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无尽虚空，心有归处

战火的喧嚣在深空中不留一丝回响，逐日者号金属色的身影在黑暗中闪耀，泽西以前总觉得宇宙之大，心无归处，但在看到euphoria号的这一刻，泽西安定了，有了一种久违归属感。对于泽西来说，在冰冷死寂的虚空中，大概唯独情感，才是活着的真实证明。

        泽西打开无线电通信频道，“兄弟们，我泽西回来啦！打开停泊舱让我进去”。

        euphoria号上ghost负责总指挥，查宁负责飞行控制，夏洛特协助吐司ai负责电子战反制措施，反干扰反入侵，艾达负责武器控制台。

        起初达米安负责盯战术显示屏（ghost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让达米安消停点的活，开始打仗后，这个货一直嚷嚷着要驾驶着逐日者号飞到对方舰船上决一死战，吵得ghost直想给他脑袋来一枪），后来这个活也不管用了，达米安指着屏幕上的绿点，红点不断发表自己的意见，ghost一怒之下把达米安绑起来，锁到泽西的起居舱室，省得达米安继续干扰自己。

        达米安对杀戮的热衷程度让ghost想起战场上杀红眼的自己，听到死亡、鲜血、战争这类词时，达米安脸上总会控制不住出现那种神经质的兴奋感，ghost推测达米安失忆之前可能有什么上/瘾/性/不知天高地厚爱打架的毛病，所以跑去和死神mors打架，把地球炸出一个黑洞，也在可理解行为内。

        听到泽西回来的第一时间，ghost打开停泊舱，赶快把泽西放进来，正所谓祸害自有祸害磨，泽西治达米安，可谓正好。

        达米安所在的舱室其实已经被敌方的炮弹击穿了，达米安本人差点被一枚高速炮弹炸成两截，生死存亡之际，达米安带着自己的椅子全力闪躲，才避免了这种情况的发生。即便如此，ghost还是没把达米安放出来，任其在漏着风的舱室里呆着。

        泽西迈着嚣张的步伐刚踩上自家euphoria号的甲板，就被ghost指挥去找达米安，“啥啥啥？去找达米安？还以为你这么积极开门，不是想我了，就是打不过需要我，为什么我还没站稳，就让我去找达米安”。

        “你再废话，他就要被炸死了”，ghost不耐烦的说。

        泽西快步朝起居舱室跑去，跑到门口才想起质问ghost，为什么把达米安锁我屋，有什么毛病？

        ghost说达米安自己的屋锁不住他，泽西可以住李普曼那儿，出现这种被炸了的情况，也不影响大家。

        泽西骂了句ghost“不做人”打开舱室。

        空气快速钻出房间内的大洞。幸好进入战斗状态后，ghost命令所有人穿上了防护盔甲，否则，达米安就算躲过高速炮弹，也会因为缺氧而死。

        房间内，达米安坐在椅子上，双手被缚到椅背，盯着舱壁上黑漆漆的大洞，回忆自己是怎么躲过高速炮弹的。达米安清楚的知道刚才活下来不是因为巧合，而是因为他短暂的使用了一秒局部控制时间的能力。

        达米安终于成功的将9个碳-13量子位按正确的方式排列组合，控制时间，减缓炮弹的速度，躲过袭击，但随后，他就失去了这种能力，他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做到的，现在的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如同一场本能的求生爆发，那种本能需要死亡威胁来唤醒。

        接下来的时间里，达米安就一直面对着黑漆漆的大洞，期待着再来一发炮弹，计划着如何再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亡，并从死神手里夺过时间之刃，嘲笑他。这种体验过于美好，令人回味无穷，甚至上/瘾。

        破洞所在的舱壁和舱门平行，因此面对破洞的达米安，正好背对着门。泽西打开舱门时，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孤独悲伤的背影，正在透过破洞望着无尽深空回忆着此生憾事，抹平伙伴把自己独自锁在这里差点丢掉性命的凄怆。

        泽西本着以己度人的心态想了几句安慰达米安的说辞，为达米安解绑。可惜，泽西忘记了眼前这位遇见他们之前的所有记忆都暂时性消失，他还真没什么感伤。

        达米安双手一松开，就看准时机，抽出泽西腰间的刀，刺向自己护甲的连接处。

        泽西还在琢磨安慰词呢，一个走神被达米安夺了刀，立即抓住达米安握刀的手，质问，“你干什么呢？”

        “杀我”，达米安表情难以捉摸。

        “不是，怎么了这是？生气了？”泽西猜测着问道。

        “我学会控制时间了，你杀我试试，我能拦下”，达米安语气欢快天真。

        ……我以为人家在伤心，结果人家压根没理ghost锁住他这茬，还在琢磨怎么打架呢，泽西摇摇头，是我太把他当个人了，达米安这个家伙精力旺盛到不像个正常人，这种情况下还在瞎蹦跶，真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顾他人怎么说，怎么做，一心只奔着自己的目标冲，只猎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行动干净利落。别人的想法、做法、看法根本影响不到他。泽西拧过刀尖直直刺向达米安的头盔。头盔面罩下，达米安眼中闪过掩不住的惊喜，随即很快就转变为失落。

