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不抵触的人

“喜……喜欢我?”诺兰脑子晕晕的，但心里并不是在巢穴时的恐惧，只是对这种不寻常的情况和米娅说的，他无法理解的话语而感到不安。
  “嗯，对，小诺兰，我喜欢你，或者说，我爱你，在我所追寻的人走后，迷茫时，是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一直鼓励我，
  你也和我真地太像了，你说过，你的梦想，是想快点变强，好保护衡哥和兄弟们，能强到，任何人都不敢再欺负你们，梦想很小很小，但也很大很大
  所以，你总是，也能听懂我的倾诉，触摸我的心，而我，也无法不能去想靠近，你那赤诚的灵魂，
  在这个处于变化的世界，我觉得，我可能再也不能遇到，像你一样的人了，所以遇到了，我想好好珍惜，
  诺兰，你作为猫人，可能还未成熟，也并不完全懂，什么是爱，我会等你，但是，我想让你永远地记住，今天这个吻，你现在的感觉，你加速的心跳，就叫做爱。”米娅撑着缓缓爬起来，弓着腰，靠近向再无处可逃的诺兰，摸上他的胸口，感受着他急促的心跳，深深地与他淡蓝色的眼眸凝望，深情款款地说道。
  “我……”诺兰与米娅对视着，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想有闪躲，而想一直看着米娅的脸，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
  “不用想，不用急着给我答案，别害怕，你受伤了今天就乖乖待在酒馆里，那也不用去，好吗？”米娅看着诺兰眼神朦胧着，白色猫耳朵一动一动，跟它的主人一样不知所措的，心中一动，说着，捧住诺兰的脸，跪坐着，去挺起腰，够到他的额头，轻轻啄了一下，“没事的，你想怎么样，我都可以接受，以后，你可以多依靠一下我，好吗？
  你每一次死斗，我都紧张地要死，都得叫好人，藏在周围，但又是你让自己安心下来的方式，我不能去阻止。”
  亲完离别吻，米娅再端详了呆呆的诺兰一会，翻身下了沙发，从兜中摸出一会火折，取出胸口的信，将它燃烧起来。
  这信纸好像是什么特殊的材质，燃烧的极快，大概就一眨眼的时间，就烧成了灰烬。
  然后，米娅再不舍地看了一眼诺兰，丢下一句：“小诺兰，我要走了……”就准备转身就走，她怕自己在这里多待一会，就真地不想走了。
  “米娅……姐，你要去那里?”
  “我啊?我要去，保护我的梦。”和你的梦。
  没有回头，米娅来到门前，打开，一顿，突然感受到隔壁传来了剧烈的魔法波动，于是补了一句：“小诺兰，你也要在事情结束前，在酒馆，好好看住你的小弟弟们，一定要等我回来。”
  说完，便开门走了出去，但好像又因为很着急似的，忘了好好地将门合上，露了一个缝隙。
  诺兰在沙发上，他忽然有种要追出去的冲动，可是身上的伤口不允许，米娅给他的一种坚决的态度，也在阻止着他这么做。
  空白的脑袋，和前所未有的，身体上复杂的感受，也让第一次体会的诺兰，处于错乱中，延滞了他更多的动作。
  俗称就是“懵了”。
  于是，只得愣愣地看着米娅留下的门缝，自言自语地说出来一句，他原本想早点倾吐的话语：“米娅，你也是我遇到的，世界上唯一一个，我不抵触的女人，我还想靠近多一点的，女人……”
  ……
  许衡用手卡着米娅随手带上，但没带全的门缝，看着自己诚然被亲傻了的崽子，心中五味杂陈。
  一个月，一个月啊！你还未成年！靠！
  而他之所以没出来阻止，一个是米娅的话语里有他需要的信息，不想太早出来暴露了，因为之前，米娅和他见面的时候，就没说。
  同时，也怕暴露了后的“偷窥者的尴尬”，还可能被诺兰缠上来，那场面可就乱了。
