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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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老板惶惑不安,他敢说不是吗?在如矩的目光下,沉重点头。
其中一个民警瞄了眼柜台上的人民币:“那这十块钱是怎么回事?”
老板眼皮一颤,这话直击要害,他快无法应付。
林初一嘴快道:“爸,我数学参考资料十块钱不够,要、要三百。”
老板低下头,脸黑询问:“什么资料要这么多钱?”
此时,民警出声逼问:“这不是你女儿吗?买份学习资料你也舍不得花钱?”
老板:“……”
男人闭了闭眼,拿过柜台上的十块,又从兜里掏出两张一百的给她。
“好好学习。”老板不太舒服地认下这两个闺女。
林初一和耿蔚然把钱揣兜里,眼下的情形,不宜多呆,两人挽着手快步离开网吧。
出来后,呜呜的风吹过,打在脸上,沾上凉意,耿蔚然后怕得不行:“吓死我了。”
林初一也发怵,当时她人都是懵的,说出的话完全没过脑子。
两个女生不知道的是,角落里,路淮之和同学目睹一切。同学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呆愣在椅子上,好半晌才问路淮之:“你说那两个初中生是老板女儿吗?”
路淮之收回视线:“不知道。”
同学啧啧称奇:“我觉得不像,那民警也不是傻的,多半将错就错,给那老板一个教训。”顿了顿,颇为叹息:“就是两百块太少了。”
路淮之“嗯”了一声,收拾东西离开。
同学疑惑:“就走了?我都更新好魔兽了。”
路淮之头也不回:“下次。”
林初一和耿蔚然在公交站分开,没等多久,天空飘下的毛毛雨变大,她躲在站台前面的便利店屋檐下。
刚好有人从里面推门出来,是陈袁和他的朋友,一行的还有三个女生,她只认识里面的程秋瑞。
林初一余光扫一眼便移开,陈袁笑了笑,靠近她:“好学生也逃课啊?”
林初一沉默不作声,陈袁愈加兴起:“不说话?”
陈袁身后一群人跟着起哄,不时地用暧昧眼神瞅她。
程秋瑞忍不住说出一串冷言冷语:“林初一,你装什么?学校一副乖乖女好学生的样子,实际还不是和我们一样,逃课进网吧。”
林初一内心惴惴,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寻找离开的机会。对方人多势众,大都比她高。自己平视,只能看见对方的下巴。
陈袁耐性告罄,皱眉去拽女生的书包,林初一用力拉着书包带子:“陈袁,你想干什么?”
陈袁笑了笑:“想和你交个朋友。”
林初一抿了抿唇:“我不想和你交朋友。”
陈袁态度强硬,林初一咬咬牙,朝他身后大叫:“校长。”
陈袁扭脸去看,林初一豁出去了,不跟他多说废话,拎着书包带子,用力甩他脸上。她又一脚踹男生要害。
身旁一众人愣住,陈袁两秒回过神来,怒火在五脏六腑四处乱冲,愤恨的躁意疯狂滋长。
男生扔掉烟头,恶狠狠地想去拽林初一的头发,被人捏住手指,转了一圈,头晕眼花地弯着腰。
陈袁不满地吼叫:“他妈的谁啊?”
男生身后不足一米的距离,站着路淮之,一只手搭着书包,另一只手将他制着,动弹不得,脸色阴沉。
陈袁意欲反抗,被路淮之仗着身高优势,从背后勒着脖子:“欺负初中生?”
陈袁呼吸困难:“偷袭算什么本事?”
路淮之冷笑一声,目光凉凉,有些烦躁地把人摔在地上。陈袁捂着小腹哀嚎,灰头土脸,嘴里骂个不停。
其他人不敢接近,让出一条道,路淮之朝着林初一道:“回家。”
林初一被突如其来的场景震惊,僵僵地立在那儿。听路淮之叫她。这才紧紧抱着书包,跨过陈袁,飞快地跟上去。
陈袁看着两人背影,咬牙切齿,拳头握紧,死死瞪着前方。
屋檐外,雨已经停了。林初一老老实实跟在路淮之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她没注意到男生什么时候到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自己逃课和去网吧的事。
一路安静,到家楼下,路淮之才开口问:“谁教你去网吧的?还逃课?”
林初一崩溃,果然还是听到了。
她怯生生地抬眼,男生板着脸,眉心拧着,不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垂下眼,小声叫:“淮之哥哥。”
路淮之想训她的话在嘴边萦绕半天,又生生憋回去。
林初一就那么看着他,眼睛像可怜撒娇的小猫,男生叹口气,悠悠道:“去过几次?”
