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如愿

沈煜与顾瑾萱的亲事是定下了，但叶晓月对沈煜是一万个不满意。

        事发后第二日，沈煜前往顾府拜访叶晓月。面对叶晓月的盘问，他声泪俱下，只道自己一直心悦的是顾瑾萱。

        此前为了避免顾瑾萱因自己与叶晓月生了嫌隙，只能假装同意叶晓月的计划，但其实他从未真的尝试亲近顾舒窈。

        昨日种种，皆为巧合，他本想锁了房门避免计划成真，却没料到才找到锁，就因为药物作用陷入昏沉之中。没想到来的人不是顾舒窈，而是顾瑾萱，也许是命中注定两人有缘。

        叶晓月虽没有尽信，但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阻挠，让女儿平添怨怼，只能敲打一番，沈煜对此自然是满口答应。

        两月后。

        沈煜与顾瑾萱婚期将近，赵玉为了表示对儿媳的看重，特地在送聘礼前一日去顾府拜访老夫人与叶晓月，交谈间倒是宾主尽欢。

        赵玉辞别两人后，由婢女引着出府。

        走出一小段，她瞧着方向不太对劲，周遭的人也越来越少，便停住脚步询问带路的婢女。

        “我瞧着不像是出府的路？”

        “回沈夫人的话，的确不是。有人要见您，还请您随我来。”婢女客客气气地回应后引着赵玉继续向前走。

        赵玉跟着婢女走到一处池塘边，只见顾澜背着手站在柳树下，他背对着赵氏不知在看何处。

        婢女早已退下，赵玉犹豫片刻终是迈步朝顾澜走去。

        听到身后脚步声，顾澜转过身望了过来，骤然目光交汇，两人均是一怔。

        “你来了。”顾澜朝着赵氏的方向走了几步。

        赵玉屈身要行礼，顾澜快步行至身前，伸手扶起。

        虽然经过这么多年，但眼前的赵玉还是与顾澜回忆中的女子重合在了一起。他看着赵玉，眼中流露出怀念，嘴唇有些微颤抖。

        “玉儿，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赵玉听到顾澜的话，眼眶霎时变红，她甚至忘记抽出被顾澜握住的手，抬起头望向眼前人。

        顾澜还是一样的温柔，岁月让他周身多了些沉稳。而她经历种种变化，丈夫早逝，操持家务，已没有几分当年的影子了。

        就连身上穿的衣裙，也只是看着光鲜，内里的小衣都已洗得发白。如今沈煜争气，做了官，拿出的这些聘礼却是已掏空了家底。

        若是当年，她能如愿嫁给顾澜，会不会就不会有今天的窘迫。

        顾澜看见曾经的心上人泫然欲泣的模样，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紧紧攥着，疼得很。他将赵玉拉入怀中，轻轻将她眼角的泪珠拭去。

        “是我对不住你，未能顶住母亲相逼娶了叶氏那个泼妇。玉儿，我终究辜负了你。”

        “表哥……不必自责。”赵玉叹了口气，拍了拍顾澜的背以作安慰。

        当年的事情只有他们二人与顾澜的母亲刘氏知晓。赵玉与顾澜情投意合，顾澜向母亲禀明此事却被断然拒绝，因为那时刘氏就已经为顾澜选好了叶晓月为妻，希望借助叶家的财力让顾澜更进一步。

        后来阴差阳错，赵玉与刘氏的侄儿结为夫妻，两人到底是成了亲戚。

        “表哥，时候也差不多了，我该走了。”赵玉推了推顾澜，示意他松手。

        “别唤我表哥，玉儿！我们算是什么亲戚！眼下再无他人，你还要因着那人唤我表哥吗？”

        顾澜红了眼，忆起当年种种，对这个称呼更是恨到了极点。

        “顾郎”赵玉轻叹口气，换了个称呼。

        话音刚落，她就被顾澜拽住手腕一把带至池塘不远处的一处假山之中。

        山体的缝隙刚好可容纳两人，顾澜与赵玉的身体紧贴着，他深情地望着眼前之人，压低声音。

        “玉儿，我好想你。”

        “顾郎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赵玉怕引来人，不敢声张，只能小声催促。

        顾澜低下头，埋在赵玉颈窝，将人抱得更紧了些。感受到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安抚地拍了拍赵玉的背。

        “我很后悔，玉儿。你和沈家那个小子成婚的那日，我没有去。我在自己房内喝了很多酒，醉到了第二天下午才清醒。”

        “我知道我失去你了，也希望你能过得更好。可是现在，玉儿，你独自撑了这么多年，我却什么都给不了你。”

