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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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莫德的街上人头攒动,到处都是谈笑声和人们的生活气息——当然还有随处可见的魔法。珊德拉在刚刚回国的那天并没有来得及细细观察这熟悉的街道。她离开了三年多,如今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里正从长达十余年的混乱带来的萧条中慢慢复苏。
十一月底正是隆冬时节,一群孩子踩着积雪从珊德拉身边嬉笑着跑过。
“我是邓布利多!”为首的少年不顾寒风吹乱他金棕色的长发,雄赳赳地喊道:“听从我的指令,孩子们,把黑巫师一网打尽!”
“不对,奥瑞安,”在他身侧,同样有着金棕色头发的女孩认真地纠正道:“抓黑巫师是傲罗的工作,你应该说‘我是魔法部部长,听从我的指令,傲罗们’。”
珊德拉出了神般注视着他们远去,露出浅浅的微笑。是无数人的前赴后继才换回这难得的生机,她们活在今天,没有理由悲伤。
然而伏地魔终究是会回来的,他并没有被杀死。珊德拉和其他凤凰社的成员们一样对此事深信不疑,以至于在旁人庆祝胜利的时刻,她感觉自己仍然没有回到这个世界。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嗨,美丽的绿头发小姐,来喝一杯黄油啤酒吗?”三把扫帚的老板破天荒地站在门口迎接客人——或者说迎接每一个路过的人。“不了,谢谢您,”珊德拉微笑着回答和善的中年女人,“等见到我朋友之后,我一定会和她们一起来的。”
她心不在焉地走过人声鼎沸的街头,从一群群兴奋的巫师中间艰难地挤过,来到了霍格沃茨。
这里好像和她记忆中分毫不差,又好像比往日更加明亮了一些。珊德拉更希望关于伏地魔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单调的魔法世界里没有任何战乱,而这里也永远是记忆中的模样。坚固的城堡会保护所有的学生不受外界的伤害,给她们带来独属于青春期的彩色回忆。
当然,她的回忆可能更多是酸涩的,关于某个人的,让她误以为快要发霉却仍然鲜活如昨的一块块透明碎片。她曾经将它们小心翼翼地珍藏着,不仅仅因为那是一份再平常不过的少女心事,也因为他和她的特殊。
直到现在,那些记忆仍然喧嚣着强迫她观看,而她却不知所措。她不舍,但也知道不可能再去把这些经历一遍,或者在未来参与类似的事。
——但她还有劳伦,还有喋喋不休的伊丽莎白和塞西尔。
她在走向主城堡的路上遇见了三三两两的学生,无一不在激动地讨论着伏地魔的终结与救世主哈利·波特。
大家都叫他‘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珊德拉想,哈利还不会说话便背上了一个无法摆脱的盛名,也不知是好是坏。随着他的成长,会不会有越来越多人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你是珊德拉对吗?”一道清脆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身材娇小的少女走到珊德拉面前,语调柔软:“我是伊丽莎白·布赖顿的妹妹,娜塔莎。”
眼前的少女和伊丽莎白一样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珊德拉记得室友时常提起比她小五岁的妹妹,说那是她家的天使。家境富裕的伊丽莎白喜欢在寝室里摆上各种昂贵的古董、化妆品和零食(用她的话说,是“寝室的公共休息室化”),还会带来许多‘上流’巫师的八卦。
珊德拉虽然出身于纯血家族,却由于儿时祖母与舅舅都不让她与其他家族的孩子接触而对巫师界的许多不成文规定并不了解。在这些事上,伊丽莎白花费了不少时间给珊德拉‘补习’。她与另一个舍友塞西尔最为亲密,但总是努力不让珊德拉变成多余的那一个。某年的圣诞舞会上还是她给珊德拉化的妆。
她所有的善意或许都与血统有关,但对珊德拉而言,那是一个好室友。尤其是在急需靠叙旧来慰藉自己的时刻,珊德拉难免想念起那个灵动又娇气的少女。
“娜塔莎,你好。你的姐姐还好吗?”
