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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人生


沈恩衣说她经常梦到习老师的,在他还是她们老师的时候,她经常梦到。这一点,既使他结婚,生子,意外死亡,世界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了她都愿意承认。

        因为有些东西,他确确实实的存在,不是你不想承认,不愿去提它及就消失不见。

        习老师还教她的时候,在梦里,他也拼命叫沈恩衣写小说,作业,并且像长者,家人那样管着她。

        开学时,沈恩衣带了一百元钱去交学费,那是她从母亲那儿一哭二闹三上吊,左求右求又摔了一跤得来的,沈恩衣无比珍惜地捏着那一百元,安静无声息的坐在楼梯间边。

        “还不赶快拿去交,一会弄丢了上哪去哭?”习老师凶凶的说。

        下午放学,沈恩衣还想看一会花或者再打一会球,习老师又凶凶说:“那么晚了,还不回家。”

        他讲多了,沈恩衣也不好意思,于是,她边回头边看。

        习老师他卷的发,慈眉又善目,但现在,他的两条眉毛挤一块,习老师他总穿西装裤,鞋子沈恩衣记不得了,上衣则是一件鹅黄色套头毛衣,花色好看。

        听说那毛衣是他母亲织的,因为“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他才特别爱穿。

        再见到他,是沈恩衣已经长大,长至再次面临毕业。

        沈恩衣穿着十分好看的牛仔裤,十分修身的短袖衣。那时沈恩衣处事圆滑,她开始朋友一堆,伙伴无数,她们无论是上学,放假,回乡,都依然要走长长远远来回四十里的山路。

        那天翻山越岭,习老师从那头来,沈恩衣她们从这边去,因为忙于说话,沈恩衣不怎么注意,走过去了才意识到那是习老师。

        人生,你远走,我渐行。

        但于她而言:“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以前,班里有个很皮的同学,他叫罗怀,罗怀经常吹牛,他说:“官坟乱葬岗里面的坟,大雨一来,洪水一冲,棺材板都全露出来!到了晚上,尸体更是爬起来跳篝火挽舞。”

        他说:“乱葬岗的火,是鬼火,幽幽的,蓝蓝的。”

        如此可怕如此吓人的乱葬岗,却成了习老师永久的归宿。

        那天,沈恩衣哭了,她如此的心痛老师,如此的不明白人生,如此的痛。

        世界上,从此再无这个人。

        就像树叶离开了树的怀抱,静静地躺在地上,成片成片的枫树,红叶层叠,落尽寒枝,风吹散,雨淋也散,卑卑微微且又千篇一律!

        几秋又几秋。

        几春又几春。

        偏偏人又是健忘之物,沈恩衣以为,世界再无这个人,可一日,她在罗付生校长家厅堂,看到相册上阳光明媚的卷头发微笑的人,那人,真的就是习老师。

        又一日,沈恩衣回去,她正好遇见习老师的妹妹——习己。习己来她家小卖部买东西。

        如果习己不说自己是谁的话,沈恩衣还不知道,但她一说,沈恩衣又十分振惊。

        随着习己真诚无比的语诉,沈恩衣的记忆瞬间尘启,怦然出世。

        她看见习己身边牵着那一个小男孩,长得还真的像他舅舅,这里,沈恩衣又不知道是舅舅还是爸爸了,反正小男孩给习己牵着。

        正好沈薰衣也在,薰衣和习己是同学。

        沈薰衣正在做家务,带着衣袖。

        两人多年不见,她们两人都已为人妻人母,互道珍重。

        习己和孩子刚从外面风尘朴朴的过来,一路雪湿了鞋袜。

        沈薰衣让她们留下来烤干了再走,希望留她们吃饭。

        但习己不肯。

        “照几张相吧!”沈恩衣说:“我的手机相素很好的,冲洗也不贵,相片洗出来就寄给你们,今天雪景特别好!”

        外面有几辆车,小男孩站在挖机上,孩子都喜欢这个,习己则和沈薰衣侧站一辆小车旁。

        相片洗出来,沈薰衣像擦车的。

        习己则像雍容华贵的太太。

        而沈恩衣,她转头突然落泪——人只有活着,才是好的。

        生活毕竟不是林黛玉,不会因为忧伤而风情万种。如果有一种路程叫万水千山,有一种约定叫天荒地老,有一种记忆叫刻骨铭心,有一种幸福叫天长地久,有一种拥有叫别无所求,有一种遥远叫天涯海角,有一种向往叫日月相守,有一种思念叫肝肠寸断的话,那么,就有一种回忆叫习老师……

        沈恩衣记得,也是那年清明,离家族扫墓的日子还有几天,可去爷爷奶奶坟上探视回来的人却说家族的祖坟都给别人祭奠过了,并且祭奠的碗也都当场统统砸碎,一个不留。

        大家听了十分愤怒,都猜测是棱水哨的一个十恶不赫的哥哥干的。

        大家把这个哥哥说成是大逆不道的横子,为什么这样说呢?这事还得从许多年前讲起。

        许多年前,沈恩衣还在换牙,沈梁山用大夹钳帮忙她不干,因为嘴巴疼,吃饭时就不沾边。

        棱水哨来的伯爷沈梁边问沈梁山:“弟,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她咋就不吃饭呢?”

        沈梁山说:“她正换牙,估计是嘴巴疼吃不了。”

        沈梁边听了就说:“这样啊,你叫她过来让我看看。”

        在沈梁山的要求下沈恩衣慢吞吞的走过去,心不甘情不愿的张大嘴巴。

        “哪颗?”沈梁边问。

        “下边那个。”沈恩衣边说边指给他看。

        “松了吗?”

        “松了!”就在沈恩衣说松了后张大嘴巴时,棱水哨的沈梁边就伸了两根大手指放到沈恩衣的嘴巴上来。

        好苦啊!沈恩衣连忙跑出去吐。心想这人几天没洗手了呢?

        事后,沈恩衣开始观察这位她父亲的哥哥,这人已经很老了,头发掉了也差不多完了,笑起来眼角堆满裂痕。

        他走路喜欢背手,而且背已经很坨了,几乎快勾到地上去。

        “这就是我棱水哨的伯爷呀!”沈恩衣想:“我们是一家人!”

        如此他來过沈恩衣家几次,沈恩衣也就有机会和理由去他家了。

        这次是沈恩衣和萧鹤去他家那边另外一个亲戚家喝喜酒。

        她们代表老外家,那棱水哨的伯爷就是老外公。

        沈恩衣和萧鹤一行人被安排在老外婆家专门的接待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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