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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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路剿匪,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也会被人当成山匪,迟疑不过一瞬,转眼他们便又开始庆幸,得亏小姐神机妙算,提前安排人守着路口,不然,他们就要被活活烧死在这荒山!
一想到这大半年的颠沛流离死里逃生,便是面对全副武装的卫所士兵,他们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或退缩,左右都是死了多少回的人,还管他什么天皇老子知府将军呢!
活一天是一天!
于庆和看着对面那一高一矮两道白影,不知为何,脖子又突然开始沉了起来,想起几日前,他二人拿着刀剑逼自己写赎金的事,突然有些后悔亲自走这一趟。
可看看周围披甲持刀的官兵,他心里又开始升起丝丝侥幸。
这帮人从广昌一路向北,一直在山中潜行,神出鬼没,却在过了铜塘山之后,一反常态地出了山,之后便再没进过山,直到过了玉山县,才在这龙头山落脚。
他们特意绕开铜塘山到平洋山这一段,定是为了避开驻守在那里的广信所,这样看来,这些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毫无顾忌无所畏惧。他们怕什么,那他就请什么,总不能叫他白白丢了那么大的一个脸!
再说,这一回广信所以及他带来的民兵,足足两千来人,还怕这区区一千来人的土匪流民?只要将他们拿下,给朝廷的请功折子上就绝不会少他铅山县的名字!
一旁的广信所千户黄玉辉见他两腿打颤,脸也忽红忽白地轮番变换,心中嗤笑这帮子文官到底不济事,平日里个个鼻孔里瞧人,一见真章就吓得彻底没了魂。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里的毛贼,敢在他黄玉辉的地盘上撒野!
“列队!迎敌!”女子清冷高亢的声音响起,手中鬼头刀高举,阳光下刀身黝黑,直击苍穹,如同一面永不倒下的旗帜。
她身后,人群迅速集结成左中右三个阵队,齐声高喊,气势如虹。
黄玉辉终于来了几分兴致,可当他看清队伍中破衣烂衫的男女老少,再看看他们手中歪七扭八的□□短刀,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他活了几十年,还是头回见土匪流民排兵布阵的!莫非,他们以为学着朝廷军队的模样,将队伍排得整齐就能所向披靡,就能打得过他手下的兵?
当真可笑得紧!
他周围的官兵也跟着笑,这土匪头子竟然是个女人,排在最前方的也还是一帮女人,看着那些女人穿着男人的衣裳举着刀枪,笑得更是前仰后倒。
“这些娘们不在家生孩子,倒出来当土匪了,哈哈哈!”
“也是,男人不顶用,自然得靠着她们出头!”
“你还别说,前头那几个长得可还真不赖,就这么死了倒是可惜!”
“你小子要是想女人那就快去求大人,让他叫弟兄们手下留情,也好给你在这儿抱个媳妇儿回去!”
黄玉辉听着手下的嬉闹,也跟着笑,笑完点了身后的四名百户,“你们几个,给我上,给这帮女人们看看,什么叫男人!哈哈哈!”
“是!”
于庆和立刻冲着身旁的典史使眼色,“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几位大人好好学学!”
典史催着乱哄哄的民兵一拥而上,生怕晚了便赶不上砍下对面的人头。
黄玉辉看着那些抢在自己士兵前头的民兵,扫了于庆和一眼,冷哼一声,转过脸去。
与此同时,对面也响起了震天的喊声,“杀!”
很快,黄玉辉脸上的轻松渐渐褪去,取而代之是凝重和困惑。这些人不是土匪和流民吗?他们为何会懂军中的旗语和号令?为何耍起刀枪来毫不慌乱,反倒颇有章法且配合默契?难不成他们是哪处卫所叛逃的士兵?
问题一个接一个,却没人可以回答,他紧盯着前方的动静,似乎想要从中找出他们身份的蛛丝马迹。
于庆和不懂打仗,更不懂什么阵法,可便是什么都不懂他也知道此时场上的形势不妙,前排的□□齐齐往前刺去,后面的大刀紧随其后,三个阵仗或是张开,或是合拢,转眼,他们的人便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再也没法起身。
空旷的山谷中惨叫声、喊杀声连连,只听得他心舂股栗,方寸大乱,“黄大人?这,这,”
黄玉辉却没空搭理他,看着自己的手下被方阵包围,再也顾不得细究心中的疑惑,轮起手中的兵器,高声喊道,“小子们,都跟我上!”
是他大意了,这些人知道他们的身份还敢正面迎敌,定是有几分本事。他不该轻敌,让几百手下白白送了死。如今,他便来亲自会会,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
见卫所的人走了一干二净,有心腹上前,“大人,我们还上吗?”
于庆和看了看身后的几十人,摇头,“不必,黄大人既然亲自上场,我们就不给他添乱了!”
不仅没上前,他还悄悄往后退了退,心中拿定主意,只要发现不对,便立刻撤。
安然一回头,便见对面的官兵忽然动了起来。当头一人身长八尺有余,头戴水磨凤翅头鍪,身穿鎫银狻猊铁铠,手持七宝龙刀枪,直奔她而来。
她一脚踢开面前的人,将手中的刀收起握紧,正要上前,却被人一把拉住。
“那人交给我!”见她看过来,陈恪冲她笑,一脸愧疚,“这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将功补过!”