        达米安，“没用，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泽西收起刀，“别玩了，走吧，打着仗呢祖宗，没时间跟你逗猫溜狗”，说着强势的抓住达米安往外走。

        “你杀我试试呀，反正死了也可以复活”，达米安不依不饶。

        “找你ghost哥哈，我是个好人，下不了这狠手”，泽西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把达米安放出来，要不换一个屋继续锁？ghost的船舱可以考虑下。

        “是个不错的建议”，达米安说。

        泽西心想ghost会理你才怪。

        两人拉扯着来到舰桥，ghost瞥了一眼aeon，“你放的，你负责，别吵我”

        “行了，现在什么情况？”泽西问。

        ghost说，“准备扔下李普曼的舰队跑路，我们没有和追兵战斗的必要”

        泽西看了看屏幕上的战情分析，“李普曼的计划是舰队拖延时间，以使得他能跑得足够远，最好是彻底消灭敌军，解决后顾之忧”。

        ghost问，“你想留下来？”

        “追兵是个麻烦，而且没有价值，他们无法解读机器人的记忆，只是想抢回去”，泽西下结论，“追兵可以消灭”

        ghost，“这里没人会为太空海盗战斗，从武器系统来说，我们也没有一战之力”

        泽西，“我带着aeon去，你们注意躲避保证人船都在就行，我想拿到李普曼从机器人身上得到的信息，否则这一趟又白跑”。

        突然，舰桥的显示屏黑了一下，一艘李普曼的重型驱逐舰闪现。

        “whatthefuck？他们要干什么？”ghost马上进入指挥状态，“查宁上尉，规避动作，马上！”

        刺耳的撞击警报响起，船内的重力突然消失。几人打开磁力靴的开关，保证稳定。

        “上校，主引擎出问题了”，查宁报告。

        泽西在通讯面板上按下一串按钮，“加百利，你搞什么？袭击自己人？不是让你去打他们的驱逐舰吗？”

        “舰船失控了！”加百利对着通讯器大喊，声音盖过无线电里的噪声。

        泽西，“fuck，打开应急推进器，放弃制导武器，开炮”

        ghost背好枪，“你的ai能修引擎吗？”

        泽西，“能，吐司，你自己去，看看能不能修好”

        ghost，“修不好就只能用你那个备用引擎了，那燃料消耗率，跑不出交战区可能就烧没了”

        “是，另外，引擎关闭，还得防着点他们强行登舰，我去登舰通道守着”，泽西说。

        “登舰通道撞击发生火情，无法登舰，是否需要把舱室空气排出灭火”，夏洛特问。

        ghost，“排！看来他们没打算登舰，是想直接杀了我们”

        轰鸣声中，主引擎尝试重新启动失败，吐司从引擎室回来，不紧不慢的说，“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有人黑进系统，关掉了我们的引擎”

        泽西捋了捋，“你是说反应堆不是被炸掉的？是被人关掉的？你还无法解除他的关闭锁定？”

        “是的，长官”，吐司回答。

        “这不正常”，有什么东西闪过泽西乱糟糟的脑袋，但太快了，他没抓住。

        “不管正不正常，我们都要解决眼下的困境”，ghost说，“把推进器设置为动力全开”。

        “遵命”，ai吐司，“上校，李普曼的驱逐舰还在追击我们”

        泽西，“随机生成一个临近星域的撤离航线跃迁”

        系统发出警报：人工智能核心记忆体过载，ai吐司倒下。

        泽西把吐司扶到一个角落，“先这么着吧，我也修不了，回头找李普曼帮忙”

        “艾达少校，武器控制台交给我”，ghost指挥道，“泽西，你代替ai和我配合，我用鱼雷把敌舰的护盾炸毁后，你立刻发射一枚核弹，把它炸成碎片”

        “战术不错，不过，我们没有核武器”，泽西无奈摊手。

        “你告诉我这特么怎么打？”ghost火气上头，“打开舱门朝他们扔石头吗？”

        “打不过就跑啊”，泽西说，“石头我也没有啊”

        “我真是服了”，ghost，“你这破船怎么什么都没有？”

        “我被软禁后，那帮资本家就把我船上的武器剥削走了，这船又是李普曼送我的，联盟也没人敢用，就一直没有装武器，大家都临时赶鸭子上架，我也没办法啊”，泽西手上不停，锁定敌舰，发射鱼雷。

        “李昂就不能给艘别的船出任务么”，ghost也在全力应敌。

        泽西自豪介绍，“euphoria号是全联盟最好的船，我们能在不触发范围内传感器的情况下退出高重力加速度飞行”

        “不触发传感器也就干秘密侦查有点用，我们被人追着打的时候屁用没有”，ghost都能猜到接下来泽西会说什么，逃跑有用，这货就知道打不过就跑。

        “可以悄悄跑路啊”，泽西说。

        果然，ghost反击，“那也得保持距离才能跑啊，别人肉眼就能看到你，你告诉我怎么跑？”

        ghost又朝向兴致勃勃看着窗外战火的达米安喊道，“达米安，你下次最好想办法把没武器这个问题解决了，不然，我不干了，谁爱干干去”

        “有道理，多点武器，好杀人”，达米安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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