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三个人三个频道

织田作脑海中只有这一句话，心脏‘砰砰砰’地跳动，明明早有预感但在听到结果时还是不可避免地长舒一口气。

        “那么扣除税收和我方抽成，恭喜织田先生，您一共赚取978万円。”

        “哈？”说话的是禅院甚尔，他挤到二人中间，压迫感十足地对赁票员说：“你，再说一遍？”

        978万？

        别开玩笑了，织田作一把赢了将近一千万！

        他可是就差把底裤当出去了！

        为什么这种绝世好术式没落在他身上，嫉妒使他的面孔扭曲，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到最后几乎是要吃人了。

        赁票员小姐被吓得上下牙打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织田作赶紧连拖带拉地把禅院甚尔挪走，“不要为难工作人员，屏幕上出告示了。”

        禅院甚尔这才停下动作一目十行地扫视大厅正中央科技感十足的电子屏幕。

        屏幕上一般显示赛事结果方便人们核对结果，现在在右边用红色字体清楚标明本次比赛中出现的作弊陈述。

        了解完事情始末后黑气沉沉地说：“因为5号船队的人畏惧4号的实力就偷换4号的船桨，真是白痴的行为，要作弊也给我认真点，大家都是职业赛手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船桨的重量变了！”

        “可是2号船队赢了落后的5号，真是不容易。”织田作扶着栏杆说：“这么算下来，甚尔君你一局都没赢。”

        “我当然知道，烦死了……织田！”

        禅院甚尔的臭脸突然一变，雨后天晴般明亮起来，和刚才那个差点把赁票员小姐吓哭的模样判若两人。

        “下次我们再来！”

        ……

        织田作婉拒齐木夫妇留下吃完饭的热情邀请，出来已经快要晚上七点了。

        鉴于两人不亚于女娲补天的厨力，织田作放弃经济实惠的家做，驱车前往餐厅。

        “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讲？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是和楠雄有关吗？”开车期间织田作一直感觉惠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放在他身上。

        惠小幅度地摇摇头，可是欲盖弥彰的低头动作暴露他的真实想法。

        织田作微微侧目，出现了，惠的谎言。

        在这种情况下的‘否’即是‘是’。

        作为已经惠语满级的织田作来说，解读起来易如反掌。

        没想到惠也和这个年纪的小孩一样，会和小伙伴闹变扭，织田作一时不知该感到欣慰还是担心。

        孩子在成长的道路上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烦恼，尤其是惠这种生性内向的孩子，如果不重视起来认真处理很可能会给孩子带来一生的性格缺陷。

        说不定惠以后再也不相信自己的朋友，甚至责怪自己的老师不负责任。

        但拥有丰富育儿经验的织田作深知不能马上对惠说教，不然会适得其反，他需要寻找一个机会。

        首先他需要营造一个轻松的氛围，不能有太多人，其次装潢要简约风的，减少压力，最好有甜食，可以让惠的心情变好。

        一个熟悉的店名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完美符合他的所有要求。

        织田作将车停好后和惠一起走进那家叫“波洛”的咖啡店，印象里这家店的店员非常真诚。

        “欢迎光临，请问客人需要什么？”一名混血面孔的店员嘴角挂着职业性微笑，值得一提的是他看到织田作的脸时微不可查地停顿一瞬。

        织田作下意识地多看他一眼。

        和惠一起落座，接过他手中的菜单。

        还没等他翻开，原本趴在前台上的三花猫‘噌’地一下窜过来，意外的灵活，像团液体顺着织田作的裤脚就往上爬。

        大家都没来得及阻止，三花猫一溜烟就踩在织田作的头上，示威性地用软软的肉垫踩踩，发出撒娇性的猫猫叫，表示占领高地。

        “大尉——不可以这么失礼哦，怎么能跑到客人头上去呢，快下来。”

        因为害怕猫咪会抓伤客人，安室透也不敢强行把它抱下来，只能用猫零食引、诱它下来。

        “快看，大尉，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猫条，不想尝尝吗？”安室透把撕开的猫条远远地举在它的鼻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但凡它一跳就抓住。

        “喵～”

        然而名叫大尉的三花猫根本不予理睬，甚至打了个哈欠，找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盘起来。

        安室透感觉就很见鬼，他居然从猫的脸上看到了嘲讽的表情？！

        顶着猫团的织田作没有多少和小动物相处的经验，巧的是唯一和他接触最久的好像也是只三花猫。

        说是接触也不对，他只是经常看见罢了。

        身边喜欢小动物的人想来只有惠一个人，因为他的视线已经强烈到织田作不用低头就能感受到，怎么说呢，大概是个教育孩子的好时机？

        织田作习惯性地轻咳一声，“小动物是我们人类的好朋友，它们就像我们人类一样，会犯错。

        这时候呢，我们不能一味地责怪他，只要他能够知错就改就还是好孩子，我们也不能得理不饶人，要原谅他，相信他，大家都是好朋友。”