娜塔莎沉默片刻,再次开口时声音里的温暖已不复存在:“她死了,在两年前就被伏……神秘人杀了。”
珊德拉一时间没能理解这句话。她茫然地想,那时的伊丽莎白应该只有十九岁。
“那段时间她突然像疯了一样,就因为我们家附近有三个麻瓜在一夜间都被食死徒袭击了。”娜塔莎垂下眼睑,湖蓝双眼里蓄满悲伤。
“伊丽莎白说她想保护妈妈,要去收集食死徒的情报交给邓布利多……你说,邓布利多会需要那样一个傻女孩去拼命吗?”她更像是在问自己,姐姐的牺牲到底有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意义。
珊德拉没能出言安慰,只感觉世界在疯狂地旋转。
“为什么?”
娜塔莎大约以为珊德拉问的是伊丽莎白的死因,低声哭了起来:“她试图接近一个叫布莱克的食死徒,那个人好像还警告过她,但她非要坚持,结果就是那样……再后来,布莱克也失踪了。”
“伏地魔没有威胁到你的家人吧?”珊德拉紧握双拳,好像要攥住所剩无几的理智。
“没有。”娜塔莎哽咽着摇了摇头:“傲罗保护了我们。可我还是想不明白,她以前三句不离纯血,还为了这个和爸爸吵过架。”
珊德拉想象得出那种恐惧,她也曾担忧自己最重要的人们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被带走,而许多人也确实走了。只是,她和娜塔莎一样没有想到,伊丽莎白的信念会在一朝一夕间改变。
珊德拉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在尚幼的娜塔莎面前失态,说:“你们没事就好。”
“她以前经常和我提起你,说你的头发很特别。”娜塔莎的话语因为哽咽而变得难以辨认,但珊德拉听清了。
“我很抱歉听到这些。”珊德拉的声音被吹散在一阵风里。
她仍然试图不让自己听起来过于脆弱:“你想去看她的时候,记得给我送只猫头鹰。”
说完,她轻轻拥抱了娜塔莎。
和娜塔莎告别后,珊德拉步履沉重地走进了主城堡。
失去了一同在这里留下欢笑的人,熟悉的一切都在瞬间倾塌,化为灰烬。她似乎不断地看见伊丽莎白在走廊里、楼梯上、教室前,抿唇把玩着华丽的金发。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怀念曾经。她们在高耸的巨塔里粉饰着无忧无虑的日子,相信着就算分离也一定能等到重聚的那天。
‘嗨,珊德拉,我在等塞西尔。’
‘珊德拉,你确定你会跳舞吗?’
‘快来,在这儿也拍一张,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呢。’
珊德拉想起自己在伯斯德家存放了许多东西,包括毕业前拍的许多张照片——珊德拉像个麻瓜一样将它们放在了一本绿色的相册里。回国后,她遵循邓布利多的建议暂住在猪头酒吧二楼,并没有回过伯斯德家。
所以这一刻她突然很想回去拿相册,再看看伊丽莎白在合照时做的鬼脸。伊丽莎白很喜欢做夸张的表情,但‘她天生精致的五官让鬼脸也显得格外清纯’,这是塞西尔的评价。
珊德拉此刻已经不再有多余的情绪了,这一切都太过突然。她再一次提醒自己,这是战争的代价。她只得反复告诫自己:她不能崩溃,邓布利多还没有下达新的任务,她们还没有真正迎来胜利。
如今只有劳伦还没有任何音讯,珊德拉近乎绝望地祈祷着她的平安。哪怕不能见面也好,只要她还好好活着……想着,她缓缓向校长室走去。
珊德拉确信她此刻最想看见的长辈就在石像那头的办公室里,悠闲地等候着她的出现。如果邓布利多不在,那她就趁四下无人在这里痛哭一场。
“柠檬雪宝,”珊德拉说,然而面前巨大的怪兽石像并没有动。
她回忆起一些事,声音里掺了哽咽:“……香橙魔药。”
石像后的墙壁缓缓打开,珊德拉走了进去。
在推开栎木门的那一刻,她感受到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
“早上好,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并没有惊讶,也没有询问什么,而是默默起身从身后的甜品柜里拿出了一个装着橙色液体的玻璃瓶。
“香橙魔药味酸甜汽水,”邓布利多笑着说道:“历史是会重演的,上一次这瓶汽水出现的时候,你加入了我们。”
珊德拉接过长者递出的玻璃瓶。她开口时感觉好像快要溺亡,绝望和悲伤将她填满:“我来时遇到了一个人,她说……”
然而她恍然发现邓布利多并没有义务听她倾诉这些让她崩溃的消息。
“孩子,离别是无法避免的。”邓布利多在校长室里慢悠悠地转了一个圈,“但我们正在努力让这样的离别少一些。”
他意味深长地望着沉默的珊德拉,像是一个老师在等待学生用自己的话语给知识重新赋予定义。
“如果一切都无法避免,”珊德拉低声说,“我希望所有的牺牲都是有意义的。”
“我们所说的意义,于他们或许并不重要。”邓布利多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那些敢于献出生命的人,心里都装着想要保护的人……能活多久,并不在他们担忧的范围内。”
她记得祖母曾经说:只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会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那样,死亡就不再可怕。
真的是这样吗?那些离开的人,她们真的不害怕吗?因为信念,或是爱?
