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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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又开了春,家里的众人都在这个时候有了各自忙碌的事情。上学的忙着上学,上班的又忙着上班,无所事事的,女人们也要忙着在家里操持家务,每个人都算不上有多么的空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若要是这样子非说下来家里最空闲的就剩下了姜阮涟。
她的确跟这个家里是格格不入的。这个家里的一切事情都不需要姨娘插手,姨娘所需要管的便是姥爷的事情,而姥爷平常也隔三差五的才来,有时候甚至许久都不来一趟,于是空闲的日子便多的更多了。
初夏的时候还带着春未走的感觉,并没有那么炎热,也没有那么寒冷,最是好时候。府里的园子开得正盛,这一出那一出的花开来开去的,让人觉得无端的欣喜。这样子的美景实在是很难见到的,自己以往在山里的时候,虽然偶尔也能赶上山上漫山遍野开花的时候,当时觉得那样的美景也是难得,后来才知晓那样的美景都是自然的,况且上面花的种类也并不很多,外分比不上这这样如此多的花的种类,加上有专人细心照料,这样的美景才是真正的耗时耗力。
姜阮涟最开始的那两年,因为跟这家中处处都不熟悉,于是不愿意出门,也不常到花园子里边去看,后来看了一两年,再后来又懒了,也不太常去花园子里头看,总觉得是烦。在这家里呆久了,许久不出门,便觉得家里的一切都没什么意思,可是又没什么出门的想头,毕竟这出门也是没多大意思的。出门需要得到大太太的同意,出门的时间还不能太多,偶尔出一次门也就罢了,偏偏出门的时候还要带那么多的随从,偶尔人多的时候还要用扇子挡了脸,免得让别人看了去。这实在是太过麻烦了。她一向不喜欢这么麻烦的事,所以这种事情自然也就作罢。
姜阮涟此刻坐在屋子里,今天早晨周家那边传来了讣告,周玉仪一大早就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子去了,姜阮涟早上的晨昏定醒,自然也就免了嫁到这里,这么多天难得睡了个懒觉,睡起来的时候正是早上八点多。紫嫣看到人醒了,便过来帮忙把床帘子掀开,又叫了早膳,帮着梳洗完毕之后,扶着人坐在桌前用膳。
姜阮涟坐在桌子边上,看着满桌子的菜色,一道两道都是清爽开胃的,大概是因为早上的缘故,吃些太过于油腻腻的东西反而不好。
她看了几眼,随便指了一道菜,一旁的丫头过去夹,她便转过头问紫嫣。“不知道大太太的母家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大太太今天早上那样着急的就走了?家里的事情倒是丢给二姑小姐了,难道大太太这几天都不回来了吗?”
“姨娘,你还说呢,这说到底也是天不遂人愿,实在是那边的小姐运气差了些。昨天半夜的时候,突然就有人来传消息,说是那边的大小姐婉小姐上周生产的时候难产了,孩子倒是生出来了,可惜了那边的小姐就那样子没了。只不过这消息传的慢了些,所以传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昨天夜里。听说那边舅姥爷知道的时候,当场泪下,连忙找人通知了咱家大太太,大太太知道了,也巴不得赶紧回去帮忙,所以今天早上就走了。”
姜阮涟一边听着这话,一边暗自咀嚼着,把嘴里的饭咽下去一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是没办法的事儿,这种事儿谁又能说什么呢?说到底,女子的婚姻是又一次人生的选择,女子的生育才是又一次过鬼门关。就像当初的家里的六小姐,那倒是熬过生产了,可是偏偏就没熬过,后来如今这面只不过是死的早了些罢了。”
紫嫣自然知道这话并不像表面上那样薄情,暗地里还是在心疼这两个,因为婚姻因为生育而死去的女子。她也只能叹一口气。哪个女子不是这样的命运呢?哪个女子又不是这样的呢?自古以来,人们都说女子最大的任务便是为男子传宗接代,便是为男子料理家务,所以女子因为婚姻因为生育而死去,大家并不会说什么,只是哭两句,命苦却不觉得不公。包括紫嫣。
“这也都是没办法的事,就像姨娘您说的对,这谁又能左右得了呢?怨来怨去也只能怨那边大小姐自个命不好罢了。”
姜阮涟听到这话,手上的筷子停顿了一下,食欲瞬间觉得有些衰减,随意又吃了几口饭,总觉得身上有些疲惫,摇了摇头,让人把饭食收拾下去。紫嫣扶着人又坐到了床上,瞧见人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便问道:“怎么样的姨娘?可还是要再休息一段时间嘛。如今也没什么人在二姑小姐不大会管咱们这边的事情,这几日您乐得清闲。”
姜阮涟拒绝了这个提议,摇了摇头。“也不必了,我记得前段时间四小姐要让我在她的包上面缝几个图案,那个布包好像现在还在我这呢,你帮我拿过来吧。”
紫嫣答应了一声,走到一旁柜子中,将那个布包取出来,又从一旁拿过绣绷子和绣线来。“您这样子消磨消磨时间也好,这家中我瞧着也就四小姐对您最好,您没事干的时候多想想四小姐的事儿,或者是多想想您自己的事儿,总好过多想这个家里的事好。”
姜阮涟结果包绷上绣绷子,开始刺绣,一边听着紫嫣说话,一边点了点头。嗅到一半伸手摸上那绸布的包,扭头问道:“只不过四小姐的包在我这儿,最近四小姐背的是哪个包?”