        织田作看到惠完全被说服的样子，于是再接再厉，“这个道理放在我们人类身上也是一样，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事了，或者我的朋友做错事了，我们也要这么做。”

        惠像是听到什么惊人的事情睁大眼睛，一旁的安室透努力保持微笑，心中暗暗警惕起来。

        织田作之助，一个和近代文豪同名的家伙，在一家牛、郎店挂名，和一名叫禅院甚尔的杀手去过赛艇场，除此之外查不到任何有效信息，他的过去被清理得太干净，就仿佛时间上不曾存在过这么个人一样。

        能抹的那么干净，没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他第一反应是组织，但又否认，组织的人不会带着小孩当掩护，多此一举，他们都是杀伐果断。

        而织田作之助身边坐的就是禅院甚尔的儿子，禅院惠，普通人，那天送的快递也是给惠的班级送的。

        到这里他又被迫想起那天一小时警、局之旅，堂堂日本公、安居然被同行当作罪犯逮捕，简直是他职业生涯不可磨灭的黑点。

        就在安室透用脚趾做建设时，织田作头上的猫咪跳了下来，被织田作接住。

        “请问可以摸摸大尉吗？”织田作是代替惠说的，因为他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手中的猫猫。

        “当然可以，大尉打过疫苗，一般都很乖，不认人，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往客人您的身上扑，十分抱歉。”

        毛绒绒的猫猫就在眼前，凑近了能闻到香香的沐浴露味道，松松软软的猫毛四处张扬，惠伸出手，像对待易碎品一样轻柔地抚摸它的背脊。

        墨蓝色的瞳仁里满是喜悦和激动。

        织田作很招小动物喜欢，太好了。

        惠放手时还恋恋不舍地追望着。

        “没关系，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经常来。”织田作顺手把大尉抱给安室透，在交接时不知有意无意，对方似乎蹭了一下他的虎口。

        根据逻辑，织田作也下意识看他的虎口处，不过他的肤色过深，看不出什么名堂，他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人家的手看。

        多半是遇到同行了，织田作再一次为自己没有干回老本行而庆幸。

        时代变了，杀手都要改行当侍应生了。

        织田作难得有一种世事变迁，物是人非之感。

        点菜环节很快过去，安室透拿着单子走到后厨。

        榎本梓正把清洗好的盘子放入消毒柜，看到安室透手里的猫，笑着问道：“又有客人被大尉的美貌迷住了吗？”

        “不，是大尉太调皮了，跑到人家头上去了。”安室透状似无奈地说。

        “什么！”榎本梓吓得手里的盘子差点掉到地上，第一时间就问，“客人没事吧？”

        “客人没有受伤，没有受伤。”安室透就差把手也摇上，“不要太担心，大尉还是很乖的，客人也很好说话，说起来那位客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与其担心客人不如担心一下大尉，对方动动手指就能把它弹飞。

        “那就更应该道歉了，何况大尉是我养的。”

        榎本梓的道歉太过于有诚意，一连鞠了三个躬，反而让织田作手足无措。

        同时她认出织田作：“请问那天送东西还顺利吧？”

        “……嗯。”

        为什么迟疑了？是不顺利吗，路上有什么意外？难不成是东西有问题，她没有动过啊！还有‘嗯’是什么意思来着？是没问题的意思吗？还是因为不顺利不想理她了……

        “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织田作奇怪地看着她眼神躲闪，脸色从红变白又变青，不确定地询问。

        榎本梓连连否认，“……总之顺利的话就好。”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织田作决定转移话题，看到安室透忙活的背影问道：“那位店员先生兼职厨师吗？”

        谈到她的同事，榎本梓就没那么紧张了，“他叫安室透，咖啡店里大多数的食品都是出自他之手，厨艺超棒，尤其是三明治，是我们店里的招牌！”

        “安，室，透吗？”织田作咬文嚼字地念出这个音节，他实际上正在努力思考接下来的话题，厨艺这块他没办法接下去。

        而在安室透耳中就显得格外意味深长，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思忖。

        安室透把刚才织田作之助说过的仔细咀嚼，背后爬满寒意，手脚瞬间冰凉。

        他可能被组织的人算计了。

        组织根本不是没发现少的药，而是当初他拿到的药是组织故意放的饵，为的就是钓出藏在组织中的大鱼。

        他就说这种精确到克的东西丢了一粒怎么会那么简单被忽悠过去。

        那个家伙的停顿就说明了一切，他发现藏在快递里的药。

        等一下，自己还没死。

        结合织田作之助教育惠的话，安室透的大脑快速转动，意思是组织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不，这不是组织的作风。

        所以应该是织田作之助的意思，那就是说至少织田不是完全站在组织那边。

        安室透仿佛濒死的鱼入水，身上回暖，仿佛噩梦乍醒，不由自主地深呼吸一口。

        事情还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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