  唯一后悔的，就是那封被烧掉的信，他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但最主要的，他没有动作，是看到了诺兰居然没有抵触米娅，从情绪和动作习惯上，都没有，就跟完全脱敏了一样。
  还很开心，问了同样在看戏的奎瑟斯，得到的结果是，前几天诺兰去黑市的时候，碰到女人，还会有退缩的下意识反应，所以完全脱敏的结论是不成立的。
  那么许衡只能是觉得，诺兰可能，真地也喜欢上米娅了，而米娅那生动的表白，也着实把他自己感动了。
  尤其是从别人口中，听到诺兰心里的梦想，让他这个当“老父亲”的，完全没办法说去打断这一切。
  这两个确实很像，自己之于诺兰，或许很像克拉拉之于米娅，诺兰是除自己外，年龄最大的男魅魔，而且战斗力最强，其实一直被自己赋予了保护其他兄弟的责任。
  他本身也很有作为兄长的意识，只是对许多事情不足敏锐。
  米娅作为克拉拉的副手，在一个比之队伍，更像家庭的团体里，也会有类似长姐的心理。
  而且，和奎瑟斯在看自己崽子被其他小孩亲的时候，奎瑟斯还好像很为他们开脱地介绍了米娅的背景。

  她和队伍里的其他姐妹，都是金城里唯一一家孤儿院的孤儿，而没有背景和很好教育的她们，和其他孤儿一样，都走上了参加巡逻队，成为金城公务员的改变命运之路。
  但天赋都不高，在身体素质比同龄男生弱的情况下，更加努力，更加勤奋，一路披荆斩棘而上，而遇到了下基层的克拉拉，更是获得最终的机会，被预选加入了女子巡逻队。
  可以说经历与心路历程，彼此和身边人相互扶持的过往，和诺兰确有相似，只是许衡把小崽子们保护的还好一些，即使环境差。
  而米娅她们，是直面着所有磨难。
  作为克拉拉的后辈，许衡认为人品肯定是不差的。
  不过许衡就很好奇了，到底是什么孤儿院，可以修炼，还能有加入巡逻军的途径，奎瑟斯表示由来很复杂，但其第一任院长，现孤儿院背后真正的大家长——利欧议员，也是最初建立巡逻军制度的英才人物。
  这之间的关系是可以说的通的。
  然后米娅后续和诺兰认识的过程，被奎瑟斯说的言简意赅——米娅自从克拉拉离开后，发狂了的修炼，巡逻队内部不是没有对抗训练。
  但是米娅直接走了极端，去打了死斗。于是就遇到了同样拼命的诺兰，幸好她们位阶不同，没碰上。可是这两个人就这么对上了，而舒缓米娅的压力的地方，还就在酒馆，这个有面向全性别服务的好去处——按摩。
  而之后的化学反应，互相了解，就不是能说清楚的了。
  那么米娅为什么这么血拼呢？
  就在于，克拉拉走后，其上级的家族的威严不在了，巡逻队内部一度想把她们这支队伍拆分出来，做更加合理的搭配，因为女子总是存在一些生理状况，放置到男性搭配的队伍，转班的效率可以提高。
  而且女性往往可以作为对外对内的沟通交流的形象人员，是很有利于解决巡逻遇到的各种问题的。
  因为问题的对象，往往是位阶不算高的商人或者普通市民，她们眼里还是更偏向于女性是温和的象征，能起到很好的润滑作用。
  故而巡逻队内，女性的差异优势产生的价值是很高的，是被重视的，各个队都需要的香饽饽。
  可从米娅的角度，她不想拆，因为她的经历告诉她，孤儿院里肯定还有和她一样的女生，需要一个榜样，一个象征，一个更直接的渠道。
  只要这支纯女子巡逻队存在，那么还在参加巡逻队试训的女生，就可以有一个单向的直接去处，那么成功通过训练的概率就会高很多。
  但这就是制度矛盾的地方，需要女生，可考核标准需要平衡，因为这是战士的选拔，对手不会考虑性别，那么从低阶层而言，选拔战士，男性又相对女性更容易脱颖而出，那么就满足不了需求。
  可自从克拉拉建立纯女子巡逻队，那么只招女性，就会多出更多单向名额，就有更多女生可以被选拔上来。
  从建制优化上来看，需要各个队伍里男女比例保持一定数量，可一拆掉纯女子巡逻队，又会造成需求上的矛盾，陷入一个死循环。