赣北冬日山中阴寒,一落了雪,山路湿滑难行,寒风也更刺骨难忍,不少体弱的都病倒了,加上一连多日没能遇上山匪,银钱米肉都渐渐耗尽,他与安然商量过后,决定带着大伙儿出山另想他法,谁知,一出山便遇上了心怀鬼胎的铅山县令。
安然本打算杀了那些人,是他将人拦住,杀了那些人,除了出口恶气,没半点好处,反倒会引来官兵的围剿通缉,倒不如用他们的命来换些银子,也好让大伙儿好好吃上一顿饱饭!
五十条人命,最后换了四千两的银子,还是他手下留情的结果,谁知,他难得发回善,却换来对方的恩将仇报!
安然看了眼来人,又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闪了闪。
自从她收留了那些女子之后,这人便将陈贵等人一并交由她使唤,再没当着众人的面发号施令,剿匪时也不见他冲在前头,只专心守在她的周围,真像他自己说的,给她当起了护卫。
众人只知春芽是她心腹,替她发号施令,陈贵是她管事,管着众人吃用行住,对他二人既敬又畏,对他这个护卫倒没有太多在意,这还是头一回,他主动请缨。
只是不知,他这请缨到底真像他说的是咽不下那口恶气,还是其他。
见她点头,陈恪松手,“你且当心,我去去就来!”
话音刚落,黄玉辉已到跟前,他再不多言,立刻飞身上前。
黄玉辉听于庆和提过,这白衣男子是那山匪头子的护卫,狡诈心狠,万万不可放过,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人看着年纪不大,一身功夫却不简单,竟然能在他手上走上数十招,也算是了得了,顿时起了几分惜才心思。
“小子,老子看你也算个人才,不如离了这贼窝,到我广信所来,日后建功立业,总好过跟个娘们四处打劫!”
“多些黄大人美意,听说当年北征东格儿海,黄大人战功卓著,本该提拔为佐击将军,却因酒后一句醉言便被先帝发配至广信,一待就是十多年。我这人脾气不好,又没耐心,可做不到黄大人那般能屈能伸。”
黄玉辉这辈子最恨人提他的能屈能伸。
当年庆功宴,因皇后多病,只淑贵妃一人坐在先帝下手,他却不识,几杯酒之后,他看那女人坐得一板一眼动也不敢动,一时没忍住,笑了句,这人呆得跟铜烛一般。
本是一句戏言,却很快被传到淑贵妃和先帝的耳里,他被当场拿下,若不是反应快,又拉得下脸,只怕早没了性命。
“你找死!”黄玉辉大喝一声,手中的龙刀枪如银龙入水直奔他的面门,快得几乎让人看不出动作。
陈恪连退七八步,手中的长剑不停,这才堪堪挡住这一击。
“银龙神将果然名不虚传!若是再能亲眼目睹黄大人头顶铜台变烛人的功夫那就更妙了!”
黄玉辉见他将自己当年的丑事给抖了出来,气得满脸通红,手中的枪只舞得比先前还快上几分,连刺带砍,直逼得陈恪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眨眼功夫,陈恪身上便多了七八处伤口,偏他嘴上不停,“当年宴会,黄大人头顶铜烛、手端银盂伺侯二皇子,连皇上都被您感动了,这才绕了您一条性命,今日见了您,正好问一句,二皇子的吐沫当真如琼浆玉液一般令人口齿生津?”
黄玉辉一听这话,脑仁嗡嗡直响,手里的枪转了一圈,大喝一声朝着前刺去。
“你到底是何人?”
陈恪暗道不妙,当即一个鹞子翻身躲了开去,还不等他站稳,就见一道银光直奔他面门而来,心中一凉,原来刚才那一枪是虚,这一砍才是真!
他暗叹一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自己本想分他的神,没想到反倒将人逼得更填了几分勇!知道这回自己是万万躲不过去了,他干脆转开眼,去找那人。
眼里盛着自己心爱之人,便是死也是无憾了吧?
黄玉辉一出手,安然便知这人武艺高强,并非寻常武将,以自己目前的身手,恐怕不是敌手。
等银龙神将传入耳中,她这才恍然,他竟是早知道这人身份,所以才特意将她拦下!
回头看去,那人身形矫健,动作亦不失迅猛,然而白衫之上已有红梅数朵,腿上更是鲜血淋漓,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那年小六从车上跃下时的场景,眼前不时闪过他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还有那具被泡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她陡然一惊,再回头,便见黄玉辉跨步挺枪,然而招式走到一半,他手里的龙刀枪突然变了方向,她顿觉不好,立刻收刀跃起。
前生,他曾以命相护,如今,就当她报了前世的救命之恩吧。
耳边锵一声脆响,火光四射,等陈恪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安然挡在他身前,替他接下那致命的一刀。
一如当年,她鲜衣怒马出现他眼前,将他从鬼门拉出。
他所有的坦然与无畏在这刹那间全部化成了云烟,惊惧担忧后悔纷至沓来。
安然虽力大,手上动作却不算快,遇上寻常人自是没问题,可对上黄玉辉这样善走快招的老将,又是龙刀枪这样长兵器,别说慢半分,就是慢一瞬,命也就没了!
再看场上,黄玉辉再次使出那记快招,他的头皮顿时一麻,提剑翻身上前,“安安!”
未得她允嫁,未同她白头,他岂能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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