“三、四次吧。”小姑娘吞吞吐吐地报数。
实际可能不止,路淮之抬手,林初一吓得捂脸:“我错了,我错了。”
没有等来预料中的挨打,一只宽大的手掌落在她头顶。揉了揉头发,很轻,然后离开,同时压了压她头顶的呆毛。
林初一艰难地挤出一句:“可以别告诉家长吗?”
路淮之无言以对。
“你爸不是知道你去网吧?”
林初一迷惑:“什么?”
路淮之挑眉,不慌不忙地说:“网吧老板。”
林初一如遭雷劈,表情复杂。
她走了几步,站到路淮之面前,摇头否认:“不是不是,当时情况危急。”
路淮之平静道:“嗯。”
林初一语气弱下来:“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路淮之垂眼看了她几秒,无奈点了点头。
林初一有些惊喜,强调一遍:“你一定要保守秘密,我肯定不再犯。”
路淮之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像在质疑她话里的可信度。
林初一发自内心地说:“真的。”
路淮之说:“知道了。”
……
关于早恋。
这个词出现在林初一的生活中比较晚,直到上了初三,班上才隐约听见男生们聚集在一起,说哪个女生身材好,哪个女生的五官好,或者是谁和谁在一起了?
午休快上课那段时间,总有几个男生靠在走廊边上,细细打量每个经过的女生。
间或评价她们的身材,她们的容貌。
“林初一。”突然有人从背后戳她的背。
她看了眼在黑板写知识点的英语老师,身子往后靠,压低声音:“什么事?”
“这是给宋词的信。”女生小声解释。
林初一接过,一个粉红色的信封,封面写着宋词收。
下课铃声响,老师将粉笔扔进讲台上的盒子里,交代一句:“黑板别擦,下节课要用。”
众人异口同声:“好。”
林初一悄悄把信给宋词,女生呆坐着,手里的信像烫手山芋,刚碰到一角,就扔回给林初一。
她有些难以启齿:“我不收,你帮我扔了吧。”
有好事的同学凑过来,其中一个认出笔迹是李凯的,撺掇主人过来认领。
一时间,教室全是起哄的。
宋词难堪脸红,着急地语无伦次。
林初一和她从初一下学期开始做同桌,两人关系也不错,了解女生平时的性格,安静内敛,大声说话都很少。
有人拆了信,开始读出来。
“尊敬的宋词同学,见信好。”
男生乐呵呵地评价:“还挺有文学范儿哈。”
其他男生跟着附和。
男生轻咳两声,继续读下去
“见信好,我是你不知名的暗恋者,也许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很矛盾,我夜夜提起笔,又放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给你写这封信。三年时光匆匆而过,我不想给自己的青春留下遗憾,最终决定提笔。
好笑吗?我在这个年纪开始意识到喜欢,我疯狂想和你表达,夜里辗转,睁眼都是你的模样,你一出现,我的世界都亮了……”
男生读不下去了,作出肉麻的姿势。
“艹,我真看不下去。”
宋词彻底撑不住,趴在桌上,捂着头。
林初一警告道:“烦不烦?再闹叫班主任了。”
一名男生嘲笑:“你叫啊,反正到时候早恋被叫家长的也不是我。”
林初一冷着脸不再说话,坐到旁边安慰宋词。
李凯从后面大步上前,夺过那封信,撕了粉碎,然后扔进垃圾桶。
他站到宋词桌前,挫败的语气道:“对不起,给你造成困扰,你、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宋词缓慢抬脸,眼眶都红了。
李凯脸色更迭,一下变白:“对不起。”
读信的男生懒懒道:“李凯长得也不差啊,初中部校草排行榜前十呢。”
林初一立刻说:“不像你,花钱都排不进去。”
男生不耐烦地吼一句:“林初一,有你什么事?”
程秋瑞讥诮道:“人家可是高中部学霸路淮之的女朋友,你客气点。”
焦点瞬间转变,教室的目光齐刷唰聚在她身上。
林初一脑袋快炸了,恰巧上课铃声响,众人才回自己座位。
好学生和高中部男生早恋的消息传得飞快,下午放学,林初一都能听到隔壁班的人在说她早恋的事。
“我从没发现我们学校的人想象力这么丰富。”耿蔚然直言道:“你知道现在传到什么版本了吗?你和好几个高中部的男生谈过恋爱,从初一到现在,换过的男朋友都有十多个了。”
耿蔚然翻着学校贴吧查看消息。
“哎,你看,这个标题[震惊!初三二班的学霸实际是……]”
耿蔚然辛辣点评:“这标题十分引人注目啊。”
林初一听得头皮发麻,学校很多人玩儿贴吧,有时候老师也会去上面看看。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老师捕风捉影,叫她请家长。
林文源还好,要是让许晴蓉知道,自己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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