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异动(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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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幽静,夏云棠手上持着逸龙四角八分仪,悄悄走近沉玉池。他没想到这里竟有个女子抱膝坐着,他等了许久见那人一动不动,才试探着走了过去。
他十二分的戒备,用手指触碰了一下她的脖颈,她的气息极为平缓,居然是睡着了。
他谨慎地看着四周,周遭寂静无人。他警戒着半蹲了下来,将四角八分仪的一个夹角对准月亮,另一个夹角对准沉玉池。八分仪上的琉璃镜片里显出一条细细长长的光线,他自言自语道:“转了一遭,竟然还是这里的水汽最盛。”无相峰的瀑布、溪流和湖泊不计其数,但唯独这个平平无奇的沉玉池在月光的照耀下,能看出明显的水汽线。
他的神情与白日里蒲玉两人见到的完全不同……
长安的王城按照天机星宿的位置规划建设,王城的中心位于紫微星的位置。
天谕殿就设立在洞明星之下,它有着蓝色琉璃的攒尖顶,在夜晚泛着浅蓝色的流光,台基和屋檐层层叠叠,极力上举,试图与上天接近。
殿外每晚都有民众守候,天兆出来之后,朝内外的谣言四起,皇帝夏逾连宣谕旨,要行止大先知出面平息事态。行止大先知十分配合,每每在晚上出现,站在公众面前宣称天兆只是星辰陨落,与人间的旦夕祸福无关,安定人心。
而行止大先知从国教道场回来后,天谕殿的殿门一直紧闭,他再没有出现过。
这一夜,月悬高空,天谕殿内是难以忍受的安静。天谕殿外等候的民众见先知们没有一个出现,放下礼拜的瓜果鲜花,无奈地离开了。
在普通民众的眼里,先知就是尘世亲近凡人的神。难道那个慈眉善目的老神仙真的像传说的那样,功德圆满,要驾鹤西去了吗?
镇国公主听说行止大先知即将不久于世的消息,不免伤感。此次升仙大会之行,本来有机会找行止大先知卜卦的,但最终因为元辞将军的突然闯入,戛然而止。镇国公主私下和诸先生说起,言语尽是遗憾之意。诸先生却不以为然,其实早有朝内重臣暗示着问过行止大先知,关于天兆所说的女主是否为镇国公主。行止大先知的答案是信于野谈,问之不祥也。他的一番话,吓退了再来要问的野心家。
这令诸先生不耻。在他看来,行止大先知和其他先知根本就是一群标榜清高,左右逢源的蠹虫。天谕殿立世几百载,所谓的观星参悟吉凶,从玉晚星喋血长安观星台开始直到现在,就是一场欺瞒皇室,谎骗世人的骗局。诸先生着实不相信天兆,但不介意利用天兆谶语达到自己的目的,认定镇国公主就是主宰天下的主人。
寂静无声的夜晚,八位先知守候在大殿之上,抬头望着行止大先知站在占星台上摆弄星海罗盘。蓝色琉璃顶是中空透明的,星光从琉璃顶折射进来,点点蓝光映照着罗盘星沙。
行止大先知混浊的眼神既痛苦又眷恋,他强撑着身体,伸出双手,颤颤抖抖地触摸着罗盘上的星沙。星海罗盘似乎回应着他的触摸,不停地震动着,而罗盘上的星沙却是静止的。
行止大先知将额间月光石所剩无几的念力注入,“砰”一声巨响,星海罗盘自行破碎,碎痕狰狞,他本人也被震倒在地,蓝色的星沙簌簌地散落了下来。
八位先知心中都是一黯,连忙上前搀扶老人。
“大先知!