“先生,”珊德拉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她颤着声音问道,“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离开,我却还活着?“
“事实上,我也时常这么自问。”老者停顿了片刻,微笑道:“但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不是吗?就像我们吃比比多味豆的时候,你或许能吃到黄瓜味,但我可能尝到呕吐物的味道。”
吃比比多味豆是选择,而尝到什么是运气。
“珊德拉,我们换个话题吧。我知道你当年的成绩是拔尖的,特别是黑魔法防御。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朗萨姆先生,会在圣诞假期返回德国。我需要你来暂时担任……”
一袭黑色长袍在此时破门而入。珊德拉的视线仍然停留在邓布利多身上,她不愿在此刻以如此狼狈的姿态面对那个同样陷落在悲伤中的身影。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邓布利多。”他三两步走到邓布利多面前,语气冰冷地质问道:“你该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要让她来霍格沃茨?”
如果珊德拉看向他,或许会惊讶于他眼底翻涌的愠怒。
邓布利多看了眼珊德拉,示意她不要说话,而后语重心长地说:“西弗勒斯,不必这么紧张。我只是叫珊德拉来救个急,何况你们以前是同学。”
“所以,你决定让这位赛尔温小姐天天出现在我的面前,好让我后悔曾经没有听从她的劝告?”西弗勒斯的话语愈发尖锐,讥讽的意味也浓重起来。
珊德拉听见自己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问道:“你以为只有你在自责吗?”
他的眼神飞快地剜过她。
珊德拉没有来由地感到悲伤,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擢住她,将她推向比海底更深的地方。她的眼泪已经止住,因此她得以用较为平静的语调告诉他:“不用你说,我也希望躺在墓地里的人是我。”
“住口!”西弗勒斯转过身,猛地靠近珊德拉,锋利眼神像是要把眼前的人生生割开。
“你不能……”他握住她的肩,毫无疑问是在威胁,声音却透出无法掩盖的苦涩:“我不想听。”
他注视着珊德拉的双眼,那是一双盛着无尽悲伤的黑色海洋。她的脸上还有隐约可见的泪痕,原本像珊瑚般的唇瓣现在干裂又苍白。
西弗勒斯印象中的她不是这样。他上个月底刚刚见过她,可那时的她是什么样子,他记不清了。他记得她的怀抱,记得转醒时在床边发现的奶酪吐司和鸡蛋,还有一句“我在这里”,却唯独不记得她的神情。
而他眼前的珊德拉脆弱得像一株快要枯萎的洋桔梗。
西弗勒斯不知道她为什么而难过,但更清楚自己无法抚慰她。
他自顾不暇,每日都是折磨。邓布利多的指令是他如今还活着的唯一意义,他没有资格再去接近任何人,也承担不起任何的温暖。他不配触碰,更不配拥有。
因此,他也不应该阻拦珊德拉在霍格沃茨任职。她并非不知道其中的意义和可能的代价,他想,或许一切都和当时一样。她一心向着光明翱翔,而他只能在黑暗中无限地下坠。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来都没有变。
西弗勒斯无声地放开珊德拉。
“西弗勒斯,我会来霍格沃茨的。”她说道。
西弗勒斯想起曾几何时她也用这样的语调和神态向他表达过什么,或者说那更像某种宣告,她单方面地通知他,她的存在。
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校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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