就是被别人摆布的呢?为什么女子的一生就一定要是相夫教子呢?究竟是谁规定的?这些又是谁用这些去禁蛊女子呢?为什么女子不能有自己的追求与事业?为什么女子不能为自己的未来去拼搏?为什么女子一定要三从四德,一定要听父母之命媒硕之言呢?纪罗绮脑海中盘旋着这些问题,可是没有人能给她一个答案。
她没有在说话,两个人快步回到正房,周玉仪正坐在自己的床榻上面,读着那封信。纪罗绮进去之后先是行了礼,然后两三步走到母亲身边坐下。
周玉仪看见女儿过来了,也颇为高兴,想着女儿的朋友都已经结了婚,便打算再劝一劝女儿,结婚的事情。自己当然也知道女儿大概是不愿意的,可是自己做母亲的却不能看着女儿就这样子一直不结婚,尽管之前被女儿自杀的事情吓怕了,但是还是想着或许话软和一些女儿就能听劝。曾经女儿去读高中,去读大学,不结婚,这些事情都让自己受到了不少的非议。如今,女儿读了研究生,非议就是更多一些,自己当然能为女儿顶着,可是女儿未来又要怎么办呢?
周玉仪脸上还是得体的笑容,把那封信递过去,嘴里絮絮叨叨的说话。“这是先前你那个朋友寄来的,我记得当时你们两个还一起出国留学了。这个孩子是个听话的,家里人安排了婚姻,她就不上学了,专心的去结婚,相夫教子去,这孩子是个聪明的,我瞧着倒是不错。男方那头的事情他也没细问,不过我觉得既然是父母挑选的,那当然就是好的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周玉仪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话,纪罗绮手上拿着这封信,却越读越读不下去。周玉仪看起来这是一个迷途知返的女子,可是在自己看起来这每一个字却都像是用血泪写成的,都像是一个女子在反抗无效之后被迫向命运低头所做的妥协。原本温舒宁可以有大好的前程,可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以逃离家庭,可以逃离家里的一些折磨,可以过上自己所。还没有过上的生活。可是如今这些幻想都破灭了。
一桩婚姻把她永远的困在了家里,把她永远的跟男方家捆绑了起来,让温舒宁永远的远离了自己的追求跟梦想,这难道不可悲吗?纪罗绮几乎想要落泪,却又不知道为谁而哭。这已经不单单是为着自己的一个朋友,或许自己以后也会被逼着走上这一条路,或许还有千千万万的女性是这样子的,或许还有千千万万的女性在被世俗观念所牵绊,被家里所逼迫,然后被迫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因为万千庸碌女性中的一个。
可能之后,温舒宁会淡忘自己曾经的雄才大志,会淡忘自己在英国读书,在北大读书,在未名湖畔与别人闲聊的生活。往后被提起来,只是某某夫人,而不是某某小姐,更不是某某女士,这难道不可悲么?这是无比的可悲的。一个女子就这样子被迫失去自我,成为了他人的附属品,可是更让人胆战心惊的是,每个人都觉得这样子是对的,却没有人为这个女子发声。
纪罗绮连手都在颤抖,无法再看下去这一封信。这封信实在是太让自己震撼,也太让自己难过了。温舒宁当然斗争过甚至拼搏过,可是最后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这难道是没有办法的吗?难道是命中注定的吗?难道女子天生就应该被别人玩弄天生,就应该是男人的附属品吗?这是不可能的,谁又比谁高贵呢?
纪罗绮脑海中一团乱麻,今天的两件事情都太过于让人慌乱。
周玉仪察觉出来女儿的不对劲,有些摸不着头脑,停止了自己的念叨,凑过去问怎么了?
纪罗绮摇了摇头,不愿意跟母亲多说。自然不是跟母亲感情不好,只是母亲终归是不能理解自己的思想的,母亲只会觉得这是一个太过正确的决定了,女子出嫁相夫教子,这难道不是好的一生吗?这当然不是好的。有些女子的愿望或许就是这样的,那么他们去出嫁相夫教子,当然没有人去阻拦,因为这是她们想要的生活。
可是有些女子不是的。这些女子有着对未来的远大抱负,有着对自己未来的幻想,有着自己的努力,这些女子不应该被世俗困住,不应该被婚姻困住,他们应该是自由的风,是独立而又自信的,而不是如同现在。现在有一个温舒宁,以后会有千千万万的温舒宁这种事情,到底什么时候会结束,自己都说不出来一个答案。是什么时候呢?真的还会结束吗?