“嗯?”紫嫣从手头的活计上面抬起头来,随便一想,笑了笑,回答道,“这就是他们房里的事情了,咱们是不常管的。不过四小姐的包好像也不止这一个半个的大太太,虽然说着不同意四小姐去上学,可是四小姐已经去了,大太太也不能说什么,于是给安排的都是最好的。什么皮包啊,布包啊之类的最是不缺了。最近大概因为冬天的缘故,背的是某个皮包,大概到了夏天四小姐位置好看就要背上布包了。”
姜阮涟低下头哦了一声,连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个问题是为什么?
纪罗绮晚间回来的时候才听说母亲走了的消息,大概了解了情况,只是叹了一口气。自己除了叹一口气,别的什么也做不了了。自己除了叹一口气,也没有别的可以做了。自己已经不知道目睹了第几个人的悲剧,这又是第几个下一个又会是谁?
当初那个坚定而又温柔的温舒宁,一心一意的想靠着留学,改变自己的命运。在外出留学的那一刻,想过或许家人已经开窍,可是最后还是被一纸婚约困住,然后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跳湖。又或者是自己那个希望能够得到新生,希望能够逃脱婚姻,逃脱母亲的六妹,用过自己最激烈的方式反抗,而最后还是无疾而终,用死亡的方式被这个世界吞噬。
如今又轮到了周云婉。哪怕自己曾经对这个表妹并没有多少的好感,甚至觉得这个表妹有些愚蠢,于是心中有些厌烦。可是再怎么样,这也是自己的表妹,再怎么样,也不应该用这样的结局来结束她的一生。她叹了一口气,改变了,要回到自己房中的步子,转身往姜阮涟那边走过去。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姜阮涟正坐在桌边跟紫嫣说笑。
纪罗绮站在门口的时候,原本特意打算让外头人进去通报一声,可是却又觉得有些没必要,又有些身份,于是停止了门口人通报的声音,等到两人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掀开帘子站在门口。
紫嫣率先扭回头来脑后垂着的一根辫子,随着动作晃了一下。她看清楚来人立马笑了出来,站起身来,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流转了一番,然后边捂着嘴往出走,边轻轻的笑。“我去给两位拿茶和点心,两位坐着聊吧。可巧刚刚我跟我家姨娘就聊到四小姐了,不曾想四小姐现在就来了,果然这人是不能念的,越念越近。”
说着,只要没有过多的再做停留,两三步出了门,掀开帘子去外头了。
姜阮涟听到那话的时候,面上微微一红,转头又看到来人,招呼着人在旁边坐下。
纪罗绮也并不见外,自顾自的在这里坐下,随手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把糖来。“这是今天我同学给我的,刚从国外回来,家里给带的东西,闲的无聊,在这给我们分,我最近有些牙疼,不大喜欢这些东西,就带回来给你了。”
姜阮涟看了一眼桌上那花花绿绿的外国糖果,随意拿起来一个包装纸捏在手里,发出一些沙沙的响声,上面的文字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懂的。她索性不去看上面的文字,左右在这家里面,外国的东西实在是不绝如缕,自己若是个个都能看懂,那才真叫个奇怪。这些东西只管个好吃不好吃,若是真正看懂看不懂的,本身也不需要他们看懂,只需要底下的下人或者是有人能看懂也就算了。
她一边将那糖果收起来,一边又笑着说:“也是有劳你还记挂着我家里哪里就缺了这两颗糖了呢?牙疼的事情可去看了?糖不糖的倒是小事,偏偏你牙疼是大事,可不敢拖着,有什么病得趁早治。”
纪罗绮听到这话,立马笑了出来,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能有什么大事,一个牙而已。最近还没赶得上呢,等过两天有空了找医生给我看看也就算了。大概是甜食吃多,或许是别的长蛀牙了,也说不准呢。”
姜阮涟听到这话也笑了出来,知道没什么事儿,轻轻的拿手上的帕子甩了对方一下。“偏偏你是个贫嘴的,人家好心好意关心你,你倒是不领情,在这里胡说八道一通是什么意思?”