        赵玉听着顾澜的剖白，终是没有忍心再推开他，“表哥这些年暗中送了些银钱给我们母子，已是帮了大忙了。不必如此，往事我已经放下了。”

        顾澜察觉到怀中之人渐渐放松了下来，心里一喜。

        他低头吻上赵玉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声音因着身体变化有些嘶哑，“玉儿，你成全我一次好不好？”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开始解赵玉的衣裙，赵玉许久不经事，此时顾澜一撩拨，如同一池春水被搅动，推他的手也逐渐软了下来。

        顾澜的手指在赵玉身上游走，一时间，旖旎的气息在周围散了开来。

        约一刻钟后，顾澜与赵玉将衣衫整理好，除去些许气味与赵玉微红的脸，看不出此处发生了什么。

        顾澜的双手再次攀上玉峰，脸上露出餍足之色，赵玉羞恼地推开他的手又整了整小衣。

        待两人收拾完毕，赵玉正色道，“表哥，只此一次。我圆了表哥的愿望，权当是对这些年照顾的答谢。以后我们便还是亲家，再无其余交集。表哥可能答应我？”

        顾澜有些不解，他以为赵玉愿意委身于他就是还恋慕自己，也愿意今后与自己保持联系。因而眉眼间染上了一抹不快，“玉儿为何这么说？难道你对我再无情意了吗？”

        “表哥可有想过你我之事若被人发现，进而引出当年之事，教煜哥儿和萱萱往后如何自处吗？为着孩子们好，我们也不要再私下相见了。”

        赵玉顿了顿，长叹一口气，神情间亦有落寞，“今生无缘，只盼来世玉儿能与表哥长厢厮守。”

        “好，我答应你。”

        顾澜终是点了头，转身离开。赵玉稍等了会后，也从假山走出，在婢女的指引下朝府外走去。

        九月十六，顾瑾萱与沈煜大婚之日。

        顾瑾萱的月事迟了好些时日，前日寻了大夫诊脉才发现已经怀孕月余。

        这件事她让大夫和青荷帮她瞒下，打算新婚之日给沈煜一个惊喜。

        此时，她坐在屋内看着梳妆镜中已经穿好嫁衣上好妆的自己，轻抚上还未显怀的肚子，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今日，她就能嫁给沈郎，成为他的妻子了。

        “小姐，姑爷已入了正门了！拦门的小子们都不是姑爷的对手，听说姑爷策论答得极好呢！”

        青荷喜气洋洋地进来回报，喜婆也跟着说起了吉祥话，一时间屋内气氛热烈起来。

        顾瑾萱随着青荷一道往外走，由顾明烨背着上花轿。她坐在花轿中，听着沈煜在外面与顾明烨作保证，感觉像是吃了甜滋滋的点心，受用极了。

        一路吹吹打打，又是今科状元郎娶妻，围观的百姓倒是不少，顾瑾萱这一路都听着各种溢美之词，有夸状元郎好样貌的，也有夸新娘子才貌皆佳，是为良配。

        到此时，她才有了出嫁的真实之感。

        今后她就不只是顾家大小姐，还是翰林学士的正妻。

        待入了洞房，顾瑾萱端坐在床沿，听着门外起哄之声便知道沈煜要进来了。她轻抿樱唇，白皙的手指交握着，等待着自己心爱之人。

        沈煜一入门就看到坐在床边，身着红色嫁衣的顾瑾萱，他接过喜秤挑起盖头。

        顾瑾萱今日较之往常打扮隆重了许多，配着嫁衣妆容也更加娇艳，沈煜见惯了顾瑾萱清雅的装扮，猛然见到这样的她，心跳都快了几分。

        “夫君怎么一直盯着我呀。”顾瑾萱羞红了脸，小声道。

        众人见状也在一旁起哄。待两人喝完交杯酒，沈煜轻握了握顾瑾萱的手，“我先去敬酒。”说罢离开婚房。

        过了一小会，青荷推开门进来，帮顾瑾萱卸掉珠钗，松了松肩膀。

        “好了，先下去吧。”顾瑾萱示意青荷先退下。而后，她起身在房间内自顾自打量。

        沈煜封了官后又重新买了处三进的院子，顾瑾萱觉得尚可。但她不知道父亲顾澜还暗中补贴了些银钱。

        虽说沈宅没有顾府气派，顾瑾萱相信沈煜的官也会越做越大，她的日子终会越来越好。

        过了约半个时辰，沈煜在两个嬷嬷的搀扶下进了新房。嬷嬷们扶着醉熏熏的沈煜坐在床边后便退了出去。

        “沈郎？”顾瑾萱知晓沈煜本身酒量便不太好，见着他喝醉倒也没有不快，只是有些担忧。

        她想唤青荷去厨房要一碗醒酒汤，却见沈煜往她身上靠过来，眼睛亮亮的。

        “萱儿，你是我的妻子了，真好。”沈煜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脱顾瑾萱的衣裙。顾瑾萱见状慌了神，一把推开沈煜，沈煜不防撞到了床角。