行止大先知口吐鲜血,说话间气若游丝,眼神却反而清明了许多。“死在占星台很好,我生为先知,死在这里是一件无比幸运的事。”八位先知悲痛欲绝,行止大先知早已念力用尽,却在弥留之际仍然选择站上了占星台。
透过蓝色琉璃尖顶,天幕下散出的点点星光,极为好看,却也极令先知恐慌。在亿万星辰中,用于占卜人间祸福的天机星海像是死物一样静止着,依旧没有任何运转的痕迹。
八位先知围绕着行止大先知,痛哭失声。他们注目着浩瀚天穹,神情无尽哀伤,他们不与世俗同流,不肯俯身皇权,对修真长生也毫无兴趣,一生追求的只是天道的玄秘。可天道却舍弃了它最认真的学生,三百年里拒绝着他们提出的任何问题。
行止大先知有大修为,却至死都没看到末世之后的未来。
临死之际,他将自己的月光石交于其余先知,留下遗言,要这八位先知做三件事。其一:深自缄默,如天地星辰对先知缄默那样;其二:末世将临,天谕殿就此解散,先知们离开王城;其三:如果天算者王乱还活着的话,找到他,要他告诉他们在星海罗盘上无法获得的答案。”
在沉玉池的水边,睡着的那人正是蒲玉,她因累极而沉沉睡去。
夏云棠来到水边的时候,她做着一个无比可怕的梦。奇怪的是她在梦魇的幻境里无法入梦,而此时她却身处于梦境的最深处。在梦里她在大地上行走,周围的寒冷和潮湿令她极不适应。大地很多地方被汪洋覆盖。
在梦里,剩下的陆地到处都是血海尸山、骷髅遍野,彻骨寒冷的玄风犹如尖刀,呼啸而来,将大地刮出血色,仿佛地狱降临人间。她所去到的地方,幸存的人们犹如蝼蚁在地面上匍匐哀嚎,用最恶毒的言语咒骂她,用最仇恨的眼光注视她。梦里下起了滔天的血雨,她在人群中发现了自己的面容。所以那些人都是在咒骂那个自己?她小心地靠近,发现那个自己的脸上是令她非常惧怕的冷漠表情,她看到那个自己的眼睛比世上所有的冰都要寒冷,比所有的石头都要坚硬。
蒲玉在梦里看着这一切完全不可置信,那不可能是自己。
但她已经不能再靠近了。梦里的那个自己才是真实属于那里的,那个自己在鲜血和哭泣中冷笑,赤脚在血泥里走着,对周遭悲惨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夏云棠望着一潭碧水,不知在想什么。而蒲玉抱膝而坐,手臂相互抱着,仍在睡梦之中,她紧紧皱着眉头,似乎随时都会醒来。
他似乎在下决心要做点什么事情,在池边寻了一根腕粗的棍子,向蒲玉的颈部狠狠砸去,直至确认蒲玉昏迷,不会碍着自己的事,才放下来心来。他慢慢走进水里,沉玉池的池水水温极低,仿佛坠入冰窖之中,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仿佛比起冷水的刺激,他的头更为疼痛。
蒲玉被他摆成抱膝睡觉的姿势,蒲玉的右臂突然再次闪现那个古怪的蓝色图案,它在星月的照射下闪烁了一下,又一次地归于安静。
夏云棠已经往池中心探去,他深吸一口气,正要下沉至池底,却并没有看到这诡异的一幕。
与此同时,在道宫的洞观院里,陌衍白感应到异动,出现在那里。
洞观院里侍奉着昆仑墟的开山祖师秦粟的牌位和画像,胜天棋局的法器也被安放在这里。为了防止宵小之徒窥伺,洞观院设有七十二道阵法禁制,周围稍有异动就会被察觉。但今夜的异动,好像是胜天棋局本身自己出了问题。
胜天棋局的法器原身是一只白玉平安扣,极不起眼。
但它作为昆仑墟的镇派之宝,施展开有张罗天地的法相。据说在剑仙秦粟当年做道士的时候,它只是系在秦粟腰间,用于驱邪免灾,疗祟治病。待秦粟飞升之前,将它掷于人间,昆仑墟的徒子徒孙发现它时,它出现了第一次异变,称其为胜天棋局。
而今夜,它再次发出清脆的鸣声,不住震动,几乎就要自行冲破禁制。
陌衍白念动法决,施展出无尽的法力,向它施压。
一人一器相持着,陌衍白的法力不断抵销着平安扣散发出来的巨大灵波,足足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还是陌衍白的法力更高一筹,使得平安扣不得不沉静下来。
陌衍白上前查看平安扣,它躺在玉匣之中,一动不动,仿佛之前的躁动从没有发生过。
“阙师兄,衍白有事相问。”陌衍白取出传音玉牌。
阙珊成的声音从传音玉牌传了出来,他先是惊讶于陌衍白能够主动联系于自己。他从启盛平那里了解到建立国教道场的过程十分顺利,极是欣慰。他乐呵呵地想要找陌衍白闲聊几句……
“胜天棋局有器灵?这怎么可能?”阙珊成在那边比他还要惊异。“胜天棋局向来由昆仑墟掌门保管,传承五百载,倘若真有器灵,历代的掌门如何不知。”
陌衍白陈述所看到的事实,作出自己的猜测。“胜天棋局有了器灵的意识之后,一直狂躁不安,它似乎在寻找……主人。”
他并不确定。毕竟秦老祖已经羽化登仙,超脱六界之外,不在此界之中。平安扣想要寻找原主人,是不可能找见的。他的脑海里闪过蒲玉的身影,最终又摇了摇头。
阙珊成和他探讨了一番,也没有什么思路。他给陌衍白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掌门闭关修行似乎并不顺利,将再次推迟出关时间,预计得等到陌衍白和亲妹何瑶成婚的日子才会从昆仑墟的山腹中走出。但好在他们的婚期是在今年,掌门在一年之内就会出来主持大局。
“陌师弟,你出来这么久,和瑶池仙子报过平安吗?”
“……”
“她终究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这样待她,掌门在出关之后难道不会怨你吗?”阙珊成头疼的很,何瑶向闭关中的掌门何虚冲乞求数日,让其出山,都被掌门拒绝。何瑶把坏脾气全都撒在守山大阵上,她祭起打莲鞭直冲守山大阵,守山禁制坏了修,修了坏,来来回回折腾了许多次,就是不见何瑶放手。
陌衍白沉默了许久。
过了许久,阙珊成叹息的声音从传音玉牌中传出。“说到底还是因为魔宫。陌衍白,魔宫覆灭,不可改变。那个女娃子也不可能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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