纪罗绮听到这话,立马举起手来,做出一副冤枉的样子,一双下三白的眼睛瞪大,倒不显得如同刻意的时候那样的锋利。“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哪里有什么胡说八道的意思呢?牙痛而已,若是你实在等不及,不如你给我看看。”纪罗绮说着就张开嘴,姜阮涟看着面前一口毫无保留的白森森的牙,不觉得有些面红,轻轻推了对方一把,站起身来,坐到了床边上。
“我不离你那样近,你总是没个正形的。”
纪罗绮见状也笑嘻嘻的跟过去,站在床边上拉住姜阮涟的一只袖子摇晃。“哎呦,好姨娘,全当是我错了,我哪有什么坏心思呢?我不过是图跟你亲近,随口说两句算了。”她说着又垂下眼帘,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你也知道这家里一个个的都是什么人,我哪敢跟他们多说话,生怕一句话说错了,就让人家告了一状,那我可委屈死了。想来想去,我也就只能跟你多说话,若是你也不愿意跟我多说话,你说这我还怎么办呢?”
姜阮涟原本扭过头去不看她,此刻却仍然不免的被这一番话逗笑。转过身来,把自己的袖子从对方手里拉回来,轻轻笑了一声,拍拍床边,让对方也坐下。“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我多么委屈你似的。好了好了,快不要这样闹了。快些坐下吧,我哪里有不让你坐下,又哪里有嫌弃你的意思?说来说去都是你自己想的。”
纪罗绮听到这话就笑了出来,一边点着头,一边在边上坐下。“是是是,都是我自己想的罢了。我给小娘陪不是,小娘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再怨我了。”
正说话间,紫嫣从外头走了进来,原本打算把东西放在桌上,一看却发现两人并不在桌边,转身一看才发现已经坐到了床边上,立马捂着嘴轻轻一笑。“这茶点我可是给你们两个放在桌边了,原本以为你们两个要坐在桌边的,不曾想你们两个感情当真是好,我就出去这么一会儿倒是坐到床上了。”
姜阮涟知道对方只不过是单纯的觉得小姐妹之间感情好,可是因为前些日子的事情自然在自己耳朵里听着这话就不对味。碰巧地扭过头对上纪罗绮一双别有深意的眼睛,脸颊立马红了一半。她轻笑了一声,语气里还带着些娇嗔。“你这话说的倒是没有来的让人恶心。我们两个原本什么事都没有照你这么一说,倒像是我们两个有什么似的,不过是好好的姐妹照你这么一说,倒算是别的。”
紫嫣将东西在桌上放好,连忙站起身来摆手。“姨娘可别血口喷人,我哪里有这样的意思?不过是看四小姐跟姨娘素来关系好罢了。四小姐也没带个丫头过来,有事叫我就是了。”
纪罗绮眼皮子自然没这么薄,点了点头,笑了两声,让紫嫣先出去,有事自然叫她。紫嫣答应了,转过身掀开帘子出去。
等到紫嫣又出去,纪罗绮才收敛了脸上的神色,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姜阮涟现状也不再玩闹,靠过去一些轻声地问怎么了?
“还能是怎么了?表妹的事情大概你也听说了,我只是觉得有些不解。怎么偏偏出嫁前都是好好的女儿?出嫁后便是这鬼门关上九死一生了,我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所谓的一桩婚姻而白白葬送了性命,可是又有哪个男子是真的能够心疼的呢?人人都说着,这是为夫家传宗接代的大事,掉下两滴鳄鱼的眼泪,然后又谋划着为丈夫续弦。哪有这样的事情?哪有这样的公平呢?怎么女子的丈夫死了,人人就都劝着守寡男子的妻子死了,倒是人人都安排着续弦呢,我不理解。”
姜阮涟自然也不理解,甚至不知该如何去劝告。自己自然觉得这些都是不公平的,可是究竟怎么个不公平法,自己也说不明白。是因为两方的待遇不公平吗?可是自古以来就是这样规定的。自己当然心疼这些女子,可是自己却是无话可说,又无能为力。
她思考了片刻,觉得自己实在做不了什么,于是略微靠近一些,让纪罗绮下巴垫在自己的肩膀上,伸出手去轻轻地环抱住纪罗绮,一下一下的顺着脊梁骨抚摸。
纪罗绮靠在姜阮涟的肩膀上,感觉这那上面有一块略微突出的骨头,伸出手去回抱姜阮涟,摸着那脊背,却明显的摸到了骨头。仍然是自己第一次见的那副美人骨与美人皮,仍然仅靠抚摸就能知道这底下究竟是一段多么玲珑有致的身体,可是自己却无端的觉得心疼。怎么就这样的瘦了呢?
“你瘦的多了。”这句话先从姜阮涟嘴里说出来。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张扬的放纵的小姐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如今那个张扬放纵的小姐倒是时常叹气,时常与自己说一些自己听不明白的话,可是自己却从那位小姐的眼神中看到了无边无际的落寞。
姜阮涟不知道能做什么,于是只能把人抱得更紧。
你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永远站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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