        “嘶～”沈煜倒吸一口气，这一撞倒是清醒了些，没有方才那么迷糊了。

        顾瑾萱凑过去仔细瞧了瞧，起了个小包，还好没有破皮。

        她放下心来，坐在沈煜身边解释道：“沈郎，我怀了你的孩子了。大夫说……还不宜行房。”

        沈煜闻言倒是有些歉疚，他揉了揉脑袋，温声安抚，“是我不好，萱儿。许是方才多饮了几杯。”

        顾瑾萱依偎着沈煜，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缓解下气氛，肚子却感到有些不适，扶着床边一阵干呕。

        “沈郎，我大概是闻了酒味有些不舒服。”

        “无事，萱儿你早些睡。我今夜先去书房。”沈煜担忧顾瑾萱更难受，起身离远了些说道。

        “好。委屈夫君了。”顾瑾萱乖巧地答应。

        沈煜离开后，顾瑾萱也换了寝衣躺下，方才干呕了一阵胃里还是有些不适，她记着大夫的话说都是常理，便忍了下来慢慢睡去。

        沈煜出了房间后仍感觉有些醉意，便让小厮在书房外间放了水，打算洗一洗再睡。

        简单清洗后，感觉身上酒味少了许多，他才将寝衣穿上躺在内间的小塌上闭目休息。

        今日着实喝的有些多，再加上方才撞了脑袋，此刻沈煜觉得脑海里像是有一群小人在争执，无法入睡。

        过了一会，他听到有人轻轻推门进来，以为是小厮送了醒酒汤，也未睁眼就道，“搁那儿吧，我一会喝。”

        瓷碗被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沈煜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些烦躁地睁开眼，“怎么还不下去？”

        映入眼帘的不是他的小厮，而是一名身披墨色外衫的女子，那女子见他睁眼，两手松开外衫落地，露出里面轻薄的绿色纱衣。

        那纱衣很透，甚至能隐隐看到女子鹅黄色的小衣。

        沈煜不自觉吞咽了下口水，身体也热了起来。

        今日见着萱儿盛装，他本就难耐，好容易敬完了酒回去却得知萱儿有孕在身，虽然心里也高兴，但还是有些许失落。

        此刻见着眼前身姿曼妙的女子，愈发燥热。

        “奴婢青荷，来给爷送醒酒汤。”

        青荷走近两步，向沈煜行了礼。伴随行礼的动作，沈煜瞧见她轻纱下不盈一握的腰肢，再也无法忍耐，一把将人拽过来。

        青荷顺势跌倒在沈煜身上，沈煜搂住青荷的腰翻身将人压至身下。

        “醒酒汤呢？”沈煜突然问道。

        青荷眼珠转向旁边的桌子，娇声回，“爷没瞧见？就在那桌上呀。”

        沈煜两手撑着床，仔细端详着青荷，青荷见状羞红了脸，两手交握挡在胸口。他轻笑一声，吻上青荷的唇，手掌也覆了上去，“爷瞧你便是那醒酒汤。”

        一夜沉沦，待沈煜早晨醒来时，青荷已不在身旁，屋内看起来也收拾过，没留下任何痕迹。

        沈煜有些恍惚，甚至怀疑昨夜是否是自己在做梦。于是沈煜唤了小厮来问昨夜是否有人来送醒酒汤，得到的答案却是没有。

        他愈发认为是在做梦，便放下了心。忆起昨夜春梦，沈煜心底反倒有些回味，梦中那婢女确实勾人，特别是那不盈一握的腰。

        梳洗过后，沈煜便去新房打算与顾瑾萱一道用早饭，然后去见母亲。

        待行至外间，他遇上了顾瑾萱身边的婢女青荷。

        其他婢女见过礼都退下了，青荷走在最后行了礼后说道：“夫人已经梳妆好了，在屋内等爷。”

        说完青荷便起身向外走，待经过沈煜时，她状似无意般指尖滑过沈煜的手背，在沈煜看过来时冲他一笑，快步离开。

        此地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沈煜怔了怔不再思索，推开房门去寻顾瑾萱。

        “萱儿，我们一道去用早饭。用过饭还要去拜见母亲。”沈煜牵起顾瑾萱的手，两人一道朝赵氏居所走去。

        此时的顾瑾萱还不知晓丈夫与青荷昨夜的旖旎，只当沈煜独自在书房凑合一晚，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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