纪罗绮强忍住自己的慌乱,摇了摇头,扭过头去跟母亲说没有什么。
周玉仪听见女儿这样说,也放下些心来,又重新说起自己的话。
“我看这个孩子当真是好的,婚期就在下个月,你不如也去参加吧,人家的请柬都送来了,我想着大概她是希望你去的。你从前总说着不结婚不结婚,可是你看你的同学都结婚了,你难道就没有半点想头吗?在我看来,女子当然还是要结婚的,女子只有结婚,有了孩子,这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女子,不然是要被外头人耻笑的。我当然能够替你顶住这些压力,可是我自然也是替你着想的,你不如去看一看,再仔细的想一想呢。”
纪罗绮听着母亲的这番话,只觉得心凉。母亲是被世俗驯化了的女子,母亲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女子的独立人格,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呢。母亲已经被世俗的观点驯化了,母亲再也不会独立了。
纪罗绮略微的靠在周玉仪身边,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母亲的语言没有认同,也没有反驳。“我对于我的未来自然有我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是完全的不婚不育主义者,当然在我遇见合适的人的时候,我会回来告诉母亲,我会跟母亲说,让母亲为我们举办婚礼,母亲不用担心这些的。”
纪罗绮这番话当然是欺骗。她的确不是不婚不育主义者,可是她现在所爱上的人也的确要逼迫他成为一个不婚不育主义者。她爱上的是自己父亲的姨娘,是自己的小娘,这是多么有被人伦纲常的事情呢。哪怕如今是时代动荡的时候,没有人再去管这些,也没有人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这些,可是这种事情不管放到什么时候,都仍然是被人指着鼻子戳着脊梁骨的。
自己当然可以不在意自己有预感,自己以后做的事情会比这些更危险,也更伟大,甚至要面临更多,可是姜阮涟呢?所以自己不能说。
周玉仪听到女儿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下去,这胡乱的点了点头,就让女儿走了。自己这个女儿的思想到底是自己不能理解的,明明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却觉得与自己的隔阂越来越深了。或许这是新学堂的事情,或许这是现在时代的事情,自己总归是看不懂的。自己就是这个院子里的人,自己不想去,知道外面的事情,自己也对外面的事情没兴趣,相夫教子在自己看来,这是最好的,在自己看来,自己已经有了完满的一生,所以自己对于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纪罗绮从周玉仪那边回来,脑子里更是乱,成了一坨浆糊。一天内的两件事情都太过于让自己震撼和无助了,两个这样子活生生的女子就在自己的面前被摧残,可是人人都觉得这是对的,自己也甚至无法去反驳与反抗,这是多么让人悲哀的事情。没有人去想这两个女子是不是愿意的,没有人去理解这两个女子的痛苦,人人都只是把痛苦更施加在这两个女子身上去逼迫她们。婚姻对于女子来说究竟是什么呢?是牢笼是枷锁,总之不是值得称赞的事情。
纪罗绮当然不反对,因为爱情而进入婚姻的殿堂,可是如今中国的婚姻制度真的是合适的吗?真的对于女子来说是公平的吗?还是说只是对于男子来说是公平的呢?这实在是太让人费解了。
纪罗绮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走回自己的房内,心中除了悲哀,只剩下无限的苍凉。自己读过书,自己见过外面的世界,所以自己更为痛苦。自己见过那些独立而又自信的女子,自己见过逃脱了封建掌控的女子,自己见过已经开放的女子,可是当自己回来这边,却发现自己见得最多的还是被世俗所压迫,以及驯化的女子。对于自己来说,这是天大的打击。
北栀一看到人回来就立马迎了上来,乔治人一脸兴致不高,满脸落寞的样子,心中不免担心。“小姐,怎么啦?怎么出去了一趟?这样不高兴,是姨娘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四方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是温二小姐的信上写什么了吗?”
纪罗绮被人扶着坐下,麻木的摇了摇头,说都不是。当然都不是。自己看到的是三个可怜的女子,自己又怎么会去怨恨?一个是为了家庭生计,不得已嫁给比自己大许多的老头子去做妾,一个是被自己的母亲安排着嫁了人,还跟丈夫生活不如意,偏偏丈夫却是半点不能理解。另一个是反抗无效之后,不得已的向世俗屈服,成为了世俗的牺牲中的一个,这些无疑都让自己胆战心惊,更让自己感到害怕。
自己曾经坚信,只要自己坚持,就永远不会成为这些女人中的一员。可是如今,自己却起了疑惑和动摇。自己真的不会成为这些女人中的一员吗?中国又有几个女人是逃脱了这样的命运的呢?大家说到底都是在这样的命运中徘徊。这样的命运就像是一把刀子,架在每一个女人的头上,说不准什么时候这把刀就会落下来。早晚的事情。
那么自己呢?自己头上也有这把刀吗?如果有的话,这把刀会是什么时候落下来?又是将自己杀成什么样子呢?这把刀会落在自己的哪里呢?究竟是一击毙命还是缓慢折磨自己,实在是想不通,却知道这是不好过的。
北栀跟南乔看见这样都有些慌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不知道说什么。
纪罗绮看着两个人最后无奈的摆了摆手,让两个人先去。“你们都下去吧,我能有什么事情我自己在这里一个人静一静。”纪罗绮强撑起一抹笑容,嘱咐两人,“你们去花房那边看看,看看玫瑰花怎么样,要是玫瑰花好的话,去厨房一趟,嘱咐着他们做玫瑰花饼来。我突然有些想吃了,觉得那玩意儿甜硬硬的。”
南乔北栀互相看了一眼,也知道主子心情不好,不需要在人这里陪着,所以也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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