  米娅就想变得更强，更具有话语权去维持巡逻队，然后对上级建议一种新的巡逻制度——扩招出更多支女子巡逻队，和男子巡逻队在金城内穿插巡逻，就也可以形成大体上的男女搭配。
  那问题又来了，本就没有那么多女子参训，最多的就来自于孤儿院——从底层的角度，女子本身具有天然的生育价值，而男性是没有的，教育上，是存在刻板陷阱的，导致了可以选择更轻松的退路的大部分女子，不会选择参与到残酷的巡逻队工作中。
  但是，这其实不利于金城的治安发展。
  米娅就必须要去解决这个问题，想以孤儿院为中心，扩大为对女性子的招收与训练。
  可是，这还需要上层的通过，以及商人的同意，议会管福利制度，而需要从商人那里纳税。
  这之间的变革，一系列复杂的程序，让米娅感到无力，大家长“利欧议员”，现在又是边缘人物，好像，被拆分已经成为事实了。
  而身为贵族之女的克拉拉，在短暂的任职期间，可并没有深入地去发现这样的问题。唯有从孤儿院走出来的米娅，感同身受，
  但是米娅只有上任为队长后，上级才露出獠牙，将问题抛到了她的面前，属于是看人下菜了。
  她的自尊也告诉她，难道没有了大姐头，就不行了吗？通过许衡找到克拉拉，是最轻松的办法，但是她不想走到这一步，故而越发地走向极端。
  不过，或许那封让她激动到，敢去亲吻诺兰——终于放下了什么似的，表达出了爱意的信，会有一个出路。
  许衡并不会去细想那么多，他也不了解金城的体制，奎瑟斯更不会提，也可能没注意到。
  他们专注的，都是有关小崽子们的事情。回到许衡的视角。
  当下呢，只是看着两个小朋友情投意合，你情我愿的，还能战胜过往带来的伤痛，如此美好的样子，许衡再怎么照顾自己所谓的大局，想保护小崽子，也不可能去破坏了。

  美好是美好，他还是不认为，马奇的这一手自由出入的黑卡，就是正确的，结果是这么个有爱的结果，可他很清楚，这只是一面，就好像故意表现给自己的美好的一面。
  而且的确触犯了他之前立下的，不能作为私的，和客人接触。
  马奇又和克罗里茨同时不见了，他们俩到底有没有联系，许衡可不敢下结论，加上马奇还给米娅传了信，也很可疑，多日不在酒馆，又干嘛去了呢？
  至于什么黑市的新主人?奎瑟斯没说是他下的药，米娅应该信息有误。
  威胁?还是危险?许衡可不会理会，金城的黑市是吧？他现在就可以让暗卫去把哪里给扬了。
  正想采取进一步措施，同时去跟踪加保护米娅的时候，旁边的房间，就传来了莫名的魔法波动。
  就转而放弃亲自跟踪米娅了，让奎瑟斯派另一个暗卫执行就好，而且他大概明白，为什么奎瑟斯要跟踪米娅。
  可能也想查出，是谁告之的信息吧。
  而很多线索都可以串联起来了，只待整理，虽然结果，许衡不是很想面对。
  可令许衡不解的事情，率先占领他的注意，那就是诺兰和米娅好像都没怎么对魔法波动有反应，习以为常似的。
  虽然离开了有一个月，可许衡还记得，旁边的房间，是卡文的房间吧！现在还在营业！有魔法波动，不应该是很危险的事情吗？
  带着疑惑和急切的心理，也不追米娅了，赶紧用卡出的门缝，走出诺兰的房间，就想暴力砸卡文的门，闯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可随即被奎瑟斯挡在卡文的门前，拦下了他。
  “许衡阁下，莫急，这是卡文先生在里面练习魔法。”奎瑟斯见许衡马上要发作，语气都快了起来，全然没有之前那般稳健的态度。
  “什么?你说什么?练习魔法?在营业的时候?服务客人的时候?啊?”
  “是的，准确的来说，是客人来了，他就一定会练习……因为，卡文先生客人多数都成为了他的魔法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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